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即使當時,安娘娘把她單拉出來,在他們面前找回失去的尊嚴,他們現在也不記得她了。 其實情有可原,畢竟他們每天要見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 看來,還是被踐踏過自尊的人,才不會遺忘這些陳年往事,想著將來把自尊找補回來,到頭來記住的只有自己,其他當事人已經忘記了。 顧森夏挺胸抬頭,站直了身子,從兩個迎賓人員的路中間走了進去。 在安娘娘訂好的vip房間里等了五分鐘的樣子,謝安涼也提前早到了。 謝安涼剛走進來,就看到顧森夏正恬靜地坐在床邊,注視著窗外的摩天大樓。 “要不是是我約的你,我還以為自己現在見到的是寧雪尋呢!” 謝安涼笑著坐在了小白夏的對面,現在的小白夏和寧雪尋真的是太像了,不僅長得像,就連風格也跟著越來越像了。 “安娘娘,你說什么呢!人家寧雪尋能像我一樣嗎,對你隨叫隨到??!” 小白夏見到安娘娘進來,頓時雀躍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在跳躍著。 “一說話就不怎么像了,人家寧雪尋才不會像你這樣嘰嘰喳喳!” “哎呀,安娘娘你找我來就是為了損我的么,那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可走了,大明星,你好自為之,除了我還有誰會跑來酒店和你約會??!我可走了,走了,不要攔著我!” 顧森夏自說自話,嘴上說著走,身子卻是一動都沒動,一下就逗笑了謝安涼。 “小白夏,你還是那么逗比,沒心沒肺,這樣說著真好!” “安娘娘,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人家深沉呢!” 顧森夏故意裝出很淑女的樣子,對著安娘娘眨了下眼睛,拋了一個媚眼。 謝安涼一口白開水差點噴了她一臉。 “找你就是出來聊聊天的,沒啥別的事……對了,我最近都是住在爺爺那里,你要有事找我直接去謝家莊園找我就行,不要再去西源別墅了?!?/br> “為什么?爺爺怎么了?” 顧森夏并不知道之前爺爺中毒的事情,謝安涼趁機把之前爺爺住院的事說了一遍,正好也說了他們搬過去是方便照顧爺爺。 顧森夏知道后吃驚的合不攏嘴,她不知道這么短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 “那現在爺爺怎么樣了?” “現在已經好多了,但是身體里還是有些殘毒沒有解,對身體沒有大的影響,但是爺爺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了?!?/br> “老人都年齡大了,都會這樣的,安娘娘,你不要太擔心了,我有時間就去看看爺爺吧!還有,我母親做了移植手術,手術很成功,后面調養好了,應該會慢慢好起來的……” 于是,顧森夏又把駱乾北和她一起去醫院的事給謝安涼說了。 這就不由得說到了駱乾北受傷的事。 “當時,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母親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駱禽獸。等我想起來他的時候,他肩膀上的傷口都已經裂開滲出血來了……” “駱乾北是在什么時候受的傷?!”謝安涼直接打斷了顧森夏。 “就在我們一起逛超市的那天,那晚你吃過飯走后,他就受著傷回來了,當時我直接就被嚇傻了,肩膀上全是血……” 顧森夏好像不愿意再回想那個晚上,搖了搖頭不再繼續說下去。 “什么傷?” “槍傷?!鳖櫳纳衩刭赓獾目戳讼滤闹?,小聲對安娘娘說。 “槍傷還是我處理的呢,當時蘇醫生一直不來,我就照著在西元國時給你處理的方法,把他傷口里的子彈給取出來來了。但那個不知道好歹的家伙,竟然還懷疑我的身份,雖然他沒說什么,但他心里肯定懷疑我了!” 顧森夏說起這件事情來,就滔滔不絕。 這段時間沒有人說話,真是憋壞了。 