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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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我叫裴秋安?!迸砭従彽亻_口?!笆穷呿渿拇蠡逝?。昨日……不,是在我死之前,我是母皇最器重的皇女,也是未來皇位呼聲最高的繼承人?!?/br> 清歡愣住了:“皇女?不是公主嗎?” “公主?什么是公主?”女鬼秋安狐疑地問了一句,即使遭受過重大打擊,可她骨子里的堅強仍舊沒有失去?!拔业故怯袔讉€皇弟,不過他們都年紀幼小,大多數都已嫁了人了?!?/br> 清歡覺得自己有些聽不懂女鬼秋安在說什么了,這世上哪有皇子嫁人的道理?可她什么也沒問,而是安靜地等著女鬼秋安繼續講下去。 也許是清歡太美太溫柔,也許是清歡的眼睛太真誠太寬容,女鬼秋安慢慢地將自己的故事講了出來,在用語言講述的同時,她心中的大石頭似乎也跟著放下了。人死如燈滅,她已然死了,又何必再去在乎其他呢? 她本是顓頊國的大皇女,深受皇帝器重,亦是眾臣看好的皇位繼承人。然而她這一生,什么都是最優秀的,唯一的遺憾卻是最愛的人不愛自己。她的夫郎元洲,本是高門世家的嫡長子,自幼生得容貌過人,身嬌體柔,又兼才華過人,所以素來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稱。裴秋安對其一見傾心,然而巧合的是,皇帝恰巧為她指婚,對方便是這元家的嫡長子! 將心愛之人娶過府后,裴秋安一直小心翼翼地照料呵護,奈何元洲對她不假辭色,甚至除了必要的歡愛之外,都不允許裴秋安碰他的身子!裴秋安對他愛之若狂,什么事都順著他,誰知這一順,便把自己順進了鬼門關! 原來,元洲之所以對她冷淡,全是因為他早有了心儀之人,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裴秋安的三皇妹裴淑楠!他在未出嫁前便對素有才子之稱的裴淑楠芳心暗許,誰知皇帝卻將他指給了裴秋安,這讓元洲如何能接受? 裴淑楠本是一名被皇帝臨幸的宮人所生,地位低下,雖有才氣,卻并不得皇帝喜愛。她認為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大皇姐裴秋安,而若是想奪得皇位,就必須先除去裴秋安。她是心機極重之人,只消幾面,便瞧出這大皇姐夫對自己有意,于是一來二去,便讓元洲為了她神魂顛倒,發誓為她付出一切。裴淑楠要元洲做的很簡單,無非是在裴秋安的膳食里下點慢性毒藥,而后在裴秋安奉命出征時,在她的護心鏡上做手腳,而后為裴淑楠盜出布陣圖。得到了布陣圖的裴淑楠轉手便交給了敵國——自然,是匿名的。 可憐裴秋安便這樣死在戰場上,臨死前,她仍奢求元洲對她能有半分情意,沒有毀去她的護心鏡。 “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如此狠心?!迸砬锇侧??!半y道是我對他還不夠好嗎?其他皇妹府中,莫說是正室夫郎,便是通房侍從便不計其數,我卻只有他一個,為了他,我什么都不要了,他如何能這樣狠心待我?三皇妹待他再好又能如何,難道比得過我?” “只是可憐……可憐我的天華,護主而死,我非但不能保全自己,連他的性命都不曾保全!” 裴天華,裴秋安自小便跟在身邊的侍衛,雖然是男兒身,但武功卓絕不輸女子,平日里裴秋安的衣食住行也都是他打點的。若非裴天華舍命相救,裴秋安可能會死的更慘。 清歡聽了這個故事,輕輕嘆息,問道:“在你們國家,女子為尊,男子反倒要三從四德,大門不出?” “這是自然。男子天生弱于女子,自然要依附女子生存?!迸砬锇怖硭斎坏卣f。隨后她露出悵惘之色,“三皇妹近日蠢蠢欲動,但母皇不會將皇位傳給她的,沒有了我,還有二皇妹和四皇妹,無論如何,這個位子也輪不到她來坐。我擔心她會對母皇下手……”說著說著,她突然問清歡?!澳隳軒臀覇??” “你想讓我幫你什么?” “不能讓三皇妹登上皇位!