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回憶起了往事，柳太妃面容隱隱有些縹緲，又道：“后來先皇三年一度的選秀，寧妃娘娘因著姿色貌美，便被先皇選進了宮，與哀家姐妹共侍一夫，但因著她小時候生了場大病，性命雖是保住了，但身子卻容易犯病，總是時好時壞，尤其是生下了皇上之后，這些年也沒少折磨她?！?/br>
    聞言，衛芷嵐沒有說話，但倒底是明白了這其中還有如此一層的關系，繼而腦中靈一閃，便想到了柳霜霜，這女人喚趙胤為胤哥哥，想必也定然是柳家之后，不禁問道：“不知太妃娘娘，可是知曉柳霜霜？”

    柳太妃笑了笑，“霜霜是哀家的侄女，她真名乃柳玉，但這孩子性子野，總喜歡在外面瘋跑，一年到頭難得見她幾回?！?/br>
    衛芷嵐輕抿了抿唇瓣，從方才聽聞寧妃娘娘與柳太妃是表姐妹之后，便猜測到了柳霜霜與趙胤的關系，淡淡笑道：“之前本宮便一直對霜霜的真實身份感到好奇，但她沒說，本宮便也就沒問，沒想到她出自柳府，竟然是柳太妃娘娘的侄女?！?/br>
    柳太妃溫和一笑，繼而又道：“皇后娘娘既如此說，想必與玉兒是認識了？”

    衛芷嵐點了點頭，淡淡道：“本宮與她相識已有好幾年了，但對她的真實身份卻一直不知曉?！?/br>
    柳太妃笑了笑，但見衛芷嵐眉眼間似有些愁緒，不禁笑問：“皇后娘娘是否有心事？”

    衛芷嵐一怔，繼而低垂著眉眼，掩去了眸中的情緒，語氣淡淡：“沒有?！?/br>
    柳太妃目光精明，被宮廷洗禮過的女人，又如何看不出衛芷嵐的心思？她也知曉早在皇上還是景王的時候，便對衛芷嵐極是寵愛，從兩人大婚以來，后宮便也只有皇后一人，也突然不太明白，皇上為何要廣納秀女，充盈后宮。

    對于衛芷嵐，柳太妃雖是只與她接觸過幾次，但卻明白衛芷嵐性子倔強，如今這后宮突然多了這么多妃嬪，想必這心里定然也是很不好受，不由得嘆了口氣，輕聲問道：“皇后娘娘可是在與皇上置氣？”

    衛芷嵐苦笑，她哪里是在與趙胤置氣？如今兩人之間的感情已是冷淡到了如此地步，趙胤終究是皇上，他若要選秀，要納妃嬪，自己又有什么資格與他置氣？

    柳太妃一雙精明的美眸盯著衛芷嵐，但見她面容苦澀，便知曉自己說中了她心底的痛，不禁勸道：“皇后娘娘，哀家在這宮里生活了二十幾年，有些事，倒底是看得透徹一些，皇上突然選秀充盈后宮，納了妃嬪，想必也是有一番自己的考慮，他是一國之君，很多事許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無論如何，這些年皇上對你的感情，哀家也是看在了眼里，沒有半分作假，既然無力改變，皇后娘娘何不試著去接受？”

    衛芷嵐自嘲一笑，接受？自己如何能接受？她并不是從小便生活在古代，也不是從小便生活在永南王府，她的思想來自于現代，又如何能接受這后宮中這么多的妃嬪，接受自己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柳太妃又道：“依著皇上對皇后的寵愛，只要你不再與皇上置氣，肯先服個軟，皇上想必便也不會再計較，這后宮中的妃嬪，為了爭奪皇上的寵愛，無一不費盡心思；皇后何不看得開一些？如今你們已經大婚，將來是要相依相伴一生，若是你一直與皇上置氣，苦的定然也是自己?！?/br>
    衛芷嵐似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太妃娘娘說笑了，皇上后宮中有那么多妃嬪，也不需要本宮與他相依相伴一生?！?/br>
    “若真是這樣，你便要心如枯井，不再奢求皇上對你的寵愛，要端莊大度，做好一國之母的風范，無論皇上將來還會不會納妃嬪，你對他便再無夫妻情意，有的只是帝后間的相敬如賓，這樣你能做到么？”

