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趙胤眸光微微動了動,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卻又什么都沒說。 “皇上今晚怎么沒去秦淑儀的寢宮?如此良辰美景,皇上為何又來了臣妾這里?”衛芷嵐微笑,但眉目間卻透著些冷淡疏離。 趙胤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黑色的眸光隱藏著一抹苦澀,自嘲道:“我若去了,你心里當真會舒服么?” 衛芷嵐容顏淡淡,語氣沒什么情緒道:“皇上是一國之君,您若要寵幸誰,臣妾又怎敢有怨言?” 聞言,趙胤似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繼而便不再多言,正欲轉身往回走,卻聽聞衛芷嵐清冷的聲音又道:“皇上,臣妾還有話與您說?!?/br> 趙胤腳步一頓,似乎只要面對衛芷嵐,無論她是嘲弄也好,亦或是亦如以往般溫柔笑語也罷,他都無力抵抗,即便害怕接下來她要說的話依然含著無盡的嘲諷,但卻沒有勇氣再往前走一步。 衛芷嵐輕抿了抿唇瓣,便緩步走至了趙胤近前,一雙美眸緊盯著他,似乎要將趙胤看個通透,但眼前的男人,太過深不可測,饒是衛芷嵐與他相處了好幾年,也看不透他。 一時間,殿內極是沉寂,衛芷嵐沉默了許久,方才嘆了口氣,苦澀道:“趙胤,你心里倒底還有何事瞞著我?為什么你會突然選秀納妃?” 即便是衛芷嵐之前對趙胤選妃一事傷了心,但這段時日她也曾靜下心來想過,永樂宮時,元華太皇太后對自己說過的話,便知曉趙胤這次突然選秀,許是真有什么原因;因此衛芷嵐也愿意再問一問她,這半年,對于這件事,她一直不敢去面對,便避而不談,如今也適時候問個清楚了。 趙胤沒有說話,但身體卻僵了僵,從他選秀納妃以后,衛芷嵐便一直冷淡疏離的稱自己為皇上,再沒有直接喚過他的名字;殿內,沉寂的可怕,趙胤黑色的眸光盯著衛芷嵐,隱含著一絲復雜之色,良久,方才淡淡道:“我沒有事情瞞著你?!?/br> 聞言,衛芷嵐怔了怔,一雙美眸定定凝視著趙胤,但見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竟感覺自己越發看不透他了,也不知是該信還是不該信,微微斂了斂情緒,這才自嘲道:“我不信,為什么你總是這樣?即便是心里有事,也不愿意告訴我,讓我一個人暗自猜疑,你心思深沉,我卻感覺自己根本就看不透你?!?/br> 趙胤薄唇緊抿,面對著衛芷嵐,心似乎也越發亂了,昏暗的燈火映照著他俊朗的側顏,久久沒有言語。 衛芷嵐似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緩緩道:“這幾年,你心里倒底藏了多少事,又是我不知道的?從幾年前喀牧爾大草原返回西京之時,又從我被人暗殺的時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想要我命的人是先皇?但卻一直沒有告訴我;太子逼宮當晚,我擔憂你的安全,便立刻去了皇宮,卻對承龍宮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你后來也沒有告訴過我,只說讓我回永南王府等你,便連這次選秀納妃,也這般突然,難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告訴我么?” 說罷,衛芷嵐自嘲一笑,眸光盯著趙胤,似是想要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自始至終,趙胤臉上沒有絲毫情緒,讓人無法窺探到他的內心。 許久,趙胤方才淡淡道:“許多事情太過復雜,便也沒有給你說,想要你命的人,幾次三番派人暗殺你的人是先皇,我之前不告訴你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讓你卷進來?!?/br> 衛芷嵐淡淡一笑,眸光卻含著些許悲涼,苦澀道:“你不想我被卷進來,但終究我還是被卷進來了,這件事牽連到我,你卻什么事情都瞞著我,這便是你對我的保護么?” 