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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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娘道:“這些日子你就別管了,麗人行就交給我吧?!?/br> 樂盈沒個精神氣,知她好意,道:“無礙,下邊有人管著呢,我且不過顧個大局,你如今懷著身孕,不能勞累?!?/br> 蜜娘剛想說她正是沒什么事情,樂盈落在案桌上的膠泥和報紙上,“這是什么?報紙?” 蜜娘點點頭,把報紙抽出來,“我們家打算再做一份報紙,如今是我在編撰?!?/br> 報紙名稱叫品文報,簡單易懂,就是品評文章的,加一些世俗故事、京中八卦文談。 樂盈有些驚訝,他們還敢辦報紙,猶豫幾分,忍不住提醒道:“皇上可知?” 蜜娘道:“我們的報紙同京報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看看便知?!?/br> 樂盈粗略觀摩一遍,發現都是些小說話本游記,還有雜七雜八的文章,遂是放下心來,“你可真是大膽,京中現如今還無人敢再出報紙。你竟是一聲不吭地編撰了起來?!?/br> 蜜娘嘆息一聲:“如何容易,不低調些也不行。我接下這件事時,我娘百般阻攔,道此事是女兒家做不得的,我心里頭便是憋著一股氣,我偏是要做出來!” 她目光奕奕,自信地一笑。 樂盈望著她這般神采,當真是灼目至極,她低頭呢喃:“……人活著可不就為了那一股氣嗎?” 蜜娘:“女兒家又如何,誰規定這事兒只能男人做得,我偏不。我自幼讀書習字,又是差在哪兒。我雖不能露名,可揚不揚名無關緊要,我做成了,便是證明這事兒女人也是可以做得的?!?/br> 她當真是驕傲,眼角眉梢都是傲氣,那股子不服輸的傲氣,樂盈看呆了,記憶中那個總是有些小羞澀的甜蜜小姑娘,猶如打磨過的璞玉,展露了自己的光芒。 樂盈心中百般,憶及自己年少時肆無忌憚之時,她忽的笑了,燦爛地一如當年打馬球贏了趙四時,那般解氣和爽快,“對,你說的對,女兒家又如何,如何我們做不得!” 蜜娘不知她想通了何事,見她心情暢快了許些,心中稍安,樂盈看完了報紙,稱贊了一番,尤為喜愛看那篇游記。 那是蜜娘寫的,她沒有用蓬萊居士的名字,又換了一個叫瀛洲客,在樂盈不知情的情況下,獨獨稱贊了那一篇,蜜娘內心欣喜不已,面上佯裝平淡,卻是暗暗將樂盈奉為知己。 兩人性子大相徑庭,能夠成為朋友是個偶然,樂盈自幼不拘于內宅,張揚的性子不服輸的脾氣,蜜娘低調內斂,卻也有一番胸懷和傲骨,恰是走到了一塊兒。 品文報的出現,讓所有人都觀望了起來,這是繼京報之后的第二份報紙,春芳歇也當真是膽大,竟是敢同皇上搶生意,即便如何,誰也不能否認它的火熱。 上面連載了好幾篇小說話本,這看完那些就沒了,只有: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期報紙。 可撓心撓肺了。 “這春芳歇可真壞!竟然就放這么一點!可不急死人兒!”圓臉男孩氣鼓鼓地說。 對面的少女瞥了他一眼,悠悠然翻過一頁:“你以前不是還嘲笑我看話本嗎?” 男孩臉微紅,辯解道:“我才不看那話本呢,我看的是游記!這篇游記寫得好,也不知瀛洲客是何人?