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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一個小感冒,發了一次燒之后,斷斷續續就是沒法好徹底。 這幾天,他吃了藥一躺下就開始做夢,夢醒以后什么都不記得,腦子里也有點亂嗡嗡的。 他只依稀記得,仿佛在夢中看了一個男人追逐心上人近千年的暗戀史,醒來以后那種心酸又甜蜜的感覺,太過深刻切膚。 至于什么男人,追求誰,如何追求的,怎么能沒用到追一千年都沒追上的,一概不記得。 “咦,謝哥你醒了?”甄蓁輕輕打開門,就看見謝辭聲頂著一頭亂毛,靠在床頭發呆。 “宴燈……” “哦哦,宴燈今天在天靈記那邊拍戲呀。謝哥,你沒事吧?他都進組五六天了?!闭巛柃s忙上前摸了摸謝辭聲的額頭,生怕之前的那場高燒把老板給燒成傻子了。 “……哦?!敝x辭聲忽然覺得有點委屈,他都生病了,為什么醒來以后,不能第一時間看到宴燈。 渾然忘記了,之前宴燈再三說要推遲進組時間,先陪他養好病再說。是他主動拒絕了一遍又一遍,還讓宴燈好好演戲,不要為他這點小病擔心的。 此刻,宴燈正提提溜著一個男人按在廁所里狂扁呢。 “哥,哥,哎呀,別打了,哥。我說實話,我說實話?!蹦贻p人涕淚橫流地跪在地上,看架勢恨不能上前抱住宴燈的腿以示臣服:“哥,是寧樊讓我這么干??!那些話,都是他說給我聽,我就是學一下而已??!” 宴燈一腳把年輕人踹到角落里,冷笑道:“確定是寧樊?不改口了?” “不了!不了!”年輕人恨不能把頭搖下來。 他也就是一用紋身貼弄花臂,四處溜達欺負小學雞的混混而已。新交的女朋友在這個影視城里當群演,他也就經常來晃蕩,偶爾也在劇組需要人頭湊數的時候,去頂個班。 之前,那個寧樊的助理悄摸摸跟他說,讓他去偷拍這個叫宴燈的丑照黑料。他跟著拍了幾天,發現人家除了躲角落抽根煙以外,就是看劇本練戲,一收工馬上坐車回家。別說什么蹦迪,約炮,嗑藥,亂趴了,人家一回去連門都不帶出的,宅的可怕。 這結果,寧樊肯定是不滿意的。 然后,這助理再來見他的時候,就給加錢了。 讓他想法子往宴燈跟前湊,說一些什么謝辭聲被包養,背后金主,賣屁股,二椅子之類的臟話,試探試探對方的態度。如果對方假裝沒聽見,那就可以再試著接近,爭取拿到宴燈在背后抱怨謝辭聲的話的錄像錄音之類的。 如果對方聽見以后,暴起跟他吵的話,也想辦法錄下來,要是跟他打起來了的話,更好。 小年輕沒有想到,他跑去宴燈日常抽煙的地方,等人快來的時候,假裝打電話在那兒罵謝辭聲呢。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不知道在他身上動了什么手腳,瞬間他渾身就酸麻的站都站不住了。 然后,宴燈就借著攔住他的姿勢,給他一路大搖大擺帶到了影視城最偏僻的一處衛生間來了。 手腳麻利地扒干凈他身上的電子用品全泡進水池里,接下來就是一頓胖揍??!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哪來的魔鬼,那一拳一腳打到身上以后,都簡直疼到骨頭里去,痛的他連喊都喊不出聲。 最可怕的是,他剛剛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居然干干凈凈,除了蹭到一點灰以外,挨打的那些地方別說青紫淤血了,就連紅印子都沒有一個! 小年輕悔死了,他這是招惹上個什么人啊,打人痛到死卻不留一丁點痕跡,這不是里才有的嗎?這種人一般都是那種深藏不露,睚眥必報的類型??! 難道,他要為了五萬塊錢,搭上自己的小命不成? 這么一想,就趕忙把事情從頭到尾交代清楚。希望大魔王能看在他如此乖巧認慫的份上,把他當個屁給放了。 宴燈聽完小年輕的話,抽出一根煙叼上,深深吸了兩口,才把心底的那股子暴戾壓下去。 寧樊,天靈記男主角路衡的扮演者。 高中的時候因為一個最帥校草的活動,在網上很是火了一陣子。一年后,順利考入Z影,在讀期間就開始接戲拍戲。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真神了,寧樊這樣一個要長相有長相,要演技也還算有演技的帥哥,撲騰了兩三年,至今都沒有一點水花。 要說他沒資源吧,他之前參演的幾部電視劇質量都挺好,無論偶像劇還是正劇,熱度都很是不錯的。 劇中的其他演員也不同程度地紅了起來,唯獨寧樊,完美詮釋了劇紅人不紅。 寧樊把這事兒思來想去,歸結到了原本的經紀人身上。覺得對方就喜歡給他接一些劇情很精彩,但是人物并不特別討喜的角色。跟公司鬧騰了兩個多月,終于如愿換了一個對他拋出橄欖枝的經紀人。 在新經紀人運作之下,他拿到了這部《天靈記》的劇本。 說實話,一開始,他也非常不看好這部劇的。畢竟那個導演就是個他連名字都沒聽過也沒有作品的新人。要不是之前換經紀人跟公司鬧的有點僵,他不好挑三揀四。再加上被這導演改編過的劇本著實吸引人,里面男主的人設非常棒,他是絕對不會答應來這么個小破劇組的。 他今年也26歲了,這是他最后一次用古偶戲試水了。如果這部戲還是老樣子,沒什么水花,他可能真的就要按照公司規劃的那樣,不要夢想著紅啊什么的,老老實實去走演技那一掛,起碼旱澇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