趙胤沉默,頓了好一會兒,嘆道:“我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你太久,承龍宮當晚發生的事,我今生都不愿意再憶起,與你大婚之后,便想你一直活的簡單純粹一些,身邊沒有那么多陰謀詭計,你若心里有怨,便怨我罷?!?/br> 衛芷嵐沒有說話,一雙美眸盯著趙胤,又問道:“先皇為什么要殺我?我與他之間似乎無仇無怨,僅僅是因為永南王府的勢力么?” 趙胤苦笑道:“永南王府的勢力,一直以來便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這些年永南王鎮守邊疆,根本就尋不到絲毫錯處,便沒有下手的機會;想要殺你,一是因為這個原因,二是因為你是我心儀的女子,這些年他也想殺了我,為太子掃清繼承皇位路上的絆腳石,屢屢派殺手暗殺,但卻又將我奈何不得,他向來便心狠手辣,便想殺了你,讓我嘗到痛苦?!?/br> 聞言,衛芷嵐愣在了原地,完全沒有想到竟會是因為這個原因,之前自己能猜想到先皇殺她,是因為永南王府的勢力讓先皇如坐針氈,但卻沒有想到先皇幾次三番派人暗殺,竟是因為想要趙胤感到痛苦,為何會是這樣? 直到此刻,衛芷嵐僅僅不過是從趙胤這番話當中,便能明白先皇倒底有多心狠,想起趙胤那滿身的傷痕,以及他之前曾說過十歲的時候,曾獨自一人去往鹽城辦事;許是那時候,趙胤九死一生,這當中想要他命的人便有先皇,卻幸得趙胤被阿公阿婆所救,最終仍是活著回了皇宮。 究竟要有多心狠,才能如此將趙胤幾次三番置于死地,衛芷嵐猛然回憶起在永樂宮之時,元華太皇太后說的話,太子從小便得先皇寵愛,為了他將來繼承大統,便對趙胤狠厲無情,可又曾想過,太子雖是嫡皇子,但趙胤卻也是他的兒子? 為了讓趙胤痛苦,竟不惜一切代價都想要殺了他,僅僅是因為怕他搶了太子的皇位么?此刻衛芷嵐突然意識到皇位之爭,究竟有多殘酷,;這些年趙胤便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不僅要應付身邊的陰謀詭計,還要應對自己的父皇想要取他的性命,但衛芷嵐卻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了解他,因為趙胤從未與自己提及過,她也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爭斗算計。 衛芷嵐似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突然感到很是無力,傷悲道:“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但這些事卻從未對我說過,你心里可曾真正有過我?你想保護我,讓我不受到傷害,但我無意間卻早被牽扯了進去;即便當年從喀牧爾大草原返回西京,在小木屋之時,我便隱隱猜到這其中你定然是有事瞞著我;但我問你,你卻沒有說,我向來便信任你,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便也沒有多問,但事到如今,若是我不問你,皇祖母也沒有與我說起過,你還要準備瞞我到什么時候?” 趙胤深邃的眸光盯著衛芷嵐,但卻沒有言語,整個人顯得越發沉默。 一時間,殿內又越發沉寂了起來,衛芷嵐低垂著眉眼,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過了好半晌,方才輕顫著聲音問道:“一年前在西山狩獵之時,我在密林也遭到了暗殺,這些殺手是不是也是先皇派來的人?” 趙胤黑色的眸光注視著衛芷嵐,頓了片刻,方才點頭應道:“是?!?/br> 聞言,衛芷嵐心中一緊,但臉色卻隱隱有些發白,又問:“但是我能感覺到當時應是有兩批殺手,一批受命于先皇,還有一批殺手,這一年我也在暗中調查,卻始終查不出來,你可是知曉?” 趙胤搖了搖頭,“我也派人查過,沒有絲毫線索?!?/br> “當初在原野上,其中有意蒙面頭領武功最高,也是他想要取我性命,卻沒想到到頭來慕輕竟然為保護我而死,回憶起這批殺手的武功招式,我至今還記得清楚,能斷定不是先皇的人,但線索卻又一直沒有查到?!毙l芷嵐臉色冷冽,繼而想起云慕輕的死,不禁心中痛苦,傷悲道:“慕輕是為護我而死,無論如何,這件事我都要調查清楚?!?