可當真了得,寫的活靈活現的!” 少女贊同道:“這倒是,這瀛洲客筆力深厚,不知是哪位大家?!?/br> 男孩激動地說:“姐,不如咱們去春芳歇問問吧!” “此人這般深厚的功底,怕是有些身份,自是不想告訴旁人自己是誰,所以才用的筆名,你又何必去探究呢?你瞧,人家下邊有說,如有疑問或者問候,可寫信交至春芳歇,他們會轉交給作者?!?/br> 少女指著右下角框框里頭的字,下面還寫了約稿的事,有關文章可雖是至春芳歇投稿,錄用者根據字數給予費用。 她摸了摸下巴:“這春芳歇果真是不走尋常路,有意思得緊?!?/br> “掌柜的,下一期是什么時候出?” “要等多久?” “這瀛洲客是何人?” 品文報發行得如火如荼,元武帝至今未有反應,京城里頭其他書局迅速反應過來,既然春芳歇可以出,他們也能??! 第一期的成功給了蜜娘很大的鼓舞,便是開始籌備第二期,第二期她有了些幫手,替她挑選文章。 蜜娘收到了讀者的來信,當真是千奇百怪都有,問她可有成親,年歲多大,住在何處,幾乎都以為她是個男性。 蜜娘選了一封關于游記內容的信件回復了一下,特地用了自己不常用的字體,她的字體雖稱不上雄渾,但也不似女兒家的娟秀,她特意寫的大氣一些,看上去像男人寫的。 圓臉男孩兒似是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收到了瀛洲客先生的信,抱著信件又跳又叫:“瀛洲客先生給我寫信了!嗷嗷嗷!” “給我瞧瞧,給我瞧瞧!” “你這臭小子走了狗屎運!” “走開走開,我還沒看呢!” 一時間,京城的報業如火如荼地展開,幾大書局都推出了報紙,什么匯文報、品詩報,五花八門都出來了。 天氣雖冷,都還擋不住看報的熱情,原本內宅之人只能看看書打發時間,如今有了報紙,八卦雜談添加了一籮筐,有些報紙為了故弄玄虛,特地編造一些八卦,什么城東孫家和城西劉家相殺相愛的故事。 旁人也不管真不真實,看著樂呵便就好了。 且就是這般跨過了年,懷遠侯府度過了最后一個團圓的新年,按照原來分好的,低調地搬出了懷遠侯府。 第118章 118 老夫人去世后的第一個年頭就分家,外頭不是沒得閑言碎語,但這分家是在老夫人在時就商議好的,也分得干脆清凈,孝期里頭各房也都安分,低低調調的,倒是令人稱道,畢竟家大業大,哪個大戶人家分家的時候沒點幺蛾子,懷遠侯府這般已是很好了。 江垣分出去才是最大的爭議,只消熟悉一些的,都知道懷遠侯夫人和小兒子關系不好,有人說張氏太偏心了,就算再不喜小兒如何能在這個時候給他分出去。亦有人說江垣不孝順。 兩家都不說什么,低調只顧守孝。 蜜娘搬入新宅,因在孝期,也不必辦喬遷酒,只有親近的親友來過,對這屋都贊不絕口。江垣造的時候,每間屋子都用了琉璃天窗,亮堂得很,如今人少,不少院落都空著。 因著分家的事兒,林氏還是同她生分了,亦或者說林氏以往同她交好,是想著以后都是同房妯娌,沒想到江垣這么快就分出去了,江垣分出去還讓侯府擔上了不好的名聲,她同蜜娘的交情就淡下來了。 陳令茹道:“你那嫂嫂,在閨中時就是頂聰明的人,心里頭事事有個算盤?!?/br> 那聰明可并非好話。 蜜娘不置可否,總歸如今分出來了,也不天天見著面,情面上的關系顧顧好就行了。 蜜娘如今需要管家,家雖小,可也要打理,從侯府帶出了幾個,又是買了幾個。