    衛芷嵐心中一痛，柳太妃的話，便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插進了她的心里，血淋淋的疼，如今她對趙胤還有情，定然是做不到他寵幸別的女人；但若是一旦對趙胤徹底死了心，她又何苦還要留在宮里，僅僅成為她的皇后，而不再是他的妻？這樣相敬如賓的生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皇后不妨好好想一想，若真能放下對皇上的情，從此以后便心如枯井，不再為他寵幸別的妃嬪，而感到傷心難過；若是放不下，便試著去接受，不再與皇上置氣，依著皇上對你的情意，許是你們還能回到從前，即便是他有再多的女人，但心里最愛的仍是你?！?/br>
    衛芷嵐苦笑，著三個月以來，每每想起趙胤已不再屬于自己時，她的心中便滿是痛楚，似乎他以前的柔情，不過是一場溫柔且華麗的夢，如今夢醒了，等待自己的便是無盡的苦痛。

    微微斂了斂情緒，衛芷嵐便站起身道：“今日本宮打擾到太妃娘娘了，等到改日再來陪一陪太妃，今日便先回鳳雎宮了?！?/br>
    柳太妃笑著點了點頭，繼而又溫和道：“好，哀家住在宮里，也甚少出去走動，若是皇后有時間，也可過來陪哀家說說話?！?/br>
    衛芷嵐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言，扶著紫蘭的手，轉身走出了大殿，回了鳳雎宮。

    ……

    自從處罰了徐昭儀與李貴人之后，兩人倒是有所收斂，再不敢在私下里議論衛芷嵐，尤其是徐昭儀，是個頗有些心計的，從被處罰之后，便知曉衛芷嵐的性子并不軟弱，心中也不禁生了幾分忌憚，怕自己因著上次一事，讓衛芷嵐心中仍不痛快，便想找個機會來鳳雎宮，再親自向她示好一番。

    這日，衛芷嵐方才起身用了早膳，徐昭儀便來了鳳雎宮請安，衛芷嵐心中明白她此番前來的目的，倒也沒有拒絕，便在大殿見了她。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毙煺褍x跪地行禮道。

    衛芷嵐虛扶了她一把，淡淡笑道：“meimei起來罷?！?/br>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br>
    “meimei客氣了?！毙l芷嵐容色平靜，繼而又道：“meimei今兒一大早便來了鳳雎宮，可是有何事？”

    徐昭儀道：“臣妾往日冒犯了皇后娘娘，今日便特意起得早了些，親自來給娘娘請罪?！?/br>
    “這事情本宮已經處罰了meimei，便也沒放在心上了，meimei也不要再自責了?！毙l芷嵐語氣淡淡，面上含著一抹淺笑。

    “皇后娘娘是中宮之主，臣妾不知禮數，言語沖撞了皇后娘娘，還請娘娘莫怪，臣妾近段時日時常反思，以后定會多加注意自己的言行?！毙煺褍x言語進退得體，面上很是誠懇。

    衛芷嵐淡淡一笑，似乎根本就沒有再將此事放在心上般，“meimei言重了，既然你已經意識到了錯誤，本宮又豈會再怪你？meimei如此說，倒是顯得本宮氣量小了?！?/br>
    “皇后娘娘，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心中便越是對皇后娘娘感到愧疚，娘娘您是心善之人，端莊賢良，臣妾實不該在私下里將皇后娘娘看輕了去?！毙煺褍x面色似有些歉意，說話時，一雙杏眸已是蒙上了淡淡的水霧，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怕是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受得住。

    衛芷嵐淡淡的眸光盯著徐昭儀，將她臉上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語氣有些意味不明的道：“本宮知道徐昭儀不是這個意思，方才不過是與meimei開開玩笑罷了，本宮也知道meimei心里愧疚，但這件事過去了便過去了，meimei倒不必放在心上?！?/br>
    “承蒙皇后娘娘大度，不與臣妾計較，臣妾心懷感恩，今后定當謹言慎行?！毙煺褍x面上兩行清淚緩緩流了下來，言語間極是感激。

