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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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是進行不下去的,于是質子轉口問道:“你說了什么夢話,自己不想知道么?” 花開小心看他:“我說了什么?” “你在叫一個人?!?/br> “誰?!?/br> “不知道?!?/br> 花開也學著他冷笑的樣子冷笑一聲?!澳阌趾逦?,都不知道我在叫誰,還敢說我在叫一個人,說不定我是在罵你呢?!?/br> “你以為你不罵我?!辟|子瞪她?!肮驴蓻]騙人,你一直在叫什么大王大王,叫了二百三十一次,隔一會兒一叫,孤昨晚快被你煩死了。想想之前每天晚上你好像都在說夢話,只是孤昨晚聽得最清楚,你絕對是在叫大王?!?/br> 誰知話音剛落,就見花開變了臉色。她基本上總是笑瞇瞇的,雖然心思重,但表現的總是樂觀輕松,質子從未見過她這樣陰鷙的表情?;ㄩ_沉默了會兒,道:“你聽錯了,我沒有叫什么大王,我也不認識什么大王?!?/br> “孤也這么覺得。不管是我國還是你國,都稱呼為君主或是陛下,只有北方的游牧民族才管他們的國君叫大王??蓳f你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應該不會去過北方嗎?難道是夢里去過?” 花開沒有說話,卻突然一把推開他,從他身上跨過去,穿了鞋子,頭也不回的下床了。 質子目瞪口呆,半晌啐了一口道:“毛??!”都是慣出來的,這女人真心得打一頓! 可是想起花開生得絕色容貌,就連方才下床的動作都是賞心悅目,發火耍脾氣的樣子也很好看,他也就懶洋洋算了,美人嘛,尤其是有腦子的美人,總是有點脾氣的,這不算什么。 花開去了小花廳,命人打了水洗臉洗手,但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大王……她竟然在睡夢中叫大王? 花開并不認為是質子在欺騙自己,首先質子不知道自己曾經真的認識一個大王,其次他也沒有騙她的理由。也就是說……她真的說夢話了,而且還叫了大王二百三十一次?一想到這是真的,花開的臉色就非常難看。這大王兩個字當然不可能是殘存在花開這具rou身的記憶,那只能是她帶來的。 可是她已經不再想起他了,夢里做了什么夢也都記不得了,甚至連到底做沒做夢都不清楚,更別提是會說夢話! 她有些煩躁地走來走去,不想起的時候也還好,可是一旦想起,就總覺得鬧心。尤其是大王臨死前留下的那句話。 她不認為自己愛上那個男人,那短暫的相處也能稱之為愛?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愛! 一個暴君的愛更是假象,她到底在縱容自己胡思亂想些什么?一想到這個,花開便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她認為這只是對大王的愧疚,畢竟那男人冷血嗜殺是一方面,暴躁易怒是一方面,待她好卻是另外一方面了。 她只是為冷酷地殺死他感到內疚,只是有點困擾,并不是喜歡。 大王都說了,并沒有喜歡她,所以她也沒有喜歡他,他們兩人不過是互惠互助的關系。她幫助大王驅趕孤獨,大王則為她提供遮風擋雨的避難所,就是這樣。 沒錯,就是這樣。 花開成功地說服了自己,她又重新帶著笑容,甜蜜地出現在質子面前。這一次她決口不再提做夢一事,質子看她臉色不大好,也沒再提,這事兒就算這樣揭過了。 可是接下來的每天晚上,花開都會不住地叫大王。質子每天都幫她計數,多的時候上千次,少的時候也有幾百,從來沒有停過。慢慢地,他的好奇心也就上來了,想知道這個大王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什么樣的男人才能讓花開這樣的女人都如此魂牽夢繞。之前說花開對韋遐一往情深,可如今看來也并非如此。 花開這個女人,到底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質子不明白的是,一旦一個男人開始對一個女人產生好奇心,那么離他淪陷的時間也就不遠了?;ㄩ_本來就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女鬼所透露出的神秘更是讓質子對她有很大的興趣。 每天早上醒來?;ㄩ_都會看到質子放大的臉,然后聽到他跟自己說,昨天晚上又叫了大王多少次。然后花開才茫然地想起來,自己竟然連大王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叫他做大王,可他姓什么叫什么,她從來都沒問過,他也從來沒說過。 她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沒問過大王的名字,現在也不知道質子的名字。 名字這東西無關緊要,卻又是辨認一個人最大的助力?;ㄩ_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很多時候她發覺自己會想起大王來,都是在她思緒中突然冒出來的,完全不受控制。她為此感到煩躁,這種煩躁很明顯,質子察覺的最快。 到了晚上,花開已經不怎么想睡覺了。