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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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嘿嘿一笑,心里松快了不少,看來,有可能只是張居正單方面的戀慕初雪,如果是這樣,他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大家都是男人么。 然而,即使是單方面的戀慕,他也不容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何況,如果是張居正故意以此來打消他的疑心呢? 想到這里,他眼珠轉了幾轉,嗯,反正三姑母的確有個待字閨中的長女,生得也還美貌,不如讓父皇指婚,嫁給張居正算了。 “此事我來cao辦,天色不早,先生還是去淡然居赴約吧?!?/br> 張居正腳步輕快地走了,他以為此事會不了了之。 誰知道,兩日之后,突然有一大群宮中的太監涌進了秋遠居。 為首的太監面無表情地宣讀著旨意,張居正跪在面前仔細聽著,臉色越來越白,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旨意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將嘉定長公主的女兒林氏玉容賜婚給張居正,十日之后舉行婚禮,不得有誤。 太監走后,張居正幾乎要癱坐在地。 這從天而降的賜婚,實在讓他無法接受,裕王真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么?怎么就沒想到他會有這般陰險的一面? 是了,看來自己前日并沒有真的打消他的疑心,他就是要硬塞給自己一個妻子,以斷絕自己和初雪之間那一縷情絲吧。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他似乎也沒什么錯。 可是,終生面對一個陌生的女人,而且是皇上的外甥女,必定是一種折磨。 怎么辦? 他咬緊了牙關,皺眉沉思著。 心墨跟隨他多年,深知他的心意,見他臉上露出剛毅之色,心中暗暗著急,上前輕聲勸道:“公子,這可是皇爺親自賜的婚,那小姐又是他親外甥女,您可要為全家老幼的安危性命著想??!” 張居正渾身震了一震,知道心墨說的沒錯,可心里就是堵得厲害。 心墨嘆了口氣:“好端端地,皇爺怎么會來這一出呢!” 張居正默然不語,他知道,是那天自己的失態和瘋狂,終于讓裕王識破了他對初雪的情意,現在,若是抗婚,只怕不但自己全家性命難保,只怕初雪也跟著受牽連。 這女子,再不想娶,只怕也只能娶了。 但愿初雪知道此事以后,能夠明白他的苦衷,不要怪他。 想到初雪乍聽到這個消息可能會出現的反應,張居正心中一陣難受,命運無常,當年悔不該和高拱來往,以至惹上高湘這個妖魔一般的女子,若不是她,自己和初雪只怕早就兒女成群了。 心墨見自己公子臉上神色,知道他已經屈服了,心中反倒覺得有些松快,再怎么說,公子有個妻子,生育個后代,才是正經事,說不定,這小姐過門之后,兩人夫妻恩愛,公子從此就把李側妃拋在腦后了呢。 若果真那樣,夫人晚年也就無憾了。 第138章 新婦 皇帝賜婚的婚禮, 張家自然不能不辦得熱鬧些。 遠在江南的張夫人收到心墨的飛鴿傳書后, 立刻回信, 讓京中的幾個管事兌足銀兩, 大cao大辦, 自己則輕舟簡從,由水路火速趕往京城, 終于在婚期前三日, 回到了秋遠居。 雖然舟車勞頓,可張夫人絲毫不顯萎靡之態,反倒是紅光滿面, 精神抖擻。 這些年來, 她最大的煎熬就是兒子的婚事, 無論她怎么對兒子施加壓力, 或者苦苦懇求,兒子就是不肯娶妻, 如今托圣上的福, 兒子終于要娶媳婦了。 看見站在面前的兒子一身半新不舊的湖藍綢衫, 滿臉沮喪的樣子, 張夫人笑嗔道:“瞧你這副樣子,哪里像個新郎官,還不快換一件新衣裳去呢?!?/br> 張居正垂頭喪氣地道:“娘, 您別高興得太早, 那姑娘可是皇上的親外甥女?!?/br> “皇親國戚又如何?嫁到了我張家, 就是我張家的媳婦, 只要我視她為骨rou,你和她恩恩愛愛,還愁過不好日子?”張夫人臉色一板,正色道。 張居正低了頭,一言不發。 