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蘇槳后背一下子就僵住了,剛才被這么一拽,她都忘了對面的人是徐斯澤。 緊張感重新漫上全身,氣憤感潮涌般褪去,蘇槳只覺自己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整張臉被他的衣服罩著,微微滲汗的鼻尖滿滿縈繞著他的味道,燥熱到空氣都稀薄了起來。 唰—— 蘇槳頭上的衣服被徐斯澤扯了下來,他的動作談不上溫柔,蘇槳的頭發被他弄得亂糟糟的。 沒有衣服的遮蔽,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蘇槳眼睛一酸,她稍稍閉上了眼睛。 幾秒之后她睜開眼,就和徐斯澤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對上了。 蘇槳完完全全沉溺在他那澄澈到仿佛要氤氳出茶香的眼睛里。 徐斯澤拿著衣服的那只手往她臉側的墻壁上一撐,一言不發地看著她,驀地,他淺淺地勾起了一邊嘴角。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蘇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徐斯澤稍稍彎腰伏下身子,碎發微動,朝蘇槳的臉靠近。 蘇槳在想,徐斯澤是不是瘋了。 砰砰砰! 隨著他的氣息越來越近,蘇槳的心跳聲越發清晰大聲。 走廊盡頭的窗戶推開一條縫,蘊著夏天味道的早風偷偷溜了進來,這早風不灼熱,而是帶著一絲涼,直往蘇槳此刻發熱的臉頰和身體上吹,激得她四肢百骸躥起了一陣冷流,雞皮疙瘩瞬起。 直到兩個人的鼻子快撞上的那一刻。 徐斯澤突然停了下來。 之間的鼻息細碎地噴薄在彼此的臉上。 蘇槳眼睛倉皇失措地移開,躲躲閃閃,長而密的羽睫微顫。 男神壁咚自己,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你知不知道,偷窺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能是剛起床的原因,徐斯澤的聲音格外慵懶,卻又帶著與生俱來的低沉。 他的話蕩進蘇槳的耳朵里,然后橫沖直撞地往她的心里去,撓得她心尖發癢。 她安靜著,一句話也說不出,眼神不住地被他吸引,這下是怔怔地望著他了。 “代價?!毙焖節梢馕渡铋L地停頓了一下,“讓我看回來,嗯?” 第5章 五 “讓我看回來,嗯?” 徐斯澤聲音低低沉沉,還攜著一絲慵懶的戲謔。 嗓音里的禁欲和放蕩不羈的魅惑電光火石之間撞在一起,竟毫無一絲違和感,反而生生迸發出了一絲性感。 要命。 這絲性感仿若一根羽毛在蘇槳心里那片最軟的地方百抓千撓,整個人骨頭都酥了。 她急促地咽了一下喉嚨,整個背緊緊貼著墻壁,手心直冒汗。 這男人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是讓她要命的存在。 也就是在這一刻心尖兒酥麻又劇烈跳動的時刻,蘇槳意識到,自己是徹底喜歡上徐斯澤了。 那種喜歡,不僅僅限于對偶像的崇拜。 她很清楚,如果此時時空回轉,她并不認識徐斯澤,日后遇見他,她也會對他一見鐘情。 就是那種遵從內心,無比神圣純粹的喜歡。 徐斯澤看她目光躲躲閃閃,睫毛微顫,臉頰也紅了起來,嘴角勾著的弧度更甚了。 忽然,他臉一移,朝旁邊靠去,頭一側,唇差點兒就貼上蘇槳泛粉的耳廓。 “你?!毙焖節奢p張嘴,輕聲道,“耳朵紅了?!?/br> 熱氣瞬間若有似無地噴上蘇槳的耳廓,癢得她立馬縮著脖子往旁邊退,這一退,就直接撞上了徐斯澤撐在墻壁上的手。 蘇槳瞬間像觸火了一般彈開,左邊是他的唇,右邊是他的手,蘇槳只能慫慫地縮在中間。 徐斯澤慢條斯理地站直身子,一邊放下撐在墻上的手,另一手插.進兜。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槳,說:“像水蜜桃味的奶糖?!?/br> 你的耳朵紅得像水蜜桃味的奶糖。 安靜幾秒后。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應該很甜?!?/br> “把剛才靠近你耳朵的我都染得甜甜的?!?/br> 蘇槳腦子一嗡。 心情像失重后的那種心慌無力。 身體都軟了。 這時,徐斯澤揣褲兜里的手機突然嗡嗡振動起來。 這一陣嗡嗡聲徹底將蘇槳的思緒拉了回來,仿佛一下子從虛境里被拉了回來。 