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很兇的一聲! 顧森夏無法大聲回應,只能小聲的嘀咕,我倒是想開門啊,我都要死了,你還不快像個爺們一樣踹門闖進來! 駱禽獸終于大力的捶門表示自己的憤怒。 顧森夏心想,很好,快捶!快生氣!快暴怒!快把門一腳踹開! “快開門!” 一聲壓低這種聲音的恐嚇之后,駱乾北的生意消失在主臥門外。 顧森夏深深的絕望了,要讓她這樣一個人躺到第二天的話,她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泡澡滑到而死的第一人。 無奈,全身就是怎么都動彈不了。 該死的駱禽獸,現在怎么那么容易就放棄了?! 正在顧森夏抱怨加絕望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用鑰匙開鎖的聲音,顧森夏的心里又燃燒起了小小的希望。 十五秒后,駱禽獸打開浴室的門,光著腳穿著拖鞋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的站在了她的身邊。 沒想著一把抱起她去送醫,竟然還毫無人性的用腳踢了踢她的xiong。 禽獸!禽獸都不如! 平時叫他駱禽獸,真是對不起禽獸這個稱呼了! “求我!” 低沉又戲謔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 顧森夏躺在地上恨的牙癢癢的,可受制于人,她也只能有求于他,于是不情不愿的嘴角擠出了一個蚊子哼的聲音:“求你……” “聽不見,大聲一點!” 如果倒在地上的是他的以沫的話,他還不會這個樣子?肯定是二話不說抱著她就沖醫院去了。 這個連人道主義都沒有的人渣! 顧森夏突然不想說了:“算了,不愿意救我算了,我犯得著求一個人渣救我嗎?就讓我死在這里吧!”這樣說著,她的眼睛一閉,真裝起死來。 剎那間,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飄地升在了半空中,腰間的手溫熱濡濕。 因為在大理石地上躺的久了,所以全身肌膚冰涼,他的手貼在她的身上就覺得格外的溫暖。 駱乾北把顧森夏抱出房間以后,就隨便找了一個長裙給她套上了,然后扛起來她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把顧森夏放在法拉利利后座以后,駱乾北就快步走到前面駕駛位開車。 顧森夏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這駱禽獸不是不能去醫院的么,一進醫院回來準生病?,F在他要親自送她去醫院嗎? 看樣子好像是的。 顧森夏的滿腹怨氣不知不覺中就消下去了一點。 “駱禽獸,你也不要擔心,我可能就是摔著關節神經了,可能還有一點腦震蕩,其他沒有多大的問題!”她安慰著駱禽獸。 “我沒擔心,剛結婚,掛上謀殺新婚妻子的名聲不是很好?!?/br> 顧森夏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句廢話真是多余。 于是閉嘴不再說話,并在心里暗暗發誓,她要是主動理駱禽獸她就是小狗。 可到了醫院門口,停好車的時候,她還是忘了自己之前在心里發過的誓言,問駱禽獸:“你真的要進醫院去嗎?” 她就是這樣沒用,總是忍不住關心別人。 駱乾北下車,打開了車后門,正準備把顧森夏抱出來的時候,就見韓以沫從醫院里走了出來,沒有看到他,直接就進了一輛蘭博基尼尼。 駱乾北叫了一聲:“以沫!” 韓以沫已經鉆進了車里并沒有聽到,蘭博基尼尼迅速駛出。 駱乾北迅速地把顧森夏從車上抱了下來,放在了醫院門口的花園臺階上,隨后直接鉆進了法拉利利,追了出去。 顧森夏一臉蒙圈地僵硬的坐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駱禽獸早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 剛剛還沉浸在他親自送她來醫院的感動之中,現在他竟然為了韓以沫把不能動的她扔在了大街上。 心寒! 舉目無親,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全部神色匆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知道她不會回來了,更不會親自把她送進醫院里去。 她一個人僵硬地坐在花壇了,等了很久的時間,腿部才恢復了直覺,可以走路。 于是她一個人歪著脖子,去醫院外科看病去了。 心里個中滋味,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 掛號,排隊,等待。 醫院長廊里等待的人,兄弟姐妹也好,父親母親也好,戀人朋友也好,病號們都有人陪伴,只有顧森夏獨自一人等待著。歪著頭,等著護士號。 如果左祁佑在該有多好,至少,以前生病的時候還有他陪伴在她的身邊。 明明是急診,但還是排了很久的隊,等她排隊排到的時候,走廊里的人也已經走了大半,她只覺得自己頭有些暈暈的。 不會真腦震蕩了吧? 經過檢查,事實證明果然真的腦震蕩了,脖子上還套上了圓環形的矯正器。 