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頁
朱孝慈半晌才反應過來,捂著臉無聲而泣。 “意料之中的事,不用特地來說?!弊哪腥藢ν橐餐钢淠?。 “哥哥是來勸你及時行樂的,看這架勢,多半用不多久就要將人送回去了,要珍惜啊,梁王的親meimei,他們幾個可都等著一親芳澤呢?!?/br> “誰要與我搶?” “古幽篁,你待如何?” 那男人沉默片刻,道:“把那個姓秦的給他送去就是了?!?/br> 他說的是從筠meimei,她還病著,他們要把她送去給那怪人折磨!朱孝慈轉過身,乞求地望向兩人,可那兩個男人全都視若無睹,朱孝慈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后來的男人笑笑,轉身而去,還給他們關上了門。 朱孝慈在洗臉的銅盆里照見自己面色蒼白如鬼。 這真是一場噩夢!家里已經在湊錢了,很快就會來贖自己,夢會醒來,只要再忍一忍。她使勁閉了閉眼,挑了件不是太暴露的衣裳換上,挪至小幾旁邊,跪坐下來,低頭不語。 那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高鼻深目,就連長相也透著兇狠,叫朱孝慈靠近了就想打冷顫。 他沒有強迫朱孝慈為他倒酒,斜眼看了看她,自斟自飲喝了兩杯,猛然抬手扯住了朱孝慈的衣領,拉近過去,俯身含住了她的櫻唇。 “唔!”朱孝慈拼了命掙扎,可若論力氣,她就像是一只被老鷹逮住的小雞,又如何掙脫得了,那男人粗野又蠻橫地分開她的唇瓣,舔舐她的貝齒,攫取的同時亦將烈酒哺入她口中。 朱孝慈活到十八歲,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冒犯她,她整個人已經懵了,掙又掙不脫,下意識地便咬了下去。 那男人反應卻是極快,伸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跟著掄起另一只手掌,狠狠一巴掌扇在她面頰上。 朱孝慈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滾倒在地毯上,然后才感覺到臉疼耳鳴,嘴里發腥,抬手一摸,滿掌鮮紅,卻是口鼻在一齊流血。 她張了張嘴,想說“你打死我吧”,羞憤加上氣苦,結巴得更加厲害,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男人惡狠狠地盯著她看了片刻,站起身,不知在墻壁上觸碰到了什么機關,湊上去俯身看了兩眼,回來將朱孝慈揪起來,拖了過去:“你自己看好了,要不要和她一樣!” 朱孝慈這才發現,墻壁上的畫挪開了一塊,露出下面透明的水晶,若將眼睛對上去,正可看到隔壁房間內的情形。 她不想偷窺,可又不敢觸怒那男人,只得湊上前去。 一墻之隔是個極大的廳堂,數層粉紅輕紗由高處的頂棚垂下,再以黃金掛鉤束向兩旁,地上是暗紅色的竹編席子,迎面正當中擺了張紅漆鑲金的長榻,榻上被褥繡著鴛鴦戲水。 整個大廳布置得紙醉金迷,充斥著一股高檔妓館的糜爛氣息。 朱孝慈已經被折騰得麻木了,若只是這些,她還不會覺著如何,但此時榻上坐了個女子,竟然光溜溜地沒穿衣裳。 那女子面朝里,以赤/裸的后背對著這邊,下身盤坐,勉強扯了被子的一角遮羞,燈火照在她身上,只見沿著脊骨有一道猙獰的鞭傷,顯得旁處嬌嫩的肌膚格外可憐。 朱孝慈如受重擊,無需猜測,只這道鞭傷便足以證明,那是秦從筠。 一個相貌丑陋,舉止透著猥瑣的侏儒走至榻前,伸出手去,放在秦從筠肩頭,而后沿著那道鞭傷慢慢向下,好像在撫摸一只有了裂紋的瓷器。 而后他找出塊帕子一樣的東西,塞到了秦從筠嘴里。 長長的皮制針包打開,里面插著長短粗細不一的畫筆、銀針,以及各種造型古怪的工具。 那侏儒慢騰騰開始調色的工夫,有人上前把秦從筠兩手縛住,按住了她的肩頭。 雖然聽不到那邊眾人在說什么,但朱孝慈已經意識到他們這是要做什么了,她只覺身體抖得厲害,兩腿卻像灌了鉆一樣動也動不了,不知過了多久,那侏儒開始下手了,和她所想刺配犯人的那種刺青不同,他打好了草稿之后,用的竟是鋒利的刀子。 鮮血沿著白膩的肌膚蜿蜒而下,侏儒下手極快,或在傷口灑上五顏六色的粉末,或直接動用燒紅的烙鐵,可想而知秦從筠遭了多大的罪,朱孝慈看著她就像是一尾穿在簽子上的魚,青筋凸起,掙扎不脫,很快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水里撈上來一樣,嚇得再也站立不住,扶著墻大口的喘息。 就連那男人的手好像毒蛇一樣,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她也不敢反抗。 “放心吧,古幽篁精于此道,她會沒事的,遭點罪而已,背上多了幅畫,美得很,你要試試么?” 朱孝慈拼命搖頭。 那男人伸手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湊在她耳畔小聲道:“好吧,我也有些舍不得。那矮子有些怪癖,每次完工之后,都要趁著新鮮睡一睡紋了畫的美人兒?!?/br> 熱呼呼的酒氣噴進耳朵里,朱孝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呆怔怔地看著,不知過了多久,秦從筠后背上那副畫快完成了,古幽篁換了銀針在手,開始精雕細刻,突然有一個錦衣人腳步踉蹌自旁邊走近,進入了朱孝慈的視野。 她不由地眨了眨眼睛,再眨一眨,還是覺著不可置信,抬手揉了揉,整個人因為這一變故好像突然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