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書迷正在閱讀:理想型娛樂圈、喬木何許、[刀劍亂舞]每天都在換嬸嬸、陰陽錄:虺眼、鳳梟(作者:九月輕歌)、皇兄總是要殺我(重生)、名門獨寵,撩你不犯法、終身依賴、影后是國師[古穿今]、我為主角播撒智商[快穿]
二師兄不愛動腦子,但也不是笨蛋,他看了一眼縣衙。雖然天亮了,但縣衙上空卻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黑氣。要是他記得不錯,半個月前他下山買大米白面,縣衙還是正常的。如今這股黑氣影響到了附近的百姓,怪不得人人面帶菜色。 “這妖物不知是什么來頭,但縣太爺必然知道?!崩衫项^說?!霸谶@之前,咱們往老鄉家里走走,討碗水喝?!?/br> 清歡二師兄跟在郎老頭后面,找了幾家天一亮就起床并且住在縣衙周圍的人家,進門一打聽,果然,家里上上下下,除了年紀輕的壯丁,其他人都在鬧肚子,上吐下瀉的,幾乎脫了半條命。大夫看了藥抓了,可愣是沒用。 這樣的情況下,有陌生人來討碗水喝,他們還是讓人進門了。郎老頭說:“我啊,是個游方道士,老伙計你要是不嫌棄啊,就讓我喝完這碗水,給你家看看,放心,不收你錢?!?/br> 前來開門的老人家顫顫巍巍地道謝,去打了幾碗水。 清歡把碗端到手里就看出那水不對勁兒了,他們這一脈都天賦異稟,三位師兄都有天眼,而她本身就能看穿事物本質。 師徒三人幾乎是一眼就瞧出來了,那這水自然是喝不得。幸好那老人家也沒看著他們,于是三人把水一潑,老人家一回頭,這三人就喝完了。 他心里嘀咕,咋這么快。一時間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好人,要不要相信他們,但轉念一想,自家家徒四壁的,又有啥能叫人惦記的?瞧那猥瑣老兒身邊的大姑娘美貌端莊,小伙子強壯彪悍,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清歡要是知道老人家心里在想什么,準笑破肚皮。郎老頭要是知道了,指定扭頭就走,他收的徒兒,個頂個外貌都拔尖兒,就他這個師父獐頭鼠目不入流,但你做人不能以貌取人啊,他郎老頭年輕時候也是迷倒萬千少女的翩翩少年郎好么! 以貌取人,膚淺!低俗!這會兒他的徒兒們是長得好看,但過個幾十年說不定比他郎老頭還猥瑣,他這話撂這兒了! 郎老頭不去想“他們到底能不能再活幾十年”的這個問題。 進了屋,東屋炕上躺著個老婆婆,西屋炕上躺著一個婦人和兩個娃,都是面透黑氣渾身無力,病怏怏的樣子。 “老伯啊,你們家平日里做飯,是不是就用那井里的水???”清歡柔聲問。 老人家點點頭,自夸起來:“這口井??!咱都打了幾十年了!從我爺爺還活著時候起就用!水特甜!剛剛你們喝了不是,好不好喝?平日我家做飯洗菜洗衣,全是用這井里的水!” 清歡尷尬點頭,她哪里敢喝…… 郎老頭裝模作樣地給床上躺著的老婆子把脈,然后問那老人家:“老伙計啊,你信我不?” 老人家點點頭:“信?!?/br> “那我跟你說,老哥兒啊?!崩衫项^自動拉近距離,已經從“老伙計”變成了“老哥兒”,“你們家啊,這不是吃壞肚子,這是中邪啦!” 老人家啊了一聲,嚇得面如土色。他立刻反手抓住郎老頭,忙不迭地問:“那咋辦,咋辦???道長,求你就就我們吧!我兒子死了,家里就剩這倆獨苗苗,可不能再折了??!”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放心,我指定給你醫好,但你得告訴我,你家這水井,源頭在哪兒,是不是周圍大家都喝這一口井的水???”