謝安涼則是邊聽邊想著一些事情,駱乾北也是在那個晚上受傷了? 也是槍傷? 那這三個差不多同時失蹤的男人究竟去干了什么?他們之間是什么樣的關系? 正在她在腦海里試圖理清這些關系的時候,顧森夏就開始澄清著自己的對安娘娘的忠心:“安娘娘,你放心,我一句話都沒有給駱禽獸說有關于你的事情!他問我為什么會取子彈,我也沒有說,就隨便幾句話敷衍了過去。怎么樣?安娘娘,看還是我靠譜吧?!” 顧森夏邀功,謝安涼卻仍然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忽然,她就想到了那個進入西源別墅的黑袍,問顧森夏:“駱乾北受傷的是那一條手臂?” 顧森夏沒有想到安娘娘會突然這樣問,一時僵住,沒有反應過來駱禽究竟是哪一條胳膊受傷了。 于是,她又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駱禽獸把她提溜到床上的樣子,然后說:“是右手臂!” “你確定嗎?” 謝安涼眼神突然有些凌厲,嚇得顧森夏一臉蒙圈,戰戰兢兢地說了一句:“確定,我……確定,當時開紅酒的時候,用的是左手,半天都沒有打開瓶蓋,我看不下去了,就過去幫他開酒,結果酒瓶蓋就彈到了我自己的鼻子上,流了很多血,你看現在我鼻子是不是還有些腫?對了,他把我提溜到床上的時候,也是用的左手……嗯,總之就是,駱禽獸受傷的是右手臂,這點我確定!” 謝安涼很無語,只是問了一個左右手臂的問題,小白夏竟然能扯出來這么一大堆的事情。 小白夏和別人描述事情時不一樣,別人都是直接了當的用邏輯說話,而小白夏都是用一些生活的細節,從感性出發去判斷。 謝安涼知道她這一點,于是每次都是從她說過的話里提取著重點。 “那駱乾北在受傷后,有沒有從別墅里出去過?還是一直在別墅里養傷?” 這個問題很關鍵,如果他沒有出去過,那么就可以排除他是黑袍的嫌疑了。 顧森夏仔細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他受傷后第二天就出去了??!” 謝安涼一怔,沒想到這個答案。 受傷后的第二天,那么就正好是黑袍進入西源別墅挑釁的那天。 “為什么出去?” “我剛剛講過了啊,我母親做了移植手術,他去醫院陪我在手術室外面等著,他的傷口還破裂了,剛剛都講過了,安娘娘你怎么都不認真聽我講話??!” 小白夏有些惱火,自己講了那么多話,口干舌燥的,安娘娘竟然都沒有聽進去。 她氣的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白開水。 “那手術進行到什么時候?他直接回別墅了嗎?你一直跟著他嗎?”謝安涼刨根問底的問了起來。 小白夏不樂意了:“安娘娘,我怎么感覺你在審犯人似的,說吧,駱禽獸究竟犯了什么事?你直接抓走就行了,不用審的,禽獸不如的家伙,不用懷疑,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干的!” 謝安涼算是服了小白夏了:“別廢話,快說吧,我有正事!” “手術結束的時候,大概是傍晚的時候了,他的傷口裂開了,我跑去診療室給他拿了藥,本來準備跟他一起回去的,但是他也不知道為啥突然細心了起來,對我態度非常好,還讓我在醫院陪我母親,丟下我他就走了。至于有沒有直接回別墅,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這些,安娘娘!” 小白夏怒了,她以為她跑出來是和安娘娘一起玩兒放松心情,或談談心的,沒想到談著談著就演變成了安娘娘的審訊。 哼! 小白夏氣的嘴撅著,不再理會著安娘娘,一個人望著窗外的摩天大樓發呆,臉上苦兮兮的無辜狀。 謝安涼沒心思去看小白夏,滿腦子都在梳理著駱乾北的行動時間線。 “那你從醫院回到別墅是什么時候?駱乾北在家嗎?在干什么?你有沒有發現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安娘娘,你到底在調查什么事???怎么一下問那么多問題?你一下子問這么多,我能一下記住嗎?你也考慮下我的感受好不好???” 