她城府極深,疑心又重,若是將國家交到她手上,保不齊會出什么亂子?!迸砬锇步辜辈灰?。 見她如此,清歡問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在明知元洲對你下毒的情況下,還不做任何防護?” 被這么一問,女鬼秋安露出心灰之色?!拔以詾椤倳櫮钗覀冎g的夫妻情分,卻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真后悔,恨不得從未遇到過他!不曾為他傾心!” “也就是說,你的心愿是阻止三皇女成為皇帝,并且讓元洲嘗到苦頭,是嗎?” “是,可是……我不想他死,求你,留他一命可好?”不知為何,女鬼秋安就是覺得眼前這美麗女子能夠達到自己的心愿,可她太沒用了,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元洲死去,即使他對她毫無感情。 “癡兒啊……”清歡低低感慨,又道:“天華呢,他怎么辦?” “天華?”女鬼秋安愣愣的?!疤烊A已經死了呀!” “如果沒死呢?” “如果沒死……我、我會好好照顧他一生一世,決不叫他吃苦的!” 聞言,清歡起身,微微一笑:“我知道了?!?/br> 幾乎只是一瞬間,清歡便聽到了戰馬嘶鳴的聲音,金戈鐵馬,刀槍相擊,兵士們的喊殺聲響徹云霄。她騎在馬上,遠處一支羽箭正破空而來,直直對準了她的心口。 若是讓這箭矢沒入胸口,怕是她就無法完成女鬼秋安的心愿了。清歡伸出兩指,輕而易舉地讓利箭停留在馬蹄前,落地。她看了下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笑。普通凡人已經傷不了她了,她的法力正在逐漸變強,也許有一天,她能走到奈何橋的盡頭去看一看。 “殿下!殿下小心!”正在此時,一柄長劍替她擋住了直擊面頰的長槍。清歡扭頭看去,見是一員身著銀色鎧甲的小將,此刻他滿身滿臉的血,已經看不出本來容貌了,但她知道,這就是裴天華。 若是方才那支利箭沒入她胸口,此刻裴天華便會撲在她身上,為她遮擋一切攻擊,真真是應了那四個字,米分身碎骨。 可就是這樣,裴秋安心中喜歡的,卻是那薄情寡幸的元洲,當真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了。 “無事,你也小心?!鼻鍤g一劍砍倒裴天華背后意圖放冷箭的小兵,叮囑道:“注意自己的安全?!闭f完,舉起手中長刀,殺出重圍,回到城樓上去,命令副將立刻鳴金收兵。 這場仗決不能打下去,否則面對的是巨大的失敗。到時候裴秋楠就有理由來譴責她了,皇帝心中說不定也會有所不滿。如今布陣圖在敵軍手中握著,這意味著一切決定好的計策都不能再用,必須重新來過。思及此,清歡狠狠地在心中唾棄起了元洲。難道他不知道,盜走布陣圖會為顓頊國帶來多大的傷亡嗎?為了所謂的愛情就至國家大義于不顧,裴秋安當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她活著的時候曾上過戰場,只是那時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女鬼朱采的世界里,她當上皇后及太后的那些年,也曾涉及軍政大事,景恒帝對她更是知無不言,所以,雖然是頭一回親自上陣,但清歡有信心自己能做好。 都活過這么多世界了,難道會輸在這里么? 雖然躲過了那支箭,但這并不代表身體無恙?;氐綘I帳,放松下來后,清歡才發覺身上疼的厲害,原來手臂被有毒的箭矢擦過,經過軍醫的治療后,覆上了藥綁了起來。 無論是將軍還是普通士兵乃至于軍醫,都是女子,只有裴天華一個男子。清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似乎這個世界就是完全以女子為尊的。雖然從裴秋安的口中已經得知了這些,但清歡仍然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這是她從未想象過的,完成超出了她以往所生活過的任何一個世界。 