/br> 趙胤微微抿了抿唇,但卻沒有說話,深邃的眸光注視著衛芷嵐,眼底隱隱有些苦澀。 衛芷嵐抬頭,一雙美眸定定盯著趙胤,苦笑道:“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告訴我,為何要突然選秀納妃么?” 聞言,趙胤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但卻久久沒有言語,整個人越發顯得深不可測。 衛芷嵐自嘲一笑,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之時,眸光已是再無之前的黯淡,恢復了一派清明,苦澀道:“你總是這樣,有什么事情都瞞著我,夫妻本是一人,理應同心協力,無論有何事,也不該你一個人去承擔,若你心里真的有我,又何至于讓我感到傷心難過?” ☆、289 寵愛 趙胤沉默,良久,方才嘆了口氣道:“好好睡一覺罷,明早起來后,便不要再多想,許多事過去了便過去了?!?/br> 衛芷嵐苦笑道:“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過覺了,今晚我愿意再試著去相信你一次,與你好幾年的感情,不是說能放下便能放下的,這段時日,我想了很多很多,總是懷念以前,那時候沒有如今這般復雜,與你也沒有這般冷淡疏離,不知你可愿意卸下心防,再重新給我們一次機會?” 聞言,趙胤眸光微微動了動,衛芷嵐說的話,便像是在他平靜的心湖,激起了圈圈漣漪,這半年他又如何過得好?衛芷嵐過得苦,自己的心里也感到難受,但兩人相對之時,卻再沒有了以往的甜蜜,似乎已經越走越遠。 如今衛芷嵐竟還愿意試著再去接受他,趙胤內心既是歡喜又是苦澀,竟有些不敢抬頭去看衛芷嵐,他怕看到她傷痛的眼睛,也怕自己會因一時心軟,便害了她。 衛芷嵐輕抿了抿唇瓣,繼而一雙美眸緊盯著趙胤,神色認真道:“趙胤,我不問你為什么突然要選秀納妃了,我只想知道,如今我愿意再試著去接受你,我們還會回到當初么?” 這段時日,衛芷嵐感覺自己似乎突然之間想明白了許多事,便想再賭一把,試著給趙胤也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若是在這皇宮中,與趙胤再也回不去了,依然傷了她的心,自己也適時候離開,若是趙胤還愿意珍惜自己,不再去寵幸別的妃嬪,自己或許可以試著再去接受他。 兩人之間好幾年的感情,若真要割舍,衛芷嵐舍不得也做不到,如今,便愿意再賭一次,若是自己與趙胤真的漸行漸遠,再沒有了當初的情意,她也不會再留在趙胤身邊,無路如何都會離開皇宮。 一時間,殿內極是沉寂,趙胤似乎因著衛芷嵐這番話,內心泛起了波動,便連身體都不由得顫了顫,黑色的眸光定在衛芷嵐清冷的容顏上;趙胤明白,這是衛芷嵐再給他的最后一次機會,此刻他心中突然感到害怕,涌上心頭的是從未有過的害怕,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答應了她,也怕自己會沉淪在溫柔里,從此以后為她帶來潛藏的殺機;但趙胤卻又不忍心拒絕衛芷嵐,他也怕她會流淚,會傷心難過,會感到絕望。 衛芷嵐沒有說話,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你若是愿意,今晚便留在鳳雎宮,若是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br> 說罷,似是給了趙胤思考的空間,衛芷嵐便饒過了他,直接上了床榻,側著身子面朝里側,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趙胤依然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光漸漸變得復雜,似有掙扎痛苦之色浮現,久久沒有言語。 夜已深,窗外明月高懸,淡淡的清輝灑在了玉石地面上,泛著清冷的光。 這一晚,趙胤也終究是沒有離開鳳雎宮,便躺在了衛芷嵐身側,兩人也沒有說話,但卻各有心事,直到天色微明,趙胤方才去上朝。 