郎老頭問。 老人家想了想說:“是啊,這口井是跟縣衙連在一起的,我們周圍住在縣衙附近的這幾戶人家,都是跟縣衙的井連一起的。至于縣衙水井的源頭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問縣丞,咱縣里頭這些事兒啊,他都知道?!?/br> 郎老頭點頭表示知道,回頭叫了下清歡。清歡乖乖走過去,取出符紙。 郎老頭做法的樣子行云流水特別有范兒特別酷,他外表不著調,猥瑣又邋遢,但當他認真辦事兒的時候,是很有說服力的,真像個隱世不出的高人。老人家看著郎老頭的手勢,都一愣一愣的,郎老頭燒了符紙后,清歡取出他們隨身攜帶的水壺,擰開給老人家的妻子兒媳孫子孫女服下,沒一會兒,他們臉上的黑氣就沒了。 這家人千恩萬謝的,郎老頭叮囑他們以后別再喝井里的水了,要是用水,走點遠路去城外挑吧,整個城里的水都不大安全。 師徒三人又走訪了幾家,才發現這事兒發展的很快,也不知這水源到底通了多少家,要救太難了。 “師父,那水里的黑氣是什么???”清歡遇到不懂的就問,這是她的好習慣。郎老頭是個非常博學的人,他對于道術這一塊可以說是有著極其豐富的閱歷,清歡如果想要學,郎老頭就是最好的師父。 “那是怨氣集結,化為黑煙,融入水中。人若喝了以后,輕則重病,大則喪命,是不祥之物?!崩衫项^嘆氣?!斑@回麻煩了,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普通的厲鬼哪有這么厲害?!?/br> “??!”清歡突然驚叫,把郎老頭跟二師兄都嚇了一跳。她眨眨眼,可憐巴巴地說:“咱們忘了大師兄跟三師兄了,還有,沒吃早飯呢?!?/br> 這么一說,郎老頭跟二師兄的肚子也咕咕叫起來。 昨天走的時候,清歡只準備了午飯跟晚飯,大師兄腿腳不方便,三師兄又經常神智不清,他倆能照顧好自己么!想到這兒,清歡就很擔心。 師徒三人在鎮上草草吃了碗餛飩,清歡趕回山上看看那倆人,二師兄郎老頭則繼續打聽水源的中心,分工非常明確。 回到山上的道觀,大師兄跟三師兄倆人早飯都吃完了,灶臺太高,大師兄夠不著,好在三師兄神智清醒,就做了飯。過了一夜,兩人就是稍許憔悴些,其他還好。 清歡打水來給大師兄擦臉擦手又梳頭,又把三師兄昨天弄破的衣服補了補,隨后把發生的這些事都告訴了他們。 第十一碗湯(六) 大師兄三師兄都很擔心,硬是要一起下山,清歡卻不肯答應。她當然不是懷疑這二位的能力,但卻仍然不放心。大師兄向來寵愛她,她說什么就是什么,這回也仍然犟不過她,三師兄就更別說了,他只要一陷入不清醒狀態,清歡連勸一聲都不用。 回來一趟,把兩個師兄收拾干凈,又準備好了飯菜,清歡又匆匆下山而去。 郎老頭跟二師兄已經打探出消息來了。 據說縣太爺家的公子已經很久沒露面了,要知道這紈绔最好女色,無心讀書,成天朝煙花柳巷跑。這回一個多月沒出現,大家都覺得奇怪。 郎老頭就去了妓院調查。一開始那鴇母不讓他進——誰要個糟老頭子進啊,一瞧那副窮酸樣就是沒錢的,后來郎老頭生氣貼了張符,鴇母就對他言聽計從了。 這縣太爺家的公子名叫方正,名字不錯,人卻一點也不方正,吃喝嫖賭是樣樣來,鎮上稍有姿色的姑娘他都調戲過,更有甚者,過分的是他還曾經強搶民女。有人告到了縣衙,可惜沒用,在這兒,縣太爺就是那土皇帝,所以最后,那告狀的人非但沒討了好,還挨了頓板子給攆了出去。 這樣的話,縣太爺為什么湊合找了兩下人就不找了,也就有理由可以解釋了。只是不知那妖物跟縣太爺到底有什么關系,那天晚上從縣衙抬出去的小轎子里的那坨東西又是什么?是人?是鬼?是妖?還是別的什么? 打探來的消息就這么多,反正就是確認了,那東西跟縣太爺是有關系的。