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聞言,衛芷嵐臉色微微紅了紅,眸光瞪了趙胤一眼,便用被子捂住了頭,不再去看他。 趙胤輕笑,大手攬住了衛芷嵐的纖腰,便將她摟在了自己懷里,這才閉上了眼睛。 衛芷嵐耳根微紅,將頭埋在趙胤溫暖的懷抱,能強烈的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熱度,不由得臉頰有些發燙,便在趙胤懷里不安分的動了動。 因著將衛芷嵐抱在懷里,兩人身體緊密相貼,趙胤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衛芷嵐胸前的柔軟,身體本就有些燥熱,如今她這不停的亂動,趙胤的呼吸漸漸急促,低頭盯著衛芷嵐,強壓著體內的yuhuo,好心提醒道:“你再亂動,指不準我立刻便能要了你?!?/br> 聞言,衛芷嵐果真不再動了,便如一只乖巧聽話的小貓,蜷縮在趙胤懷里,這幾年趙胤一直便恪守禮數,沒有在成親前要她,衛芷嵐明白,趙胤是不想委屈了自己;但其實衛芷嵐心中是甘愿的,幾年的時間,她早已在心中將趙胤當成了自己的夫君。 趙胤俊顏含笑,瞧著衛芷嵐真的不再亂動了,倒也感覺體內的**消退了些,戲虐道:“聽話的女人最乖,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點睡?!?/br> 衛芷嵐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睛,許是真的累了,沒過多久,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趙胤溫柔一笑,黑暗里,眸光凝視著衛芷嵐,滿是深情。 …… 次日,衛芷嵐醒來的時候,已是天色大亮,趙胤已經離開了,伸手摸了摸昨晚他躺過的位置,已是觸之冰涼,想必已經離開很久了;衛芷嵐淡淡一笑,心知趙胤這個時候,已經進宮去上朝了。 衛芷嵐用過早膳之后,便回了永南王府,如今衛芷晴因著假死,去了燕州,這王府里,能讓她留念的,除了永南王以及蘭姨娘,還有宛芙紫蘭與秋菊三人,便再無其他。 因著近一個月都住在了景王府,永南王早便知曉此事,心中也極是認同趙胤,自然不會說些什么;至于別人的風言風語,衛芷嵐向來不在乎,反正幾年前,她在景王府便待了三個多月,這西京的世家貴族,幾乎沒有人不知曉,如今,這一個月又算什么? …… 時光飛逝,轉眼間又過去兩個月,冬已至。 衛芷嵐即便整日待在沁雪閣,沒有走出永南王府,也能察覺到朝堂之上的暗潮洶涌,近段時日,以丞相沈愈為首的大臣連連向老皇帝彈劾廢太子,奏折已是堆滿了玉案。 且趙煜因著之前種種昏庸荒誕的行徑,早已失了民心,導致民怨沸騰,廢太子在民間的呼聲也日益頗高;甚至峪、廊兩城百姓對趙煜三年前因京南大運河一事,造成死傷無數,猶為憤怒,已有民眾揭竿而起,情緒激烈。 僅僅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大夏已是民心動蕩,老皇帝因對此事,感到身心疲憊,尤其為趙煜荒唐至極的行徑,極是慪氣,導致身體急劇日下,竟時時吐血,已是時日無多。 太子府—— 趙煜自從被老皇帝下令禁足太子府之后,如今已是有兩個月了,即便沒有出府,但趙煜依然知曉,西京已是變了天,便連整個大夏都已經民心動蕩,朝堂之上,御史臺每日彈劾他的折子,也是堆滿了父皇的玉案。 一時間,趙煜心中不由得感到惶恐,整日里極是焦躁,性子也變得越發陰沉暴戾,尤其是近幾日,因著連續兩個月都被禁足于太子府,又聽聞自己被朝臣連連彈劾,且西京有關于他的惡評漫天飛;趙煜心中焦躁暴怒的情緒已達到頂點,極需要發泄,便在太子府,又連連射殺了好幾名婢女,以消心頭怒火。 書房內,趙煜臉色陰沉,眸光冷厲暴戾,蒼白的手指正輕敲著梨木桌面。 恰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趙煜微微瞇了瞇眼睛,便沉聲道:“進來!” 聞言,一名年近四十的男子走了進來,體態清瘦,全身透著些仙風道骨之氣,一雙精明的眼睛滿是睿智的光芒,朝著趙煜微微拱手行了一禮,便恭聲道:“屬下參見太子殿下?!?