第四碗湯(二) 在營帳內坐了沒多久,很快便有軍士前來稟報,說是裴小將不肯上藥,軍醫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清歡正準備休息,聽聞此事,嘆道:“我去看看吧?!?/br> 到了裴天華的帳子,他正面無表情地坐在案前,無論如何也不肯聽從軍醫吩咐將衣衫褪下,也不肯讓其看看傷口。問他為什么,他也不說話,就只是安安靜靜,沉默不語。 他就像是一個影子,永遠忠誠而寡言,但卻永遠不會背叛。 清歡撩開帳子走進去,裴天華連忙起身下跪,清歡一把扶起他,“無需如此多禮,聽說你不肯讓軍醫上藥,這是為何?” 良久,裴天華方道:“屬下……是男兒身,此舉,于理不合。屬下自己包扎傷口就可以了,無需麻煩軍醫!”后一句是他看清歡面色不虞,才急急忙忙所說,生怕她因為自己的言行而感到不悅,若是離開了殿下,他寧可死了算了! 清歡了然。她倒是忘了,在這里,男女的身份地位都是顛倒的,反而是男兒家的肌膚要藏起來,不能被其他女子所見。于是她揮揮手讓他人出去,將藥盤拿到身邊,問道:“我來,你便不會拒絕了吧?” 什……什么?!裴天華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清歡已經捋起了他的衣裳,為他清理傷口了?!暗钕?,這于理不合……”話雖然這么說,但他心里卻充滿竊喜。殿下的眼里從來都只看得見皇夫,雖然自己只偷得這片刻溫存,可即便要他死在此刻,他也心甘情愿了。 “沒什么合不合的?!鼻鍤g淡淡地說,手掌下的健康的古銅色皮膚血rou模糊,她見了都有些不忍?!跋麓涡⌒男?,莫要再擋在我前面了?!?/br> “殿下!”聞言,裴天華大駭,他連忙翻身跪倒在清歡面前,哀求道:“屬下日后定不會再失職,讓殿下受傷,求殿下不要趕屬下走!”說完,也不顧自己仍然在流血的臂膀,用力磕起頭來。 清歡沒想到他這么激動,她真的就只是隨口關心他一下,等到回神,裴天華額頭已經流血了。她趕緊抓住他,才望進對方一雙柔軟溫情的眸子里:“你這是做什么?我何曾說過怪你?!” 裴天華淚眼汪汪,卻又倔強地不肯流下,道:“屬下自小便生得貌丑,比不得其他男子,是殿下不嫌棄屬下,若是殿下要將屬下趕走,屬下寧可死在這里!” ……他這樣,也叫“生得貌丑”?清歡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洗去血污的裴天華容貌俊朗,五官雖然不夠精致,卻也絕對是好看,且充滿男子氣概的,這樣的男子若是都叫貌丑,那什么樣才是貌美? 裴天華跪在地上良久,見清歡久久不曾回答,心下愈發絕望。這樣看來,殿下當真不要他了……想到這里,他頓時失去了求生意識,抓起一旁案上的長劍便要抹脖子! 清歡正奇怪呢,結果一抬頭見裴天華要自殺,嚇得她手上的藥瓶都丟了出去。當時什么也沒想,只想著不能讓他死。奈何手上沒有其他兵器,她竟連自己有法力都忘了,直接撲過去握住了劍尖,鮮血四濺,她悶哼一聲,心中忍不住罵了句臟話。cao! 裴天華一死不成,卻傷了清歡,他驚駭不已,連忙連滾帶爬地撲過去,顫抖著手不知如何是好,嘴唇也哆嗦著,連話都不會說了。還是清歡伸手將他推開,挑眉問:“還在那里愣著,不過來為我包扎?” 一語驚醒夢中人,裴天華這才如夢初醒,可他的手抖得不像樣子,清歡看著,嘆了口氣,揚聲喚了兵士讓軍醫進來。這下可真是……剛出現在這個世界就受傷,現在還賠上一只手,清歡覺得,女鬼秋安欠她的太多了??墒乔浦崽烊A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又忍不住有些心軟。待到自己的傷口包扎好后,便把裴天華拉到身邊,屏退左右,將他的外衫卸了下來。 裴天華本想掙扎,可是看見清歡包的厚厚的手,到底也沒敢動,而后乖巧地坐著,心里只想,便是殿下要將自己殺了,也是他應得的。為人臣者,非但沒能保護好殿下,甚至讓殿下為了自己受傷,像他這樣的廢物,的確是沒有資格留在殿下身邊……想著想著,他心中極其悲涼,可傷口上的清涼卻讓他大驚失色,“殿下……” “別動?!鼻鍤g一根手指點住裴天華的后腦勺,禁止他回頭看她?!安辉S說話?!?