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話音落下, 蔚嵐就低頭吻了下去。蔚嵐的舌尖與他抵死纏綿, 讓謝子臣立刻有了反應, 蔚嵐細細密密吻著,謝子臣翻過身來, 壓著蔚嵐,揉捏著她, 從唇齒之間露出聲來:“我來, 你會疼?!?/br> 蔚嵐抬腿示意不滿,謝子臣一把按住她修長的腿, 抬起頭來,早已化入濃墨一般的眼低頭瞧著她, 沙啞著聲道:“好阿嵐,嗯?” 那一聲嗯又軟又性感,讓蔚嵐瞬間頭暈目眩丟盔棄甲, 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 沒有想象中尖銳的痛楚,大概是前戲做得太好,蔚嵐就只覺得有那么些微不足道的疼,而后便感覺一個硬物塞了進來, 填得滿滿蕩蕩,也就是沖進去那瞬間,一股熱流噴了進去。 蔚嵐震驚抬頭。 謝子臣艱難撇過臉去。 “對不起……”謝子臣紅著臉,覺得丟臉到了極致:“太舒服了……” 蔚嵐想笑,卻是硬生生憋住了。她抬起身子去吻他,小舌靈巧舔過他的唇舌, 小聲道:“這有什么呀?不是還有好多次嗎?當初怎么說的?” 她起身來,笑著道:“咱們要在這里干上幾天幾夜,我要讓你欲生欲死,讓我們家子臣知道,什么是人間極樂?!?/br> 男人的喘息和聲音是完全無意識的發出來的,和平日那清冷的調子完全不同,帶了那么點軟軟糯糯的味道,一聲一聲“嗯……嗯……”十分自然。聽得蔚嵐忍不住加快了動作,想要讓對方再多發出點聲音來。 蔚嵐哪里見過謝子臣這樣放肆的模樣。謝子臣抱著她,只覺得在這溫柔鄉里,溺死也是愿意了。 謝子臣和蔚嵐及時行樂時,魏華終于帶著桓衡正在往盛京趕去。 夜風將桓衡吹醒?;负馀吭隈R背上抬起頭來,就看見魏華的臉。 “林華?” “大人?!蔽喝A目不斜視,直接解釋:“我送您去盛京?!?/br> “何時了?” “子時?!?/br> “還有多久到?” “不到半個時辰?!?/br> 桓衡沒有說話,夜風刮得他覺得有些冷。他的傷口凝了血,趴在馬背上,許久后,慢慢道:“我來不及了,是嗎?” 子時了,他們大概已經洞房了吧。 魏華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冬日盛京的冷與北方的冷不太一樣。北方的冷大開大合,直來直往,就是隨著大風而來,像在抽你耳刮子一樣,一巴掌一巴掌抽過來,扛得住,那就沒事了。 可這盛京的冷不一樣,盛京的冷從來都夾雜著無法看見的水汽,沒有什么大風,也沒有什么痛意,只是無論你穿多少衣服,都會悄無聲息的爬上你的身軀,徹骨寒心。 就像那盛京的人一樣,她從來沒有責備他,就連走,都都走得那樣溫柔,沒有傷害過他半分,可是卻總是能以這種,看似與他無關的方式,讓他疼得防不勝防。 無論他穿多少鎧甲,做多少準備,都扛不住她用那溫柔纏綿,又慢又緩的讓人疼到骨子里去。 他微微抽搐,魏華斜瞟了他一眼,淡道:“大人,還去盛京嗎?” “去?!被负庖а莱雎暎骸拔襾矶紒砹?,怎么能見都不見就回去?” “大人,”魏華淡道:“您敢見她嗎?” 敢嗎? 三年窩在北方,真的只是為了所謂平定北方內亂才不來見她嗎? 當年他還是少年,他想她,就不顧一切千里迢迢去了盛京。如今他大權在握,誰都管不住他,他想一個人,怎么就再沒了這種勇氣呢? 魏華的話落在他心上,讓他渾身一抽。 他不敢見她。 再多的言語,都無法掩蓋當年的事實。 是他先辜負了她。 “那年也是這樣的?!?/br> 他悠悠回想起過去來,這讓他心里舒服一些:“那天晚上她從華州回來,不眠不休。她為了我去找糧草,我留守在城里?!?/br> “那時候我很害怕,也很痛苦。我被唐家人欺辱的時候,我滿心滿意都在想,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為什么離開了阿嵐,我就像個廢物一樣,連唐家都要在踩在我的臉上呢?” “是我太無能了,是我太依賴阿嵐了。阿嵐早晚會離開我的,當她離開我,我就一無所有了?!?/br> “我不能再這么依賴她,也不能再這么迷戀她?!?/br> “我怕我動搖,我太清楚知道自己的脾氣了,我怕我見到她,她一開口,我就會像小狗一樣蹭過去。于是我和唐莫成了婚。那時候我想的都是她,我一心一意想著,要是阿嵐是個女人多好啊。這樣她就可以獨屬于我,我也不用擔心她會離開我?!?/br> “大人,”魏華忍不住出聲:“無論魏世子是不是女人,她都不可能獨屬于任何人?!?/br> “是吧……”桓衡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br> “那天晚上她來了。唐南樓同我說,她在門口站了一晚上?!?/br> “她很難過吧?” 桓衡抬手,看著自己的掌心:“同我一樣,難過嗎?” 魏華沒說話,他聽著桓衡描述著當年,忍不住有種想把這個人從馬上扔下去的沖動。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魏華忍不住開口:“那大人如今過去,還有什么意義?” 桓衡沒有說話,許久后,他慢慢道:“不把她經歷過的痛經歷一遍,”桓衡眼中有些茫然:“我又怎么敢去見她?” 