雖然這具rou身需要睡眠,可畢竟靈魂不是本體,如果堅持不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事到如今,一想到睡著后會說夢話,花開就覺得一陣厭煩。 她只想斷的干干凈凈,什么都不要再想起來。 但越是想要遺忘,越是無法忘懷,甚至記得更清楚。她總是忍不住想起大王抱自己上馬的時候,他們馳騁在山間,大王對她微笑,時不時威脅要砍她的腦袋,送她許許多多的禮物……諸如此類,花開以為自己都忘了,其實她記得比誰都清楚。 大王的魂魄怕是早已投胎轉世了吧,只是不知道他殺了那么多人,來世是當人還是做牛馬。 “……你沒有話想跟孤說嗎?” 躺在花開身邊的質子問?,F在他已經不睡美人榻了,因為每天晚上都要計數,導致他的黑眼圈越來越重,花開雖然說夢話,但架不住人睡眠質量好呀,跟花開一比,質子已經很久沒睡一個好覺了。 花開看他一眼:“你想聽什么?” “你的大王?!?/br> “他不是我的大王……”花開反駁的很無力。 “管他是誰的大王呢,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花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知道什么是愛嗎?愛情的愛?!?/br> 這把質子給問住了,他很努力地思考了一會兒,說:“孤不知道。孤從來沒有喜歡過女人?!?/br> “喜歡過男人嗎?” 花開問得很認真,質子卻黑了臉:“沒有!” “原來你也不知道?!被ㄩ_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顆跳動的迅速的心?!拔译[隱約約有點記憶,我曾經很深很深地愛過一個人?!?/br> “就是你的那個大王?”質子莫名有點心酸,好像自己養了許久的水靈靈的小白菜,自己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就被人捷足先登掐走了。 “不是?!?/br> “……你到底有幾個男人?”質子微笑。 花開想了想說:“大概兩個吧?!闭f完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承認大王是她的男人了。 “所以你喜歡的是哪一個?” “我記不得了?!被ㄩ_喃喃道?!澳嵌际巧仙陷呑拥氖铝?,人吶,活了太久,很多事情都會忘記?!彼运仨氈饾u完成這五個世界的任務,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找到記憶碎片,將已經遺忘的記憶拼寫完整。她心中的恨與怒從沒有消弭,她只缺記憶?!暗俏疫€記得大王?!?/br> 說完,她的聲音突然放得很輕?!拔抑挥浀么笸??!?/br> 她自己可能沒有察覺,質子卻聽得很清楚,花開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甜蜜,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在念叨著自己的心上人一般。他頓時有些不高興,不是說不喜歡大王么?那為什么提起對方的時候又這樣快樂?“有什么好記得的?!?/br> 這么深的夜,花開卻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耙驗樗液醚?,大王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了。雖然他是個壞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呀?!?/br> 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有多好?”質子心想,難道能有孤對你好?孤給你吃給你穿,除了讓你給孤做一點點小事之外,你這完全是公主的待遇??! “很好很好?!被ㄩ_忍不住笑了。 “比孤對你還好?” “你怎么能和他比?!被ㄩ_震驚地看了他一眼?!爱斎皇谴笸鯇ξ液醚??!?/br> 質子的笑容立馬僵住,此刻他恨不得把花開抓過來狠揍一頓說不定就乖了。心中一不爽口氣就有點沖:“既然他對你那么好,你怎么跟孤在一起,你倒是跟他呀!” 被這諷刺的語氣一問,花開清醒了幾分。她笑嘻嘻地湊近質子,美麗的小臉在柔和的夜明珠下顯得格外白嫩細膩?!澳阒牢覟楹螞]跟他在一起嗎?” 一字一頓地告訴質子:“因,為,我,殺,了,他?!?/br> 質子被嚇一跳,連忙往后躲開這個可怕的女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殺了自己的男人?” “對呀,我殺了他?!被ㄩ_認真嚴肅地說,然后撲哧一聲笑了。這一笑,頓時讓質子倍感受辱,他惱羞成怒道,“笑什么笑,再笑……再笑孤就要砍你頭了!” 花開才不怕呢,即使是大王,這么說的時候她也沒怕過呀。 她就這樣笑著,笑著,笑著,然后就沒了聲音。質子小心翼翼地等了許久,只等來了花開睡著時的呼吸聲。 但是這一次她再也沒有叫大王了,而且從這之后也沒叫過。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質子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她現在不做夢了嗎,花開對他笑笑沒說話。 