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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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只有她,得不到一點點的愛? 這種痛苦在她心內糾結,他們早就想擺脫她了吧,否則以家里的條件,絕不會讓她淪落到混合區,甚至有能力讓她減刑。 但是。 清歡幾乎能想像出來,沒有了自己之后,他們會多么開心。這么一個眼中釘rou中刺終于消失了,世上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高興的嗎?他們會去他們常去的餐廳吃一頓非常美味的大餐,他們會如釋重負,他們會從此開始沒有她的新生活。 而她會在這里腐爛成泥。 即使是平民,清歡也聽說過混合區的事情,這里是三不管的地帶,犯人們各自為營,他們都是犯了終身□□的罪行,永遠都出不去,于是爭奪地盤就成了家常便飯。甚至獄警們都對他們忌憚三分,上頭不會管他們在這里鬧出什么事來,只要他們逃不出去,就是每天都死人,也不會有人在乎。而她既然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不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又怎么會被送到這里來? 牢房里還有其他三個女人,清歡的床在靠墻的一個上鋪。墻面上白灰斑駁,散發著nongnong的霉味與*的氣息,仔細看的話角落里還有兩只死老鼠,床板潮濕腐朽,分到的鋪蓋破舊難聞。 胖女人抬頭瞟了清歡一眼,看她如同小白兔一般清麗柔弱的模樣,內心嗤笑,故意起身撞了清歡一下,于是剛剛站起身的清歡就又摔到了地上,剛剛擦破的地方再一次受到摩擦,鮮血流的更多。 可是她看向那女人的時候,其他兩個女人也和胖女人站在了一起,大有她敢反抗或是露出什么不服的表情就上來一起教訓她的意思。 清歡低下頭,繞過胖女人把鋪蓋丟到了上鋪,三個女人對她的表現非常滿意,也就沒有再為難她。 監獄是階級非常森嚴的地方,這里絕不容許處于下風的人對于上頭的人流露出一絲不敬,除非你有絕對的實力。但現在的清歡,柔弱的連只老鼠都抓不住,談何反抗? 她想活下去,就必然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墒窃诙虝r間內變成女超人,很明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她就必須尋找別的方法——去依附一個男人,利用女人的天賦? 這倒是可以,清歡長得非常美麗,看起來弱不禁風,清雅脫俗,在這監獄里更是非常顯眼的存在。就好像一片污濁中的一抹純白,讓人非常有將她玷污的*??雌饋磉@樣干凈的人,把她拉下神壇,讓骯臟的泥巴沾滿她全身,看到她哭喊求饒,是所有變態犯人們的心聲。 不僅僅是男囚,就連同一囚室的女囚都對清歡抱著深深的惡意。 半夜的時候,淺眠的清歡被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驚醒。她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沒有恐懼,滿是冷靜與狠戾。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她睡了?” “睡了?!闭f話的是下午欺負清歡的胖女人,此刻她的聲音里滿是討好,“要不要我把她弄醒?” 男人yin|邪道:“那有什么意思,老子要玩她,還用把她叫起來?讓兄弟們都看看,老子是怎么把這妞兒cao醒的!” 很快他就翻上了上鋪,看到熟睡的清歡,眼中露出nongnong的,令人作嘔的*。他伸手抓住清歡的囚衣,還沒來得及使勁,突然渾身一僵。 “怎么了?”清歡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也可以是這樣輕柔的狠毒?!安皇且盐襝ao醒么?” 她手里握的是一根牙刷,這是監獄里統一發放的洗漱用品,她趁三個女囚不注意的時候用鐵質上下鋪的殘壞的地方將其磨的非常尖銳,為的就是自保?!巴浉嬖V你,我是個醫生。你猜,我能不能讓你在十秒鐘內失血過多死亡?” 她說的是認真的,因為牙刷尖銳的頭已經沒入了男人的頸項,男人甚至感受到了鮮血流出來的速度。他顫抖著聲音求饒,在死亡面前,先前那種囂張已經完全不見了。別說是色心,他現在后悔死了要第一個來上這妞兒,誰知道這妞兒看起來柔弱,結果卻這么狠。 