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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梧教授嘆氣:“英年早逝,可惜。但雖然他沒來得及發表研究成果就去世,十分讓人惋惜。但你第一個在公眾面前證明黎曼猜想,這件事毋庸置疑,你不需要將功勞讓給其他人?!?/br> 卓青笑道:“無論公眾如何認為,但我自己心中有一桿秤。只是這樣罷了?!?/br> 丘梧教授笑著搖頭:“或許天才都有這種傲氣。我不勸你了。證明黎曼猜想之后,你接下來想研究哪個方面的課題?霍奇猜想如何?它和黎曼猜想緊密相連,對你來說或許正合適?” 卓青搖頭道:“不知道,其實我研究黎曼猜想最初的目的只是和萬煦競爭。如今這件事有了結果,我確定已經輸給了他?,F在有些心灰意冷,暫時不知道自己該繼續研究什么?!?/br> 丘梧教授再次嘆了口氣:“在其他人眼中,你是證明了黎曼猜想的天才,在你眼中,卻是自己的失敗嗎?” 卓青苦笑:“難道不是失敗嗎?” 丘梧教授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卓青的肩膀:“你可以證明其他不亞于黎曼猜想的千禧難題,來證明自己沒有輸給他?!?/br> “如果他還活著,我肯定會這樣做。但他已經去世了,這讓我永遠沒有了贏過他的機會?!弊壳嘌鲋^,眼中隱約有不甘的淚光。 萬黑喵跳下了卓青的肩膀,爪子刨開了卓青的西裝口袋,后腳一蹬鉆了進去。 他不想再就看卓青表演了,再看下去,他就要惡心反胃吐卓青一身了。 丘梧教授看著卓青那夾雜著不甘和悲傷的神情,想著自己這近八十年來人生中已經離世的朋友和對手,不由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卓青。 這種生離死別,本該是老年人的專利,卻讓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體會到了。對一個寂寞的天才而言,一個同樣的天才對手,或許比親朋好友甚至愛人更貼近他的靈魂。 丘梧教授捫心自問,換位思考,若是他遇到了這種事,大概率也會和卓青一樣做出如此沖動的事。即使知道這會讓自己將來的學術人生充滿非議,但輸了就是輸了,而且還是永遠不能掰回一城的輸了。這種不甘和寂寞深入骨髓,不可能排解。 “他們在說什么?”法爾廷斯教授問道。 法爾廷斯教授身邊為他充當翻譯的、正跟著他學習的華國留學生將卓青和丘梧教授的對話盡可能詳細的翻譯給法爾廷斯教授聽。這位性格纖細的女性留學生在旁聽的時候,就忍不住為卓青和萬煦之間不似朋友勝似朋友的感情而紅了眼眶。她知道自己的導師脾氣暴躁,她不想讓自己的導師誤會卓青不熱愛數學。 卓青只是太傷心了QAQ。 法爾廷斯教授聽完之后,忍不住撇了一下嘴,翻了個白眼,道:“矯情?!?/br> 女留學生的眼眶更紅了。不,導師,這不是矯情!這是悲情! “若是我在告訴你我證明了費馬定理后,沒來得及發表論文就去世,你重新幫我驗證完善了論證過程,你的表現不會比卓好到哪去?!睉褷査菇淌诖蛉ぷ约旱暮糜?,。 “哼,不,我會說費馬定理的證明者是我,你只是一個沒完成最后一步就死亡的可憐蟲?!狈柾⑺菇淌诶浜?。 懷爾斯教授嘴角抽了抽。雖然知道老友到時候肯定不會這么做,肯定會拼了命的告訴數學界,證明費馬定理的是自己。但這嘴毒的老友,估計會在自己墳墓前說出這句話。 法爾廷斯教授朝著卓青走過去,道:“若華國不能讓你靜下心來研究數學,去普林斯頓。在那你,你會遇到新的朋友和對手,讓你重新燃起對數學的熱愛?!?/br> 周圍眾人:“……”雖然知道這位教授的意思其實是,如果卓青認為華國沒有天才和自己比肩,那么就去世界舞臺,和世界上所有頂尖的數學天才競爭。但這句話的歧義真的很大??!你在華國說這種話,真的很容易被打! 卓青又站起來,和法爾廷斯教授、懷爾斯教授,以及一直充當布景板的查普林教授、王盼、胡敬儀問好之后,用英語道:“待我安頓好萬小妹的事,看著萬小妹結婚之后,我才會離開華國游學?!?/br> “萬小妹?”幾人皺眉。 “萬煦的親meimei?,F在她剛交了男朋友,剛換了工作。估計最遲明年,他們二人就會結婚?!弊壳鄰膬扇艘惶裘骶彤惓pず膽B度分析,說不定今年兩人就會扯證。 萬黑喵蹲在卓青口袋里,爪子尖尖忍不住“唰”的一下彈了出來。 “萬煦的meimei?你說的那個可能比你先證明了黎曼猜想,但是還來不及將論文發表出來的那個人?”懷爾斯教授嘆氣,“你在替他照顧家人?” “在萬煦還活著的時候,我就視萬小妹為自己的親meimei,萬小妹也對我比對她的親哥還親近?!弊壳嗟?。 “重情重義的好孩子?!鼻鹞嘟淌趧裾f道,“只是照顧被人,和出外游學并不沖突?,F在交通如此發達,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在一兩天內回到華國,保護好你的meimei?!?/br> 卓青道:“雖然是這樣,但我剛考上南大的研究生,還沒能畢業?!?/br> “不說南大,華國哪所大學的教授還能教你?該你教他們?!狈柾⑺菇淌诶浜叩?,“如果他們有自知之明,就該立刻給你頒發畢業證書,送你去更高的平臺?!?/br> “這又不是卓青能決定的事。在讀研期間,又不是能在其他學校交流?!蓖跖瘟⒖檀驁A場道,“卓青,你今天在會上太莽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