/br> 趙煜抬起了頭,眸光看向來人,眼中的陰郁之氣漸漸消退了些,挑眉道:“荀仲,如今朝堂的局勢如何?” 荀仲眉頭微皺,如實道:“情況不容樂觀?!?/br> 聞言,趙煜臉色陡然沉了沉,繼而眸光微瞇,冷聲道:“怎么個不容樂觀法?” 荀仲嘆了口氣,心中沉思了片刻,便道:“近段時日,御史臺彈劾太子殿下的折子越來越多,民間又怨聲載道,皇上因此,氣怒攻心,導致重病纏身,已有連續幾日都沒有上朝?!?/br> 趙煜心中一緊,忙道:“父皇重病纏身?這事情,本殿下怎么不知曉?” 荀仲道:“太子殿下,您近段時日心情不好,沒人敢將這事告之于您?!?/br> 聞言,趙煜眸光冷了冷,但也心知荀仲說的是實話,這太子府沒有人敢不畏懼他,幾乎每個人見了自己全都誠惶誠恐,生怕惹怒了他,便招來殺身之禍。 良久,趙煜方才抬頭,陰郁的眸光緊盯著荀仲,沉聲道:“本殿下知曉,朝堂之上,以丞相沈愈一派的大臣極力勸諫父皇,廢黜本殿下的太子之位,便連民間也呼聲頗高;你是本殿下的幕僚,這事情,應當如何來應對?” 荀仲面色不變,頓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太子殿下,屬下認為,事到如今,已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您必須主動出擊?!?/br> 趙煜皺眉,臉色似感到疑惑,不解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荀仲臉色凝重,心中沉思了片刻,復又道:“如今整個朝野,幾乎大半官員都勸諫皇上廢太子,民間也是怨聲載道,皇上因為此事又病重,太子殿下,您若還繼續待在太子府,怕是這太子之位,保不了多久了?!?/br> 聞言,趙煜的臉色猛然變得陰冷,眸光也越發暴戾,但也心知荀仲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之前因著自己尊貴的太子身份,父皇又對母后極深的感情;朝堂之上有許多官員,紛紛巴結自己,但自從被父皇下旨禁足于太子府之后,可謂是門可羅雀;許多昔日里關系還算不錯的官員全都與他劃清界限,以免自己被廢,殃及池魚。 思及此,趙煜臉色越發陰沉,隱在衣袖里的大手緊握成拳,因著太過用力,指節越發變得蒼白,趙煜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頓了許久,這才沉聲道:“既然如此,你說主動出擊,這是為何意?” 荀仲臉色凝重,精明睿智的目光看向門外,但見四周無人,便緩步走至趙煜近前,俯首在他耳邊,低聲道:“逼宮!” 聞言,趙煜心中大駭,面色煞白,似乎不可置信般,僅僅不過兩個字,但這其中卻包含著重重危險與殺機;趙煜感覺頭腦一片空白,饒是他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緒,但都無法冷靜。 書房里,陷入了冗長的沉寂,荀仲面色不變,但卻顯得凝重,也不再說話。 良久,趙煜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情緒漸漸趨于平穩,凌厲仿若刀劍般的目光緊盯著荀仲,冷聲道:“以下犯上,謀朝篡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荀仲神色如常,又道:“太子殿下,如今情勢已是將您逼至了絕境,無論是朝野還是民間,全都希望皇上廢黜您的太子之位,若您還不主動出擊,怕是為時晚矣;何況,您本就是太子,乃孝敏皇后所出,皇室正統嫡皇子,又何來謀朝篡位的說法?” 聞言,趙煜眉頭緊皺,久久沒有言語,似是陷入了沉思。 荀仲嘆了口氣,頓了頓,復又道:“太子殿下,若您一旦被廢,可有想過,皇室哪位王爺,最有資格繼承大統?” 語罷,趙煜微微瞇了瞇眼睛,繼而迸發出一縷陰冷的光芒,極不情愿的道:“趙胤!” 即便趙煜不愿承認這個事實,但也心知,趙胤無論是謀略才識,自己都遠遠比不上他;思及此,趙煜臉色陡然變得冷冽,此生他最恨的人便是趙胤。 明明自己從一出生,便是尊貴的嫡皇子,后來又被冊立為太子,可謂是榮耀無限;但偏生趙胤年少成名,為大夏開疆擴土,馳騁沙場,打了一場又一場勝仗;因此在民間聲望極高,頗得民心;如今這大夏或許有人不清楚太子是何人,但卻沒有人不知曉趙胤。 