衛芷嵐明白,趙胤既然昨晚沒有離開鳳雎宮,許是也愿意再給兩人一次機會,思及此,衛芷嵐不由得苦笑,也不知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從在永樂宮,聽聞元華太皇太后說的一番話,她的心便不再冷靜了,這段時日,便將自己關在了鳳雎宮,回憶了許多往事,也想了很多道理。 即便內心再如何痛苦,但對于趙胤,這個讓她深愛著的男人,衛芷嵐始終都放不下,便想再試著重新去接受他,也是給兩人最后一次機會;若是趙胤真的心里還愛她,今晚自己說了這么多話,趙胤應是也明白她的心意,以后便不再會去寵幸別的妃嬪,若是趙胤真的放棄她了,不愛她了,自己也沒有必要再留在皇宮。 …… 這一日,衛芷嵐從醒來之后,便一直待在寢殿,有妃嬪前來請安,她不想見,便直接拒絕了,快近午時的時候,于石過來傳話,說是趙胤在御書房處理完了事務,便會過來鳳雎宮用午膳。 衛芷嵐聽聞之后,容色平靜,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倒是紫蘭、宛芙、秋菊三人,聽于石說皇上要過來鳳雎宮用午膳,不由得樂開了花。 趙胤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了,桌上的飯菜已是有些涼了,衛芷嵐便吩咐紫蘭又去熱了熱,趙胤沒有來,衛芷嵐也沒有吃,便一直在等他。 “對不起,我來晚了?!壁w胤走上前,俊顏上不由得有些歉意。 衛芷嵐搖了搖頭,淡淡笑道:“不晚,我還不餓?!?/br> 趙胤黑色的眸光盯著她,繼而便笑道:“等了我這么久,不餓也要吃點?!?/br> 衛芷嵐淺笑,便起身與趙胤在桌前坐下,趙胤給衛芷嵐挑了些菜,關心道:“你多吃點,最近清瘦的厲害?!?/br> “好?!毙l芷嵐笑了笑,便點頭應道:“你每天政務繁忙,也要多加注意身體?!?/br> 趙胤沒有說話,便與衛芷嵐安安靜靜的用膳,過了一會兒,擔憂道:“這飯菜有些清淡了,改日我讓御膳房給你燉些補品,好好補一補身子?!?/br> 衛芷嵐淡淡笑道:“最近沒有什么胃口,就不太想吃?!?/br> 聞言,趙胤一時無話,知曉衛芷嵐許是因著自己納妃一事,心中難以接受,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 連續近一個月,趙胤都待在了鳳雎宮,再沒有翻別的妃嬪牌子,幾乎每日下朝,在御書房處理完了政務,便來了鳳雎宮陪衛芷嵐。 一時間,不禁讓整個后宮妃嬪感到震驚,她們原以為皇上之前甚少踏足鳳雎宮,極是寵愛蘭貴妃,想必這位皇后娘娘定然是不受寵的,不然也不會在鳳雎宮閉門不出三個月;卻沒有想到皇上如今竟然再沒有翻牌,而是每晚都宿在了鳳雎宮,獨寵皇后娘娘;便是寵愛蘭貴妃之時,皇上以前也曾召過別的妃嬪侍寢,且也沒有晚晚都宿在清雪宮,何曾有過這么大的殊榮? 因著衛芷嵐三千寵愛在一身,眾妃嬪心里既是艷羨又是嫉妒,不明白皇后娘娘為何之前不受寵,近段時日竟突然便得皇上如此寵愛;也只有蘭貴妃與鄭婕妤心里明白,皇后娘娘不是不受寵,而是不愿意去爭寵罷了。 ……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是又到了隆冬時節,昨夜又下了一晚的雪,殿外積雪深深,有宮人正在打掃。 這日,趙胤下朝便直接去了鳳雎宮,衛芷嵐正靠坐在窗邊,清冷的容顏隱隱有些縹緲,聽聞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微微側過了頭。 殿門微開,趙胤緩步走了進來,夾雜著冰雪的氣息,映襯著他俊朗的眉眼,越發顯得清俊無雙。 衛芷嵐淡淡一笑,便起身走向了趙胤,將他被染了些雪花的黑色大氅拿了下來。 外面大雪飄飛,殿內火爐燒得正旺,溫暖如春。 趙胤笑了笑,便將衛芷嵐摟在了懷里,黑色的眸光盯著她清麗的容顏,輕聲道:“近段時日倒是圓潤了些,不似以往那般清瘦了?!?/br> 衛芷嵐淺笑道:“幾乎天天都吃了些補品,快要讓人發吐了?!?/br> 趙胤輕輕勾了勾嘴角,便攬著衛芷嵐在軟塌上坐下,眸光定在她皓白手腕戴著的鐲子上,溫柔道:“這和田玉鐲,可還喜歡?” 衛芷嵐點了點頭,輕聲道:“鳳雎宮里,你已經賞賜了很多東西了,以后便不用了,省得浪費?!?/br> 趙胤微笑,精致漂亮的下巴摩挲著衛芷嵐的秀發,低聲道:“給你的東西,又怎會是浪費?” 衛芷嵐將頭埋在趙胤溫暖的懷抱里,嘆道:“這和田玉鐲很是名貴,鳳雎宮里也有許多極是珍貴的物品,我一個人也用不著,倒不如充盈國庫?!?