    衛芷嵐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言。

    倒是徐昭儀，今兒一早前來請安，不僅當面與衛芷嵐示好，還送了一些珍貴補品之類，似乎與衛芷嵐已冰釋前嫌，面上滿是笑容。

    待徐昭儀走了以后，衛芷嵐臉上的笑容依然漸漸褪去，清冷的容顏越發冷冽了幾分，這徐昭儀打的什么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不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已；這后宮中的妃嬪人人臉上都帶著偽善的面具，如今既然她已經出了鳳雎宮，定然要與自己維持表面上的交好。

    ……

    晚上的時候，趙胤突然來了鳳雎宮，衛芷嵐心中一緊，聽聞他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也沒用出殿迎接，依然臥在榻上看書，但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一時心亂如麻。

    待走至衛芷嵐近前，趙胤方才頓住了腳步，黑色的眸光定定凝視著她清冷的容顏，低聲道：“這么晚了，怎么還在看書？”

    衛芷嵐容顏冷淡，實不想下地與趙胤行禮，便也沒起身，語氣沒什么情緒道：“臣妾習慣了在夜里看書，皇上難道不知道么？”

    ☆、286 傷害

    趙胤微微抿了抿唇，深邃的眸光注視著衛芷嵐，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倒是衛芷嵐似乎因著趙胤在此，已沒有了心思看書，便抬頭盯著趙胤，淡淡問道：“不知皇上這么晚來鳳雎宮，是有何事？”

    趙胤唇角微微動了動，沉默了好半晌，方才道：“不要再在晚上看書了，對眼睛不好?！?/br>
    聞言，衛芷嵐噗嗤一笑，似乎聽到了極為好笑的事般，嘲諷道：“皇上還會關心臣妾么？”

    面對著衛芷嵐如此嘲弄的眸光，趙胤一時竟不敢去看她，不由得微微低頭，沒有言語。

    “怎么？皇上如今連看臣妾一眼，都不敢了么？”衛芷嵐嗤笑，一雙美眸緊盯著趙胤。

    “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壁w胤沒有去看她，卻是將頭轉向了一邊，聲音沒什么情緒。

    說罷，趙胤便欲往前走，卻聽聞衛芷嵐突然冷聲道：“等等！”

    趙胤頓住了腳步，也沒有轉身，依然站在原地，黑色的眼睛似有難言的情緒涌動。

    衛芷嵐緩緩起身下了榻，便赤著一雙玉足走到了趙胤近前，似有些譏諷的道：“皇上好不容易才來一次鳳雎宮，這么急著走做什么？莫非便這么不想見到臣妾？”

    趙胤薄唇緊抿，眸光定在衛芷嵐清冷的容顏上，但見她嘴角依然含著淺淺的笑意，但卻不無嘲諷，不由得心微微痛了痛。

    “皇上今晚怎么不去清雪宮，倒想起來臣妾這里了？”衛芷嵐秀眉微挑，繼而含笑的眸光看向趙胤。

    趙胤微嘆了口氣，“天晚了，你早些歇息罷?！?/br>
    衛芷嵐搖了搖頭，似是漫不經心的道：“皇上許是不知道，從您大婚以后，臣妾便習慣了晚睡，這個時辰，即便是躺在了床上，臣妾也是睡不著的?！?/br>
    聞言，趙胤心中一暖，正欲抬手撫摸衛芷嵐清冷的容顏，卻被她閃身避開了，不禁又將手縮了回去，眸光微微有些苦澀。

    “皇上，今晚何不就留宿在鳳雎宮？”衛芷嵐淡淡一笑，繼而又走至了趙胤身前，一雙美眸滿是風情。

    趙胤心中一動，衛芷嵐說的話，無疑便正合自己心意，趙胤不是沒有想過宿在鳳雎宮，但每次面對衛芷嵐含著嘲弄的眼神，便再無勇氣，如今她能親口讓自己留下來，是不是便說明她已經釋懷了？

    衛芷嵐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便輕抬玉手，主動去解趙胤的衣衫，今晚的他并沒有穿明黃色的龍袍，而是一身月牙白色的錦緞衣衫，衣擺和袖口處繡著挺拔如松的青竹，極是寧靜悠遠，越發襯得他俊朗無雙。

