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蘇曉不得不重復一遍,“把這戒指扔了吧,還留著他送的戒指干嘛?” 路念笙表情有點呆,蘇曉眉心緊鎖,“念笙,才一枚戒指而已,你傻掉了?” 路念笙回神,胡亂地把盒子往包里扔,“沒有……” 蘇曉一把給拿出來了,“我幫你扔掉?” 路念笙不說話,只是視線直勾勾落在盒子上。 她還記得買戒指的時候,其實本來她沒想要兩個,這個是導購介紹,最后傅子遇堅持一起買的。 這個戒指比起她看中的指環要做的更精致更有女人味兒一些,上面鑲嵌了鉆石,價格也更高昂,她一直覺得不太適合她。 蘇曉又出聲:“不說話,我就扔了???” 說完就抬手,路念笙條件反射一般也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別……” 蘇曉手舉著,還攥著那個盒子,看著路念笙著急的表情,“念笙,這里沒有垃圾箱,我沒處扔的?!?/br> 路念笙咬唇低頭,被洞穿的窘迫讓她略微有些尷尬。 蘇曉是故意的。 “你真該找一面鏡子看看你現在的表情,”蘇曉無奈極了,“是誰幾個小時之前還在和我說自己不會再栽進去?” 路念笙面色晦暗,無法回答。 蘇曉手收回來,將盒子扔回她包里面去了,“你真的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br> 路念笙將包的拉鏈拉上了,聽見蘇曉又說:“我聽傅子遇那個朋友韓烈說,傅子遇當年和梁佳茗沒有發生關系?” 路念笙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蘇曉安靜了幾秒,“那當初那孩子怎么回事?” “……好像是梁佳茗杜撰出來的?!?/br> “……”蘇曉搖搖頭,“活該她最后被傅子遇送進監獄里!” 蘇曉說完又不由得感慨,“這么說來,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梁佳茗,你和傅子遇也不會……” 她停了一下,“你們這事兒,到底要怎么辦?” 像是在問路念笙,可好像也是在自問,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在車上聽到韓烈說出當年傅子遇和梁佳茗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時候,她其實就有這種想法了,路念笙當年之所以在最后堅持要和傅子遇離婚,追根到底也不過就是因為傅子遇出軌這件事,可現在回頭看,一切都像是個笑話。 他們原本可以不用離婚的,路念笙認定了的很難改變,如果僅僅是因為外力她不太可能會認輸,可是感情上的潔癖卻讓她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一步錯步步錯,最后的結果,誰也沒想到,卻再也無法挽回,最可惜不過那無辜的孩子,韓烈說蘇曉局外人一知半解,可局外人確實才看的清楚,路念笙是放不下的。 可因為孩子的緣故,也拿不起。 路念笙最終也沒有回答蘇曉的問題,蘇曉離開之后,她又站在門口發愣一會兒才折返回家里。 接下來的大半天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這兩天其實家里氣氛并不好,路老爺子和何歡還在商量有關于傅子遇介紹過去那些客戶的事情。 老兩口都覺得憋屈。 按理說,應該拒絕這些客戶,然而站在公司角度,現在將客戶拒之門外并不理智,先不說送上門的盈利推門外了,傳出去了,瑞通的名聲也不會好,長遠來看對公司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 這就是個死局,商量了好久也沒商量出什么解決辦法來。 晚飯依然是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吃的,飯后路念笙就回到了自己房間,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視線投向自己的包。 她發覺她現在完全看不透傅子遇安的什么心,他給過她不止一次錯覺,她以為他完全放棄了,但他沒有,以為他已經大步往前要去尋找自己的新生活了,但他并沒有,包括最后,包落在他那里,她以為他又要用這個刁難她,可他也沒有這樣做。 說是放過她吧,卻又將戒指送到她手中。 她猶豫一陣,起身過去將盒子拿出來了,打開看了看戒指又合上,然后起身,走房內的垃圾箱旁,手都已經抬起來,可卻停在半空。 蘇曉說的是對的,她應該把戒指扔掉。 她站了一會兒,手收了回來,踱了幾步將盒子放床頭柜子上去了,然后躺床上,可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往盒子那里跑。 傅子遇這個神經病,給了她一個戒指,那指環呢? …… 接下來的兩三天,路念笙竭力全身心投入工作,瑞通的單量還在持續加大,傅子遇果真一點也沒收斂,繼續往瑞通介紹客戶,想不到什么辦法,公司還要運營,只能先完成這些簽約和服務工作,唐煜周一的時候又雷打不動地到瑞通,找到路念笙,又是一份軟件運營權利轉讓合約放路念笙眼前。 唐煜也不催了,每周跑瑞通一趟仿佛上班打卡,和路念笙還挺客氣地寒暄了幾句才走。 