至于是什么關系,又是哪里來的關系,這就不曉得了。 查也不好查。清歡皺眉,看著郎老頭在那里裝神弄鬼的換上一身特別有范兒的道袍,然后把長年累月蓄著的胡子給刮了,頭發也梳的整整齊齊,竟然也精神得很,有點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的樣子。 這是要干什么?清歡在郎老頭的催促下也換了道袍,二師兄也是,兩人跟在郎老頭身邊,就像是倆小道童。 然后郎老頭就大搖大擺地去捶縣衙的門了。 說是捶真是一點都不夸張。開門的衙役一看是個看起來挺有范兒的老道士,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這幾天縣衙鬧鬼卻被縣太爺勒令不準往外說的事情,當下說話聲音也溫和了些,問郎老頭:“不知道長敲門可有要事?” 郎老頭裝模作樣地作了個揖,說:“老道遠望鎮內黑氣沖天,料想是有妖孽惑世,煩請這位小哥幫忙通報一聲,就說老道是上門降妖驅邪來的?!?/br> 那衙役猶豫了片刻,回頭跟另外一個衙役交流了幾句,說:“那道長您先稍后,我去問問我家老爺?!闭f著又把門給關上了。 大概過了有半刻鐘的樣子,衙役才回來,恭恭敬敬請了郎老頭進去。 縣太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蓄著一把山羊胡子,一雙吊梢三角眼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個不好糊弄,城府深沉的。他先是上下打量了郎老頭一番,覺得這老頭看起來倒真有點像是高人,心里有了點希望,但也沒敢抱太大。畢竟先前這十里八鄉有名的和尚法師道士尼姑跳大神的他都請過了,沒一個有用的。 郎老頭趕在縣太爺開口之前說道:“大人,老道從山上便看到山下黑氣沖天,貴府可是發生了什么怪事?” 縣太爺又豈會把自家的事情說出來,只敷衍道:“沒有?!?/br> “呵?!崩衫项^低笑一聲,那模樣真有點像個高人,把清歡跟二師兄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現在他倆都還以為郎老頭是在開玩笑呢?!凹热蝗绱?,便是老道多管閑事叨擾了,咱們走!”說著起身就走。 清歡跟二師兄也動了下,步子還沒邁就被縣太爺叫?。骸扒衣?!” 郎老頭賊笑,一回頭又是嚴肅沉穩的樣子:“大人還有事?” “不瞞您說,本官家中的確是出了怪事?!笨h太爺揮了揮手,在場的人就都退了出去在,只留下了他的幾個心腹?!敖鼛兹真偵萧[鬼,已經鬧到本官的縣衙里來了。只是本官害怕民心浮動,所以一直壓著,不敢讓人聲張?!?/br> “到底是何事?”郎老頭問?!翱墒桥c令公子有關?” 縣太爺嘆了口氣。 其實這事兒說來也不大,方正不著調習慣了,他傷天害理的事兒不敢干,但壞事兒一抓一大把。那天他去妓院,鴇母說來了個新姑娘,長得那叫一個俊俏水靈,方正就去了,一見之下就被那姑娘勾的失了魂,當下顛鸞倒鳳好不快活,一連在美人窩快活了十幾日。 半個月后的早上,方正的一片惡臭中醒來。他睜眼一瞧,那被他抱在懷里瀟灑快活十幾日的美人兒竟然已經爛成了一坨皮rou!他嚇得屁滾尿流,什么也沒說就跑回了縣衙,心里一直害怕妓院的人會找上他,把他當成殺人兇手。 可奇怪就奇怪在這里。事后縣太爺派人去查,鴇母卻說從未來過新姑娘,更未讓其伺候過方正公子。最最重要的是,方正公子已經半個多月沒踏入他們妓院的大門了! 這可不是青天白日的活見鬼么! 方正回來后就被奇怪的東西給纏住了,整日整夜在房間里不出來。一開始縣太爺沒發覺,后來就感到了,家里正值壯年的男子是一個少一個,一個接一個的死,然后家里的死完后,他不敢在家住了,就舉家搬到了縣衙暫住,可詭異的事情繼續發生,整個鎮上都開始有人失蹤有人死!