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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盛只覺得自己氣都快喘不上來了,他手抖的連煙都夾不住。這一刻的謝辭聲陌生的簡直可怕,那種無機質的眼神冷漠到了極致,看人像是在看一個可以隨手抹去的塵埃的態度,像冰水一樣冷浸浸地順著他的天靈蓋彌漫到了全身。 “好了,天色晚了,方哥你該回去了?!闭f這話的謝辭聲又變回了之前沉靜內斂的模樣,變化之快,讓方盛甚至懷疑自己方才所見所感就是幻覺。 送走方盛以后,謝辭聲撿起對方落下的煙盒和打火機,點著煙,輕輕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 這種嗆死人的東西到底有什么好,怎么宴燈就那么喜歡呢? 謝辭聲看著手中明滅的煙,神情恍惚,自己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在聽到方盛說宴燈有可能是同性戀的時候,心里第一時間涌上來的是欣喜,哪怕只是一瞬間?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第26章 “我靠, 你們看, 那人是不是謝辭聲???!” “???看著挺像,但應該不是吧?他來B影這兒干嘛?” “你瞎???就是口罩外面的眉眼有點相似而已, 你看看他那一頭油膩膩的長頭發, 真惡心??隙ㄊ莻€自以為個性的油膩文青男, 嘔……再說了,我們聲聲超級死宅的, 這大冷天的他拍完戲肯定宅在家里了,怎么可能跑這兒來呀?!?/br> “你特么說誰瞎呢?還你們聲聲,惡不惡心!” “哎, 你們別吵了,快看,有個超級好看的小哥哥跟他從同一輛車上下來了!” “臥,臥槽!這個小哥哥是,是來考試的嗎?肯定是考表演系吧?突然好羨慕表演系的女生??!” “你們說,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萬一真的是謝辭聲呢?我真的超愛他的啊, 如果真的是,那可能就是我這輩子最接近他的機會了呀!” 宴燈把這些竊竊私語聽的一清二楚, 笑著說:“哇,謝哥,要不是我給你弄了頂假發戴著,我覺得這些妹子們早就撲過來淹沒你了哦?!?/br> “……嗯?”被宴燈胳膊肘懟了一下,謝辭聲才回過神, 有點懵懂地發出一個鼻音。 宴燈悄悄嘆了口氣,那天看出方哥有話想要跟謝哥私下說,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聽到,他很有眼色地鉆到了臥室里,把電影的聲音開到最大。 也就是那天以后,謝哥的狀態就有點不對勁。 雖然依舊會每天給他做飯,倆人照舊一起看電影拉片,討論表演形式,甚至興致上來了還要對著飆一場戲??墒?,他總會時不時就像剛剛那樣發呆走神,思緒好像飄到宴燈看不見摸不著的異次元去了。 宴燈知道自己可能是胡思亂想,畢竟謝哥已經是個工作好幾年的成年人了,就算倆人關系再好,遇到難題對方也不會跟他這個小孩子說。但他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方哥那天說的事兒,讓謝哥時不時走神發呆的根源,在他身上。 不過,宴燈最大的優點就是想得開,既然謝哥不想說,他就當沒發現。 不過,謝哥現在的樣子,真的好萌??!懵懂的小眼神讓整個人殺傷力都上了一成,就算油膩膩的長假發和大口罩都遮擋不住他身上那股子可愛了??吹难鐭羧滩蛔⌒闹幸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額,摸到一手發油。 “謝哥,你還是趕緊回車里去吧,我總覺得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都是綠的?!毖鐭魧嵲谂滤x哥被那邊的視線給烤化了,趕忙抬手想要給謝辭聲把羽絨服的帽子弄起來戴上。 “啊,沒事,正好我也好久沒回來了,等你進了考場,我就去學校里轉一轉?!敝x辭聲趕忙低頭讓宴燈幫他把帽子戴上,將眼中的狼狽和一閃而逝的驚慌,妥帖地藏了起來。 “東西都檢查過了吧?”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謝辭聲打開包又檢查了一遍,“準考證,免冠照,身份證復印件,還有你表演舞劍要用的劍……” “這個劍是不是看上去有點,有點太普通了?”謝辭聲掂著手里不能稱之為劍,只能說削的很光華的竹片子,很是不滿意。 他之前本來找到以前劇組時認識的朋友,從道具組那邊幫忙買了一把賣相很不錯的青鋼劍,結果他順嘴把地址說成了淳錦市那邊。這次從淳錦市趕來B市藝考的時候,才發現劍這種東西托運手續非常麻煩,想在藝考的時候用到他精心給宴燈準備的劍,是沒指望了。 他還想著要不要讓甄蓁帶著人盡快去弄把劍來,結果宴燈不知道從哪兒找了根竹竿子,隨手削了個劍的樣子出來,說是湊合用就行了。 “哈哈哈,劍普不普通,看是誰在用了?!毖鐭艚舆^竹劍嘴角飄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利落地挽了個劍花,伴隨著他的動作,謝辭聲覺得眼前的宴燈變成了一個風流不羈的少年俠客,好像下一秒就要仗劍飲酒,懲jian除惡去了。 哪怕他此刻身上穿著羽絨服牛仔褲,可他的眼神,是一個俠客才有的眼神。 真好看啊……謝辭聲心底苦笑著,偷偷贊了一聲。 “行了,謝哥,我去排隊了哈,再拖一會兒我今天早上怕都進不去考場了?!?/br> 目送著宴燈匯入人群中,謝辭聲捏著手套,低喃道:“你把這個忘拿了,會不會凍手啊?!?/br> 甄蓁看謝辭聲半垂眼簾,落寞傷感的樣子,心里也跟著難受起來了。 實際上,甄蓁作為女性,對于感情的敏銳度那是相當高的。尤其是謝宴二人的交往接觸幾乎是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她一早就發現兩人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是直男好兄弟好哥們兒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