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節
“哦…”從進醫院到看許晚晚,這中間攏共不超過十分鐘就被許舜陽冷言冷語的趕出來,她也知道許舜陽心底也不會好受到哪兒去,她只是有點不受控,見到許晚晚現在這個狀態,就忍不住想罵許舜陽一頓。 好好的一個人落在他手里,現在變得半死不活,是個人心底都會有氣。 白夏被陸衍北勸著離開,她走之前還想看看許晚晚卻被陸衍北給攔著,愣是半擁半抱著將她給帶走了。 …… 外邊的腳步聲漸漸遠離,許舜陽坐在床邊,手里拿著濕毛巾幫她擦手,“你素來就貪睡,現在不是小時候了,都這么大的人了,還這么愛賴床,你也不怕別人笑話?” …… 手頓住,他沉思,深深凝視著臉色蒼白的許晚晚。 她熬過了危險的48小時,那時候,他進不去icu,只能在外邊看著。 期間出過一次意外,許晚晚情況危急,一度快停止心跳。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留在外邊干著急。 許舜陽深深體會到有些事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生或死就一線之隔,他抓不住一個一心想要離開的人,也留不住一個一心想要求死的人。 她在搶救的時候,許舜陽呆坐在外邊等。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無意間闖進他生活中的人,有朝一日徹底離開自己的人生后,自己會變成什么樣。 光是想到這個世界上可能再沒有一個叫許晚晚的人,許舜陽就覺得心底很空,也很慌,迫切的想要抓住點什么,卻什么都抓不住。 那48小時,許舜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艱難緩慢。 等她熬過了危險期,轉危為安,推進了普通病房,許舜陽才松了口氣。 她這一躺就是半個多月,醫生也說能不能醒,他們也無法保證。 這半個月里,許舜陽每天都在醫院陪著她,幫她按摩,幫她清理洗漱,給她講講過去發生過的事。 他覺得這樣也好,至少不用面對許晚晚對自己的仇恨和厭惡。 日子一長,他又開始擔心許晚晚永遠醒不過來,他不想面對一具直挺挺躺著的軀體。 憎恨也好,深惡痛絕也罷,他只希望許晚晚能夠早點睜開眼睛。 他不信佛不信神,更不信這個世界有因果報應。 現在他信了,他相信種什么因得什么果。 醫生來查房,許舜陽起了身。 見醫生檢查完了,他才開口,“她這個樣子,以后是不是不會醒了?“ “許先生你也不要太悲觀,醫學上也不是沒有植物人蘇醒的病例,有個病例,那個活死人躺了十多年,最后醒過來了?!?/br> 十多年… 呵…… 十多年多長啊…… 長到他都不敢再去想那漫長的歲月里,孤身一人守著她該有多難熬,多寂寞。 “我知道了”許舜陽應了句,語氣寡淡如云煙。 她昏睡不醒的這段時間里,許舜陽總在想,想自己那個時候為什么不狠狠心沖過去,為什么不更快一點過去,說不定他能夠抓住許晚晚的。 當時她的手就從指間滑過,明明都碰到了手指,他就是沒能抓住許晚晚,親眼看著她從自己眼前隕落。 原來用鮮血開出的花也會如此瑰麗,擦都擦不干凈,也沒法止住血。 紅的妖冶,燙人心弦。 那么嬌小的身體里也會淌出那么多血來,他多怕止不住的話,她會隨著血液流逝,身體也漸漸枯竭。 醫生走后,他重新坐在了病椅上。 外邊飄起了小雪,玻璃窗上凝結了白霜。 他伸手握住了許晚晚的手,喃喃自語,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跟她說話,“十幾年…十幾年我還耗得起?!?/br> …… 奇跡沒有出現,無論外邊是狂風暴雨還是云淡風輕,都影響不了她。 躺在病床上的人一如既往的閉著雙眸,什么都感受不到,也什么都聽不見。 日子一天天過去,許舜陽也適應了這種生活節奏。 他仍在等著許晚晚蘇醒,唯獨這件事,他還在堅持著。 為了方便就近照顧許晚晚,他在醫院附近的公寓小區買了一套公寓住著。 剛從醫院離開,許舜陽回了公寓坐在沙發里,身子往后仰,深陷進沙發靠背里,閉上了雙眸假寐。 “你又去醫院照顧她了?”顧茹菲看到許舜陽疲倦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是剛從醫院回來,“許舜陽你清醒點吧!許晚晚不會再醒了,你沒聽醫生說嗎?她已經變成了活死人,植物人!她已經感受不到外界了,你為什么還要讓她這么痛苦的痛下去?不如……” “閉嘴!”許舜陽睜開眼睛,眸里猩紅,血絲遍布,“別打她的主意,你敢動她,我絕不會輕饒了你!” “我動她干什么?許晚晚現在就是個活死人,對我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應該親自幫她了結了這種無盡的痛苦和折磨?!鳖櫲惴凄托?,“哦,對,你還相信許晚晚會清醒過來?!?/br> “我不管你是怎么進來的,現在立刻滾出去!”許舜陽額角突突跳動著,頭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