且是看著家里的進賬也是忍不住驚嘆,竟是沒想到江垣也是個會理財的,他手下有老侯爺給他的海運份額,每年進賬就不少,再加上老侯爺和老夫人其他的鋪子莊子,已經是不小的基業。 沒想到江垣自己還有個馬場,年年生產的駿馬也是一部分客觀的收入,她粗略估算了一些,就算她生四五個兒子怕也是夠分的了。 范先生和閔姑姑都搬了過來,范先生那院子和蘇州府的很像,江垣考慮周到,還給他做了個花房,京城冷,先生如今愛種些花花草草,沒個暖房養不活。 先生果真高興,當即買了幾盆花來放進去。 蜜娘腹中已有七個月,肚子鼓了起來,她沒得婆母在身邊,江氏如今離她近了,就常常來看她,陳令茹抱著辰哥兒,辰哥兒模樣肖似沈興淮,俊秀得很,抱出去誰都稱道一聲好模樣。 懷著他時恨恨地說他是小魔星,可一出來,這小魔星長得可真喜人,家中有個小孩子也是樂呵的不行。曾氏和陳敏儀都對這外孫兒惦記不已,時常過來看看。 陳六姑娘道:“難怪當初叔叔嬸嬸一心要給你定這沈家,家門清凈,實屬難得?!?/br> 辰哥兒如今正是會爬的時候,屋里頭暖和,塌上撲了一層羊絨毯子,就可以任由他怎么爬了。 范先生和閔姑姑一走,沈家人又少了一些,難免孤寂,江氏又常要來看顧蜜娘,索性一道吃飯,還熱鬧一些。 過了年,大批的舉子都入了京,京城里頭的客棧都住滿了,春芳歇每日也坐滿了讀書人,待是春闈過后,有新的翰林院學士進來,沈興淮他們可以尋新的職務,沈興淮和鄭寬品級最高,又有京報的事情加成,大家也都明白,他們應該會提一下位。 沈興淮還是辦著自己該辦的事情,把京報做好,也許京報他還需要再接手一段時日,即便新科出來了,他們還不熟悉報務,總得要培育培育,元武帝亦是這個意思。 沈興淮是很想趕緊脫手的,他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但是旁人卻是艷羨的緊,似是覺得這是個好職位。 要說實權是沒有,不過占據清名和圣心兩樣就足夠旁人眼紅。 在離開翰林院前,還需經過一場考核,沈興淮這兩年為皇子上課,備課看書,沒有落下,稍稍準備個一兩月,也能應付,這考試不似科舉,詩賦不是主要,于他沒什么難處。 上邊詢問他們都想去哪個部門,多半會問一下,然后再斟酌決定,沈興淮報了工部。 京城里頭的報業如火如荼地展開,多半都是仿照品文報的樣式,小說話本加些雜談,由于品文報是最早的,又是和京報同一家出的,大家內心還是更傾向去品文報。投往報刊的文稿也越來越多,還有外地的稿件,只要有春芳歇的店面,把稿子交給掌柜的,就會被送到京城來。 就京城這邊已經有一群固定的文人為報紙供稿,這似乎是文人一條新的出路,春芳歇給的價格是其中最高的,按照字數和反饋,蜜娘也雇了幾個讀書人,幫忙挑選文稿、檢驗內容,另外一些八卦雜談是交給了茶樓的說書先生,茶樓里頭的八卦是最多的。 蜜娘的游記寫的比較短,實在是她如今去的地方還比較少,寫不出太多,但游記的反響很好,瀛洲客的名聲算是打了出去,游記完結之后也有不少讀者寫信來問什么時候再寫新的。 蜜娘也頗為喜歡這種感覺,大家都不知道她是誰,不知是她是男是女,只是單純地喜歡她的文字她的想法。 她肚子漸大了,不能再寫了,可阿公的儲量可比她還多,阿公游歷山川大江,許多事情都是因阿公幼時常抱著她講述才知道的,幼時她聽得如癡如醉,恨不得親自去看看,蜀川府的都江堰、九寨溝,黃河的發源地,皆是兒時夢中所想。 只是此生為女兒,只能從書中的只言片語中幻想一番,得以慰藉。 