想想也是,能被送到混合區來的,難道還是什么簡單女人么? “別、別……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清歡沒有降低警惕,她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死囚身上肯定有防身的武器,她這根牙刷靠近時能威脅到男人,可如果是日常別人來□□,她根本無法反抗。 男人感覺到脖子邊的牙刷稍稍松開了些,但很快有一只小手伸入他衣襟內,輕輕松松就摸走了他好不容易搞來的匕首。 監獄是人才輩出的地方,他們可以用最簡易的設備做出純度最高的毒|品,也能在獄警的眼皮子底下搞到各種武器,他這把匕首就是別人弄來的,媽的,這女人還掏走了他僅有的半包煙…… 在監獄里,煙是比錢重要千百倍的東西。 清歡得到了匕首跟煙,附在男人耳邊說話,因為聲音很輕,所以只有男人聽得到:“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在我這里吃了大虧吧?” 男人是揍了許多想來上清歡的男囚贏了才得到的機會,當然不能丟面子,這里,沒了面子,就什么都沒了。 ☆、第七十一碗湯(二) 第七十二碗湯(二) 男人如清歡預料的點頭后,她的嘴角才勾起一抹淡淡的、幾乎算不上笑的笑容?!澳呛芎?,你在這里日子過得并不好吧?!?/br> 他臉上的青紫估計就沒有消去過,即使靠著拳頭能夠變得強悍,可仍然架不住無數的人前仆后繼上來挑戰,不過是個小嘍啰,算得上什么?!皠偛鸥阏f過,我是個醫生。我想在這里活下去,我對于人體非常了解,你庇護我,我幫助你?!?/br> 男人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幫我?幫我什么?” “你想我幫你什么?”清歡的眼睛似乎會說話,里面滿是蠱惑人心的力量?!澳悴皇怯泻芏嗍虑橄胱雒??”她的手滑到男人腰上,“這里的骨頭磨損這么嚴重,保持這樣的強悍應該很艱難吧,難道不需要我幫你么?”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難堪,他盯著清歡,在心里盤算了一下這筆買賣到底劃不劃算,而后做了決定:“可以?!?/br> 不過他又道:“就算你能讓我庇護你又有什么用?早晚有一天,我也會被踩到塵埃里去,到那個時候,你仍然要淪為——” 話沒說完被清歡打斷,她的聲音輕柔又堅定,莫名的讓人認為只要是她說的就一定能成功?!拔也恍枰?,我會很快強大起來,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僅此而已?!?/br> 她要活下去,不僅要活,還要活的很好,那種出賣身體依附男人的事情她做不來,她要站的高高的,然后回去,討回自己應得的東西。這一刻,她眼角下鮮紅的淚痣顯得格外妖艷,里頭似乎蘊藏了什么神奇的東西,那鮮紅是在大晚上沒有電燈的監獄里都清晰可見的。男人盯著那顆淚痣,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像是要被吸進去。他甩了甩頭,清醒過來,清歡慢慢地將牙刷從他頸邊拿開,他捂住傷口跳了下去。 男人上去好一會兒了,只聽到上面有竊竊私語卻不聞辦事聲,下面三個女人都覺得很奇怪,男人跳下來后瞪了她們一眼:“今天晚上的事,誰都不許說?!?/br> 不許說?不許說什么?三個女人面面相覷。 其實現在男人想要反悔的話,清歡一定不能反抗,但是他想起清歡眼中的決絕與狠毒,這樣的女人就是再美他也不想碰了,就像是毒蛇,即便外表再艷麗,稍稍靠近便會死在她手上。更何況,自己的情況的確如她所說十分棘手,為了以后不至于成為人人踐踏的爛泥,他倒不如先試試看,如果她并不能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產生價值,他再弄死她也無所謂。 混合區,死個女人簡直不能更稀松平常。 “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碰她?!?/br> 聽了這句話,胖女人目瞪口呆,她們本來是想看這么個小美人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的樣子的,可現在這是什么情況?難道男人突然知道憐香惜玉怎么寫了?以前可從來不曾發生過這種事! 她們怎么想男人并不在意,推開牢門就離開了,清歡從上鋪坐起來,此刻的她完全不復下午剛進監獄時那柔弱可憐的樣子,眼眸中反倒帶著幾絲惡意,“以后的日子,就請多多指教了?!?/br> 她長得那樣清麗,干凈的如同夜晚皎潔的明月,但她臉上的笑容又令人不寒而栗,似乎……并不像是看起來那樣,善良溫柔到骨子里,連一點點脾氣都沒有。 不招惹到她,她便柔和可親近,善解人意令人安心,可一旦觸及了她的底線與原則,那她也絕不留情。 