荀仲面色不變,又問:“既是如此,太子殿下,您認為,若景王以后成了這大夏之主,他會放過您么?” 趙煜臉色陰冷,沉聲道:“若趙胤即位,依著他殺伐決斷的性子,又怎會有本殿下的容身之地?怕是只會除之而后快!” 荀仲道:“太子殿下既然心里明白,屬下便不多言了,為今之計,便只有逼宮這一條路,如今大夏已是民怨沸騰,皇上病重,怕也是時日無多了;為著整個國家考慮,以及朝臣極力勸諫,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廢黜您的太子之位,這幾日,太子殿下,您不妨仔細考慮,若您一旦逼宮成功,成為了新皇,即便民間仍有怨言,但事已成定局,也無力改變;屆時,太子殿下,您將站在權力的頂峰,成為這整個大夏最為尊貴的人?!?/br> 聞言,趙煜心中一動,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些許激動之色,待緩和了情緒,方才沉聲道:“退下罷,逼宮可是殺頭的重罪,牽連者甚多,這幾日待本殿下仔細思慮一番?!?/br> “是!”荀仲低聲應道,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這才退出了書房。 …… 景王府—— 趙胤俊顏淡淡,黑色的眸光看向手中的密函,頓了良久,方才抬起頭,唇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容。 荀仲是趙胤安插在趙煜身邊的人,此番勸導他逼宮,便是想離間趙煜與老皇帝兩人之間的感情;若一旦逼宮,此等謀逆大罪,趙煜怕是難逃一死。 一切果然在趙胤意料之中,不過三日,荀仲便傳來密信,趙煜思慮之后,決定逼宮,計劃定于十日后。 趙胤面色不變,將手中的密信燃燒成灰,整個人陷入了沉思,幽深的眸光似涌動著難以言喻的復雜之色。 …… 永南王府,沁雪閣—— 衛芷嵐近些天,整個人比之以往越發精神了些,自從云慕輕為救自己而死,她便在景王府待了近一個月,整日里沉浸在悲傷中;大病之后,身體也消瘦了不少,即便回了永南王府,紫蘭宛芙以及秋菊三人,每天變著法子給她做些好吃的飯菜,這才圓潤了些。 便連趙胤最近很忙,也總會抽出時間,時不時前來永南王府,衛芷嵐明白,趙胤始終擔憂自己,她也確實還未從云慕輕死去的傷痛中走出來,但也在極力調整自己的心態。 “小姐,景王待您真好,最近來沁雪閣的次數,奴婢數都數不清了?!蓖疖轿恍?,眸光滿是天真。 衛芷嵐淺笑,輕聲道:“趙胤最近也忙,給他說過幾次,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以免耽擱了他處理事務,我能照顧好自己,卻都不聽?!?/br> 聞言,宛芙笑了笑,眸光看向衛芷嵐時,滿是艷羨,捂嘴笑道:“小姐,景王這是擔心您,自從云世子逝世后,您便整日里將自己關在屋子里……” 宛芙正在笑嘻嘻的說話,絲毫未驚覺自己話中的不妥之處,紫蘭聞言,立刻變了變臉色,忙走了過來,扯了扯宛芙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紫蘭,你扯我衣袖干什么???”宛芙面色感到疑惑,蹙眉道。 聞言,紫蘭瞪了她一眼,眸光便看向衛芷嵐,宛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瞧著衛芷嵐臉上的笑容盡數退去,眸光也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這才驚覺自己失言。 “小姐,您不要再難過了,是奴婢不好,奴婢方才說錯話了?!蓖疖叫闹胁挥傻酶械阶载?,自從云世子死后,這便是小姐心中不能提及的傷痛,方才都怨自己,一時竟說錯了話,這才惹得小姐傷心。 衛芷嵐悲傷一笑,微微斂了斂情緒,便道:“沒事,你不用自責,退下罷,我想一個人靜靜?!?/br> 聞言,宛芙似還想說什么,但被紫蘭給扯了出去,待兩人走遠了,紫蘭這才停下了腳步,眸光看向宛芙,好心提醒道:“宛芙,以后你可以記住,在小姐面前,可是萬萬不能提及云世子?!?/br> 宛芙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難過,自責道:“是我方才失言了,惹了小姐傷心難過?!?