/br> 于是裴天華順從的讓殿下為他上好了藥,又傻乎乎地看著殿下交代他人為他準備清淡的食物……直到清歡離去,他都不知道殿下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的殿下威嚴肅穆,這樣溫柔的殿下,是他從未見過的,即便是對著皇夫,殿下也只是眼神稍微柔和,可是他好喜歡好喜歡……這樣的殿下,要是自己能得到的話……裴天華狠狠地攥拳,讓指甲嵌入掌心來喚醒自己的癡心妄想。 裴天華!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竟也敢!也敢……也敢妄想殿下……不說和貌若天仙的皇夫比,單是普通男子,他都比他們貌陋許多,這樣的他哪里配得上天人之姿的殿下? 低賤的下人,只要能守著殿下就好了,哪里還能奢求那么多呢? 清歡走到帳篷門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頭對裴天華道:“你乖乖的聽話,待到我軍大獲全勝,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在這之前,你身為我的侍衛,要把盡責才行,莫要再說些自刎謝罪的胡話了?!?/br> 說完,輕輕放下布幔,走了。留下裴天華一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沒能反應過來清歡的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就只有殿下的寵幸呀……裴天華猛地搖搖頭,不是不是,方才那必定是他的錯覺!必定是! 殿下說的對,他是殿下的侍衛,無論如何也不能死,他必須保護殿下,為殿下付出自己的生命! 清歡回到自己的軍帳后,一夜沒睡。布陣圖如今敵軍手里已有,用兵之法,講究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如今她只知己而不知彼,如何贏這場仗?若是輸了,回去之后,處境必當大變,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贏。 現在再來研究敵軍布陣及用兵,已然晚了。不過幸好她有因果石。清歡手掌一翻,她并沒有打算窺得天機,很多事情她心中自然而然地便有一套準則,比如說,從因果石上去看敵軍的信息,這是可以的,但若是直接去找打贏這場仗的方法,那便是作弊了。 她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才制定了策略。第二日敵軍便又送來了戰書,她們自以為有顓頊國的布陣圖在手,便可高枕無憂,難道不知驕兵必敗的道理么? 之前這一戰,顓頊大軍損傷慘重,已不足以和敵軍對戰,為今之計只能智取。趁著敵軍大意之計,清歡大膽地決定誘敵深入。在這之前,她以皇女的身份,帶傷鼓動軍心——這是她跟景恒帝學來的,叫做哀兵必勝。 將軍隊一分為四,一分由她帶領作為誘餌,兩分埋伏,并在敵軍必經之路撒滿火油,準備好火把,在她將敵軍誘入山谷之時,聽令而動。至于最后那一分,則守在敵軍逃走時必經的小道旁,準備絆馬索與數十頭壯牛。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不怕敵軍不降。 這個計策的確很妙,但也太危險了。尤其是她以皇女的身份親自誘敵,稍微不小心便可能遭遇不測,但清歡獨排眾議,這里她是主帥,她最大,而且眼下也的確別無他法。 唯有裴天華深深地信任她,不管她做了什么決定,他都選擇支持。 從軍營至回頭坳足足有三十里,在這么長的距離里,清歡必須將敵軍全盤引入回頭坳。 回頭坳,顧名思義,絕境之處,無路可退。來到這里的人都必須原路返回才能脫困,地勢偏險,易守難攻。 雖然理論知識很足,但真正實踐,清歡還是第一次,所以她心里也很是沒底??扇缃衿仍诿冀?,已經容不得她猶豫不決了。根據因果石,她得知對方的主帥少年成名,驍勇善戰,但惟獨有一個缺點,那便是剛愎自用。但凡是她決定的,別人全無置喙的余地。若是有人與她唱反調那么為了自己的顏面,即使明知是死路一條,她也會硬著頭皮走下去。 