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但這樣的“能力”不是在每個人身上就適用。 有的人你僅僅是看著他,就會開始心慌,就會開始無措,就會不自覺地開始逃避。 霍成澤的手最終還是移開了,我進房間的時候,他就垂目看著我,我只裝作沒瞧見。 關上房門之后,我貼在門上站了會兒,不知道一門之隔的外面會是種怎樣的情景。 在這段時間里,我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也真心覺得造化弄人。 為什么當初霍成澤非得要在我最愛他的時候跟我分了手,然后又去結了婚。 如果我們再相處多一點時間,我再多發現一些他身上的缺點,或者等我對他的愛意減少一些之后,我們再分開,會不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牽腸掛肚地放不下。 我總說別人存著不該有的執念,其實我何嘗不也是呢? 在最熱愛的時候失去,本身就是一種很難彌補的遺憾和折磨。 那種不得不放棄舍掉的感受,即便當時可以做到不回頭,但是事后每一次想起,都只覺得錐心刺骨,覺得太不甘心。 我閉了閉眼睛,輕輕捶打了幾下胸口之后,就邁步來到床前,將包里換洗的衣服拿出來,準備先去洗個澡。 今天奔波了這么久,我的身上早已經是潮乎乎地濕成一片,衣服貼在后背難受極了。 這里的水流很大,水的溫度也很適中,但我沒多浪費時間,簡單沖了個澡就邊擦頭發邊走了出來。 之后我找出手機想打個電話,結果搗鼓了好久才發現電池早就沒電了。 怪不得一下午一晚上的時間都沒聽手機響起過。 我又找出充電器,充了幾分鐘電之后才開開機,不多久便瞧見十幾個未接來電。 都是陸懷南。 我看著他名字的時候覺得沒由來的心虛。 他現在對我對angela真是沒的說,在我決心跟他重新開始的那一刻,我也做好了全心待他的準備。 可是這才過了短短十個小時的時間,我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咬了咬嘴唇,趁著手機充了點電量的時候給他撥了個電話。 鈴聲只響了幾下那邊便接通。 “你在哪兒?”還沒等我說話,陸懷南陰沉的聲音已經從聽筒傳來。 我撫住額頭,輕聲說道:“對不起?!?/br> “別他媽跟我說對不起!你到底在哪,是不是連孩子也不要了!”他幾乎是已經吼了出來。 我聽完他的話眼眶立馬就熱了,不是因為他的話難聽,而是一想到angela,我就忍不住心疼。 “不是,我只是有事需要去處理,等到事情辦完了我就馬上回去?!蔽疫B忙解釋了句。 陸懷南大概也是清楚我不會不管angela,方才發那么大的火氣只是因為我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那么久,等到他冷靜下來之后,他便壓低嗓音對我說:“到底在哪兒,我去接你?!?/br> “不用……”我也啞著聲開口。 “何時暖,別挑戰我的耐性,趕緊說,在哪?!?/br> 我知道現在陸懷南肯定氣得厲害,只是在盡量壓著火氣。 但我真的能告訴他嗎? 萬一他來了,看到了霍成澤,那到時候場面要怎么收場。 我好不容易決心接受命運的安排,好不容易觸碰到可能的幸福,就此破滅嗎? 原來人真的不能抱著僥幸,也不能太貪心,不該屬于你的東西,半點都不要去奢求。 停頓了幾秒鐘之后,我終究還是低啞著聲音說道:“我在吉縣賓館?!?/br> …… 陸懷南將車停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已經在路邊等了他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在他給我打完電話的那幾個小時的時間里,我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疲憊,但偏偏一點睡意都沒有,只在房間里焦心地等待著。 等陸懷南告訴我他已經到了吉縣,我便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東西悄悄出了房間,然后悄悄出了賓館。 陸懷南下車站定在我面前的時候,看著我一身的狼狽模樣,眼里哪怕有火也發不出來,只嘆了口氣,接著上前緊緊地抱住我。 “以后別這么一聲不吭就離開,知道我跟angela有多擔心嗎?”他貼在我的耳邊緩緩說了句。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這一刻,哪怕我心里沒有悸動,卻還是覺得安定不已。 我對陸懷南的感情早已經隨著我們婚姻的破滅逝去,但是他作為一個男人給我的依靠,過了這么久還是沒有改變。 他向來都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以前就算他整日花天酒地,但是整個家,整個陸氏,還是他給撐起來的。 我就算不想承認,也真真切切是在他的庇護下走完的那段時光。 “對不起,以后不會再這樣了?!蔽覑炛曇艋卮?,心里已然是做出了決定。 既然不該想的我不再去奢求,那對于我能把握住的,我還是知足地守候吧。 一輩子的時間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是很長。