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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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這是在報復向和安。向和安不是一心都在紅鸞那個小賤人身上么?那她就給他戴頂綠帽子,他無情她有何必講義,兩人不過是半斤八兩。她倒是要看看,那小賤人能囂張到幾時!從前老爺也不是沒跟她有過海誓山盟,還發誓說要讓她生下他的第一個孩子,可是那又如何,最后不還是變心了? 這女人哪,要是把心都支在男人身上,最后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芳姨娘就是想明白了這點,才對向和安不再抱有幻想。她也曾想過重新爭得向和安的寵愛,可誰知這三年里向和安竟一次都不曾踏過她的院子!小賤人也不知從哪里學來的狐媚之術,竟將老爺緊緊地在手上攥著,自己吃上了rou,卻連點rou湯都不樂意施舍給別人喝! 芳姨娘恨哪!她恨得要死!可恨有什么用,她又出不去,也沒法報復。她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沒事兒給向和安添添堵。雖然他不知道,但是對芳姨娘來說,她自己感受到了快意,那就足夠了。 就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她讓陳平進了屋,正調戲于他,那纖纖素手才剛剛放到陳平的衣襟上,便聽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這三年下來,芳姨娘已經將下人的腳步聲聽得熟悉,直覺這不是婢女的,當機立斷便讓陳平藏入她的繡床下,然后故作鎮定地坐在桌邊喝茶。 推門而入的不是向和安又是誰?他神情一如平常,只是眼神透著些說不出的東西。 這么久沒見到這個男子了,他還是那樣俊美挺拔,令人心動。芳姨娘心頭酸楚襲來,雖說她對向和安有怨,愛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地位,可對于向和安本身,她亦然是心動的。只可惜,這男子的心太過易變,她根本無法獨占。 但也許,沒有那小賤人的話,她還有一絲成功的可能性…… 正準備起身迎上去,向和安卻一把將她推開,芳姨娘這才看見他身后竟還跟著數名家丁。伴隨著向和安的一聲“給我搜!”,芳姨娘心底有了極度不祥的預感。 這是要做什么?! 沒用多久,陳平便從床上被揪了出來。向和安坐到桌邊,冷笑著問芳姨娘:“你倒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他聲音低沉,隱隱忍著正欲噴薄而出的狂怒。 哪個男人能允許自己的妻妾給自己戴綠帽子?!要不是他平日不小心聽下人碎嘴,還不知道這院子竟是個藏污納垢之地! 陳平嚇得簌簌發抖。芳姨娘瞧著地上打哆嗦的男人,又看向坐在桌邊器宇軒昂的向和安,這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是何等的云泥之別!她忍不住又怨恨起清歡來,若是她沒懷孕,若是那兩個小孽種沒出生,到現在老爺的寵愛都還是她的! 陳平跪在地上,自知今日之事,想起鸞夫人的命令,便一口一個咬住了是芳姨娘勾引于他,自己屢屢推辭卻受制于人,萬不得已,才與其有了私情,但心底其實是不愿意的,求向和安給他做主。 芳姨娘聽得目瞪口呆,她什么時候跟陳平有了私情?幾乎是第一時間,她就反應過來這是有人給自己下套,難怪這么久了,她勾引挑逗陳平,陳平雖然情動,卻都一直克制,原來是為了今天! 是誰?!是誰要對付她?!她都在這院子里安安分分地待了三年了,那人為何還要趕盡殺絕?!是尉氏?還是趙姨娘?錢姨娘?難道是那小賤人?! 芳姨娘越想越可能,畢竟自己之前給清歡下絆子不少,也許這就是對她的報復!