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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兩人出門以后,宴燈溜溜達達跑上樓,拿出自己之前改裝好的電腦,點開了角落里那個正在呼呼大睡的小貓。 小貓:“主人,你回來了。這里是阿喵收集的數據,之前把話題往謝辭聲身上拉扯,想要說他和你有不正當關系的,有一千八百七十二條。阿喵已經黑了對方工作室的所有電腦以及存檔,通過反溯,阿喵查到這個工作室是聽命于這個賬號的安排,賬號的主人經過阿喵輾轉排查,有92.4736%的可能性屬于這個名叫周沐的人?!?/br> 宴燈冷笑著屈起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著。 周沐么,那背后的人肯定是周沛了! 之前,他還想著把證據一樣一樣往上面送,讓周家感受一下鈍刀子割rou的痛苦??墒?,周沛千不該萬不該把手伸到了謝哥身上去,那就讓他們直接去死好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兒命犯周家了,明明重生回來以后,都想著反正該報復的上輩子已經報過了,這輩子不要理會這群人渣,過好自己的一輩子。 可這個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他的線上踩,照著他的爆點使勁戳,那就別怪他再送他去死一次了。 宴燈:“把我之前準備好的東西,繞開標記點,直接傳送到目的地?!?/br> 小貓:“好的,主人,阿喵立刻去做?!闭f完,小貓就一溜煙消失在了屏幕的角落里。 方盛送走謝辭聲回來,一上樓就看到宴燈半瞇著眼睛,渾身都散發著凜冽的殺意,好似一柄染血的利刃。搞得他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把自己嗆個半死。 聽到咳嗽聲,宴燈轉過頭來,笑道:“方哥,你還行不行了,爬個二樓,就把你累成這樣?怪不得導演小jiejie要跟你分手,嘖嘖嘖……” 氣息溫和,笑意戲謔,語氣欠揍。 還是那個討人喜歡的宴燈,仿佛剛剛只是他眼花。 方盛揉了揉胸口,覺得自己可能是大半夜被叫起來處理這事,睡眠不足出現幻覺了。 “行了,你打算怎么拍?還是拍駱方澤一樣的那個試鏡片段?要不要我去給你借點戲服來?哦,正好造型師也在,讓他給你拾掇拾掇?!?/br> “不用,我要教教駱方澤什么叫做穿著牛仔褲也能演出古代大俠的演技?!?/br> 宴燈帶著方盛來到隔壁,這里是謝辭聲自己的拍攝間,里面各種器材應有盡有。他指著角落里的一臺攝像機,說:“方哥,你就站那兒,幫我按開關就行?!?/br> “沒了?”方盛沒想到自己就是個按開關的。 “啊,沒了?!毖鐭粢苫蟮乜戳嘶厝?,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你就一經紀人,能認識攝影機的開關就不錯了,難不成還指望你知道機位,推鏡,位移什么的嗎?快別扯淡了。 “要不是謝哥今天還要早早去央視彩排,我就讓他給我拍了。嘖,說實話啊,我看過謝哥拍的短片,那手法,以后就算不當演員了,轉行當導演,也絕對是沒問題的?!?/br> 對于宴燈日常吹捧謝辭聲,方盛早就習慣了。他冷漠地站到攝影機后面,找了半天終于找到開始鍵位。 第一次站在這個位置,方盛還有點小興奮,非常想要一張高高的導演椅,最好再有個小場記來幫他喊a。奈何工作人員都忙著控評帶節奏呢,他只好自己身兼雙職。 “a!” 杜若活了七十多年,按歲數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但時光在他身上停住了,讓他永遠凝固在十六歲。 他心愛的女人,說好要跟他一生一世的女人,在他五十多歲的時候,因為兩人一起上街時,有人對她說了一句:“哎呀,大嫂子你孫子長的真俊,這孩子婚配了否?” 愛人回來郁郁寡歡幾個月,瘋了一樣去找什么容顏常駐的法門。明明他說過,絕對不會計較她開始變老的容貌,可還是沒能阻止心愛的女人為此抓狂,她于某天深夜失蹤了。 為了找到失蹤的愛人,杜若再入江湖,找了二十年。 這二十年,他因為看不慣很多不平事,時不時出手,莫名其妙就背上了正道魁首的名頭,成了武林中人追隨的標桿。他收了一個徒弟,當成兒子一樣悉心教導,甚至想著等找到愛人以后,一定要讓她看看,這是他們的徒弟,跟兒子沒有任何區別的徒弟。 卻沒有想到,徒弟根本不是什么家破人亡無依無靠流落江湖的小可憐,他是當朝皇帝的幼子,是奉了皇命來鏟除武林這群不受律法管束的江湖人的。 而當他終于找到愛人的時候,卻發現引起朝廷終于想要對武林下狠手,想要鏟除武林人士的根源,就是他失蹤多年的愛人。 年近七十的愛人一半面容如同嬌嫩美貌的少女,一半面容如同垂垂老朽的老嫗。 她練了邪功,以童男童女的血液和心臟煉蠱,再服用蠱蟲以恢復年輕貌美的外表。她或許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擄掠過的一個孩童就是朝廷最受皇帝寵愛的弟弟的幼子,為了這個幼子,王爺上書泣血懇求皇帝鏟除這些仗著武功高強就恣意害人,不受律法約束四處惹禍的武林人士。 而韓幼清,他的徒弟,這個根本不受寵的小皇子,就是皇家派出來摸清武林底細,為鏟除武林做準備的前哨。 杜若半跪在地上,懷中抱著早已被他一掌打死的愛人,溫柔地替她整理著衣襟發飾,輕聲道:“師姐,你別走太快,黃泉路上,等等我。你啊,一輩子爭強好勝,老了老了,還犯下如此殺孽,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清算的時候,肯定要狠狠的罰你。你莫怕,走慢點,等等我,我去替你受罰,你好生去投個胎,下輩子莫要再遇見我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