/br> 趙胤笑了笑,“這你倒不用為我考慮,既然是送給你的東西,定然是要極好的?!?/br> 聞言,衛芷嵐輕抿了抿唇瓣,沒有說話,窗外,依然大雪飄飛,遠遠望去,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 衛芷嵐靜靜靠在趙胤溫暖的胸膛前,耳畔似乎能聽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一雙美眸隱隱有些縹緲,讓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些什么。 從兩個月前,趙胤留在了鳳雎宮之后,便再沒有踏足別的妃嬪寢宮,這段時日,他們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但衛芷嵐卻總覺得這好像不太真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直便待在皇宮,留在趙胤身邊,但目前為止,似乎更讓她難以抉擇了。 有時候想想,如果一直這樣,也不知是好是壞,如今趙胤雖然沒有再寵幸別的妃嬪,但衛芷嵐明白,因著她這兩個月太過受寵,后宮早已變得不平靜,但她卻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意去多想。 …… 清雪宮—— 蘭貴妃面容冷冽,正端坐在貴妃椅上,含著一抹威懾力的眼神看向地上正跪著的小太監,冷聲問道:“皇上昨晚又留宿在了鳳雎宮?” 小太監低著頭,忙戰戰兢兢的道:“回貴妃娘娘,是?!?/br> 聞言,蘭貴妃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猛然從貴妃椅上起身,氣怒的將身旁圓桌掀翻,頓時桌上的茶盞以及琉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發出哐啷的聲響。 尤其是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因著距離圓桌有些近,額頭被茶盞誤傷,竟浸出了絲絲血跡。 小太監心中一驚,感受到額頭傳來的痛意,不由得越發緊張害怕,便連整個身體都如篩糠般顫抖,忙磕頭道:“還請貴妃娘娘息怒,貴妃娘娘息怒……” 蘭貴妃臉色冰冷,居高臨下的看向正跪在自己足前不住磕頭的小太監,心中越發煩悶,怒聲道:“來人,將這沒用的東西,拖出去杖斃!” 聞言,小太監心中大駭,面色驟然變得煞白,似乎不敢置信般,因著極度的害怕,額頭冷汗直冒,連連磕頭求道:“求貴妃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 蘭貴妃面色厭惡,似乎再懶得看他一眼,復又坐回了貴妃椅上,從兩個月前趙胤晚晚宿在了鳳雎宮,衛芷嵐冠寵后宮;蘭貴妃便心情郁郁,尤其是聽聞后宮妃嬪私下里都議論著她,說自己已不再受寵,如今這后宮里最得皇上寵愛的便是皇后娘娘,蘭貴妃心中便怒氣更甚,極是嫉妒。 “娘娘莫氣,可不要氣壞了身子?!焙鷭邒咭姶?,忙上前給蘭貴妃捏了捏肩,輕言安慰道。 這胡嬤嬤原是先皇沈妃娘娘身邊的人,因先皇駕崩,沈妃便與后宮一眾妃嬪殉葬了,倒是胡嬤嬤,因著已到了出宮的年齡,且原先便是丞相府的人,便留在了沈雨亭身邊;待她進宮,被封為蘭貴妃之后,沈雨亭認為這胡嬤嬤也是宮里的老嬤嬤了,許她在自己身邊,應是多少能有些用處,復又將胡嬤嬤要到了清雪宮。 “本宮豈能不氣?!”蘭貴妃冷冷一哼,眸光滿是嫉妒,恨聲道:“原以為皇上對皇后已是沒有了多大情意,沒想到這兩個月,竟然夜夜留宿于鳳雎宮,再不翻別的妃嬪牌子,便連本宮也都難以再見他一面,如今,這后宮里,最得圣寵的便是她,皇上眼里只有皇后,這讓本宮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胡嬤嬤皺眉,思襯了片刻,便道:“娘娘,皇上以前不是對皇后娘娘很是冷淡么?如今既然皇后娘娘能重新得回圣寵,想必也是使了些手段,娘娘何不也用些心思,將皇上的心再給奪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