她徹底回過神來,反應過來后,雙手捂住發燙的臉,拔腿就跑。 徐斯澤倒是沒有一把將她拎回來,扭頭。 蘇槳穿著白底綴幾朵藍花的吊帶露肩雪紡衫和白色短褲,筆直白皙的一雙長腿正蹬蹬蹬跑下瓷磚發亮的旋轉樓梯。 看著她慌忙逃跑的背影,再想起剛才她那通紅的臉頰和耳朵,徐斯澤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從兜里掏出了手機。 剛才開門看到她的時候,昨天那些郁悶的情緒重新涌了上來。 “你是演員???!你叫什么呀?我就說嘛,難怪長得那么好看!” “算了,愛吃不吃?!?/br> “我cao!哈哈哈徐斯澤你撿到寶了!我他媽這才想起我女神醬醬每次都在直播間直呼你老公??!典型的迷妹?。?!” 她的聲音和蔣宇那小子的聲音融雜在一起。 徐斯澤當即看著她的臉又不爽起來了,這一清早的,真鬧心。 鬼使神差之間 ,他就想整整這個曾經喊他“老公”而如今得知他人設崩了之后立馬翻臉不認人的始作俑者。 這個整蠱,當然就是—— 把她撩到懷疑人生。 誰讓她這么容易就脫粉,誰讓她說不認識他的。 經過這么一鬧,徐斯澤發現自己在撩妹上還真有那么一套,像是在這方面上格外天賦異稟。 他年少成名,很早就曝光在公眾的視野下,不可能談戀愛,自然也沒撩過妹。 他稍稍側頭。 嘖,心情,有點愉悅。 “喂,斯澤,喂?!彪娫捘穷^,徐斯澤的經紀人杜天駿見徐斯澤接起電話卻一聲不吭,連連喂了好幾聲。 徐斯澤嘴角還勾著,抬手摸了摸鼻子,收斂了一下情緒,這才應了一聲。 “天駿哥?!?/br> “還以為你接了電話后又睡了?!倍盘祢E有點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毙焖節稍俅翁置嗣亲?,睜眼說瞎話,“剛沒聽到?!?/br> “嗯?!倍盘祢E這老沉穩重的大哥才不管這些小孩在想什么,他立馬直奔主題,講正事,“記得今天早上九點的飛機,早點過來公司,現在你去準備準備,今天下午進組拍攝?!?/br> 徐斯澤剛休假沒有幾天,公司幫他接了一部電影,由于人氣高演技好,徐斯澤根本不需要試鏡。 他回房從衣柜里揀了幾套掛著的衣服塞箱子里,然后再往行李箱里扔了耳機,收拾完畢。 離去公司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吃個早飯這點兒時間夠充裕了。 徐斯澤換了身衣服后下樓。 走到客廳,就看見母親和蘇槳一起坐在長型桌前吃飯,薩摩耶犬糖糖乖乖地趴在丁蘿腳邊,徐父則去別的城市出差了。 蘇槳正持著調羹舀碗里的粥喝,徐斯澤眼風淡淡往她那里一掃。 嗯,臉頰的粉紅還沒完全消退下去。 他彎了彎唇角。 這時,蘇槳像是感應到什么似的,抬起頭,目光和徐斯澤的目光猝不及防撞了個正著。 瞥到他那含笑的嘴角,蘇槳小臉又熱熱的了,她低頭,就差把臉埋進碗里了。 這人昨天還黑著一張臉呢,怎么今天就這么燦爛?撞邪了?? 當蘇槳還滿腦疑問的時候,徐斯澤已經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一旁的丁蘿見他這一副少爺模樣,沒好氣地輕斥他:“自己盛粥去?!?/br> 徐斯澤挑挑眉,拿起放在面前的白瓷碗,吊兒郎當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盛粥去了。 對于被丁蘿罵這件事,徐斯澤和他爸早就習以為常了,反正,丁蘿這動不動欺負他們兩父子的壞習慣,就是他們家這兩個男人寵出來的。 蘇槳一勺一勺地喝著粥,低頭不語。 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注意徐斯澤,但余光似乎不怎么聽話,一直注意著那道頎長的身影。 “小槳啊,多吃點?!倍√}對蘇槳說,“來阿姨家別把自己當外人,不用客氣,就你媽跟我那交情,阿姨早就把你當女兒了。 蘇槳突然被點名,有點懵地抬起頭,反應過來后,急忙道好。 徐斯澤這時剛好從坐回桌前,蘇槳目光不經意間就和他的碰上了,急忙移開眼,眼光定在丁蘿臉上,聽她說話。 “我昨晚跟你媽打了兩個小時電話呢,跟她說和你一起搬過來住,她就是不要?,F在都是打電話,聊的時間長一點,拿手機的手那個酸啊?!倍√}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繼續道,“一起住的話不但手不酸,還可以再聊上幾個小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