下樓,走向停車場,唐煜拉開車門上去坐在駕駛座,看一眼車內后視鏡,“傅總,去哪里?” 后座上,傅子遇沒立刻回答,收起手中的報紙,“她怎么樣?” 唐煜掛了檔,“挺好,就是看起來還是不想簽合同接收那些軟件?!?/br> 傅子遇笑了一下,摸到衣兜里的鉑金指環拿出來,看了一眼,攥緊了,“走吧,回公司?!?/br> 第197章 付出和回報比 幾天一晃過去,晚飯的時候,陸靖在飯桌上擰眉看陸昊文,“爸爸,你和jiejie還沒和好?” 陸昊文筷子頓了一下,“吃你的飯?!?/br> “虧我那天還專門把她哄到家里來和你談……” 陸昊文扔了筷子,“我就覺得她突然上門很奇怪,原來是你搞的鬼?” “不然你們兩個都慢吞吞的,看的我著急死了,”陸靖吐吐舌頭,“你看那電視上談戀愛的,哪個有你們慢?” 陸昊文臉都黑了,“你都看了什么電視?” 陸靖噘嘴,而后趕緊夾了個大雞腿塞住嘴巴。 陸昊文哭笑不得,“你倒是挺上心你jiejie這事兒?!?/br> 陸靖作死,嘴巴里面一堆雞rou,吞咽的吃力,沒法說話,好不容易嚼碎了咽下去,不服氣道:“我也是想幫你啊?!?/br> 陸昊文一怔,面色黯淡了一點,“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單純,你有cao心這事兒的功夫不如cao心你的學習?!?/br> 陸靖默了默,低頭,聲音小了一點:“我腦子聰明,學習不用cao心,再說沒有jiejie,家里多無聊啊……” 陸昊文沒吭聲,也沒了食欲,起身跑客廳去抽煙。 很煩躁。 和路念笙的問題懸而未決,他本不想放棄,其實他有耐心有時間,可關鍵在于,在路念笙身上,他看不到什么希望。 在陸靖的母親之后他一直獨善其身,不是什么毛病潔癖,其實說白了,除了陸靖的原因之外,他很計較付出和回報比也是原因,可現在這條道有一路黑的意思,一次又一次,路念笙在傅子遇的事情上所表現出來的情緒波動都讓他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盡管受到了傅子遇的傷害,她心底里還是沒有放下傅子遇。 陸靖飯后就去書房做作業了,在露臺的躺椅上打發掉了小半包煙,時間也過去了兩個小時,最后他摸到手機,給路念笙打了個電話。 彩鈴響了好一陣,那端才接起電話,“陸哥?” 聽見她的聲音,他的心突兀地軟了一下。 路念笙就是個蠢女人,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但要說放棄,好像…… 還不到時候。 他問:“明天有時間嗎?” 那頭默了幾秒,“明天我得去臨市一趟?!?/br> “出差?” “嗯,臨市有個理財新產品的發布交流會?!?/br> 他沉默下來,好一陣,“幾天?” “兩天?!?/br> 他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窗外,夜空里不見星光,月亮也被烏云遮掩,明天天氣大概不會好,他說:“等你回來,我們見個面吧?!?/br> 路念笙默了幾秒,應下來,“好?!?/br> “路上小心,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br> 她攥著手機,好一陣才小聲地應了。 …… 翌日凌晨起,大雨瓢潑。 路念笙早起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她代表瑞通去參會,只去兩天而已,帶的東西并不多,都放一個小小的拉桿箱里,收拾完了抬頭,看到床頭柜子上面的藍絲絨首飾盒子。 她幾步走過去,打開盒子,拿出戒指,有些出神,緩緩地,將戒指套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然后呆呆看。 敲門聲突然響起,她驚的抖了一下,慌忙摘下戒指,聽見外面何歡聲音響起,手一哆嗦,戒指掉落下去,在地毯上滾了滾,沒入床底下,她郁悶極了,而何歡還在外面問:“念笙,你準備好了沒有???” “再等等……” 她一邊應一邊低頭彎身找戒指。 床底很低,到地毯就一道縫,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她不得已,跪在地毯上往床底下看。 東西太小,也看不到,她心口緊緊揪起來。 何歡繼續道:“你要不要司機送你過去?不要的話,我讓司機跟你爸去公司了?!?/br> “我不要司機,你讓他去吧!” 她已經急的滿頭汗,扒近了,視線在床底下四處尋索,好不容易,看到一點點金屬的光,才松了口氣。 找是找到了,拿出來又是個大工程,位置太靠里,縫隙很窄,手臂根本伸不進去,她跑樓下找能勾出來的東西,何歡在下面看書,見她,“你怎么還沒換衣服?今天天氣這么糟糕,你要去得早點!” “知道了,我找個東西,很快?!?/br> 她在客廳轉了一圈,沒找到合適的,又跑院子去了,外面還下著雨,何歡目瞪口呆,最后見她回來,渾身濕淋淋的,手中卻是拿了一根花園邊圍欄上的鐵絲,細長的,她正用手彎。 何歡說:“你找什么東西?” “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很快就好了?!甭纺铙峡雌饋砗苤?,往樓上跑。 何歡在后面喊:“不重要還找?趕緊把衣服換了,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