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書迷正在閱讀:鳳梟(作者:九月輕歌)、皇兄總是要殺我(重生)、名門獨寵,撩你不犯法、終身依賴、影后是國師[古穿今]、我為主角播撒智商[快穿]、成為女神的幾百個日日夜夜、貓的遺產、跡部家女朋友每天都長得不一樣[綜]、貴妃養成記
本書由 紅塵夢恍 整理 小說下載盡在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書名:陰陽錄:虺眼 作者:江燃 文案1: 危素十五歲那一年,她的左眼突然跟她說話了。 左眼說,來,小姑娘,給你看點新鮮的。 從此她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文案2: 白鶇草,返魂香,長驅火,血玉心,虺鱗,三塔銅爐,石脈鬼燈…… 她原本好端端的人生,居然變成了一個集寶游戲,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葉雉:“是你命衰?!?/br> 【閱讀指南】 1.本文比較慢熱。 2.男女主歡喜冤家,專注互相吐槽100年。 3.找不到合適的分類,其實本文真的不恐怖不恐怖不恐怖! 4.偶爾會有一點點點血腥描寫滿足作者偶爾的惡趣味,非常偶爾,可以忽略不計。 5.主角和重要配角基本上智商在線,并且不會輕易掉線~ 暫時就這么多,想到再來補充~ 內容標簽:歡喜冤家 陰差陽錯 異能 現代架空 主角:危素 ┃ 配角:葉雉,老鬼,謝憑,懷必,劉守,司徒善,沙月華 ┃ 其它:靈異,歷險,陰陽錄 =================== ☆、桃魅(01) 危素十五歲那一年,她左邊的眼睛突然說話了。 那時候正值母親的頭七,父親蹲在陽臺上燒紙錢。 她關了燈,一個人蜷縮在房間的角落里,把頭埋在雙膝之間。眼淚不停涌出來,她機械而麻木地用袖子揩去,眼周的皮膚被擦得發紅。 “嘖……來,小姑娘,給你看點新鮮的?!?/br> 房間里響起了一道聲音,雌雄莫辨。短短一句話,調子轉了好幾轉,嗓音時而喑啞得低不可聞,時而尖細得如同指甲撓玻璃。 這個聲音,離她非常近,好像就在身邊——不,與其說是像在身邊,倒不如說,像是……像在她自己的體內。 她渾身在一瞬間繃緊,猛地抬起頭:“誰?!” 眼前站著mama。 明明已經死于車禍的mama。 扭曲變形的臉上沾滿血污,左眼珠被神經勾著掛在眼眶下,胸口斜刺出一根肋骨,右手已經沒了,斷口處一片血rou模糊。 危素從沒見過這等場面,慘叫一聲,翻著眼睛暈了過去。 說是暈了,卻不知道為什么,還能見著接下來的事兒,她的靈魂像是從rou體中被抽離出來了,懸在天花板附近,動彈不得。 她能想起來的竟都是些不可能的畫面與角度,仿佛她當時也是個旁觀者。 母親彎腰,伸出手撫了撫地上那具身體的頭,似有似無地抬眼瞟了一下天花板,便消失了,仿佛一切都只是場幻覺。 她不由自主地開口:“媽……” 身子忽然被猛地向上拋了一下,又重重落回原處,危素的腦袋砰地一聲地磕在玻璃窗上,疼得她立刻從剛才的夢境中清醒了過來。 估計是輪胎碾過石頭了。 她艱難地抬起手去揉被撞的部位,暗想,果然要注重睡姿,在盤山公路上隨著這小破面包車七扭八扭的,睡得她半邊身子都快麻了。 車里的暖氣有一陣沒一陣的,危素搓了搓手,拉上外套拉鏈,縮著脖子,扯開嗓門沖前邊的司機喊:“司機師傅,我說,什么時候能到???” 車里其他人聽了這話,也紛紛跟著抱怨起來。 “都過多久了這是!” “師傅,我都快被憋死了……” 司機回過頭,不耐煩地大聲叱道:“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像是沒說過癮似的,頓了頓繼續罵道,“你們這些城里人,一個兩個的就是麻煩!要老子說,你們一開始就不該跑這窮鄉僻壤來看什么破桃花!” 后邊有個男人忍不住了,蹭地一下子站起來,一邊擠出座位還一邊擼袖子往前走:“你他媽這什么態度!老子花錢可不是來受氣的……” 旁邊的女人伸手去拉他,讓他給一把揮開了。 司機滿臉橫rou一抽一抽,把頭一扭,看樣子還想回敬幾句,危素看得都急眼了:“哎,師傅你看著點路!” 哪有開車時候連連回頭的,真不怕把一車人的命都給交待在路上。 “跟你說,老子走這塊兒都二十來年——” 話音未落司機就連喊了幾聲“cao”,臉色煞白地踩下了急剎車,車上的人都嚇得抽著氣往前傾,那男人正走到中間的過道上,怎么也沒想到來這一出,身子止不住地往前沖,腳下跌跌撞撞的,危素見狀,趕緊一把揪住他衣擺。 不成想沒抓穩,又滑了出去,但好歹是給他緩沖了不少。 他一路直撲到了駕駛位邊上,嘭地撞上擋風玻璃。司機掃他一眼,繞過去,徑直下車跟前邊那輛車的車主交涉去了。 “老公——”男人的妻子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小跑到前邊去扶他起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危素原本就坐在前排,這時候也站起來,伸長脖子去看他有沒有受傷。 男人大概是覺得很沒面子,往自家老婆頭上撒火:“還不是你非說要來看什么鬼桃花,拖著我在這破地方遭罪!”他嘴里咕咕噥噥不干不凈地罵著,又轉向危素,“還有你,你剛才瞎扯什么扯!” 危素不怒反笑,冷冷道:“我要是不扯你那一下子,你撞上去,”她指了指那層厚厚的玻璃,“腦震蕩都算輕的?!敝覆欢ㄟ€能把脖子給折了呢。 男人不說話了,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危素看車門敞著,想趁這檔口呼吸點新鮮空氣,便連頭帶脖子地裹上圍巾,下了車,站在車道護欄邊。她活動了一下筋骨,僵硬的關節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巴朗山的埡口應該已經過了,現在海拔大概是四千五百多米。放眼四周,觸目是嶙峋的灰黑巖石,未融化的殘雪。 一年中最最炎熱的七月底,下午四五點鐘,太陽在頂上卻像是失去了熱量,嘖,風頭如刀面如割,跟五百米下的高山草甸區幾乎是兩個世界。 就在這個荒瘠枯寂的冰雪世界里,她要找一個人。 她個人認為,更準確來說,是找一具尸骨。 危素對于欣賞風景沒有太多興致,轉過身看去,司機師傅撞上的,好死不死是輛路虎攬勝,市價七位數。 非要說起來,其實也不能用“撞”這個力度來形容,就是碰了一下,它車屁股上給蹭下一塊漆來。不過都說車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寶貝得很,這事兒也不知道能不能快些解決。 那個穿羽絨服戴針織帽裹得嚴嚴實實的胖子,指手畫腳的,看上去挺激動,估計就是車主。他旁邊還站著一男的,高高瘦瘦,穿一件黑色沖鋒衣,抄著手,遠遠的看不太清楚表情。 還好這時候沒什么車上山,不然這兩輛車堵在路中間,都挺欠的。 旅游中巴上那十來個乘客等得不耐煩了,陸陸續續下了車,圍過去,危素怕會起什么大沖突,趕緊走了過去,想著說不定能攔一攔。 司機這時候當然不敢耍橫了,反復搓著手,對乘客們詢問道:“要不,大家一人出點錢,賠給這位先生?” 立刻有人不滿了:“你自個兒不帶著眼睛開車,倒要我們出錢???” 司機被噎了一下,還是陪著笑臉:“我一時也拿不出這些錢哪,難不成就在這耗著?再說,來都來了,還在乎這點錢嗎?” “來都來了”,這四個字,無疑是國人出門旅游時的軟肋,果然眾人陷入了一陣沉默,面面相覷。 那個瘦高的男人突然開口:“算了?!?/br> 胖子瞪他一眼:“什么算了,我說老葉你不心疼???” 他保持抄著手的姿勢,微微搖了搖頭:“他們賠的那點錢頂什么用,咱別在這兒磨磨唧唧,耽誤事兒?!?/br> 司機聽了,大喜過望,鞠了幾下躬,連連道謝又連連道歉,看上去十分滑稽。 原來他才是車主。危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嗯,長得倒是不賴。 山里的風沒個固定方向,打著轉,一下子將危素臉上散落的亂發撥了開來,那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她那一瞬間的注視,回看了她一下,眼神頓時閃了閃。 危素早就對這種眼神習以為常,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指著左眼眼角:“胎記?!?/br> 對方沒有說話也沒再看她,轉身上了車。 車里暖氣足,胖子坐在駕駛位上,把絨帽一摘,露出顆溜圓的光頭,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打趣他:“怎么,看上人小姑娘了,不打算留個聯系方式?” 他摸了摸下巴,“你見著她左眼下邊那東西了么,說是胎記?!?/br> 胖子踩下油門,“咋還研究起這來了,別人臉上長啥,我們管得著嗎?!?/br> 他輕笑一聲,扭頭看向窗外:“那要是胎記的話,我吞炭三斤?!?/br> 那邊,危素回到車上,首先就是翻了翻自己碩大的背包,重要物件都還在。她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掏出一塊黑巧克力,慢慢啃了起來。 等到巧克力吃完,口腔里充斥著甜膩味道的時候,目的地也到了。 旅館有個很俗的名字,“客來”。一年四季只有夏天開張,冬天這地界兒能把人活生生凍死,沒法待人。旅館一共有三層,不算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原上整天風吹日曝,看上去有些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