全是十七八歲的半大小伙子!身體健康的那種! 縣太爺隱隱覺得是出了什么大事,但他不懂,于是只好去請些和尚尼姑,可這些人也是一知半解,非但不能救人,反倒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了進去。最后縣太爺也是沒法兒了,只能這樣耗著。 但那些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了他們家,還都是栩栩如生的樣子,除了肢體僵硬眼神呆滯渾身冰冷以外,跟正常人沒什么區別,而且力大無窮,有一次縣太爺想進方正的院子,那守在門口的行尸走rou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險些將他的手腕捏斷! 在這之后,屋里的方正到底什么樣,就誰也不知道了??h太爺搬到了縣衙,現在就剩方正一人在家。 清歡記得,郎老頭說過,人死了,靈魂自然而然要去投胎,不去投胎的也要躲過鬼差緝拿,然后變為孤魂野鬼,所以,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心愿未完成的話,不會有鬼愿意失去投胎的機會。 冤有頭債有主,鬼魂報仇自然是要報復那些傷害他的人,可是郎老頭問遍了,縣太爺想不出到底是誰想要害方正。 當初認出那些人就是失蹤的兒郎后,縣太爺就命人不許再追查下去,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早晚要出事,可現在他只想著能扛一天是一天,總比現在就死了好。 郎老頭很鄙視縣太爺這種貪生怕死的人,為了自己活命竟然把兒子給扔下去不管了,這讓他對縣太爺的印象非常不好?!按笕?,可否把貴府的鑰匙給我,讓頻道親自去看一看?”說到這里郎老頭又要鄙視縣太爺了,這什么人啊,自己跑了就算了,還把家里大門給鎖了,這要是方正能逃出來,那也出不去啊,他這不是給自己兒子找死嗎? 其實縣太爺也不知道方正到底死沒死,按理說以那個妖物的速度,常人早被它弄死了,但縣太爺逃走那天早晨,還很確信的聽到兒子的呼救聲。只不過他很懦弱的轉身跑了,而不是去救。 郎老頭要鑰匙,他就命人給了郎老頭。反正家里沒什么好東西,值錢的他早就叫人收拾好帶走了?,F在的家里,也就是個空城。 清歡也很鄙視這個縣太爺,這世上,人類的劣根性真是太可怕也太可悲,血脈相連的親人都可以舍棄,還有什么是不能舍棄的? 郎老頭說白天去了也沒用,于是師徒三人圍著縣太爺家的房子繞了兩圈看了看風水后,就找了家面店坐了下來,吃頓飯,填飽肚子。 郎老頭一口氣灌了三碗面,才抹抹嘴巴一本滿足地說:“救人要緊,咱們今晚的首要任務是救出方正,不跟那妖物多做糾纏,記得了沒有?” 清歡跟二師兄點頭,郎老頭滿意了,又要了一碗面,把面湯喝的呼嚕呼嚕響。清歡卻沒什么胃口,一來她不餓,二來一想到那白花花的大rou蛆,她就惡心,面條看起來跟那玩意兒挺像的,她還是不吃好了。 結果剩下的面經過郎老頭跟二師兄的決斗,屬于了二師兄。 吃完了飯,師徒三人開始在鎮上到處閑逛,清歡以前很少下山,更別提是逛街了,她慢悠悠地走著,可惜因為鬧鬼的事情,現在天一黑,甭管有事兒沒事兒,大家都早早吃完飯進被窩,大門鎖的嚴嚴實實,家里有壯丁的最緊張。 第十一碗湯(七) 估摸著到了時候,郎老頭就帶著清歡跟二師兄朝縣太爺家里去了。 縣太爺家是整個鎮子上最豪華最氣派的,五進的院子,門前兩個石獅子威風至極。張牙舞爪的。石獅子本可辟邪,但此刻卻驀然透出一股黑氣。 這地方太古怪了。 