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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蜜娘在線閱讀 - 第27節

第27節

    “給你好吃的好玩的就是對你好了?”

    “不然咧?姆媽,人家送我好吃的好玩的,我還討厭人家哩?”

    江氏無言以對:“那奈阿有給人家回禮?”

    蜜娘搖搖頭:“人家要我阿哥,我可不把我阿哥送人?!?/br>
    這小丫頭心里頭聰明著呢!

    打沈英妹知曉劉憫的心思后,專門打聽了許久那姑娘家里情況以及那姑娘的性子,路上也專門同她碰上好幾回,倒是個大方得體的姑娘,劉憫年歲著實有些大了,沈英妹也想著早些定下,覺得那姑娘不錯,就同劉泉商量著定下來。

    先讓花氏去探了個口風,那姑娘的娘也是驚訝,卻是忍不住歡喜。劉家當真是戶好人家,鎮上人誰不知那劉記醫館。

    劉泉夫婦為人厚道,醫館坐診抓藥的費用是鎮上最便宜的,大多數人都習慣到他家來抓藥。若女人家有些私人毛病,都會同沈英妹說道說道。劉家人丁少,卻也是善經營的,家中田地不少,又有醫館這項好營生,還有沈秀才那樣的好親戚,竟是這般好人家看上了她家閨女。

    那人家姓莊,莊姑娘的母親姓李,李氏一直害怕自己這身子拖累了閨女,也正焦急著,沒想到就來了這門好親事,詢問過閨女后,莊姑娘亦是對那溫柔高大的青年抱有好感,這樁親事就先這樣定了下來,等找個好日子,兩家人家擺上幾桌,請上幾家近親,交換庚帖,就是定親了。

    劉憫也是歡喜得很,也不計較當初蜜娘不守信用了,給她買了不少零嘴,感謝她那根糖葫蘆吐得好!那秘密告得好!

    劉愫有了那嫂子,便是三天兩頭地收莊姑娘給她的小禮物,繡的荷包,親手做的糕點,劉愫可高興的,也不去外面瘋玩了,就繞著她嫂子轉悠。

    那劉憫定下了,黃氏也有些著急了,沈興志比劉憫小上兩歲,可也到了婚齡。她雖著急,卻也不擔心找不到好姑娘,如今家中有錢有地,那一棟大宅院也要開始造了。

    沈三那園林也造了快半年了,從外觀上,二分之一已經完成了,然而還有許多精細活需要慢慢磨,沈興淮于內室裝修也多有要求,這工期也就慢了許多。

    家中如今多方生財,沈三無那錢財憂患,錢亦生錢,他倒是不是熱衷于買田地,愛買宅子和商鋪,回利快。這回他去府城也感受到那與縣城不同的熱鬧繁華,這八月份淮哥還要去院試,這沒個落腳地當真不大方便,他又是思索起在府城買個小院子。

    不過如今家中造著園林,錢彩處的確緊俏了些,沈三托友人在蘇州城里尋些宅子,他看中了一棟位置偏一些的院子,比城中熱鬧地偏了些,但清凈,有馬車,出行又不是難事。日后那鄉試也是要去蘇州城的,他同賣主扯了半個月,減了五十兩,買下了。

    沈興淮已是童生,便可參加今年八月的院試,若是過了院試,便就是秀才了。他不熱衷交際,依舊同往日一般在家中為院試做準備,偶爾同上次縣試、府試認識的伙伴到春芳歇一塊聊聊詩書。沈興志在縣學也結交了新的朋友,亦有楊成文這般村中熟人在。楊成文考了府試第十名,縣太爺觀其資質上乘,而家中貧寒,免了他的費用讓他來縣學讀書。

    家中都不敢打擾他讀書,閉門謝客,蜜娘亦是不敢打擾兄長,近日也不找他學畫畫了,自己在那邊摸索,她如今畫些物象已是不錯,可以像模像樣地自己畫出一幅畫,她有自己的所思,雖阿公和阿哥都教她畫畫,且兩種不同的畫法,她覺阿哥的畫法更真實,可以畫人、畫物,阿公的畫法講究意境,更適合畫景。