想到這里,她便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解釋,訴說自己的無辜云云,將責任盡數推到了陳平的頭上。 陳平嚇得面色發白,抖如篩糠,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蛇@樣的他,和言辭鑿鑿的芳姨娘一對比,反而更具有說服力。 向和安嘴角笑意更冷:“你以為我是今天才發現的嗎?七日前你將米分蝶戲花肚兜塞入陳平胸口,我可是親眼所見!”說著,他拍了拍手,身后立刻有人呈上托盤,盤內一只肚兜,疊的整整齊齊,右下角還繡有一個“芳”字,除了她又還能是誰的? 聞言,芳姨娘頓時臉色慘白!她的的確確是那樣做了,可是她和陳平當真是一點茍且都未曾發生! 但那又如何?即便今日她有證據說服向和安,在向和安心底也會從此埋下一根釘子,此后,就算她還能留在尚書府,卻也是永遠無法立足了!正是因為想到這個,芳姨娘才感到極度的恐懼。她的榮華富貴,她的夫人之位,她所幻想的一切一切都要消失不見了! 向和安冷冰冰地道:“來人,把她給我拉出去沉潭!” 一聽到要將芳姨娘沉潭,陳平嚇得立刻求饒。芳姨娘更是腿一軟,倒了下去,跟在向和安身邊這么久,她自然知道他的說一不二。只見她瞬間癱軟了身子,然后屋內便傳來一股異樣的氣味。 竟是被嚇得失禁了。 向和安面露厭惡之色,芳姨娘心中恐懼,又見他面上對自己充滿嫌惡,心中凄苦,如何能用語言訴說。正在這時,卻聽得一個柔嫩婉轉恍若黃鸝的聲音傳來:“老爺這是怎么了,生這么大的氣?” 清歡一身絳色羅裙,如同一朵嬌嫩的蘭花般走了進來。她面上帶著微笑,卻在見到芳姨娘的瞬間驚詫地捂住了嘴,隨后作勢欲嘔。向和安連忙起身,小心翼翼將她抱住,語帶責怪,卻充滿寵愛縱容:“你怎地出來了?” 芳姨娘見他摸了摸清歡的肚子,才明白,原來這小賤人又有了身孕。老天爺,你怎地如此無情!如此偏心眼兒!倘若你能給我一個孩子,我又如何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向和安如今對清歡是言聽計從,早在順哥兒妙姐兒周歲的時候便跟老夫人商量了,將她抬做了平妻,尉氏雖心中不愿,又能如何?向和安也不是不去她院子里過夜,可她就是懷不上。七出之一,無所出便可休棄,向和安還肯與她相敬如賓,她又還有什么好求的呢? 再作下去,怕是連這個夫人的位子都坐不穩了,白白便宜他人。 所以,如今儼然清歡才是主子,即便是老夫人都對她十分喜愛,硬說她是向家的大功臣,得知她又一次有了身孕后,更是喜不自勝。 得知事情原委后,清歡一臉憂色地位芳姨娘求情:“老爺,還是為咱們的孩子祈福吧,莫要傷及他人性命?!?/br> 向和安覺得清歡怎么看怎么順眼,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要求,但他也不愿意把芳姨娘繼續放在府里惡心自己,只要一想起她,他就忘不掉她嬌笑著江都都塞入家丁胸口的事。即便他不再寵愛她,她也不能如此不守婦道! 幸而清歡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則定然要嘲笑于他。 于是,向和安命人將芳姨娘與陳平一起,打了五十個板子,趕出了尚書府。陳平捂著屁股心里還在慶幸,雖然挨了一頓打,卻賺了一百兩銀子,而且從此以后,再也沒有把柄在別人手里握著了! 芳姨娘這些年來養尊處優,即使被禁足,每個月的用度也都是不少的,如何受得了這五十個板子。被打得那是皮開rou綻,痛不欲生。向和安命人趕走她的時候,連一文錢都沒給她留,將人直接丟在了一個破廟里,陳平原想帶她走,可一清大夫,說這傷治好得幾十兩銀子,一聽這么貴,陳平立馬不樂意了,他花十兩就能買個新媳婦了,何必為一個破鞋花這冤枉錢呢?竟頭也不回的走了。 醫館也不是無償的,大夫便讓人將芳姨娘丟了出去。最后她只能回到破廟落腳,可誰知那里已被乞丐占據了,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依附于他們,求點米湯喝喝,以保住性命。 