不做夢了,靈魂不完整的人,是沒有資格做夢的。她從來沒有夢到過大王,那一聲聲的呼喚,不過是她內心深處的投影。 但那個人永遠不會再回來。 花開沒有后悔,她永不后悔。 倒是隨著時間過去,韋遐對她愈發信任了?;ㄩ_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在韋遐要求她取得什么情報時,她總是能拿到,并且及時交給他,雖然為此會換來一些小小的傷痕。每當看到那些傷,韋遐就會心疼地把花開摟入懷中,安慰她說:“再忍忍,再等等,大事一成,我就接你回家?!?/br> 然后松開手,讓她回到質子身邊。 真正的花開就是這樣,只不過質子對她戒心很高,并沒有信任她,所以她得不到什么資料,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韋遐對她很是失望,甚至誤會她愛上了質子,對她惡言相向。最后質子兵敗自殺,花開也死于亂軍之中。 至于是不小心還是刻意,那就沒人知道了。但在那之后,韋遐就得到了許多美人,甚至還將大夫人休了,尚了公主。 質子看到回到自己身邊的花開,問:“回來了?” “嗯?!被ㄩ_笑瞇瞇的,“他信了?!?/br> “辛苦你了?!蹦切┣閳蠖际羌俚?,是質子精心為韋遐等人準備的,就等他們上鉤呢。 他們真以為他是來當質子的?他是在來打探情報的,只待做好萬全的準備,便要一舉拿下敵國。 花開坐在欄桿上不住地晃動著小腳,看著池中不住游動的錦鯉,低低地對質子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br> “你說?!?/br> “待到你事成,可別忘了羞辱韋遐和他的妻子,然后再殺了他們?!?/br> “你可以自己來?!辟|子說?!肮陆o你這個權力?!?/br> 花開但笑不語。也許質子不知道,但她可是聽了不少流言蜚語。質子府雖然有韋遐那邊的人,卻也有質子的心腹。他的心腹們都覺得她是紅顏禍水,正商議著要殺死她好讓質子恢復正常呢。 本來有雄心大略的質子,在到敵國當質子后,得了個美人便開始不務正業,每天沉浸在溫柔鄉中,他們早就看花開不順眼了。 三個月后,花開與韋遐最后一次見面,成功從他手中得到出城令牌。當天夜里,韋遐便聽說敵國質子消失不見! 兩國短暫的和平到此結束,隨即開戰。只是這次戰役沒有之前那樣順心,因為他們的情報全是錯的,戰略圖不對,地圖不對……基本上只要是這幾個月來從花開手上探得的情報就全部都不對!韋遐因此被皇帝連降數級,讓他隨軍,好戴罪立功。 可惜對方卻摸透了他們這邊的情況,質子——不,現在應該叫太子了,就連打仗都帶著花開,如今他們的關系好了很多,勉強能稱得上朋友,其中還或多或少夾雜了太子的私心——花開又美又聰明,還很有膽量,他喜歡這樣的女人也是正常。 只是臣子們的進諫讓他感到煩躁,竟然要他賜死花開……敵國還沒攻下來呢,他為何要賜死花開?真是天大的笑話!他非但不賜死,然后登基為帝,還要封花開個王后當當!聽她嘴里說的那個大王估計是沒有去他的,那就他來好了。 很快便打到了敵國京城,花開坐在軍營里晃悠著小腳,身邊是正在看地形圖的太子,順便還有不時怒視她一眼在心里罵她是紅顏禍水的將軍們。 花開覺得自己可委屈了,迄今為止她為太子做了多少事情呀,這些人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還倒打一耙說她禍國殃民,她哪里禍國殃民了,還找得到比她更有用的女子了嗎? 不知什么時候將領們退下,營帳內只剩下花開跟太子。太子走過來,捏了捏花開的臉——他無意中發現這樣很好玩,于是就養成了這么個習慣?!跋胧裁茨??” “我在想韋遐。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了?!被ㄩ_長吁短嘆。 太子冷笑:“還能過得怎么樣,反正沒死,雖然官位小了點兒,但好歹是個官?!闭f完他低頭湊近花開?!昂芟胫浪裁礃拥脑?,明兒攻下京城,你不就知道了?” 花開覺得他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回嘴道:“你生什么氣,你的手下想殺了我,我都沒說什么呢?!?/br> “有孤在,誰敢碰你一根汗毛?!碧又镜靡鉂M地說,如今他即將天下在擁,已經興奮的不知說什么好了。 花開聳聳肩:“那可不一定?!蹦切┤说难凵窈喼毕胍阉o吃了,他們能不能客觀點,承認她是個美貌又有才情的女子?如今她跟在太子身邊,明明是太子高攀了她好嗎? 當然這只是想,她沒敢說,怕是會被人暗殺。太高調是會死的,這種事兒她不干。 太子不跟她爭論,反正比嘴皮子,他沒贏過花開。 明日最后一戰,太子過于興奮,晚上都沒怎么睡好。他看著睡在自己身邊安靜的花開,心里有些喜悅,又十分柔軟。真是要多虧這個女人,否則他一定做不到現在這樣。悄悄地,他伸出手勾勒花開的容顏,她現在已經不說夢話了,也再沒提過大王二字。雖然不想承認,但太子心中的確對這個人有幾分不舒服。 第二日早晨,他見花開睡得熟,便自己獨自離開。 這一仗是敵國背水一戰,因此十分慘烈,當大軍將旗幟插到皇宮頂峰時,太子心中感受到了激動與狂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一切跟花開分享,可是當他回到軍營,卻看見眾人不安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