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那人也不躲閃就這樣受著,溫即墨更生氣了,抄起桌子上的東西去扔,仲長舒心急上前制止,溫即墨充耳不聞,手上的速度不曾停下來。 屋里有風吹過,窗簾隨著他的紋路開始晃蕩,那人的肩膀也微微顫抖。 “溫即墨!”仲長舒生氣了,大步一跨到了他們中間站著。 溫即墨就像看不到他一樣,將東西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仲長舒頭上,只聽到他“撕”了一聲,黑夜里仲長舒睜開了眼睛。 身上的重量不在了,仲長舒側著腦袋發現身邊的人離開了,腦子夢的殘留碎片拼湊在了一起,他猛地坐了起來。 夜色之中,滿屋的狼藉,那人身著白色浴袍單手撐著玻璃窗,仲長舒掀開被子快速的下床,按開燈光。 突然亮起來的光源太過刺眼,南戎安撐著玻璃窗的手陡然垂下,額頭磕上了玻璃窗。 “怎么了?”仲長舒趕緊扶著他,見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一手攢緊胸口處的布料,“你有心臟???” 南戎安還在強撐,想去拿掉他的手,“沒事?!?/br> “有藥嗎?”仲長舒的腳下是一片狼藉,就像夢里面的場景一樣,就在他的額頭的地方還隱隱約約有些痛感。 “放開!”南戎安甩開他的手,朝浴室走去,仲長舒跟在他身后,南戎安甩上浴室的門,不打算理他。 仲長舒又喊了兩句,浴室里都沒有聲音,就在他打算發急救電話的時候,浴室里響起嘩嘩的流水聲。他敢確定南戎安一定不是在洗澡,而是在提醒他自己沒事。 可是他剛才的樣子把仲長舒嚇的不輕,打開床邊抽屜在里面翻找心臟病的藥物,翻來覆去找了幾遍都沒有找到。 “你在干嘛?” 身后突然傳來南戎安的質問,仲長舒的背線繃直,轉過身去發現南戎安皺著眉頭看著他。 看起來比剛才好了不少,但是面色依舊很差,仲長舒關上抽屜,“找藥?!?/br> 南戎安走到他旁邊拉開抽屜,似乎不信他的話在里面摸索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和一根煙。 “你有心臟病,不要抽煙?!敝匍L舒制止道。 南戎安全當沒有聽到,仲長舒上前一把奪過他的打火機,臉色暗沉,“我去給你倒杯水?!?/br> 南戎安低著頭用手抓著胸口,牙口禁閉,生生把煙嘴捏變形了。 等仲長舒回來時發現他已經在床上躺好了,走進一看他的臉色很差,眉頭緊鎖,“起來喝點水?!?/br> “你聽誰說心臟病喝點水就好了?”南戎安睜開眼睛,仲長舒只覺得手里的熱茶瞬間凝結成了冰塊。 “過來?!?/br> 仲長舒把茶杯放好坐在床邊。 南戎安勾起嘴角,“你倒是什么都不怕?!?/br> 長臂一伸,攬住了他的脖頸,兩張薄唇相貼,同樣的冰涼,只是一瞬南戎安便松了手,仲長舒臉色微變,南戎安指腹順著他的唇角擦過,如同擦去了剛剛的那一瞬。 “睡吧!”南戎安轉過身去,仲長舒看著自己身上的浴袍若有所思。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開森就來敲門了,仲長舒朦朧的睜開眼睛,恍惚之間有人正托著下顎盯著他看。 眼前的事物變得逐漸清晰,南戎安此時睡的正好,剛才只是他的錯覺而已,至于是什么時候將手探進他的浴袍放在他腰上,仲長舒渾然不知。 仲長舒小心翼翼的解開了浴袍,將他的手拿了起來,想了想又枕頭墊在他的手下,然后出門。 開森往房間里面瞟了瞟,視線又移到謹慎的仲長舒身上,“我怕一會天亮了,會被不必要看到的人?!?/br> 回到劇組給他安排的房間繼續休息,柔軟的大床上沒有了那股壓迫感,而仲長舒從躺上去的時候一直都合著眼,卻一直沒有睡著。 起床的時候將就著吃了一點,導演那邊就有人來催了,仲長舒在試衣間換衣服的時候,追追拿著劇本又跑了過來,緊張的手指有些顫抖,還是昨天的問題。 仲長舒扣好扣子,“你自己怎么理解的,你就怎么演,不行導演那邊會提醒?!?/br> 追追的緊張還在,swina提著化妝箱過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放輕松點?!?/br> # 涼亭里白衣男子衣袂飛起,節骨用力握著長劍,這時有人提劍握拳清冽的嗓音打破了山里的寂靜,“大師兄,二師兄還是不肯悔改?!?/br> 廣袖之下的手指輕捻,“明日之戰切勿傷他性命?!?/br> 往愁不懂,“大師兄,二師兄已經墮入魔道,師門已經下令,為何你總違背師命?!?/br> “昔日同門,何況他也未曾做過傷及無辜的事情?!蓖鶋m回他道,眸上有愁。 往愁甩開衣袖,抽劍砍斷座椅,“大師兄,讓師尊知道你護他,思過有崖?!?/br> 見他不語,往愁氣的轉身走出涼亭,揮劍砍斷一截樹枝解氣。 待他離去,一只白羽鳥在空中盤旋,往塵抬起手指,白羽鳥落在他的指上,埋頭理著它羽毛,而它的腳上系著一張紙條。 筆勁有力寫著四個大字:絕不回頭。 “過!”導演拍手叫好,全然忽視了黑著臉的南戎安,“叔叔剛剛你的表情很好,追追也很不錯,那個氣的發顫和無可奈何演的很到位,很好的開端?!?/br> 追追聽著他的夸獎松了口氣,手心都已經出了汗,剛剛那個發顫只是因為他在緊張。 仲長舒感受到了來自南戎安視線,廣袖之下指腹摩擦,他刻意的去逃避南戎安的視線。 “總裁,喝點茶?!泵兹鸲酥璞徒o臉色極差的南戎安,南戎安接過茶杯時,他的目光也沒有移開過。 