范先生閱歷豐厚,又是文采艷絕,蜜娘覺若是不能留下一些作品,當真是一大損失,便是磨著他寫游記,范先生原本是不大想的,可是轉念一想,人生在世不留下一些東西豈不遺憾,亦是看她寫的東西受了啟發。 先生數年之積淀,豈是蜜娘可以比擬的,蜜娘勝在言辭趣味,而先生則是雄渾的筆力以及磅礴大氣的風格,他本就經歷頗多,所述之景色身臨其境,短短數語,仔細揣摩,言有盡而意無窮。 蜜娘且是看得第一章 節,便是愛不釋手,常是催促他繼續寫下去,先生見她喜愛非常,亦是得意,只是年紀大了,寫的有些慢,語言文字亦是要細細揣摩。 腹中這個孩子也是個愛聽書的,蜜娘得沈興淮提點,偶爾看書的時候念給他聽,他聽到游記的時候最是激動,總是踢得很用力。 范先生笑言:“日后定是個愛游歷的?!?/br> 江垣倒是沒得什么子承父業的想法,若是不想走經濟仕途也無礙,只消干正經的事情,過得好比什么都重要,他對這個孩子的期許便是這般。 蜜娘覺得他以后對孩子一定嚴厲不起來。 江垣道:“倒也不是,只是覺得何必一直按著前人走過的路子走,路有很多,自己也能開路。世人都想走科舉,我覺岳父這般便是很好,書是要讀,不光光為了科舉,為了明事理,讀書識字亦是開慧。岳父這般,雖是行商,可樂在其中亦是做出一番成就。他日后若不想科考,我定是不會攔他?!?/br> 范先生連連側目,如若年輕時他必定會說個一二三四出來,而如今年歲愈大經事愈多,他反倒是認同江垣此番說話。 “自己走出來的路,才是最合適自己的。前人走出來的,路雖寬,可走不遠?!苯偨Y道。 蜜娘摸著肚子,忽的覺得有這樣一個爹當真是幸福,不過若是個姑娘就好辦了,也否管什么科舉不科舉了。 江垣每日的生活便是上值、歸家,舊友相邀喝酒亦是回絕,約蹴鞠也不去,只守著蜜娘過日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娶了何等母老虎,卻是引得女人們艷羨不已。 林氏的嫂嫂便同她說:“沒想著你那小叔子竟是個癡情的,屋里頭也沒個姨娘同房,就守著個大肚婆過日子?” 林氏輕描淡寫道:“新婚燕爾的,感情深厚也是正常的?!?/br> 她同世子爺新婚之時如何不是,只可惜,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你婆母沒得給你小叔子塞人?你那弟妹也真是,好歹有了孕,總歸也要抬個通房,這小家子出身的就是眼皮子淺,以后要是男人自個兒去找了,有的她哭?!绷质系纳┥┻€沒說完,被婆母掐了一下,抬眼望去,婆母正瞪著她。 她忽的想起什么,心中咯噔一聲,看向小姑子,小姑子的神色不辨喜怒。 她正想說什么補救,林氏笑著說:“婆母向來不會塞人?!?/br> 林氏的母親接話道:“親家母是個和善的……” 蜜娘臨近生產,江氏索性就住了過來。 會試在三月,放榜之前,沈興淮已被調往工部,提為從五品。 蜜娘生產之日恰是放榜之日,蜜娘恰是吩咐人去跟榜,打探一下會試里頭有名的人物,若是有些個故事那就最好不過了。 午后剛剛用完一碗飯,閔姑姑和江氏扶著她走動走動,蜜娘就開始腹痛了,起先以為是正常的腹痛,沒想到越來越痛,才知要生了。 有了陳令茹的經驗,江氏和閔姑姑有條不紊地吩咐下去,趕緊讓人去同沈三、江垣報信,請大夫和產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