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曾經有過沖動,拿著手機想要撥通路念笙的號碼,可是每次到最后卻又克制自己,一次又一次。 他曾經為了她丟盔卸甲,放棄一切,那樣卑微,他還想保護好僅有的一點點驕傲和自尊。 有時候他會對自己說,不要再想她了,他努力讓自己投身工作,和人交際,來分散注意力,可是沒有用,每當他安靜下來,每當他一個人,他總會不由自主去想—— 她現在在哪里,又過的好不好。 見傅子遇出神,梁佳茗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路念笙,她拉緊他的手。 傅子遇回神,低頭看她一眼,“我和她已經結束了,佳茗,我的拒絕不是針對你,我現在剛經歷一場失敗婚姻,我沒辦法接受任何人?!?/br> 梁佳茗抽抽鼻子,“那我等你?!?/br> “你……”傅子遇有些無可奈何,“你不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br> “我名聲已經臭掉,現在又落了這樣一個傷疤,就算不等你,有人會要我嗎?” 她一說這話,話題又變得沉重。 這都是傅子遇的債。 傅子遇摸了摸她頭發,“別想那么多,先好好養傷,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做修復疤痕的手術去?!?/br> 她默了幾秒,最后很勉強地笑了笑,“好,我不逼你,都聽你的?!?/br> 似乎是已經斂了所有情緒,她擦了把臉,“對不起,我剛才失態了?!?/br> 傅子遇沉默著,說不出話。 有時候這樣乖巧聽話,反倒比之前的歇斯底里殺傷力更大。 讓他更內疚。 但是他也說不出更多安慰她的話,只是笑了笑,起身出門。 這天晚上,他去了“迷魅”找韓烈。 盡管傅子遇離婚這事兒是低調處理的,但是這么久過去了,圈子里面也算是傳開了。 當初原本大家都不看好,畢竟傅子遇和梁佳茗是原本公認的官配,而路念笙這么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千金,大家打從心底里不認可,這個結局也算是在意料之中,韓烈見傅子遇情緒不高,在包廂沙發上拍著傅子遇的肩膀。 “想開點,多大點事兒?不就是個女人么……” 韓烈屬于那種拿女人基本不當人當玩物,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類型,傅子遇沒指望韓烈理解,苦笑,“你就別挖苦我了?!?/br> 韓烈回想了一下之前和路念笙見面的情景,在包廂,路念笙直接給了傅子遇一記耳光,他笑笑,“路家那丫頭也真是野?!?/br> 從別人口中聽到路念笙,這一刻,傅子遇神思有些恍惚。 原來已經過去了那么久。 自從她離開,他的時間感其實變得很模糊。 身旁的人其實大都不會說起她,有時候他會想,她就像一個獨獨屬于他的巨大幻覺一般不真實。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曾經都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但卻因時間的洗禮而褪色。 他要怎么忘記,又要怎么銘記,他不知道,他沒辦法往前走了。 韓烈叫了幾個陪酒的姑娘來包廂,還好意給傅子遇身邊硬塞了一個,那姑娘抱著傅子遇的手臂,說話似撒嬌,“傅先生傅先生”叫個不停。 傅子遇一陣煩躁,猛灌酒。 最后的結果是爛醉如泥,人靠在沙發上,看著別人觥籌交錯。 那個陪酒姑娘就依在他懷里蹭,香水味兒都蹭他衣服上,他沒來由的來了火氣,一把推開了,“離我遠點?!?/br> 姑娘不知所措。 他深吸口氣,點了一支煙,他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孤獨。 十分孤獨。 好像這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可明明這世界這樣熱鬧。 他搖搖晃晃起身去洗手間吐了一遭,扔掉手中煙,嘔的胃都抽著痛。 