小白夏沒有直接回答安娘娘的問題,反擊了幾個問題。 “調查的事不能給你說,我就是突然想到的這些問題,你應給能記住,相信你的能力,還有,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心思來考慮你的感受。好了,現在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你可以回答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了!” 謝安涼逐條回答了小白夏的問題,小白夏被氣的差點吐血身亡。 她也不望著窗外的摩天大樓了,索性趴在桌子上,懨懨地說:“當時,我從醫院回去的比較晚,是讓紀凌源去接我的,等我回到別墅的時候,都已經很晚了,至于多晚我就不知道了。沒注意。反正天黑了,當時駱禽獸已經在床上睡著了。我感覺沒有什么異常,如果非要說有什么異常的話,那就是……” 小白夏說著說著,一提到異常臉忽然就紅了,半天從牙縫里擠出來了一句:“晚上,他對我比以前更溫柔更有興趣了一些……” “去你的,誰要聽你說這些異常了!” 謝安涼懟了小白夏一句,小白夏無辜中槍,撇撇嘴委屈地不再說話。 窗外,本來晴空萬里的天氣,忽然就轉陰了。 謝安涼對了一下時間,黑袍進入西源別墅的時間,小白夏正好不在駱乾北的身邊,而駱乾北的那段空白時間完全和黑袍的行動時間一致。 那么,駱乾北那段時間究竟是去了西源別墅還是回了自己的別墅,不得而知。 越想越亂,謝安涼感覺想這些事情真的很燒腦,拽了拽自己頭發,腦子不夠用了, 要不然回去的時候,把這些線索通通拿給薄野權烈分析吧。 “好了,不問你問題了,行了吧?謝謝你愿意出來陪我這個三流小明星,真的是委屈你了!” 謝安涼這才拋去了凝重的話題,笑著調戲起小白夏來。 哼! 小白夏拿定了主意,故意不去理會安娘娘。 謝安涼已經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自然也是不急的。 “那既然這樣的話,你不理我,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我就先回去了!” 謝安涼起身要走,小白夏伸手拉?。骸安灰?,安娘娘,不要走,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找人說話了……” 顧森夏嘆了口氣,果然是自己沒出息,首先示弱的總是她。 在左祁佑面前是,在駱禽獸面前是,甚至在安娘娘面前也是…… 謝安涼本來就是佯裝要走的,被小白夏稍微一求,就得逞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安娘娘,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br> “嗯?” “駱禽獸一直聲稱,是他把我父親藏起來來了,但是和他相處久了以后,我越來越覺得不是。他根本沒有必要非要把我父親藏起來威脅我嫁給他吧,而且他也不是那么殘忍的人,他其實是不能去醫院的,但他還是陪我醫院,還讓我陪著母親,甚至是他動用很大的關系,讓醫生全球搜尋的和母親匹配的腎源……這邏輯上根本說不通吧?” 顧森夏很認真的講著自己的疑問,并且做出了自己的推理。 謝安涼聽后差點把剛喝進去的水全部噴出來,就小白夏這樣的還講邏輯? “是有點說不通,要不然我找人幫你查查?”謝安涼也覺得這中間有什么不對勁兒。 如果真的是像小白夏說的那樣,駱乾北是綁架了小白夏的父親來威脅她和他結婚,那現在老婆都娶到手了,不至于現在還不放人??! 況且他對自己的岳母都那么仁至義盡,那對自己的岳父待遇不可能相差那么大吧! “你也別多想,你也說了駱乾北是一個禽獸都不如的家伙,喜怒無常,做事自然也和常人不一樣,說不定伯父真的是被他藏起來呢!怕你像寧雪尋一樣從他的身邊突然消失……” 謝安涼說著一些善意的話,不想讓小白夏那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