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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要是馴服了我,我們就彼此需要了。你對于我來說,就會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我對你來說,也是這個世界上的獨一無二……” 宴燈在這樣的聲音里,眼皮越來越沉,他想,謝哥如果是小王子的話,那我可能就是那只狐貍了。謝哥終究會去喜歡嬌嫩的柔軟的需要呵護的玫瑰花,到那個時候,希望我也能像小狐貍一樣,那么豁達從容地接受謝哥的離開吧。 “……哥,晚安?!毖鐭艉斓赝鲁鰩讉€字,而后便陷入了酣甜的夢鄉。 謝辭聲停止了念書的聲音,他輕輕地撫摸著屏幕開裂的手機,無意識地笑了起來。 真希望像童話故事里那樣,有一扇能夠任意穿梭世界各地的門,這樣,無論他們分隔多遠,只要他想,下一秒就可以去到宴燈的身邊。 ……………… “a!” 路攀從昏昏沉沉中醒來,眼神渙散,看什么都是帶著重影的。 他想抬手揉一揉刺痛的眉心,可手好像不聽大腦使喚,抬起來之后好半天都沒有精準地落在他的眉心上。 “啊……疼……” “你醒了?” 一旁給他調整輸液管的中年護士聽到動靜,彎下腰來翻開路攀的眼皮子,用小手電筒對著他的眼球照了兩下,擔憂地說:“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救護車的時候已經休克了,情況有多危險!結果你那手機上的人,電話一個都打不通,真是……” 路曉曉跌跌撞撞地跑進病房,正好聽到這句話,她整個人腿都軟了。 “病人家屬?” 護士調整好輸液管,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年輕女孩,她一邊在本子上做記錄,一邊翻著眼皮子訓她:“現在知道后怕了?你弟弟受這么嚴重的傷,昨晚被送過來的時候,他手里還緊緊攥著你的手機,第一個號就是你的,我們打了多少次電話,你就是不接!” 路曉曉眼睛紅了,她張了張嘴,昨晚,昨晚她參與了對江遠的布防和監控,這樣的情況下,私人手機是絕對不允許帶的。 “傷者當時的情況已經很危急了,沒有一個能做主的家屬過來,要不是現在規定越來越人性化,放在幾十年前,不繳費沒有家屬簽字,拖延過來拖延過去,他能救下嗎?” 護士撇了撇嘴,吩咐路曉曉:“他現在麻藥還沒有徹底過去,你看著他點,別讓他亂動。待會兒如果麻藥徹底退了,他身上傷口疼的厲害的話,你記得按鈴,我再過來給他調整止疼泵?!?/br> 路曉曉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路攀的意識雖然還凌亂著,可當他看到扶著門框的路曉曉,眼睛里瞬間泛起亮亮的光芒。 “曉曉,你吃早飯了嗎?” 他有點著急地揮了揮手,口齒混亂地嘟囔道:“我今天好像起晚了,天都亮了,來不及給你做早飯了,午飯做的豐盛一點,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路曉曉好氣又好笑,這個臭包子,怎么每次犯了錯都像是有預感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道歉再撒嬌。 聽到這話,再看看路攀因為麻藥而顯得霧蒙蒙水汪汪的狗狗眼,就算路曉曉因為路攀沒有照顧好自己而有些遷怒,這會兒也遷怒不起來了。 她抹了一把眼淚,慢吞吞地走到病床旁邊,下意識想要像以前那樣,伸出拳頭給這包子一拳頭。 拳頭都快觸到路攀的肩膀了,看著對方病號服脖子那兒露出來的紗布,握緊的拳頭松開了,輕輕地摸了路攀的肩頭。 “疼不疼啊……” 路曉曉哽咽了,眼睛睜的大大的,不讓自己流下淚來,她不想讓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這個拿她當天神一樣崇拜的大男孩面前。 “我……” “卡!” 林璀皺著眉頭喊了卡,“小宴,你這是怎么了?” 她現在燥的心火直冒,一個很普通的片段,按理說宴燈應該行云流水地演完。 結果呢,就這一場戲,他們今天已經拍了三四個小時了。 宴燈對著躺在病床上的路攀替身道了個歉,然后使勁揉了揉臉。 他不是故意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就像是中邪了一樣。每次一演到這一幕,他就會下意識地想起那天在病房里跟謝辭聲對戲的場景,神思就會落到謝辭聲的身上去。 這也就罷了,可是一旦想起謝辭聲,他的心跳就失序了。不是那種想起心上人甜蜜的失序,而是被一種莫名的驚懼恐慌感籠罩起來的失序。 “林導抱歉,我現在狀態有點不對。我能申請休息二十分鐘嗎?” 林璀也看出來了,宴燈今天好像狀態非常差勁,總是拍著拍著,就走神,一個背臺詞從來不會背錯的人,今天連續在臺詞上吃卡,這就很能說明情況了。 “行吧,我先拍后面的。你……算了,你今天就先休息吧,不拍了。你的戲份挪到明天早上去,你回去好好休息調整一下?!?/br> “哎,謝謝林導?!?/br> 宴燈煩躁地扯開外套領子,鉆進保姆車,拿出電話撥了謝辭聲的號。 他想,可能是高估自己了,那天對于謝哥有喜歡的女孩的猜測,還是影響到了他的心情和狀態。打個電話吧,飲鴆止渴也好,先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把狀態找回來,好好地完美地拍完這部戲,再滾回學校去,怎么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