關嚴實洗手間的門,將音樂聲和那些嘈雜聲響都杜絕在外面,他漱了口,鞠一捧冷水潑在臉上,想要清醒一些。 沒用,眼前都是朦朧的,頭也昏昏沉沉。 他背靠著墻壁,身體無力下滑,蹲下去,好一陣,摸出手機來。 那個撥了多少次都沒有撥出去的電話號碼,就在屏幕上。 鬼使神差,他按下撥通。 彩鈴響了許久,那邊才接聽。 接了之后,也并不說話。 隔著房門隱約還有一點音樂聲,傅子遇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按著額頭,酒精在血液中燥熱地竄。 他嗓音嘶啞地開了口。 “念笙……” 第112章 夜夜笙歌 路念笙最近在繼續鉆研mba的課程。 肚子已經很大,路家二老不放心她出去上課,不得已,又請家教到家里來授課。 許是機緣巧合,這一次應聘前來的老師,居然是傅子遇當初給她請的第一個家教——韓昭。 應聘當天到路家,路念笙見到韓昭,分外訝異,韓昭也一樣,兩個人寒暄幾句,才說起當初。 得知她已經和傅子遇離婚,韓昭這才告訴她,最后一天授課之后,傅子遇莫名其妙對他大發雷霆并解聘了他,他到最后都是一頭霧水。 一提起傅子遇,路念笙臉上的笑容就變淡了。 韓昭發覺,也頗為有眼色地避過了這個話題。 接下來的幾天,路念笙的生活變得規律也變得正常,每天學習,偶爾會出去見見蘇曉和傅承修。 許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傅家二老對傅承修和蘇曉也已經改觀,沒有那么反感,偶爾何歡甚至還會讓路念笙把傅承修和蘇曉帶到家里來吃飯。 身邊的人基本上大都很小心翼翼,在她面前甚至絕口不提傅子遇的名字,她時常會有恍惚的感覺。 一段刻骨銘心的婚姻,到最后,就像一場夢一樣虛幻。 唯有在她腹中的這個孩子是真實的,是他們曾經在一起的證據,每個夜晚她摸著肚子,安靜地想傅子遇。 想著想著,還是會痛,再逼迫自己忘記,睡覺。 這天晚上,她早早就洗漱過躺在床上,手機在旁邊放了最近韓昭建議她聽的bbc頻道,純英語新聞聽的她很快昏昏欲睡,那鈴聲響的突然而尖銳。 她打了個哈欠,有些不滿于被人擾,慢吞吞拿過手機,才看到,手機屏幕上是傅子遇的名字。 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按下接聽的時候,心跳都是急促的,慌亂的。 她哪里有自己想要的,哪里有自己說的那么灑脫? 接通了,卻又不說話。 但是她似乎能夠聽見他的呼吸,有些重,仿佛就在她耳邊。 許久,才聽得他一聲喚。 “念笙……” 她以為他要說什么。 然而,他又停下來。 她等不到下文,不得已地開口,“有事?” 那邊才沉默著,突如其來傳來類似于敲門的聲音,緊接著隱約有個軟軟糯糯的女聲—— “葉先生,您沒事吧?韓先生叫我來看看……” 電話啪地就被掛斷了,嘟嘟的忙音傳過來,路念笙愣了好半天。 大半夜的,打這么個電話來,還帶著個女人,什么情況? 是想告訴她現在他夜夜笙歌樂不思蜀嗎? 她心里涌起一股火氣來,本來想要再打過去,可是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 心里憋屈,她將傅子遇的號碼干脆拉到了黑名單里面去,這才舒服了。 …… 傅子遇一場宿醉,導致翌日日上三竿人還在床上萎靡不振。 頭天喝太多,直接斷片,什么都想不起來,到現在頭痛欲裂。 磨磨蹭蹭洗漱過,才出去,就被徐媛叫住了訓話。 “怎么搞的,平時工作上應酬也不見你這么拼命,跟個醉鬼似的,像什么樣子!” 傅子遇摸摸額頭,沒說話。 住在家里這點非常糟糕,人身自由是受控的,無論年齡多大,在父母眼中永遠是孩子,所以他其實也并不愿意回來。 昨天這事兒他不占理,只得乖乖裝孫子任由徐媛訓個高興。 徐媛絮絮叨叨好一陣子,氣出了些,才消停,瞥一眼梁佳茗房門,壓低聲音,“佳茗看到她背上的傷口了?!?/br> 他懨懨道,“昨天就看到了?!?/br> 徐媛皺眉,“這樣就拖不住了,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祛疤?!?/br> “可醫生說……” “別管醫生怎么說,不試試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