張夫人剛從丫頭手中接過一杯茶,掀起蓋盅正要喝,見兒子這般神色,不由得將茶碗往桌上一頓,冷冷地道:“這許多年過去了,人家早已兒女成雙,為何你要這般自苦,你便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張家的列祖列宗想一想!” 見兒子眼神中露出凄涼之色,張夫人心頭一軟,又嘆了口氣道:“正兒,娘也不想迫你太甚,只是圣上賜婚,何等榮耀,你若抗婚,張家一百多口哪里還有命在!” 張居正點了點頭:“娘,兒不會抗婚?!?/br> “你雖不抗婚,可是新婦進門之后,你對人家百般冷落,還不是罪同欺君?到時候,皇上一樣的要降罪啊!” 張居正看了母親一眼,欲言又止。 張夫人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其中利害,自己會想,娘累了,想好好歇息,你回房吧?!?/br> 回到房中,張居正也不上床歇息,只坐在燈下呆呆出神。 竹兒見公子神情落寞,不敢出聲打擾,只默默放了一盞清茶在案上,悄悄退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案上燈花噼噼啪啪地炸了開來,張居正方從一片茫然中驚醒。 再過幾日,自己就要成為一個陌生女人的丈夫了。 這個女人將掌握他全部的生活,他的飲食起居,他所有的白天和夜晚,他還必須要對她好,疼她愛她憐她,和她生兒育女。 這些,原本都是初雪應該擁有的啊。 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單身,可是起碼還有一個想念初雪的余地,可現在,想念她卻成了一種奢侈,因為生活里猛然闖進了另外一個女人,不久的將來,還會有一群孩子。 誠然,有自己的孩子是一件好事,可是,對初雪的思念從來就沒有斷過,自己真的能夠從對初雪的執念中抽離出來,做一個好父親么? 若真將往事煙消云散,對幽居在王府后院的初雪,又是怎樣一種傷害,更何況,自己壓根就不可能忘了她啊。 想到這里,張居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該來的終究會來。 三日之后,張府張燈結彩,大擺宴席,迎來了新婦林玉容。 張居正在京城的同年好友,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張夫人在京中及各地的生意伙伴紛紛來賀,眾人一個接一個的跟張居正喝酒,張居正來之不拒,不一時,就喝得酩酊大醉,被心墨扶回了新房。 新娘林玉容頂著紅蓋頭,端坐在床邊的圈椅上,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心墨將張居正扶到了床上躺下,替他去了鞋襪和外衣,又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對著林玉容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道:“少夫人,公子喝得有些高了,奴才已經扶他上床歇息了?!?/br> 林玉容身邊的乳娘笑道:“好個機靈的小哥兒,你只管放心回去,姑爺自有我們照料著?!?/br> 心墨這才笑了一笑:“奴才告退?!?/br> 這時,林玉容一把扯下了頭上的紅蓋頭,對心墨道:“且慢?!?/br> 心墨回過身子,忍不住仔細看了這位新夫人一眼。 只見她一張鵝蛋臉兒,水汪汪的大眼睛,肌膚白嫩,神態雍容,絕對算得上大家閨秀里面鶴立雞群的人物,心里不由得暗暗為自己的主子慶幸起來。 自家公子神仙一流的人物,庸脂俗粉自然配不上他,這位新少夫人容貌美麗,出身又高貴,雖然平心而論,還是明顯不及李側妃的艷絕塵寰,可是李側妃再美,也跟他家公子無關了。 心里這樣掂量著,嘴上卻絲毫不敢懈?。骸吧俜蛉擞泻畏愿??” 林玉容輕聲道:“你現在就去廚房 ,叫他們做一碗醒酒湯送來,今日賓客盈門,相公可不能倒下?!?/br> 心墨答應了一聲,徑直去了。 玉容見心墨去了,便從圈椅上站起來:“小雨,去端盆涼水,拿個緞帕來?!?/br> 丫頭小雨應了一聲,一時就端了一個銀盆回房來,玉容挽起大紅喜服那寬大的衣袖,伸手入盆擰干了緞帕,來到床前,將緞帕輕輕覆蓋到張居正的額頭上。 此時床前燭臺上幾十只粗大的紅燭燃得正旺,將整個新房照得亮如白晝,燭光下,張居正雖然雙目緊閉,面色潮紅,可是那輪廓分明,俊朗無匹的五官卻依舊散發出令人難以抵擋的魅力,讓林玉容瞬間雙頰guntang。 