后來,身子挨了過去,卻落下了傷,走路不大輕便,陰天下雨還疼的睡不著。她一個弱女子,又沒什么求生的本事,即使容貌美麗會伺候人,這一大堆乞丐,又沒有打扮的條件,最后,芳姨娘也只能淪落個成為野娼的下場。 偏偏做了野娼后,她竟懷孕了! 這孩子自然留不得,只能打掉,從此便又壞了身子,連野娼都做不得,過不了多久,便活生生餓死在了路邊。 在這之前,探花郎敲鑼打鼓地回家報喜,見路邊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趴著,便叫人放了一貫錢。他現在歸心似箭,只想快些回府告訴娘親這個好消息,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別人。 清歡坐在窗邊,手里是為很快便要娶妻的小兒子繡的蟒袍,見外面陽光正好,嘴角便微微泛起一抹笑意。向和安年近不惑時患了沉疴,她湯藥伺候的殷勤,卻也沒能挽留住他的性命,自此后,尚書府便敗落了,趙姨娘錢姨娘都各自尋了由頭出府,尉氏病重在床,老夫人早一步先向和安過世,如今向家上上下下都是她在打理。好在小兒子腦子靈活聰明,將幾家商鋪經營的是風生水起,尉氏都要仰仗她的鼻息過活。大兒子勤奮刻苦,飽讀詩書,又中了探花,想來日后前途無量。 她將繡好的喜服往繡筐里一放,伸了個懶腰。 如此,便算是完成女鬼紅鸞的心愿了吧? 第三碗湯(一) 再次睜眼,清歡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奈何橋邊。 那個坐在青石邊,似與石頭化為一體的男人仍舊沉默,似乎根本看不見她。如今清歡也學會了摒棄多余的好奇心,她慢慢走上橋,女鬼紅鸞正望著因果石,那上面,她的大兒子終成一代名臣,嬌妻愛子,一生榮耀,小兒子是聞名天下的皇商,兄弟二人和睦友愛,盡皆壽終正寢。 清歡走到木桌邊,舀起一碗清湯,那湯水在舀起的一瞬間變得渾濁,然后須臾又變得清澈,快的險些叫人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這是什么?”女鬼紅鸞問。 清歡微微一笑,“這是你一生的眼淚,是你的七情六欲,大悲大喜?!?/br> 女鬼紅鸞將湯接過,慢慢地喝了下去,入口味道怪異至極,說不出是甜還是咸。清歡淡淡地望著她,說:“往前行吧?!?/br> 女鬼紅鸞遲疑片刻,方問道:“那邊的世界很好嗎?” “我不知道?!鼻鍤g回答她?!暗阕哌^這座橋,便能得到新生?!?/br> 于是女鬼紅鸞對著她輕輕一福身:“多謝姑娘,煩請姑娘告知芳名?” 清歡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名字這個東西,有與沒有,都不是那么重要,即便我告訴你,你也不會記得的?!?/br> 女鬼紅鸞便收斂了表情,一步三回頭地朝奈何橋的另一畔走去。忘川河里的鬼魂慢慢地平息,河面恢復到風平浪靜,清歡坐在桌邊,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著某人說話:“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又還未來,多想亦是無用?!?/br>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一陣的哭聲。這聲音嬌嫩清脆,但卻無比悲傷,剛剛平靜下去的鬼魂們又開始瘋狂起來,他們紛紛涌出水面,睜大潰爛的眼眶,張大腐臭的嘴巴,伸長了骨rou分離的胳膊,死死地盯著從橋那頭走過來的新鬼。 那是個容貌都已看不出的女子。她身上的衣服枯榮敗壞,頭上甚至結著蛛網,想來生前亦是受了極大的苦楚。此刻她正驚恐地望著四周,即使看不見河面上的鬼魂們,她也仍舊感到極度的恐懼。 清歡柔聲道:“你是何人,為何到此處來?” 鍋里的湯水又開始慢慢沸騰,渾濁的,清澈的,以萬鬼怨氣為火煎熬而成。