南戎安的視線也讓開森感到不安,小聲問道:“老板,南總那邊怎么了?” “不知道?!敝匍L舒躺在椅子方便swina給他補妝,追追咬著果汁跑了過來,正好擋住了南戎安的視線,讓他喘上了一口氣。 “老板,一會的武打戲你要親自上嗎?” 仲長舒回答,“嗯,這次俯角仰角都有特寫?!?/br> 那邊,米瑞忍不住了,低聲道:“總裁,你……”你把蓋子放在嘴邊還做了吞咽,這是為什么? 南戎安毫無察覺,將茶杯遞給米瑞,起身朝仲長舒走去。 追追感受到了南戎安的氣場,叼著果汁就走了,仲長舒的手心在出汗,“swina,你先下去?!?/br> swina也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對勁趕緊離場,仲長舒坐了起來,隨手取了一瓶水喝了兩口。 南戎安伸手,“我的打火機?!?/br> “在你……”周圍人的目光都放在他們身上,仲長舒捏著瓶子噤聲了,喝了一口水,又道,“爬山的時候我放在你背包了?!?/br> 南戎安挑眉,“是嗎?那請叔叔幫我找找?” 他的這話里就“叔叔”兩個字咬了重音,可見他對這個稱呼有多不滿。 仲長舒心中一驚不知道自己哪里點到了他的火,問道:“過幾分鐘就要拍戲了,南總很急嗎?” 南戎安勾勾唇角反問他,“你覺得了?”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他在故意刁難仲長舒,不過他這樣子確實很像,仲長舒也這么認為。 他這話一時間不好讓仲長舒回答,正在他為難之間,導演那邊開始喊人了,仲長舒看了一眼南戎安。 南戎安很不開心,仲長舒試探性的說:“要不……南總,等我一會?” 仲長舒聽他的鼻音之后,轉身朝片場走去,南戎安看著他的背景若有所思。 看來礙手礙腳的人是太多了,他想。 南戎安一直坐在導演旁邊,疊著雙腿,霸氣無側漏,盯著綁在仲長舒身上的繩子,“那繩子安全嗎?” “安全安全!”導演在心里給自己擦了擦汗,這南戎安坐在旁邊他罵也不成,不罵也不成,讓他好不自在。 仲長舒系好繩子之后朝導演看了一眼,導演領意讓技術人員將他升了起來。 # 往塵握著劍踩著竹身朝一個地方趕去,往愁跟在他身后,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心情。 “往愁,你就在這等我?!蓖鶋m從空中落下,往愁跟了上來,神情有些激動,提劍站在他的面前,問道:“大師兄,你想單獨見二師兄?” 往塵看著竹林深處,他從來說不出假話,默認。 往愁急了將劍橫在他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二師兄已然入魔,已不在是當初的二師兄了,大師兄我怕他傷到你?!?/br> 話音一落,林中便傳來一聲笑音,驚的林中深鳥四處起飛。 往塵臉色陡然一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往愁,“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大師兄,你怎的了?”往愁起身去查看他的傷勢,只見他白衣已經染上了紅色,往塵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 林中的笑聲越來越近,忽地一陣風過,只吹地上兩人,風卷起灰塵,聞聲不見人。 往愁拿下擋住的手臂,轉身只見那人撐著紙扇,眸光一凝穿過他落在他身后那人身上。 “大師兄,好久不見?!蹦侨俗詮娘L塵中來,兩肩相靠,只聽到他唇畔微啟,側耳輕呢,“我知道你的秘密喔~” 第13章 春||夢大法好 更衣間 “老板,我覺得岸琛的演技不錯,一點也不像一個新晉小生,更像一個老戲骨?!闭f完就給仲長舒遞了一杯水和一顆潤喉糖。 仲長舒把糖放在嘴里含著,“確實?!?/br> 沒一會,就有人推門而入,來人見到仲長舒露出了笑容,就像好朋友一樣的熟絡,伸出手跟他打著照顧,“叔叔你還記得我嗎?我就是剛才的往憶?!?/br> 開森聽著他的自我介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是岸琛吧?” 岸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對啊,是我?!?/br> “你好,仲長舒,你的演技不錯?!彼缘浆F在我都沒有分清你是真的知道我的秘密,還是我的錯意。 “真的嗎?我還以為會很爛,怕麻煩到前輩?!卑惰★@得的不好意思了,見仲長舒點頭,又道,“那以后能找前輩對戲嗎?” 仲長舒嘴里含著薄荷味的糖果,開口就是一陣清涼,“可以?!?/br> 兩人正聊著的時候,米瑞就過來了,站在門口對著仲長舒道:“仲總,我們總裁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跟你談談?!?/br> 岸琛露出有些可惜的神情,“那我下次在來找叔叔?!?/br> 等岸琛走后,仲長舒開始換衣服,開森杵在門口,問道:“老板,看著一個個跟你同齡的人都喊你叔叔,你啥感覺?” 仲長舒扣上襯衣的扣子,“感覺一下子老了?!?/br> 開森捂著嘴在那傻笑,笑夠了又背過去掏出手機在屏幕上只戳。 米瑞一直在門外等著他們,帶著他們去找南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