    趙胤沒有說話，黑色的眼睛盯著衛芷嵐，似是在揣測她此刻的心思，與衛芷嵐相處的這幾年，趙胤對于她的性子也是一清二楚；方才也是對于衛芷嵐突然讓自己宿在鳳雎宮感到詫異，但繼而便明白她應是不會這么容易釋懷，趙胤向來極易洞察人心，此時此刻，卻有些難以看透她了。

    衛芷嵐將趙胤的外衫解去以后，便沒有再動了，一雙美眸定定凝視著他，語氣似有些意味不明的道：“皇上是要臣妾主動么？”

    聞言，趙胤眸光微微動了動，這三個月每當自己來到鳳雎宮，衛芷嵐都會冷嘲熱諷一番，如今見她如此主動，雖是感到意外，但更多的卻是抑制不住的情意，當即便什么話都沒有說，將衛芷嵐打橫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衛芷嵐將頭埋在趙胤溫暖的額懷抱里，一時竟感觸頗多，從他選秀納妃以后，似乎兩人便漸行漸遠，再沒有了這般溫存，如今想起，衛芷嵐的眼眶不禁微微有些濕潤，但卻怕趙胤發現自己異樣的情緒，連忙便極力克制著自己。

    趙胤將衛芷嵐放在床上以后，也沒動她，黑色的眼睛便靜靜注視著衛芷嵐，似乎要將她看個通透般。

    倒是衛芷嵐淺淺一笑，繼而便主動又去解趙胤的里衣，似乎兩人之間亦如當初般，動作很是隨意。

    不過片刻，趙胤便被衛芷嵐撩撥起了**，他本是克制力極強的人，但每每面對衛芷嵐，似乎自己無論如何克制，在她面前都有些控制不住。

    七月天熱，便是到了夜晚，仍感到有些熱氣，衛芷嵐便也只穿了一件紫色的紗衣，將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勾勒了出來；此刻的她，香肩半露，**修長，長發披散在圓潤的肩頭，一雙美眸似含著無盡的春水，極是誘人。

    趙胤頓感喉間一緊，似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便立刻將衛芷嵐壓在了身下，眸色也已是染上了一抹nongnong的**，　但卻仍有一絲理智，復雜的眸光緊盯著身下的人兒，低啞道：“你當真愿意？”

    “皇上怕是糊涂了，臣妾與您早已經大婚，也已經洞房，早便成為了您真正的女人，如今您說這話又是何意？”衛芷嵐輕輕勾了勾嘴角，月色下，清冷的容顏竟隱隱有些嫵媚之色。

    趙胤沒有言語，黑色的眸光定在衛芷嵐含笑的容顏上，眸色漸漸變得幽深，衛芷嵐不會不明白自己方才說的話，趙胤明白，從自己選秀，納了妃嬪之后，這三個月衛芷嵐仍是感到難以接受；自己來了鳳雎宮三次，也被她言語間極盡嘲諷，如今又真的做好了準備，要重新接受自己了么？不然依著她的性子，又怎會容許自己碰她？

    “皇上這是怕了？不敢碰臣妾？”衛芷嵐黛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眸光盯著趙胤，似乎隱含著一抹嘲弄。

    趙胤輕抿唇瓣，瞧著衛芷嵐此番勾人魂魄的模樣，一時竟怔住了，但反應過來之時，衛芷嵐雙手已是勾住了自己的脖子，瑩潤的唇瓣也吻了上來。

    兩唇觸碰，她的唇瓣有些許微涼，拉回了趙胤的思緒，不由得眸色漸暗，小腹也涌起一股熱流，趙胤便將被動化為主動，狠狠吻上了衛芷嵐，長舌靈活的勾著她的丁香小舍，吮吸著口中的馨香。

    一時間，強烈的男性氣息便直沖衛芷嵐的肺腑，趙胤吻得太深，也極是用力，竟讓她感到連呼吸都困難，不過片刻，兩人便衣衫盡褪，雪白修長的身體緊緊交纏在一起。

    趙胤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衛芷嵐方才睜眼，便能看到趙胤長長的睫毛，以及他俊朗如月的容顏，不由得神色怔了怔，腦海里驀然閃現出了蘭貴妃盈盈嬌羞的模樣，繼而便是她與趙胤在床上纏綿的畫面，再然后便是徐昭儀與李貴人，以及后宮一眾妃嬪等。

