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事實證明,當男人升起“買買買”的欲望時,簡直比女人還可怕== 茨木顯然已經忘記了最初的目的,反而買了一大堆周邊,讓漫展賺了個盆滿缽滿。喬心舒麻木地簽下收貨地址,然后被買了個爽的茨木扛回了更衣室。 她坐在他肩膀上大抵也有一個小時了,實在有些難受,她最終忍不住挪了挪臀部想活絡下經脈,哪知道大妖怪立刻拉下了臉,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拍在她屁股上…… “別亂動!” 喬心舒:……行啊你!能耐了! 她一把揪住了茨木的耳朵,使勁兒一扭:“放我下去!還有!待會兒我換衣服你不準再進來!” “喂!你這個女人,松手!”茨木搓著耳朵,無奈地將她放在地上,“為什么?你的衣服是我給你穿的,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做事情要有始有終’嗎?” 所以,你這狗比的“有始有終”打算用在給我脫衣服上?! 喬心舒使出殺手锏:“你要是敢隨便進來,我就再不跟你說一句話!” 這個不算威脅的威脅在針對茨木的時候頗為有效,大妖怪很明顯地想到了餿飯的味道。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的思量,茨木決定讓步:“哼,隨你?!?/br> 喬心舒飛快地走入更衣室,“砰”地關上門。 茨木:…… 他眼巴巴地看著那扇門一會兒,沒多久就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聲。茨木不禁想起了她白皙的臂膀和曲線畢露的身形……腦海中的黃色廢料蕩漾了起來,亂七八糟的念頭閃過,最后停滯在一幀幀島國愛情動作片上== 他突然覺得自己需要沖涼! 飛快地沖入更衣間,他循著水漬的味道找到了浴室,二話不說扒拉干凈就洗起了冷水澡。 …… 累人的一天終于結束了,等喬心舒和茨木回到公寓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漫展上買的物件早就被送了過來,茨木扛起一整個大箱子輕輕松松地往六樓走去,末了還再次下樓給喬心舒提一大堆購物袋,可謂是“孝順”到了極點。 但不幸的是,這一幕被廣場舞大媽群撞見了。 她們穿著燈籠褲,提著把太極扇紛紛簇擁過來,上下打量了茨木一番,隨后將了然的目光投向了喬心舒:“誒,小姑娘翁聲不響地找了個男朋友??!” 喬心舒笑了笑,不說話。 眼見人家真的“成事兒”了,大媽們略顯欣慰又略顯惋惜。欣慰以后茶余飯后的談資又有了,惋惜的是這小伙子長這么精神卻不能介紹給自家閨女了。 他叫啥?哪里人?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月收入多少???在哪兒買房?家里幾口人???你們咋認識的?見過父母了嗎?訂婚了沒???啥時候結婚???結婚了多久要孩子???考慮生個二胎嗎?哦對了,他家里還有沒有單身的兄弟了? 酒吞抱住酒葫蘆瑟瑟發抖:……不!你們別過來!我不是單身! 喬心舒面帶微笑,很干脆地用一句話打發了她們:“他說不喜歡女人,我們剛分手?!?/br> 大媽們:…… 她們一時詞窮,只覺得自己怎么接話都不對的樣子== 久經沙場的喬心舒成功ko掉了一批大媽,在她們呆滯的眼神中闖出了一條通天大道。 但作為一個社會人,有些話說出口可得承擔后果。她復又親親熱熱地挽起了茨木的手,在后者震驚的眼神中,回頭對一群大媽說道:“開玩笑的了,我們感情可好了!” 說著,她撒開蹄子拉著茨木上了樓。 大媽們:…… …… 茨木忽然記起了喬父說過的話,他要是再涎皮賴臉地跟他女兒住下去,他女兒會被人說閑話。至于是什么“閑話”,大妖怪這時候才領悟了三分。 他喜歡的是個人類,而人類,離不開人類的居住地,更離不開群體的生活。她有牽掛也有著羈絆,為了“家”這個字,她愿意承受閑言碎語,也愿意為之忍耐。 喬母他也遇到過兩次了,外加時不時在小區中撞見的大媽們,茨木幾乎知道了喬心舒的難處和尷尬。 她被他們定義為“該出嫁了卻還沒出嫁的女人”,而這個身份,成為了他們說三道四的理由。 茨木想到自己幾百歲了還沒娶到媳婦兒……要是自己是個人類的話…… 他腦子里不禁冒出酒吞童子的臉,紅發的妖怪語重心長地對他說:“茨木,你也老大不小了,別的妖怪都有伴兒了,只有隔壁山頭的兩面佛因為丑還單著,要不你們湊合著過吧!” 大妖怪忍不住一哆嗦,渾身一陣惡寒。 他趕緊深深地注視著喬心舒的臉,牢牢鏤刻在腦海里,刷去兩面佛丑爆的面孔。 “你看我作甚?”喬心舒切開西瓜,插根勺子遞給他一半,“吃你的瓜?!?/br> 茨木就著她的臉,狠狠舀了口西瓜吃:“我買了很多東西?!?/br> “嗯……怎么?” 大佬含笑著掏出一堆毛巾枕頭杯子和被子:“它們上面印著我的臉!” “印得那么大,瞎子都看見了?!眴绦氖嫦訔壍?,“你買這么多就算了,反正你活得長,總有一天會用完的?!?/br> “嘖,送你的?!