女鬼似乎感受到了清歡的善意,但看起來她仍舊對清歡充滿戒備之心,世上美麗又高貴的女子,她們的心都無比地惡毒,她要小心,要小心…… 見女鬼這副模樣,清歡蹙眉,她身上穿的是一襲白衣,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反正自打她回到了奈何橋頭,就是這副打扮。對著水面看了看,雖然沒有真身,可容貌傾城,氣質典雅,即使眸子里釋放著柔和和善意,也難免令人覺得不適——尤其是對格外脆弱的新鬼。 太容易叫人升起戒心了。這樣黑暗陰森的地方,卻偏偏有她這樣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女子。難怪這新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咳,她可不就是只鬼么。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的名字是清歡,你呢?” 在清歡的安慰下,女鬼終于慢慢平靜下來,她怯怯地看了清歡一眼,緩緩地說:“我……我叫朱采?!?/br> “你從何處而來?” “我……”女鬼朱采露出茫然的神色?!拔抑挥浀梦液美洹腥税盐襾G進了冷宮的枯井里,我好冷,我好疼??!我拼命的求饒,可她就是不肯放過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我不是蓄意要勾引皇上的……我不是、我不是!娘娘!娘娘饒命!娘娘饒命??!”話音一落,她便一改怯生生的模樣,變得格外冷酷,“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清歡安靜地看著她發瘋,提過桌上茶壺倒了杯茶水,啜了一口,心里嘆道,“難道這樣的日子,我要一直這樣過下去嗎?那女孩不曾再出來,這名叫朱采的女子又說不清個是是非非……” 正在這時,因果石突然亮了一下。清歡心有靈犀地看過去,竟在瞬間知道了有關女鬼朱采的生前。 原來,這朱采本是大魏皇宮里一名普通宮女,雖生得頗為清秀,可在美人如云的皇宮里,那可真不夠看的。大魏景恒帝自即位后,雖三宮六院一個不少,卻從不臨幸任何一個女子,這是為何,無人知曉。后宮中地位最高的是柯淑妃,其父官拜定國公,手握虎符,極為得勢??率珏袃A世之姿,自幼便是出了名的才女,尤其善跳舞,更是有傳世詩詞數篇,然則生性善妒,雖景恒帝從不臨幸眾妃,她卻嫉妒成性,若景恒帝與某個妃子多說了兩句話,她便會想盡辦法讓對方吃到苦頭,若對方是普通的宮女或是低位的才人答應,更是會被直接滅口。 朱采便是因此而死。 鄰國使者前來進貢,夜宴過后,柯淑妃暗地里給景恒帝下了媚藥,原想成就一段好事,誰知最后非但未能如愿,反倒便宜了朱采這個低等宮女!柯淑妃如何能不怒!第二日便命人給朱采灌了避子湯,而后亂棍打死,尸體隨意丟入了冷宮枯井之中。朱采的魂魄被困其中。景恒帝后來詢問此事,柯淑妃面不改色,稱那宮女沒有福氣,暴病而亡。此事便由此揭過。 這朱采這一世不過是個小宮女,上一世卻是有著大功德的出家人,清歡望著因果石,正出神間,便見女鬼朱采又恢復了神智,她戚戚然道:“她已位列四妃,便是饒我一命又能如何?如今害我枉死,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她!” 然而,有著大功德的人,死后是不會化作厲鬼的。所以,即便朱采想要報仇,也是無能為力。 清歡看了她一眼,問:“你可是怨恨柯淑妃及景恒帝?” “我不怨皇上?!迸碇觳烧f?!八腔实?。要寵幸誰是他的自由,更何況,皇上不過是性子冷淡些,卻從不濫殺無辜。我恨的,是毫無人性的柯淑妃!這些年來,死在她手里的人不知凡幾,她卻還一手遮天!皇上問及此事時,她竟還想要瞞天過海,滿口的荒唐語句!”說著,女鬼朱采又露出恨極之色?!拔乙玫綀髴?!我要她失去她所擁有的一切!皇上的寵愛,世人的贊譽,顯赫的家世……我都要她失去!失去!” 她激動的張牙舞爪,忘川河里的鬼魂似乎也跟著受到了刺激,清歡心頭說不出的煩躁,她美目一轉,河里鬼魂竟嚇得盡皆噤了聲!