    范先生如今也顧著沈興淮,無多少時間顧她,她自己鋪上畫紙,可畫上半天,倒是有些個畫癡的模樣。兒時范先生總愛抱她在膝蓋上將那些山川大江之事,她便在心中朦朧地勾勒出那澎湃的山水景象,偏愛看一些游記或是雜文。

    沈興淮于詩詞一塊尤為薄弱,不知怎的他就是寫不出詩,就是那天生缺了一根經脈,范先生下了狠功夫,倒是想了個死方法,讓他提前寫好幾首廣泛題材的詩,若是幸運,便套用一下。這就如同高考時猜作文題一般,總是要準備幾篇樣文,好好背一下的。

    文賦、算學算是他的長項了,多是不怎么會出問題的,能不能考好,這問題還是出在詩詞上。范先生也是奇怪,他看上去也不笨,也非慵懶之人,怎那作詩的水平這般次。那詩詞不好,日后可還有麻煩,鄉試、會試的,詩詞的比重可不小。

    只愿這三個月可把他那水平提上去些。

    五月中旬開始進入梅雨季節,那衣服曬也曬不干,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五月十五是蜜娘的生辰,今年是她七歲生辰,家中好事多,之前沈興淮過了府試也未請親戚吃一頓,趁著她生辰,便是請親友們來家中聚一聚。

    孩子都長大快,一眨眼都大了。幾個姐妹都給蜜娘送上小禮物,都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自己做的荷包或是小木梳木鐲子,蜜娘且都高興地收下。

    就蓮姐兒空著手而來,許是面子薄,見其他人都拿了禮物,便拿一絹花做了禮物。那絹花瞧著便知是用過的,蜜娘也是笑著收進了木盒子里。

    蓮姐兒和秋分同歲,看著比秋分矮一些,面色比小時候好上許多,模樣是沈琴妹的復刻版,依舊是瘦瘦弱弱的,不太健康。

    這些年,沈老太有意隔開二女,有些事情也都不會去通知沈琴妹,交流上也就少了,打前年沈琴妹把她大女孫翠翠嫁給一瘸子,沈老太就對這二女死了心,任由她去了。秋分冬至蜜娘幾個便同她也不怎么熟,比不得劉愫,對蓮姐兒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一直要抱著的表姐妹。

    蜜娘不住村里,對她印象更是寡淡,也不記得兒時被搶過七巧板,只是更為生疏。

    小姑娘們都在蜜娘的閨房里玩鬧,因今兒個是蜜娘的生辰,都照顧著她。蓮姐兒便就一旁看著,有些插不進去,她往日里不常出門,村里頭的姑娘也不大愛同她一塊玩,常常是跟在沈琴妹身旁??幢斫忝脗兺娴拈_心,又有些吃味。

    待她們玩累了坐下來吃點心,蓮姐兒才同她們搭上話,她細聲細語的,倒也沒那么討厭。

    “蜜娘,這是什么?”蓮姐兒盯著蜜娘手腕上的紅石榴串。

    蜜娘甩了甩手,“紅石榴珠子,阿耶給我買的?!?/br>
    蓮姐兒摸了摸手上有些舊的銀鐲子,艷羨地說:“真好看,可以給我玩玩嗎?”