贝哪緦⒁欢炎约旱墓惺洲k毛巾等物品送到喬心舒面前,“諾,這塊,拿來洗臉;這塊,拿來擦身;這塊,拿去搓腳!” 他還不等她答應,就喪心病狂地將廚房的抹布都換成了毛巾:“這塊,拿去刷碗!” “這個枕頭,換掉你的枕頭;這個抱枕,你可以墊著……” 她手中舀著瓜的勺子被他抽走,緊接著,一根刻著茨木頭像的勺子落進她手中;桌邊擦手的毛巾被扔進了垃圾桶,更換上印著q版茨木的巾帕;就連雪白的墻壁上,也被貼滿了茨木的海報…… 大大小小的“茨木”更換掉她熟悉的一切,好似一場抹除不了的病毒,擊潰了她堅守了好些年的防火墻。 這是一種慢性的侵蝕,也是一種溫水煮青蛙的體驗。她在習慣他,甚至,她拒絕不了他。 喬心舒陷入了沉默:…… 她到底是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于男女之間相處的細節不算太敏感,卻也不會過于遲鈍。 在這之前,她只會覺得茨木對她親近了些,可隨著小細節的逐漸累加和堆積,她終于察覺出了感情的質變。 想到某個可能……她晦澀地打量了茨木忙碌的背影一眼,壓抑了會兒,終究問不出什么話來。 什么都別問,或許才是最好的吧? 說開了,接下來該怎么相處下去,她完全沒了主意。他遲早會走的,而她,會永遠留在這里生活。 他是妖怪,她是人類……她說不出自己對茨木抱著怎樣的心思,可她這個年紀,已經容不得她為了所謂的“愛情”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更何況,他們之間,算不上什么“愛情”。不過是相處得久了,男女之間因荷爾蒙的分泌產生了好感而已。 她冷靜且冷漠地分析著一切,強硬地排擠出某些隱秘的悸動,前后不過一瞬,她再度恢復了理智。 這時候,大妖怪笑著轉過頭,問道:“怎么樣?” 喬心舒瞥了他一眼,垂眸,無精打采地戳著西瓜:“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你怎么這副表情?” “沒什么……”喬心舒頓了頓,說道,“只是覺得,瓜……沒有想象中那么甜吧?” 茨木舀了口瓜,之后三兩下吃光了瓜,末了還抹了把嘴,認同道:“不愧是我認可的女人,說瓜不甜,的確不甜!” 喬心舒:…… “你等著!” “嗯?” 十五分鐘后,茨木扛著兩麻袋瓜放在了客廳里。伸手一抖,碧綠的西瓜圓滾滾地鋪了滿地,紅發妖怪坐在瓜地里,拿起了勺子。 他燦爛的笑容猶如魯迅筆下的閏土,仿佛在說:“猹,快來吃口瓜!” “女人,你還愣著干什么?吃??!” 喬心舒:…… 對方不想跟你說話并朝你扔了一條狗! 她還是捧著原來的西瓜啃了起來,岔開了話題道:“茨木,你的頭發全變成紅色了?!?/br> “嗯,不錯?!贝哪玖闷痤^發,爪子一溜順到了發尾,“在新的力量融合之后,我又變強了。真是懷念那些家伙,要是回去了……” 他頓了頓,忽然沒再說下去。 “吶,女人……”茨木看向她,眼中帶著希冀,“你,想不想跟我去大江山?” 難得的輕聲細語,無比的小心翼翼。他像是怕驚擾了什么,連一頭雜毛都收斂了起來,乖巧得不得了。 “我……”喬心舒突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就是在這時候,他也沒法子等她回答了,因為—— 茨木忽然挺直了脊背,眼眸中的豎瞳暴起,血色的發絲無風自動,蛇一般在半空中扭動了起來。 磅礴的妖力瞬間傾瀉而出,牢牢護住了喬心舒身周,他的鬼爪撈過她抱進懷里。膝蓋一屈從原地離開,就在他身形消失的那刻,一星半點黝黑無光的裂縫竟在原地緩緩打開…… 房間好似顫動了起來,像是被一雙大手捏緊了般,連空氣都變得混亂而窒息。地板上的西瓜“嘩啦”一片炸裂,粉色的汁液噴滿了公寓的沙發墻壁,狼藉一片。 那一條暗色如針的縫隙一點點張開了它的“口腔”,猶如長蛇腥臭的腸胃,內中空洞洞的望不到底。一股極為可怕的吸力呼嘯而來,喬心舒被嚇得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緊緊抓住茨木的衣襟。 “糟糕了!怎么是空間裂縫!” 他摟緊了喬心舒,如臨大敵:“該死的!擴張得……”太快了! 繁復玄奧的圖案驟然在半空出現,大妖怪牢牢罩在喬心舒身上,為她擋住一切傷害。尖嘯著的空間風暴在耳邊刮過,切斷了他的幾根紅發,在臉頰處留下火辣辣的疼痛。 但與死神賽跑的可怕感覺并沒有持續多久,茨木就覺得自己的脊背撞上了一棵樹…… 作者有話要說: ps:紅葉:我覺得茨木跟兩面佛很般配。 酒吞:為什么? 紅葉:兩面佛有兩面蠢臉,都丑;茨木有兩面男女,都美。絕配! 酒吞:…… ps:酒吞寫給紅葉的情書:我愛你!此愛如烈酒醇美,萬世流芳! 紅葉回信:嗨呀,哪兒抄的? 荒寫給一目連的情書:我從荒蕪走向你,你在荒蕪擁抱我。即使世界只?;氖?,卻還有你我。 一目連回信:這就是你死活賴在我神龕的理由? 閻魔寫給判官的情書:摸過你的喉結的我的手,輕輕解開那件禁欲的領口。 判官的回信:閻魔大人,你為什么要把這封信貼在地府的公告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