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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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待會兒就能知道這三家主事人給自己下的判決書是什么了。 說曹cao,曹cao到,危素話音剛落,懷必和懷金芝便一同走了進來。 一見到懷必,沙月華就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對方。 她的目光就像是風里的火把,在他出現的那個瞬間,一下子便躥起很遠的火舌,里面翻涌喧囂的情緒,分不清是愛還是怨。 她等著懷必說點什么,可他臉上甚至一點愧疚的神色也沒有,他只是很平淡地對上她的視線,輕輕地點了下頭,說道,“你回來了,小華?!?/br> 她把手背在身后,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牙齒都要咬碎了,盡量學著他那副淡然的表情,輕輕“嗯”了一聲。 懷必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對懷金芝說道,“大奶奶,請坐?!?/br> “不用了,”懷金芝擺了擺手,“我說幾句話就走?!?/br> 懷金芝緩步走向危素,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都長這么大了?!?/br> 嘴上說著長輩才會說的話,眼睛里卻沒有多少溫情的色彩流露出來,這讓懷金芝看起來有點恐怖,危素忍不住往后瑟縮了一下,避開她的手。 危素早已經聽老鬼講了來龍去脈,知道十一年前是眼前這個女人親手剜出了自己的左眼,因此對她實在沒有辦法產生什么好感。 懷金芝看出她眼底隱隱的抗拒,便收回了手。 她輕輕后退一步,看著眼前表情各異的三個年輕人,說道,“我和拉木家、沙家的主事人沒有商量出什么結果來,只想到一個法子?!?/br> 懷必:“什么?” “按龍神的旨意辦?!睉呀鹬フf,“既然祭祀大典將近,我們正好在在祭典上進行占卜,懷然的事情,就由我們所供奉的神來決定,結果一旦出來,任何人……”她特地掃了一眼懷必,“只能照辦,不能反對?!?/br> 懷必沉吟半晌,“祭典十年一次,這次的主祭人是誰?” “按照原本定好的,應當是月華,不過現在,小然回來了?!睉呀鹬c到即止,她看向懷必,眼神頗有深意。 自古以來,東巴族中祭祀高山龍神的主祭人都是女性,并且一直是拉木家和懷家主事人的長女。但是,自從五百年前懷氏這一脈高山龍族的后裔出現以來,規矩就改了,改成由懷家的適齡女子來擔當主祭。 如今懷然回來了,按照儀軌,她比沙月華更有資格成為主祭。 所以問題在于,目前這種情況下,誰來當主祭人呢? 沙月華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誰愛當誰當,要是懷然愿意那再好不過了,我還怕跟五百年前一樣又有黑龍飛出來,到時把我給那什么了……怎么辦!” “不許講這種大不敬的話!” 懷金芝斥責道。 她頓時嚇得渾身微抖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角,不敢再接話,盡管她覺得自己的憂慮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但她可不敢繼續挑戰懷金芝的權威。 懷必站出來替她說話,“大奶奶您別生氣,她向來是這樣口無遮攔的?!?/br> “我看你們是出了一趟門,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心中對龍神半點敬畏都沒有了?!睉呀鹬サ恼Z氣冷得像外頭山頂的寒雪,“別忘了自己的身份?!?/br> “主祭人還是按照原定的來,畢竟小然對祭祀的步驟和禁忌一竅不通,我可不想到時候出什么岔子,觸怒了高山龍神?!闭f完,她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危素聞言,登時松了一口氣。 “大奶奶,您慢走?!睉驯囟顺龉Ь吹膽B度,沖著懷金芝的背影說道。 他轉身看向沙月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小華,以后說話要注意些?!?/br> 見長輩離開,沙月華徹底沒了束縛,心里的火氣又燒了起來,她翻了個白眼,怪聲怪氣地問,“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對我說這些,你有資格么?” 懷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小華……” “奇怪了,”危素在旁邊突然插嘴,“你剛剛不是還說你是我嫂子嗎?”。 沙月華頓時覺得很尷尬,矢口否認道:“我沒有!” 懷必先是愣了愣,然后頗有些愉快地笑了出來。 “說了沒有就沒有?!彼藓薜囟辶艘幌履_,擠出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懷必見狀,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地追了上去。 “我怎么覺得你這人蔫壞呢?”老鬼的聲音在危素耳邊響起。 危素故作瀟灑地撩了撩頭發,回答道,“我覺得我這人挺好啊?!?/br> 她端起桌上的茶,牛飲了一大口,剛才懷金芝在場,她渾身緊繃得有些過分,現在冷靜下來了,立馬覺得口干舌燥的。 她不曉得自己面對懷金芝的時候為什么會那樣焦慮,是因為對方并不和善的神態,還是因為她過去曾經挖掉了自己的左眼…… 或許,有些事情,腦子不記得,身體卻還牢牢銘記著。 老鬼呵呵笑了兩聲表示懷疑,很快又嚴肅了起來,“關于祭祀……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占卜的結果是不許解開封印,怎么辦?” “萬一?!