    蜜娘點點頭,退下紅石榴串,放蓮姐兒手中。

    蓮姐兒對那透亮的紅色愛不釋手,套上去又拿下來,又是一粒粒研究它。蜜娘見她玩的開心,也未要回去,后又被冬至拉去玩花繩了。

    蓮姐兒喜愛得不行,看著自個兒的銀鐲子怎么也沒得那紅石榴串好看,看看蜜娘的閨房,比她兩個房間都大,那珠簾子、新奇的擺設,屋子里還有書畫,她想到她姆媽說的:“可憐我蓮姐兒,姆媽沒嫁好,若是奈生在奈小舅舅那般人家,便就是大小姐……”

    她懵懵懂懂間,似是有些明白了她姆媽往日的哀怨,就如同她手上泛烏的銀手鐲和那耀眼的紅石榴石一般……

    不一會兒江氏便喊著她們去吃飯了,小姑娘們玩的開心,笑著跳著跑出去,蓮姐兒慢悠悠跟在后頭,蜜娘也是忘了那一串紅石榴串。

    待那沈琴妹發現閨女手上的紅石榴串,便問道:“噫,蓮姐兒,奈這串是哪里來的?”

    蓮姐兒拉了拉袖子,飛快地看了一眼蜜娘:“蜜娘的?!?/br>
    沈琴妹拿下那串紅石榴串,高興地說道:“這串紅石榴串可真好看,顏色真好,和我家蓮姐兒真配,有謝謝蜜娘嗎?蜜娘眼光真好,知道這配你?!?/br>
    蜜娘懵住了,下意識摸了摸手腕,突然想起她剛才給蓮姐兒玩沒有還給她,沈琴妹那話讓她也是悶頭一棒,她何時說給她了?

    “好爸,那是我給蓮姐兒玩的,蓮姐兒忘記給我了?!泵勰锩蛑?,微微翹起。

    蓮姐兒臉色漲紅,泫淚欲滴。

    這一桌上的大人們都不禁腦補了一下,這忘記還了可是不是就帶家去哩!沈老太放下筷子,皺緊眉頭。

    沈琴妹捏了捏這一串,看女兒那可憐的樣子,舔了舔嘴唇,尷尬笑了兩聲:“蓮姐兒可能忘記了,這串紅石榴真好看,和奈阿姐真配,蜜娘,奈哪里買的,好爸跟奈把這串買了好不好?”

    這親戚間的,那可能真讓人家花錢買下來,江氏說道:“算了算了,蓮姐兒這么喜歡,蜜娘,便給蓮姐兒吧,以后讓阿耶再給你買一串?!?/br>
    沈琴妹那還道:“這怎么好?!?/br>
    花氏和黃氏都不想看她這虛偽的模樣,撇了撇嘴,若真不好,好說那些個話。誰家親戚好意思賣東西,說那話,可不明擺著要嘛!

    江氏安撫地拍了拍蜜娘的手,“沒事,蜜娘還有別的?!?/br>
    沈琴妹還故作感嘆:“蜜娘可真是好福氣,阿耶出息,啥都給買??蓱z我家蓮姐兒,沒個出息的爹?!?/br>
    蜜娘頭一回明白劉愫說的那人不討喜,可不是不討喜嘛!當真是令人厭惡。那蓮姐兒就如同偷竊一般,蜜娘雖不缺那一串紅石榴石,可她們那般下作手段可讓人作嘔,她自小得范先生教導,又有沈家血骨里的善惡分明,便是道:“我阿耶自是好,誰家孩子不覺自家阿耶好?親爸(姑父)難道對蓮jiejie不好嗎?若是蓮jiejie以后喜歡我那東西,就告知我一聲,我好知曉我那少了啥?!?/br>
    蜜娘沖著蓮姐兒笑,小梨渦浮現。

    第35章 035

    這一頓生辰飯吃得不大開心,這壽星都不開心,一桌上人也極為不齒那沈琴妹母女的做派,無論沈琴妹替蓮姐兒說多少好話,也無人接她的話,蓮姐兒亦是哭哭啼啼哭到吃完飯。

    沈老太煩的不行,直接拍桌子:“要哭回家里哭去,蜜蜜好好的一個生日,奈們又做啥啊似啊妖!”