他辜負她,可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樣才能償還她。 他只能想,把她走過的路走一遍,把她經歷過的疼都疼一遍。這樣懲罰過自己后,他才能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有資格說那么一句:“阿嵐,我回來了?!?/br> 他閉著眼睛,不再說話,只是道:“去吧,去見見她?!?/br> 魏華沒有說話,打馬帶他入了京,兩人到了謝子臣在郊外的宅子,只見張燈結彩,大紅的喜字刺得桓衡眼疼。 “你在這里候著?!被负夥愿浪溃骸拔乙粫壕突貋??!?/br> 魏華應了聲,看著桓衡攀墻進去。府里沒有任何反應,魏華摸著下巴想——該提醒meimei,侍衛要換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謝府的侍衛,桓衡的武藝本來就是一等一的,躲個侍衛,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翻墻來到主院,便聽到了謝子臣的聲音。 兩人似乎十分激烈,蔚嵐叫著聲,謝子臣似乎用手去捂了她的嘴,讓蔚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別亂叫,”謝子臣壓著聲音道:“再叫就射了?!?/br> 桓衡整個人僵在原地,他捏緊了拳頭,想拔劍沖進去。 蔚嵐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清冷沙啞的聲音帶了嫵媚:“子臣真美,能娶到子臣,真是在下平生大幸?!?/br> 她的聲音讓桓衡瞬間就有了反應,然而言語卻讓桓衡心里密密麻麻疼起來。 他反復告訴自己,沒事的,床上的話,哪里當得真。 阿嵐喜歡他,阿嵐真正喜歡的是他。當年阿嵐拋棄一切去北方,阿嵐辛辛苦苦輔佐的,是他。 謝子臣不過就是他不在時候阿嵐一個替代品而已,等他贖了罪,等阿嵐原諒他,阿嵐就會回到他身邊來。 難過是嗎?痛苦是么? 沒事的,當年阿嵐也是這么過來的。 桓衡大口大口呼吸,趴在屋檐上,聽著里面的聲音,整個人腦子嗡嗡的。 他想走了,他一刻都不想留了。每一秒對于他來說都仿佛是在凌遲。 然而每次這個念頭涌上來,他就會想起來,那年蔚嵐也是這樣,站在門口聽他和唐莫的聲音的。 他胸腔里無數情緒翻涌,他想拔劍,想沖下去,想去制止這一切。 可是不行,當年蔚嵐沒有這樣做,他也不能。 他要走完她走的路,嘗過她嘗過的痛,才有資格,再出現在她面前。 可是真的好疼。 桓衡蜷縮起來,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淚落下來。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十歲那年,被凍在雪里,大雪冷得他瑟瑟發抖,徹骨寒心。 可這一次不會有人再來找他,也不會有人將他身上的冰雪抹去,背著他從風雪里走出來。 他紅著眼眶,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周邊的聲音都變得格外遙遠,他只能聽見謝子臣的呼喚聲。 因為他叫的是,阿嵐。 這個名字仿佛是某種咒語,無論他怎樣努力隔絕,都能傳到他耳里,他心里。 天終于明了起來,陽光一寸寸落下來,那兩人斷斷續續,最后終于歸為了平靜。 桓衡看著天亮起來,感覺自己仿佛是接受了一場酷刑,終于到了盡頭。他踉蹌著起身,又跳了回去。 魏華在門口候著桓衡,見桓衡紅腫著眼,跌跌撞撞走出來,他上前道:“大人……” “她不會原諒我了?!?/br> 桓衡沙啞出聲,魏華愣了愣,就看見他抬起手,按在自己的胸上,紅著眼看著魏華:“阿華,太疼了?!?/br> “大人……” 一瞬之間,魏華似乎感覺面前這個人不是在北方叱咤風云的元帥。而是當年在長信侯府纏著蔚嵐那個小公子。他內心柔軟下來,溫和道:“大人,回北方吧,大人人生還很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br> 桓衡沒說話,他愣愣看著魏華,好久后,他慢慢堅定了神色。 “我不走?!?/br> “沒有阿嵐的路,我走不下去?!?/br> “大人,”魏華皺起眉頭:“荊州那邊……” “我知道,”桓衡點點頭:“我見她一面……你讓我就見她一面,我立刻就走?!?/br> 魏華抿了抿唇,他成親比較草率,來不及叫蔚嵐。而如今蔚嵐成親,他身份敏感,也不能來參加,如今好不容易來了盛京,怎么也是要恭賀一聲的。于是他想了想道:“那我去給魏相送張帖子,說我代表大人來恭賀他們新婚,大人裝成在下的侍衛進去,如何?” 桓衡點點頭,魏華想了想,嘆息出聲:“大人,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br> 桓衡和魏華一起去吃了點東西,梳洗過后,桓衡帶上了魏華的面具,同魏華一起去了謝府。 魏華一般是□□ 鐵面具雙重保險。如今鐵面具借給桓衡,他就頂著自己的假臉去送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