蔽K刂貜土怂捓锏倪@兩個字,輕笑一聲,“哪來的萬一?幾率明明就是五五開,而且你也知道的,我這人一向比較倒霉?!?/br> “也是,你這么命衰?!崩瞎眍D時也愁了起來,“狀況不容樂觀啊?!?/br> “所以,我就在想啊……”危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有沒有可能,對占卜的結果動下手腳什么的?” 老鬼恍然大悟,“媽的,我就說你這人蔫壞!” “我也是世俗所迫,逼不得已啊?!蔽K睾茔皭澋貜澫卵?,緩緩趴在了桌子上,“你要知道,我這人本來是一身正氣的?!?/br> 老鬼又呵呵了兩聲,“既然沙家那妮子是主祭人,占卜也是由她進行,你要是能說得動她不就萬事大吉了?”頓了頓,它繼續道,“老實說我覺得這沒多少難度,你看她對你哥那癡心樣……” “嗯,我想想?!蔽K匕杨^朝向下,埋在自己的臂彎里,打了個哈欠。 “困了就回房睡?!崩瞎碚f。 就在這當口,危素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心中暗道不妙,怕是這寨子里有人看她不爽,想趁機偷襲她。 危素猛地直起身子,看向對方—— 是葉雉,居然是葉雉。 葉雉面色有些疲憊,衣服也微微發皺,褲腿上還沾了點泥,但他嘴角彎著好看的弧度,眼眸里也盛滿了笑意和喜悅,映著屋里躍動的燭火,看起來亮晶晶的。 危素有點傻了,怎么也想不出來葉雉為什么能找到這里來。 她愣愣地開口,問:“你怎么來了?” “有要緊事?!比~雉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她聽見自己問。 “自薦枕席,算不算?”他說道,眉眼清越動人。 危素:“……” 這他媽哪兒學來的sao話?! 危素很想叫他滾,可她目前有點舍不得。 于是她將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矜持地回復道,“我考慮一下?!?/br> ☆、石脈鬼燈(09) 葉雉笑瞇瞇的, 想給危素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雖然不過是幾天而已,但是對他而言, 某種程度上已經是度日如年。 沒想到, 他剛張開雙臂,危素便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 她站起身來, 視線從他的肩膀上越過去,落在了門邊的謝憑身上。 危素皺眉:“你怎么也來了?” 謝憑向前走了一步, 直直地盯著她,“我來找你?!?/br> 方才兩人的對話謝憑都聽見了, 老實說, 他現在心里的滋味不太好受。 危素扭頭看了看葉雉, 又看了看謝憑,目光在兩人臉上輪轉了好幾遍,半晌, 才遲疑著問道,“你們倆……是一起來的?” 葉雉點了點頭, 謝憑則沉聲回答了一個“是”字。 危素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為什么感覺這倆人相處得還不錯,還挺形影不離的?容她不要臉地質問一句, 他們倆之間的關系不是情敵來著么? 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抬起了頭,“誰把你們帶進來的?” “沙月華?!敝x憑回答道。 “誰?”危素一頭霧水,她并不知道沙月華的全名, 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穿白裙子的那個小姑娘?!比~雉在一旁補充說明。 危素“哦”了一聲,雖然她完全不知道這三個人是怎么湊到一塊兒的。她打算遲點再去問葉雉,把來龍去脈搞清楚。 “那她人呢?”說到這里,危素又想起沙月華先前惱羞成怒地離開了這里,懷必是跟在她背后追上去了的,又趕緊問,“你們見過懷必了嗎?” 要是雙方已經見過了,按道理沒有現在這么風平浪靜才對吧? 出乎意料的,謝憑說道:“打過照面了?!?/br> 話音剛落,懷必就走了進來,手里還牽著表情別扭的沙月華。 危素不由得瞇了瞇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內的燈火比較昏暗導致她看走了眼,她總覺得沙月華的嘴唇有點可疑的紅腫…… 懷必一邊回過身把門閂住,一邊說,“小然,我想好了?!?/br> 危素莫名其妙,“想好了什么?” 她覺得這人大概經常想一出是一出的,要不然當初在內蒙古也不會直接把她催眠然后跨越了大半個中國,把她帶到玉龍雪山來。 “祭典的占卜結果出來以后,如果龍神不同意將大虺的封印解開,我就讓他們倆立刻把你帶走?!彼麙吡艘谎叟赃叺娜~雉和謝憑。 危素看著眼前這幾個人,感覺八竿子也打不著啊,她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不是我說,你們啥時候這么熟的?” 而且還熟到背著她一起打商量了?也不問問她的意見。 “這個問題不重要,先擱在一邊?!睉驯負u了搖頭,說,“小然,祭典就在三天后,我們得想好法子,為最壞的結果做好打算?!?/br> 老鬼在旁邊慫恿道,“快!危素,你把你之前那個想法,給他們也說說?!?/br> “呃……咳咳,”危素清了清嗓子,抬高聲音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br> 一瞬間,主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沉默著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能不能在占卜結果上,動點手腳?” 說完,她將期待的眼神投向了主祭人沙月華。 其實這話說出口來,危素還挺不好意思的,這么做感覺跟作弊一樣,總讓人覺得不太光彩,但這事兒畢竟跟她的身家性命息息相關,還是活著要緊。 “不行?!?/br> 讓人非常意外的是,沙月華還沒回應,懷必卻率先開口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