    孫四牛還是個老實人,對女兒做出這種事情極為羞愧,頭一次對沈琴妹吼叫,拖著母女倆走了。

    蜜娘受了委屈,大家也是極力安慰她,可這生辰也算是過得不大樂意了。

    沈英妹也是對妹子失望得很,沈老太本就不喜歡這個二女兒,家里頭幾個妯娌也多不大同她合得來,也就沈英妹常去瞧瞧沈琴妹,可都這么多年了,沈英妹也快做婆婆了,哪里還能顧著一個meimei。

    這么多年過去了,沈琴妹那性子依舊那般不討喜,只會自怨自憐,還養出了一個同她一模一樣的閨女,也真當是讓人頭疼,不過好在,這般親戚關系隨著上一代的老去總是會越來越淡的。

    待散席之后,沈老太便說:“日后,琴妹那兒便不要叫了,過年走動走動就行了?!?/br>
    話語中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這一門親戚是注定走不遠的,大家都在朝前走,就她家原地不動,還想著他們回去拖她,那根血脈拴著的關系繩索遲早有一天會斷的,而差距的拉大會讓繩索更早的斷裂。

    時間親緣都是如此,唯有并肩走著,才能走的長遠。并非是嫌貧愛富更非勢力,當一方走得遠了,所出的階層不同,只會漸行漸遠。

    誰都沒有反駁,就這樣平靜地同意了。再多的兒女親情、兄妹情,這么多年下來,也都沒多少了。

    待送走了客人,再重新坐回去,一家子都不是多痛快。

    “以后,別請旁人算了,這生辰弄得不開不心的?!鄙蛉舴穷櫮钪屈c子親戚情誼,早想把那母女扔出去

    范先生:“這誰家沒幾個糟心的親戚,總歸是會斷的?!?/br>
    沈三道:“我二姐年輕的時候雖是性子不討喜,扭了些,如今怎的變成這般?!?/br>
    江氏摸著蜜娘的頭:“這人都是會變的。蜜蜜,奈今天也太沖動的,咋能直接這樣和別人說話?!?/br>
    蜜娘托著腮幫子,撅著嘴:“可是……她們真的太過分了!她說要玩我,我就給她玩,她就不還了,這是偷竊!”

    范先生摸著胡子頷首,義正言辭道:“就是,這種小人不能姑息,省得日后成了農夫與蛇?!?/br>
    沈興淮不太贊成范先生這般教她,范先生是男兒,立于世,正直烈性可讓人稱贊,可若是換成女子,隨意傳幾下,就成了潑辣、蠻不講理。男兒率性直言,女兒家處內宅,那些個女人且都心眼子小,性子太烈容易得罪人。

    江氏身為女人當然更懂,“她們自然不對,可你也不該就這般同你好爸說話。你受了委屈,可不一定就一定要說出來,你不說出來,別人也能看得到,若是你說出來,反而得理不饒人??赡悴徽f,大家也都明白你的委屈。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只會得個口舌伶俐、潑辣的名聲,討不著好?!?/br>
    蜜娘若有所思,手指頭扣著指甲縫,道:“可,若是不罵出來,可不就不痛快?多累啊,我受了委屈還得憋著?!?/br>
    沈興淮拂去她的手指,她總喜歡掰指甲縫縫,指甲邊上的rou都不大平整。

    她被抓了個正著,朝沈興淮吐了吐舌頭。

    “人活著自然是不能窩囊,你也要有自己的思量,那一種方式對你最有利。罵出來痛快了,可你一罵,就好像抵消了一點別人的過錯,因為你也罵人了。這事后也能算賬,又何必當場算呢?就好比別人若是偷了你的東西,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打人家罵人家。外人看來,他偷了你東西,他有錯,可你把人家打壞了、罵的很過分,你也有了錯??赡忝髅骺梢宰瞿莻€受人同情的,他被抓進衙門,自是有他痛苦的地方?!鄙蚺d淮說著,“當然,并非萬事都可以忍讓,小不忍則亂大謀,而大忍則毫無必要,有時候退步不是為了海闊天空,是為了,更好地隱藏自己?!?/br>
    蜜娘望著沈興淮,慢慢消化他的話,很是認可地點點頭。