    頓時衛芷嵐整個人便清醒了過來，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便將趙胤狠狠推開，眸光含著一抹厭惡。

    因著衛芷嵐這猝不及防的舉動，趙胤也是感到意外，但也很快便鎮定了自己的情緒，已是從**中清醒了些，當面對衛芷嵐厭惡的眸光時，猛然便心中一痛，不由得閉了閉雙眼，再睜開之時，眼底**已是全然消失不見，恢復了一派清明。

    “臣妾突然感到有些頭昏，饒了皇上的興致，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毙l芷嵐容顏清冷，語氣冷淡，卻是低著頭，便連看也沒有看趙胤一眼。

    “皇后既然身體不舒服，朕便不碰你，也不會怪罪于你?！壁w胤站起身，說話間，已是以極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背轉過身時，向來淡然如水的眸光卻含著一抹傷痛。

    “已是夜深了，還請皇上也早些回華陽宮歇息?！毙l芷嵐容色平靜，語氣也沒什么情緒。

    趙胤薄唇緊抿，便不再多言，徑直大步走出了寢殿。

    衛芷嵐緊盯著趙胤清俊挺拔的背影，面色極是平靜，也極是冷淡，待當他徹底走出了寢殿之后，衛芷嵐似乎再也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眼中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紫蘭走了進來，瞧著衛芷嵐淚流滿面，眸光滿是心疼，不禁嘆了口氣道：“皇后娘娘，您這是何苦？”

    衛芷嵐沒有說話，任由眼淚無聲的流下，低頭看向自己瑩白的身子，方才被趙胤留下的吻痕，心中便滿是痛苦；因著柳太妃之前說的一番話，今晚她只是想要試著讓自己去接受趙胤，然而只要想起他寵幸過別的妃嬪，無論她如何說服自己，卻都做不到。

    紫蘭張了張嘴，想要勸一勸衛芷嵐，但一時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如今皇后娘娘心中的痛，她雖不能切身感受，但也明白娘娘對皇上極深的感情，怕是早便刻進了骨子里，又哪是如此輕易便能放下的？

    方才自己守在殿外，聽聞寢殿里的動靜，紫蘭原以為皇后娘娘終于釋懷，要接受皇上了，卻沒想到竟是如今這樣的局面，也不知皇后娘娘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接受皇上，若是一直如此，這可如何是好？

    “本宮沒事，你退下罷?！毙l芷嵐眉眼間似有些疲憊，繼而又吩咐道：“去打桶溫熱水來，本宮要沐浴?！?/br>
    聞言，紫蘭低聲應是，便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紫蘭便將水打好了，衛芷嵐整個身子都泡在了溫熱的水里，頓感人也清醒了許多，微微閉了閉美眸再睜開，她很快洗好，便擦干了身子，然而躺在床上，仍是沒有絲毫睡意。

    ……

    從那一晚之后，趙胤便連續大半個月都沒有來過鳳雎宮，衛芷嵐待在寢宮里，除了各宮妃嬪每日前來請安，倒也沒有多余的心思與她們互相爭寵算計；即便如此，衛芷嵐每晚臨睡前，仍會問一問趙胤翻了哪位妃嬪的牌子，即便明知自己問過之后，心里定然是不好受，但卻總要問一問，許是這樣，她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這日，衛芷嵐待在鳳雎宮彈琴，似是有些累了，便喚了紫蘭，兩人一道走出了鳳雎宮，去了御花園賞景；還未走近，便聽聞不遠處傳來一陣琴聲，衛芷嵐不由得頓住了腳步，這琴音極是熟悉，便是不用仔細去聽，她也知曉是誰在彈。

    微微斂了斂心神，衛芷嵐便扶著紫蘭的手，往前走去，然而離得越近，心便越發緊張害怕，但當真的走近了，她卻愣怔在了原地。

    一切果真如她猜想那般，趙胤正撫琴而坐，俊朗的容顏微微有些朦朧，似有些縹緲之感，正輕撫著琴弦，他向來便有極高的彈琴天賦，當輕靈悠揚的琴聲自他指尖流瀉而出之時；蘭貴妃穿著一身粉色的宮裝，正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明艷的容顏上含著幸福的笑容，如花中精靈般，腳步輕盈，身姿曼妙，水袖翻飛間盡是迷人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