正在清歡疑惑為何如此的時候,眼前一花,便換了場景,竟已離開了奈何橋。 等一等……她還沒來得及看完因果石上,有關景恒帝的事情。 不過,和那個比起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的身體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清歡愕然地伸出雙手看了看,這雙小手,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小,瞧這年紀,頂多……也就有個五歲吧? 這樣的話,她就算再美麗再嫵媚,也不能去爭寵呀! 不過,這里是哪里?灰蒙蒙的,一點都不像是富麗堂皇的皇宮。 正在清歡納悶的時候,一個穿著女官服飾的女子跑了過來,見她在這里,先是松了口氣,隨后怒道:“你這孩子!怎地這樣不聽話!這里也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快快快,快跟小姨走!” 清歡被迫被她扯著走,不知道為何這女子是如此一副驚恐的表情。那里……不就是個假山入口嗎?有什么好值得大驚小怪的?!雖然心中這樣想,但面上她仍舊是乖巧的模樣。 女官將她抱到房里,點著她的小鼻尖叮囑道:“記住小姨的話,在宮里可千萬不能亂跑,尤其是冷宮,明白嗎?至于那座假山,你更是不能接近,里面有惡鬼,專門吃你這樣白嫩嫩的小丫頭!” 清歡從善如流地做出不安害怕的表情,女官見狀,露出滿意的神色:“清歡乖,你乖乖在這里等著小姨好不好?” ……清歡?! 這下清歡愣住了,怎么,她不是附在女鬼朱采的rou身上嗎?怎么會是自己的名字?! 見她沒說話,女官還以為她是被嚇怕了,頓時又愛憐地哄了她幾句,隨后便神色匆匆地離去了。清歡坐在床上,她還不是很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以為女鬼紅鸞的世界里,她得到了cao縱人心的能力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可到了女鬼朱采的世界,她又是滿頭的霧水! 只是,和女鬼柒柒的世界比起來,她已經足夠穩重到立刻接受這個事實,并且想辦法讓自己的情勢更加有利。 剛剛那個假山……清歡對假山有著很不美好的回憶,但是在她的記憶里,恩人府中的假山下面,是有一座地牢的。也許,她該去那兒碰碰運氣?最重要的是,如同那碗動了手腳的燕窩湯,她就是覺得,應該去那里走一遭。 清歡是個行動力非常強的人,她立刻跳下床,可個子太小,床太高,險些摔了個狗□□。 第三碗湯(二) 這小身板兒……清歡懊惱不已,踉踉蹌蹌扶著凳子站穩,這才輕輕推開門,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便悄悄溜了出去。 假山還是那個假山,先不提自己奇怪的預感,單說她睜開眼時是在假山旁,清歡就可以斷定,這必然不是隨機出現的。她之所以會在這里,定有乾坤。 圍著假山繞了幾圈,清歡皺著眉,名副其實的小手在各處捏捏探探,直到她在某個孔洞里觸到了一個異樣光滑和堅硬的東西。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機關摁下,頓時眼前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處什么也沒有,連梯子都見不著。清歡納悶了,松手過去一看,頓時被嚇了一跳!她倒抽了口氣,捂住胸口。 ——一雙兇狠的如同野獸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過了片刻,她才重新歪頭看過去。原來洞口下面,竟用鐵鏈鎖著一個年紀約莫八|九歲大的小男孩。此刻他正盯著清歡瞧,眼神冰冷,似乎下一秒就能沖出來咬斷她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