顧森夏歪著脖子可憐兮兮地坐回了外科門口,雖然醫生從急處理,已經給她及時醫治了,但是她并沒有交任何的醫藥費。只好等在門口,讓家屬來交醫藥費領走。 她沒有電話。 向旁邊的病號借了手機,打電話時,才發現自己能記住的只有左祁佑的號碼。 她本來記住的手機號碼,有父親母親的,謝安涼的,和左祁佑的,但現在父親母親是沒辦法指望了,謝安涼回國后換號了,她沒記住新的手機號碼,所以只好打給了左祁佑。 左祁佑接到電話后,本能的有些情愿,不愿意在和顧森夏扯上任何關系,或者說不想再和駱乾北那個變態上關系,但畢竟是求救電話,他不得不裝出很愿意的樣子,答應了顧森夏會趕過來接她。 顧森夏就坐在椅子上等著,等了一個小時左祁佑都沒有來。 她的心也越來越冷了下來。 外科醫室,上白天班的醫生,都已經關門下班回家,她還在等著。 又一個小時以后,刀疤保鏢過來,給她付清了醫藥費,把她接走了。 “駱禽獸回家了沒有?”顧森夏坐在奔馳馳的副駕駛上,歪著脖子問刀疤保鏢。 她已經不再害怕刀疤保鏢,因為她等了那么久,沒想到最終來接她的竟然是他,這個讓人第一眼看到就會心生恐懼的人。 現在,顧森夏看著他脖子上的刀疤,意想不到的是她反而突然感覺有些可愛了起來。 刀疤保鏢搖了搖頭。 顧森夏又歪著脖子說:“謝謝你,你叫什么名字???” 刀疤保鏢半晌沒有說話。 顧森夏以為可能是他的職業要求,他不方便透露,于是也不再追問。 正在她不再搭話,往窗外望去的時候,刀疤保鏢吐出了一個名字:“紀凌源?!?/br> 顧森夏對著他燦然一笑:“真的很感謝你多次救我,等我好了請你吃飯??!” “不用。我都是按照駱先生的指示辦事,應該的?!?/br>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森夏也不再多言。 她回到別墅的時候,駱禽獸依然沒有回來。 他追到韓以沫了嗎?他們現在又在干什么呢? 顧森夏忍住不讓自己去想他們的事,可就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想法,總是不知不覺中想到他們。 想著他們在高級餐廳吃燭光晚餐,想著他們舉起紅酒碰杯的樣子,甚至聯想到駱禽獸推開酒店的大門,把韓以沫放在床上壓上去的樣子…… 顧森夏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她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那么不純潔?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關心駱禽獸的身體與感情歸屬的? 她只要駱禽獸幫他救她的母親就好,這不是一開始她嫁給他的初衷嗎? 顧森夏在不斷的自我催眠。 可是,王阿姨把晚飯端上來的時候,她一點點都吃不下去,滿腦子亂糟糟的。 駱禽獸把她拋棄在馬路邊,開車去追韓以沫的身影,一直在腦海中閃現個不停。 獨角獸跳在她的懷里,想到獨角獸是韓以沫的貓,她連像它抱怨與訴說的心情都沒有了。 正在顧森夏無比低落的時候,駱乾北從玄關處換鞋進來,醉的東倒西歪。 醉哄哄的老遠就沖著顧森夏喊:“你是顧森夏,我知道,你就是我睡得顧森夏,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我的以沫,你是連我的以沫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過的顧森夏,你是……”駱乾北東倒西歪著,直接就沖向了沙發上,一頭栽了過去。 “不用你提醒!我說了多少次了,我顧森夏有自知之明,我沒有你的以沫好,甚至千分之一萬分之一都不如,你沒必要時時刻刻提醒我!” 每次聽駱禽獸這樣說,顧森夏都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在一次次受到傷害。 憑什么他要這樣貶低她? 她顧森夏在自己的父母眼里,也是像公主一樣的寶貝女兒,憑什么他說她連韓以沫的一根腳趾頭都不如? 顧森夏見駱禽獸回來,還醉成這個樣子,心里惱羞成怒,卻不想對著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渣發泄,就起身準備上樓。 歪著的脖子也漸漸有了知覺,酸疼酸疼的。 她也一直在感受著輕微腦震蕩的效果,暈暈的,歪著腦袋晃晃悠悠地就往樓上走去。 駱乾北的腿一勾,正好絆到她的膝蓋,差點又摔倒在地上。 “顧森夏你有什么蠻橫的,是我把你從泥潭里撈了出來……以沫,我的以沫回來了,我的以沫不理我……我要殺了韓以沫……我要殺了她……不,我愛以沫,我呵護還來不及……以沫……” 駱乾北囈語著,頭埋在沙發里,支支吾吾,甚至流下了眼淚。 顧森夏趔趄著沒倒,恍恍惚惚地看著如一只困獸一般的駱禽獸,掙扎在痛苦的回憶中,不禁覺得是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 她和駱禽獸本來就是陌生人。 如他所說,他把她從泥潭中救了出來,她又有什么資格索求更多。 駱禽獸本來愛的就是韓以沫,她不過就是一個意外的闖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