    范先生、沈三、江氏目瞪口呆。

    “……淮哥那小子那心思當真是蔫壞蔫壞的,你說咱們沈家的孩子都這么耿直老實,怎么就出了他這么個蔫壞的?!鄙蛉吭诖采?,百思不得其解。

    江氏翻了個白眼,繼續寫賬,“再啊壞也似奈尼子(再壞也是你兒子),蔫壞蔫壞,有奈介啊港奈尼子嘛?(有你這么說你兒子的嗎)”

    上頭兩個兄長這么耿直老實,還不是出了你這個賊精的弟弟。

    “否似偶港,淮哥就是個芝麻餡的團子!哦呦,還有蜜娘,要被她阿哥帶壞了?!鄙蛉鹕?,有點苦惱。

    江氏想起了淮哥小時候,吃雞蛋,不愛吃蛋黃,就笑嘻嘻地把蛋黃給她姆媽吃,她姆媽一開始還以為是淮哥喜歡她,后來覺得不對,問她淮哥給不給她吃蛋黃,她姆媽笑著說:“這小子,忒壞了,這么小就知道動小心思?!?/br>
    可不是,淮哥從小就不同尋常。她也曾惶恐過,她姆媽便是一句話:“他從奈肚子里爬出來的,我親眼看著的,是奈兒子!奈害怕啥?”

    那孩子一天天長大,她總覺有些欠缺,蜜娘出生后她大概是明白了,欠缺那一份為人子女對父母的依戀,淮哥沒有,他就像個小大人,沒有了父母也好似可以活下去。蜜娘的到來讓這個家中有了點特殊的氣息,淮哥很疼蜜娘,但那種疼愛就像是沈三對蜜娘,而不像是一個哥哥對meimei的,那種帶著有意的引導的寵愛,甚至于比他們做父母的做的還要好。

    沈三許是喝了點酒,夜里有些煩:“……不行不行,蜜蜜這么乖,被淮哥都帶壞哩,以后少讓淮哥……”

    江氏合上賬本,朝他飛了個眼神,這姑娘家的,有些小心思總比傻愣直好,只要不是壞心思。

    日子便是那悄悄地過,一家人都等待著院試,七月底,那太湖大閘蟹大了,不少漁人已經捕了螃蟹出來賣,此時正是吃雌蟹的好時候,那雌蟹黃正多,喜歡吃蟹黃的,都會吃雌蟹,雌蟹黃多rou少。

    沈三得人贈送,滿滿一大桶的螃蟹,往其他幾家分了分,自家留了夠吃的那點。這是家里頭今年第一次吃螃蟹,大伙都很饞。

    便是搬出一張桌子,在院子喝起了桂花酒和米酒,吃著螃蟹,范先生最喜愛這般情調,指不定還能詩興大發,作上一兩首詩。

    微風習習之中,大家都有些微醺,沈興淮被范先生敬了一杯酒。

    “過個幾天就是院試了,且好好考,不中也無礙?!?/br>
    “謝謝先生?!鄙蚺d淮也斟了半杯米酒,這酒酒勁不大,小孩女人都可以喝。

    蜜娘吮吸著手指頭上的蟹黃,還在回味剛才的那些個味道,可惜她只能吃一個螃蟹,眼巴巴地瞧著籃子里的螃蟹,桌山那堆螃蟹殼尤為的干凈,當真有幾分技術。

    江氏笑道:“奈個切喀,個螃蟹倒是切來好的?!?/br>
    (切喀:吃客,形容一個人很會吃。)

    蘇湖地界水產豐富,靠水吃水,沒錢的人家吃不起rou,卻可以天天吃魚蝦,嘴靈活的,那蝦進去,一整個殼出來,吃魚可以把一整條魚吃得干干凈凈,刺全吐出來,也是這常年練出來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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