而她身邊有位軍師,最是心思縝密。清歡的計策也許其一開始看不透,但一進入回頭坳,她便能一眼識破??芍鲙浰貋砼c她不和,基本上,這場戰贏的可能性是十有八|九。 不出所料,敵軍一進入回頭坳,軍師便諫言撤退??芍鲙浻X得,自己握有對方的布陣圖,顓頊的皇女又受了重傷,一路瀕臨逃亡至此,若是自己回頭,回去如何向皇帝交代?“來人!傳本帥號令!沖!若是能取裴秋安首級者!封千夫長!賞金萬兩!” 整整十萬大軍,盡數進了回頭坳。 第四碗湯(三) 當主帥察覺中計之時,退路已被堵死,無數火油從頭而降,伴隨火把,回頭坳里燃起熊熊大火,火光讓回頭坳的樹木從此變成枯朽,此后幾年內一直寸草未生。 清歡站在山頂遠望,火攻死傷無數,但眼下她已別無他法。不少人看見了山頂上的她,便叫喊著往山上沖,這時,跟在清歡身邊的軍隊便將早已準備好的巨石滾落,然后佐以利箭,很快地,便不再有人朝山上跑了。 此時敵軍已損三分之二,軍師眼尖望見一條羊腸小道,連忙提醒主帥,二人率領殘部奔逃。清歡在山上遠遠看著,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來。 那頭有絆馬索及幾十頭尾巴上點了炮仗的公牛在等著她們,待到對方能逃脫,這余下的三分之一,怕是也剩不了幾個了。 果不其然,最后逃走的只有主帥軍師,及他們周圍不到兩百名士兵。這十萬大軍,可謂是全軍覆沒了。從回頭坳到小路再到大路,一路上都是敵軍的尸體,白骨成山。 但終究是贏了。 清歡命人八百里加急將捷報傳回京城,而后在軍中舉行了慶功宴。這一仗她們損敵軍十萬,己方卻僅有數千傷亡,簡直是個奇跡!軍中人人欽佩大皇女,認為其用兵如神,怪不得之前大皇女要鳴金收兵呢,原來是為了麻痹對方,使對方大意! 幸好清歡不知道眾兵士心中是怎么想的,否則她一定是這個表情:“……”誰叫她一出現就在那場注定要輸的戰役上,不收兵,難道要等著被對方當成蘿卜一樣剁碎嗎?! 回京的路上,裴天華始終悶悶不樂。他伺候清歡時,仍舊體貼周到,恭敬有加,但卻時不時地會偷看清歡,然后迅速別過頭,有時還會敲他自己的腦袋。清歡很無語,這孩子不會是腦子有問題了吧? 但她沒有怎么逗他,裴天華過得太苦了,她不吝于對他好一些。 回京后,百姓夾道相迎,就連皇帝都破天荒的出城迎接,在城門口便設了慶功宴,拍著清歡的背,對她贊不絕口。 皇帝是個很威嚴的女人,她眉長入鬢,鳳眼生威,但眼里卻實打實的都是對大女兒的寵愛。清歡也對這個女人很有好感,她左右看了下,故意露出急切的表情問道:“母皇,我那夫郎……可有來接我?” 皇帝一聽,眉頭擰起來:“說是身體不適,不能前來?!?/br> 自然是不能前來了,他若是來的話,便證實了他的確是裴秋安男人的事情——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不過對方既然要自欺欺人,清歡也沒辦法。但這不代表她會任由對方折騰,深愛元洲的是裴秋安,又不是她清歡。于是她露出落寞之色,道:“道是如此……他終究、終究是……” 終究是什么?清歡沒說,留給聽到這話的人無限遐想。 站在一旁的裴淑楠見清歡活著回來,眼底驚恐一閃而過。按理說,這藥效早已到了,為何大皇姐卻未死?在布陣圖都泄露出去的情況下,她竟然能反敗為勝!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樣的對手……這樣的對手,她真的能贏了她嗎?! 可轉念一想,裴淑楠就高興了。裴秋安再厲害又能如何,她最愛的男人偏偏心儀于自己!想到這里,裴淑楠已經忍不住要通過元洲來狠狠打擊和對付這位大皇姐了!再一想到元洲那滑嫩的肌膚,絕色的容貌,裴淑楠頓覺身體一熱!雖然她與元洲是逢場作戲,但不能否認,這男子的身子當真是十分銷魂。送上門的,不玩白不玩,否則人家怎么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呢? 只要一想到裴秋安苦苦愛戀卻也得不到一眼青睞的男人在自己身下嬌吟承歡,裴淑楠便感到一陣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