許多年前,當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時,就經常聽到身邊的姑母和jiejie以及她們的閨中摯友談論張居正,說他是京城第一美男,說他才華蓋世,氣宇軒昂,說到這些的時候,她們都是兩眼放光。 那個時候,她壓根就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皇上指婚給這個男人。 在親眼見到這個男人的一剎那,玉容才明白,為什么這個男子能顛倒京城眾多閨秀,原來,他真的是這般迷人。 想到以后終身都要和他廝守,恩恩愛愛,生兒育女,玉容的心里突然充滿了幸福之感。 第139章 洞房 一碗醒酒湯下肚之后, 張居正沒多久就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的鵝蛋臉,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時怎么回事,稍一思索,才明白過來,這一定是新娘子林氏了。 玉容微笑道:“相公,你醒了?” 張居正坐起身來, 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外面賓客都還在, 相公可不能這么早就睡下, 我剛才給你喂了醒酒湯?!闭f著,玉容又遞給他一盞濃茶。 張居正點了點頭,苦笑一聲,什么也沒有說,放下茶杯,就自去穿衣服鞋襪。 臨出門時, 他沒有回頭, 只淡淡地道:“外面賓客不知要喝到什么時候, 你若乏了,就先歇息吧?!?/br> 玉容微微一怔,心頭升起一絲不悅, 面上卻沒有露出, 只說了聲, 知道了。 乳娘聽張居正的腳步聲去得遠了, 便來到玉容身邊:“小姐,姑爺的酒看來還沒有全醒,不然也不會說這樣的話?!?/br> 玉容默然不語,只是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那方紅蓋頭,重新蓋在自己的頭上。 張居正這一出去,直到天快亮了才回來,而且這次醉得更加厲害,心墨一個人都扶不動他,又叫了一個小廝才將他扶進洞房中休息。 這一次,林玉容沒有掀起蓋頭幫忙照料,只是一動不動地坐著。 等心墨和小廝走了之后,乳娘才又小心翼翼地上前對玉容道:“小姐,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拜見婆婆,您也歇息吧?!?/br> 玉容冷冷地道:“天都快亮了,我還睡什么睡?你去給我找衣裳,等我換好了衣裳,估計也就能進前堂見婆婆了?!?/br> 乳娘嘆了口氣,上前揭開了玉容頭上的紅蓋頭,勸慰道:“男人家么,經不起親友的言辭,多喝幾杯也是常情,你可別往心里去?!?/br> 玉容用牙齒緊緊咬住了下唇,眼里卻泛起了淚花,哽咽著道:“新婚之夜,他就這般對我,這傳了出去,別人不知道要怎么笑我呢!” “這有什么好笑的,姑爺不過是喝醉了酒罷了,小姐你年紀輕,見識得不多,這男子家新婚之夜喝醉酒,不能圓房的可多的是,這說明他心里太高興了唄?!?/br> 玉容聽了,將信將疑地看了乳娘一眼,這才點了點頭:“那你還是去廚房再要一碗解酒湯吧,省得待會我一個人去見婆婆,或是去得遲了,惹婆婆怪罪?!?/br> 日頭升起老高的時候,張居正終于在醒酒湯的作用下徹底恢復了意識,此時玉容已經換上了一身家常衣服,站在床邊笑吟吟地道:“相公,快點起床梳洗,咱們該去拜見婆婆了?!?/br> 張居正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面無表情:“我先去書房讓竹兒給我梳洗一下,你就在這里等我吧?!?/br> “相公,我這里也有使喚的丫頭,何必去書房?” “不必啦,你帶過來的丫頭,不知道我喜歡什么樣的青鹽,也不曉得我喜歡什么樣的面湯?!闭f完這句話,他就大步走出了洞房,自始自終,都沒有正眼將玉容好生看一下。 玉容的一顆心登時涼了半截,她素來自持貌美如花,在京城閨秀當中,也有個小小的才名,出閣之前,母親和祖母都滿懷自信地說,咱們的容兒這般十全十美,嫁過去之后,姑爺定然視若珍寶。 此刻她才明白,原來他根本視她為草芥,就算喝醉酒是人之常情,那么他兩次酒醒之后,對自己的態度,就很能說明這個問題了,她林玉容可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