清歡看了看郎老頭的神色,很是凝重,之前郎老頭說這樣的偏遠小地跑不出什么大妖孽來,可現在一瞧,好像并不是這樣啊……清歡囧了一下,看了郎老頭一眼。郎老頭一生大風大浪經歷過無數,再厲害的魔物也見過收過鎮過,哪里會怕這小小道行的東西。他有心叫清歡出師,卻又師者父母心,擔憂害怕,凡事都想擋在她前面,當年他其他幾個徒弟出師可沒這樣過。 也許是因為失去了一個女弟子,所以更加擔心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兒會受傷害吧。女娃跟男娃到底是不一樣的,清歡懂事又聰明伶俐,剛剛長起來一點就在照顧他們,時至今日,他們做什么能離得開她啊,衣服是她做的,飯菜是她煮的,他們的衣食住行都被她照顧的好好的,要是沒有那個大隱患,郎老頭覺得,師徒五人一輩子不下山也未嘗不可。 然而……他看了看烏黑的天空,嘆了口氣,該來的到底是要來。修生養息了這么多年,他們也該把從前的恩恩怨怨一并了解了。道家也講究快意恩仇,如此方能得因果,涼雪慘死,這仇不能不報,更何況,那兩人為非作歹修煉邪法,也應盡早鏟除才是。 若他看得不錯,這黑氣分明跟那兩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無論如何,都得把這事兒給解決了。 想到這里,郎老頭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縣太爺家的大門。 朱紅色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遠處黑洞洞的,堂屋大開,像是一張黑暗的巨大的口,正在對著他們張牙舞爪。 清歡穿著一雙藍色的繡鞋,這鞋子都已經洗的有些發白變色了,但她仍然穿著。此刻繡鞋一踩到地面,立刻有種說不出的綿軟感。清歡低頭一瞧,竟是一地鮮血!她一驚,立刻朝后一縮!身后一只大手扶住她的肩:“別怕,是障眼法?!?/br> 清歡很想解釋一下她并不是怕,而是習慣性的愛干凈所以想抬下腿,不過二師兄這么關心自己,她要是不接受的話好像很不是東西,于是就笑了一下:“我知道,多謝二師兄?!?/br> “歡妹,用我教你的破了這障眼法?!崩衫项^如是要求。 聞言,清歡點點頭。世人皆認為正午為陽,子夜為陰,男血為陽,女血為陰,這說法不無道理,但其實恰恰相反。女人的血因為至陰,所以至陽,正午的太陽最熱,但因為時間交替,其實最陰,真要暴曬飛尸,最適合的是在正午的前兩個時辰以內。 她將食指咬破,滴出一滴血,暗忖,若是她愿意,這血可以叫人長生不老,如今卻被拿來當做驅邪的器物,真是暴殄天物。 鮮血抹到黃符上,清歡低聲念了幾句咒語,立即松手,黃符立刻像是有生命一般散發出金光,眨眼之間,腳底便恢復了踩到青石板的感覺,清歡松了口氣,她不怕別的,還真怕自己學的道術有些不靈光,畢竟之前學的全是紙上談兵,實戰經驗等于零。 “歡妹啊,今兒這妖物,就作為你出師的第一個考驗,你能接受嗎?”郎老頭神情嚴肅地問。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眼底其實也有些緊張,畢竟這些東西不好惹,不比尋常的小打小鬧,清歡雖然聰明絕頂又有天賦,但畢竟是個女娃子,郎老頭這輩子見到的女人不少,沒幾個膽大的,可當道士怎么能膽小呢?須知一點點的疏忽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所以,選擇讓清歡此刻出師,郎老頭是既擔心,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