雖然身在監獄,但日子仍然要過,如果到時候出去的是個蒼老疲憊滿身傷痕的女人,清歡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這種恒心,只知道面前的困難并沒有將她打倒,甚至讓她的斗志熊熊燃起,乃至于她都沒有時間去自怨自艾,而是立刻投身到生存的問題中去。 她會活下去,并且會活得很好,這不僅僅是為了討個公道,也是對生命的尊重。她不容許自己淪落到那般不堪的境地,也因此在這之前,她必須要想方設法的變得強大起來。 任何的依靠都是暫時的,只有自己堅不可摧,才能真正的自保,也才能去更好的保護別人。 雖然,她現在沒有想要保護的人。 胖女人等人看清歡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在混合區這邊,女人除了可以泄|欲以外,對男人來說就是彰顯自己雄性力量的工具,即使如胖女人這般也避免不了。 虛偽的強大最熱衷于欺辱弱小,真正的強者根本不屑為之。 清歡從上鋪跳下來,說來也奇怪,不知道她心底的那種自信是哪里來的,上鋪離地面少說有兩米,她說跳就跳,一點也不擔心會受傷。 事實證明她也的確沒有受傷,于是她雙手環胸問那個胖女人:“我覺得下鋪更適合我,你說呢?” 胖女人能說什么?她當然能揍清歡一頓,可剛才那個男人卻是她不敢招惹的,因此她也只能用眼神瞪清歡一眼,然后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要去另外一個女人的下鋪。結果清歡卻阻止了她,懶洋洋地道:“我覺得你更適合睡上鋪,她的上鋪?!?/br> 別人傷她一分,她不說十分回報,至少也是要討點公道的,這虧總不能白吃不是,胳膊上擦出的傷口道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胖女人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齒地去爬上鋪,可惜這梯子年久失修,體重輕的人去爬還好,若是稍微胖一點……那可真是受罪了。不過她走了大運,爬上去的期間都沒出什么事,可惜她剛松了口氣要躺下,結果就悲劇了,床板咔嚓咔嚓全斷了,往下剛好掉到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把那個身形相比較而言瘦弱些的女人差點壓吐血。 清歡輕笑,心情總算好了許多,她早看到那邊的上鋪有問題,絕對撐不住胖女人的體重。這一摔把胖女人摔了個七葷八素,她暈暈乎乎的站起來,目露兇光就要清歡算賬,清歡眉頭一挑,把玩起剛才從男人那里拿來的匕首,一邊玩一邊笑吟吟地看著胖女人,大有她敢過來,她就能一刀捅死她的意思。 剛進監獄的人心都比較軟,或者說比較懦弱,胖女人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清歡,就是看她柔柔弱弱一副喘氣都艱難的樣兒,可一旦清歡硬氣起來,她便慫了。 最后她只能將就著跟另外那個女人在地上窩了一晚,因為下鋪因為她剛剛的墜落也斷了。 監獄里的夜晚并不好過,漆黑一片,只有床板與墻壁所散發出難聞的霉味,被褥不知多少年沒有曬過,污垢滿布,如果說這里不是地獄,那哪里才是? 可是清歡卻睡熟了。 在夢里,她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自己。一個穿著古裝,青絲及腰,清麗絕俗的自己。如果說哪里不一樣讓她認為不對勁的話,那就是對方的表情與眼神,和活了二十多年性格懦弱呢溫吞的自己完全不一樣。那種強大與淡然,是她迫切想要學習與得到的,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可是現在她知道了。 如果不能夠變成那樣的人,她一定會后悔自己活了一輩子。人生苦短,為何不能發揮自己最大的力量,創造最大的價值?她明明什么事也沒有做,她明明沒有犯任何錯,為何她要這樣委屈自己? 既然他們不愛她,那么她便不要了,反正那樣的愛是廉價的,即便得到了也覺得無比骯臟。 清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了光線,獄警正在吆喝著讓她們出去吃早餐。 偌大的餐廳內人聲鼎沸,早餐是非常簡陋的白粥咸菜還有饅頭,饅頭小小的皺巴巴的,女囚一個男囚兩個,多了就沒了。 她端著餐盤在昨天那個男人面前坐下,男人正在咬饅頭,看到她在面前坐下,可能沒想到她能認出自己,抬頭看向她,清歡沒說話,把餐盤往他面前推了推。 