/br> 紫蘭見著宛芙聽進去了,便又道:“你明白便好,云世子是為了救小姐而死,這幾個月以來,小姐臉上的笑容比以往可是都少多了,我都不經常見她笑,總是一個人靜靜坐在窗邊,許是云世子的人死,給她太沉重的打擊了?!?/br> 宛芙眸光隱隱有些濕潤,難過道:“我明白,以后在小姐面前說話,我會注意的,再不會提及云世子;不過,像云世子這般風姿卓絕又極有才華的男子,待小姐真真是極好,且又是為了保護小姐而死,也難怪小姐這幾個月都傷心難過?!?/br> 紫蘭嘆了口氣,又道:“這都是主子間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又怎能說得清呢,只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分寸便可;你說話向來心直口快,可要記清楚了,以后切忌在小姐面前,再提及云世子?!?/br> 宛芙重重點了點頭,繼而抬手擦了擦眼淚,兩人便一道又往回走。 方才走了沒幾步,紫蘭與宛芙便看到趙胤一身月牙白色的錦緞衣衫,越發襯得整個人俊朗無雙,正緩步踏進了院子里,兩人都不由得安心了些,尤其是宛芙,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剛剛因著自己說錯了話,小姐正在房里暗自傷心難過呢,如今景王這個時候過來了,正好便可以安慰安慰小姐,或許小姐心里便會好受些。 思及此,宛芙與紫蘭連忙便走上前,朝著趙胤行了一禮,恭聲道:“奴婢見過景王?!?/br> 趙胤微微頷首,倒也沒說話,便往衛芷嵐房間走去。 瞧著人走進去了,宛芙這才笑道:“幸得景王來得及時,不然我可就要自責死了?!?/br> 紫蘭笑了笑,也道:“景王待小姐是真好?!?/br> …… 房間里,趙胤方才走了進去,便見到衛芷嵐神色怔怔,正靜靜坐于窗前,清麗的容顏似有淚痕,衛芷嵐心中一驚,聽聞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這才回過神來,怕趙胤發現自己的異樣,連忙便轉過了身。 “怎么了?”趙胤在衛芷嵐一側坐下,溫柔的將她摟在了懷里。 衛芷嵐搖了搖頭,淺笑道:“沒什么?!?/br> 趙胤俊顏淡淡,繼而幽深的眸光凝視著衛芷嵐,沉默了良久,方才嘆道:“你不說我也明白?!?/br> 衛芷嵐沒有言語,頓了頓,方才抬頭盯著趙胤,輕聲道:“你最近忙,不是讓你不用常來永南王府么?” “怎么?我來了,你不想我?”趙胤挑眉。 衛芷嵐瞪了他一眼,神色似有些無奈,“我只是不想耽擱了你的正事?!?/br> 趙胤唇畔含笑,俊朗的面容流光溢彩,輕聲道:“放心,我能處理好事情,也能抽出時間來看你?!?/br>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毙l芷嵐笑了笑,將頭埋在趙胤溫暖的懷抱里,頓感安心了些。 趙胤溫柔一笑,將衛芷嵐摟的越發緊了緊,柔聲道:“我想你了,便想來看你,若不是事情太多,或許我來的次數會更多?!?/br> 聞言,衛芷嵐心中一暖,淺笑道:“我也想你?!?/br> “是么?我怎么感受不到你在想我?”趙胤微微瞇了瞇眼睛,眸光看向衛芷嵐時,含著一抹戲虐。 衛芷嵐抬頭,一雙美眸瞪著趙胤,無奈道:“那要怎樣,你才能感受到我在想你?” 趙胤輕輕勾了勾嘴角,輕哼:“這個問題,你難道自己不會想?還需要問我?” 衛芷嵐頓時無語,正欲從趙胤懷里起身,卻被他緊緊禁錮住了纖腰,低頭狠狠吻了下來,嘴角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含糊不清的道:“定然是這樣,我才能真切感受到,你確實是在想我?!?/br> 聞言,衛芷嵐臉色微微紅了紅,這男人每次見到自己,便總會戲虐一番,倒也習慣了。 趙胤的吻,衛芷嵐早便熟悉透了,此時兩人溫熱的氣息相互交纏,衛芷嵐也極力回應著他,待兩人溫存了好一番,趙胤才放過衛芷嵐,將她抱坐在了大腿上。 因著方才激烈的吻,趙胤身體漸漸有了些熱度,衛芷嵐坐在他大腿上,感覺便連自己的身體也漸漸變得燥熱,不由得羞紅了臉,想要推開趙胤,卻被他抱的更緊,一時便連耳根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