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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宴燈手還沒有搭到門上呢,大門就被心焦如焚的謝辭聲推開了。 “沒事吧?” “我沒事?!?/br> 倆人異口同聲道。 對視一眼之后,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謝辭聲看著精神狀態很不錯的宴燈,一直提在喉嚨口的心徹底放了下來。他伸手牽住宴燈的手腕,把人拉進門,安頓在沙發上坐好,然后跑去廚房把自己燉好的安神湯端了出來。 “不燙,正好入口,快喝掉?!?/br> 宴燈哭笑不得地聞著安神湯特有的氣味,很想說,謝哥你不覺得比起我,你才是那個需要安神定氣的人嗎? 但是,看到對方黑黝黝的眼睛里都是對他的擔憂,宴燈就把嘴邊的調侃又咽了下去。他乖巧地點了點頭,把安神湯一飲而盡。 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覺得這安神湯喝起來非但沒有中藥的味道,反而甜絲絲的,一路甜進了心坎兒里呢。 看著宴燈把安神湯一口喝干凈了,謝辭聲趕忙扒了一顆奶糖,塞進了宴燈的嘴里。 “來,甜甜口?!?/br> 宴燈咂巴著奶糖的香甜,猜想,謝哥煮的安神湯里一定放了好幾味用黃酒炮制過的藥材了,要不然,他怎么有點暈乎乎的醉意了呢。 “謝哥,你別擔心,我真沒啥事?!?/br> 謝辭聲心說怎么可能沒事兒呢,宴燈才這么大點人,被卷進一出人命案子里,那心里肯定是害怕著呢,只是怕他擔心,才一直強撐著不怕的樣子,就是為了安撫他呢。 “我就說了,本來這事跟你沒有什么關系,真正跟周沛發生摩擦的是我,要去也該是我去……” “謝哥,看,青蛙?!?/br> 宴燈探過頭,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用舌頭把奶糖頂來頂去的玩,腮幫子一會兒鼓起一個大包,看上去特別可愛。 明明就是很幼稚的把戲,可謝辭聲還是忍不住笑了。 見人笑了,宴燈這才放下心來,拉起謝辭聲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輕輕地按壓著幾個安神的xue位。 實際上這次主動去警局接受問詢,宴燈也是為了把謝辭聲擋在身后。要知道,刑偵那邊現在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家販制假藥,以及周沛殺人案子上,經偵那邊也還忙著計算良生藥業這幾年偷稅漏稅走私洗錢的數目,還沒有人注意到謝哥曾經安排人杠過周家的股份。 以謝哥想要保護他的心態,到時候一去警局,必定主動交代這事兒。 當然,這樣的事情交代出來本身沒什么,可怕就怕,萬一這消息漏出去了呢? 什么保密之類的,以現在媒體人無孔不入的架勢,事關謝辭聲的名譽,宴燈不能不想的多一點更多一點。 畢竟,之前他還沒有接受到警方傳喚的時候,方盛那邊就已經接到記者透露內情的消息了,而且還是實打實的內情,不是胡編亂造的! 如果謝哥派人杠掉周家股份的事情,如果被記者報道出去,會怎么樣? 謝辭聲,不單單是明星,他還是謝家商業王國的小王子,背后站著的是豪門世家。宴燈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肯定有人會說,周沛之所以會走到殺母殺弟這一步,都是被逼的。他確實有罪,參與了父親的違法業務。 可他的弟弟和母親是無辜的,而且他也只是一個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伙子,當初也就是剛剛成年,父親交代他去做的事情,他能說不嗎? 如果不是謝辭聲做這樣的事情,把人逼到了懸崖上,周沛能被逼到瘋癲,從而親手殺害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嗎? 呵呵,在華夏,永遠都是要同情弱者的,哪怕這個弱者干出什么殺人越貨的事情,照樣有人用他也是被逼的,迫不得已這樣的借口來幫忙開脫。 更別提,逼迫這個弱者的人,還是一個強者中的強者,那弱者就更可憐了。 宴燈可舍不得那群口舌如刀,說話不負責任的人來傷害謝辭聲。 反正他身上背的東西多了去了,人們看他的新聞都看的麻木了。到時候就算爆出來,也無非是周沛這個參與多項違法行為的紈绔富二代,想要以錢權壓人,逼迫宴燈潛規則不成,從而懷恨在心。 頂天了,也不過就是像方哥說的那樣,被十八流的小報,編一些“震驚!某周姓男子殺母殺弟竟是為了他?”、“周某殘忍殺害家人的內情讓人為之落淚”之類的。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對于宴燈這份保護的心意,謝辭聲不是看不懂,就是因為看懂了,他才覺得難過。甚至有些后悔,當初不該為了一時之氣,就讓裴青哥去做這些。 反正都看人不順眼了,直接正大光明地懟周家,狠狠地懟下去了,周家人又能怎么樣。 結果搞得,現在不但逃亡在外的周沛對宴燈懷恨在心,還要讓宴燈站在他前面替他遮風擋雨。 一時之間,謝辭聲的心里難受極了,他甚至覺得,哪怕宴燈以后真的沒有女朋友,也不喜歡女孩子,他也沒有追求宴燈的資格了。 宴燈敏銳地發現謝辭聲瞬間低落的情緒,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到點子上。 他至今還覺得謝哥對他是一種保護幼崽,縱容寵溺弟弟的感情。怎么可能會想到謝辭聲是因為覺得自己無能,沒有保護好心上人,反而給心上人添麻煩,而在傷心頹喪。 “那個,謝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