兩個饅頭,以男人的食量根本吃不飽,所以他也沒有客氣,清歡只喝了白粥,她并不是嫌棄食物,事實是在饑餓的時候有飯吃,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這些飯雖然不新鮮,但至少能果腹。她輕聲說道:“看樣子你在這里過得也并不怎么好?!?/br> 男人大概有四十歲左右,早已過了年輕力壯的年紀,壯年時能用拳頭占有一席之地,可現在,他逐漸老去,心思活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至少他身上的傷就沒有好過,最重要的是,即使是在早餐的時候,清歡也察覺到有許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定格在他們兩個身上。 所以她又說道:“你大可放心,我這么柔弱,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我還想活著呢?!庇植皇遣慌滤?。 男人卻不信,就她,柔弱?看起來倒是,可骨子里的狠毒卻不輸給任何人。 ☆、第七十一碗湯(三) 第七十二碗湯(三) 相比較起男人的狼吞虎咽,清歡把一碗白粥喝成了紅酒?;旌蠀^屬于三不管區域,不管是哪一方面條件都十分簡陋,誰叫到了這里的人全部都是被放棄的呢。a國的民眾大多富有,唯獨混合區監獄這里,充斥的是世界上所有的罪惡與污穢。這里不曾有光明出現過,慢慢地,留在這里的人也就學會了不再去期待。 既然到了這里,那便要放棄一切希望,從此置身于污泥之中,放下一切,忘記一切,不要有希望,才能滿足于絕望。 可清歡即使穿著橙色的囚服,坐在陰暗潮濕的大廳,也仍然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安靜地喝完了一碗粥,嘴角微微揚起,對男人道:“你在這里待了多久?” 男人咬了口饅頭,瞄她一眼,甕聲甕氣地說:“十九歲進來的,二十年了?!?/br> 清歡了然,又問他:“你不想出去么?” “出去?”男人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他越笑越大聲,甚至吸引了大廳內其他人的注意力?!俺鋈??進來了這里,你竟然還想著出去?” 他又重復了一遍:“出去?!” 多么好笑,又多么令人絕望的詞語啊,出去,進了混合區的人,哪個不想著出去?可最終有幾個人真的出去了?他在這里整整二十年了,從少年變成了青年,又從青年到了中年,從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了現在的徹底絕望。他知道,自己永遠都出不去了,他現在的心愿就是能活到老死,如果不能再多活幾十年,那么就算死,也不要死的太殘酷。 清歡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別人詫異也好冷漠也罷,她都盯著男人,再沒看向過其他人:“不想活著嗎?” 她抬頭往餐廳巨大的窗戶看過去,這里的窗戶看似很大,其實什么都看不著,除了每天固定的放風時間,他們的人生一直都是黑暗而凄清的?!安幌霑駮裉柮??不想要自由么?” “你瘋了!”男人猛地把手里沒吃完的饅頭砸進餐盤里?!耙潜华z警聽到,你就等著被抓去電擊吧!” 在混合區,你可以打架斗毆,可以殺人強|jian,你可以在這里做任何事,可是只有一件事不可以,那就是出去。 連想都不被允許。 獄警們打消犯人逃走年頭的方式也很簡單,不是毆打就是電擊,他們有無數折磨人的手段。在這里,不僅僅是犯人可以肆無忌憚,獄警也是。對他們來說,混合區的犯人連豬狗都不如,可以任意打罵。在這里的犯人是沒有人權的,不管你是真的惡貫滿盈,還是被人陷害,只要走進混合區的大門,就永遠都別想出去。 清歡望著男人,突然笑了,她往前傾身,聲音蠱惑十足,輕柔婉轉:“承認吧,你還是想出去的?!?/br> 男人的眼角輕輕抽搐,那是極力克制情緒的結果,看得出來他的確非常想要離開——誰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死在這里的話,也許連靈魂都無法解脫。 清歡一眼就將他看穿,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覺得監獄里的生活也并不全是危險的,至少在這里,她的腦子比在家里的時候好使多了。 她一個人暫時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因此需要男人的幫助。表面上雖然說是她協助他,事實上卻是她要男人完全依附于自己。所以她憑借自己對男人心理的剖析,毫不客氣的許下承諾:“五年內,我會離開這里,你想要和我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