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忍耐也是必須的。 而且誰又能保證,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的感情不會重新復燃呢? 這個世界既然有那么多的痛苦,就一定會有同樣的奇跡。 嗯,奇跡。 【第二更~~不行了,要貼個暖寶寶趕緊睡一覺了,明天多寫點,大家看完之后早點睡,晚安~~】 第251章 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亮了起來,周圍的街道也開始有行人出現。 既然已經到了這里,我自然不會現在就回南城。 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找出我家里失火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見陸懷南眼睛里都是血絲,我的心里又有些不忍,想了想便對他說道:“我們先去吃早飯,然后你就去賓館休息一下?!?/br> “你呢?”他反問我。 我雖然也極度地疲倦,但還能忍受:“我想回一趟老家,找找以前的親戚,說不定會找到什么線索?!?/br> 陸懷南對我家的案子也了解不少,所以他知道我說的這些都是什么意思。 警察說那很可能是同村人作案,甚至還是熟人。 這十幾年的時間里,我的至親去世,我也活得磕磕絆絆,但那人卻過得逍遙自在,至今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每次想起的時候我都覺得痛苦又不甘心,想將兇手繩之于法的念頭也愈發強烈。 只是這終歸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是再艱難無助,我也不愿意把別人牽扯進來。 陸懷南聽完我的話之后什么都沒說,而是發動起車子離開,不久后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 簡單吃了點早餐之后,我以為他這就走了,誰知道他拉著我的手重新回到車上,不發一語地徑自開車。 我看行駛的方向越來越遠離市中心,便忍不住問他:“你去哪兒???” 陸懷南的臉色還是沉著,也并不是很想回答我的話。 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冷凝,我一方面覺得無奈,另一方面也不敢再去跟他搭話,怕惹他更生氣。 真是,不就是之前一聲不吭地自己來到了吉縣嘛,我干嘛要這么心虛。 還是說,我心虛的根源,不是因為不告而別被發現,而是……霍成澤。 昨晚跟他相遇相處的那段時間,我并不覺得有多排斥為難,反倒是……反倒是覺得有那么點久違的感覺。 這點兒心思的存在讓我對陸懷南不由得生出一些愧疚,我已經決心跟他重新在一起,怎么還能這樣搖擺不定。 現在的我難道也成了自己以前最討厭的哪一種人嗎? 不,不行的,趁著這樣的心思還沒深扎之前,我必須得趕緊拔除,還要好好藏著,不讓別人發現。 一直到裕新村的村口,陸懷南都只沉默著開車沒說什么。 等他停下車之后,我解開安全帶,再次試著說了句:“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先去看看情況,等我給你打電話?!?/br> 說這些的時候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我看到陸懷南的臉色越來越差。 都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覺得從剛才開始陸懷南就在忍我,而到了現在,他也終于忍耐不下去了:“何時暖,從現在開始,你乖乖地待著,別再說話惹我生氣?!?/br> 我聞言心里是有那么點小委屈,什么叫說話惹他生氣,我明明都已經很在意他的情緒了好不好。 只是想到之前的事,我的委屈很快也就散去。 都說人不能做虧心事啊,不然的話連現在這種情況都不能理直氣壯地反駁一句。 我打開車門下車,陸懷南很快也跟著下來。 這回我沒再說什么讓他回去的話,而是任他跟在身后,向村委會的方向走去。 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過去,這里倒沒什么特別大的變化,只是新蓋了兩間平房。 走進去的時候,一個會計模樣的人正在算賬。 “誰???”他聽到動靜抬起頭。 我見狀上前說道:“你好,我想找一下村主任?!?/br> “村主任?找村主任干嘛?”他聞言扯著大嗓門問了句,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陸懷南這時候突然拉了我一下,讓我站在他的身后,自己則上前說道:“麻煩幫忙找一下?!苯又€掏出一包煙遞過去。 那人接過煙瞧了瞧,又看了眼陸懷南,這才起身走進了里屋。 只剩下我們兩個的時候,陸懷南還是沒跟我說什么,他周身散發的氣息算不上清冷,卻有種讓人難以接近的錯覺。 我看著他的背影,直覺應該說什么打破這種尷尬,不過最終還是沒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