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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楓一點也不惱,笑問:“好吧,是我孤陋寡聞了,也不知道叢兄你這到底是哪邊的?!?/br> 叢朋氣哼哼地閉上了嘴。 燕韶南無奈地道:“那就只能一戰了。叢兄,你能不能勸一勸他,別跟我們這些苦命的老百姓一般見識?!?/br> 叢朋本不想理睬這個恩將仇報的小娘皮,不知怎的,不受控制又吐嚕出一句:“別作夢了,金風寨里除了溫慶,就數他最恨朝廷。你們把譚素的尸體挖出來給他挫骨揚灰還差不多?!?/br> “如此就沒得商議了,準備迎敵!”燕韶南招呼國公府的侍衛們埋伏準備。 半個時辰之后,齊頌丟下數十具尸體狼狽退走,這邊也添了七八個傷者,林侍衛傷得最重,身中數刀,若非燕韶南及時以《風雷引》擾亂了對方的心神,整條右臂幾乎不保。 兩下都沒占得便宜,但這么一來,燕韶南等人暴露了蹤跡,齊頌撤走之后再召集大批幫手很快就會卷土重來。 “走走走!”文青楓一迭聲的催促,他的人在前面帶路,燕如海和幾個傷者擠在僅余的幾輛馬車上,夾在隊伍當中亡命飛奔。 燕韶南體力不行,跑了一段路踉蹌站定,扶著膝蓋疾喘,實在是跑不動了。 “放了叢兄,叫他自便吧?!睌橙宿D眼即至,她這會兒無暇顧及叢朋,早早放了,免得一會兒打起來誤傷。 畢竟老相識了,文青楓丟了包金銀給叢朋,示意他快走不要留下來添亂,招呼道:“大家不要停,包裹累贅什么的都扔掉,再堅持一陣,說不定前面就能遇上自己人了?!?/br> 話雖這么說,他自己也知道,距離最近的城池是汾岡縣,照他們一行人的速度,怎么也得半日之后才能到達,就算真能趕到城外,后面有大隊的反賊在追趕,汾岡縣的守軍也不敢貿然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去。 眾人又咬牙堅持了小半個時辰,負責前面探路的匆匆回來:“東家,東家,前頭有大隊人馬!” 大隊人馬?文青楓趕緊叫大伙都停下來,道:“看清楚什么來頭了沒有?” 燕韶南沒報什么希望地問了一句:“不會是官兵吧?” 這時候,若再遇上敵人,還是大隊的,那便意味著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眾人陷入包圍,徹底絕了逃生的希望。 “打著旗子,離遠看上去確實像是朝廷的人馬?!?/br> “走吧,管他是誰,迎上去看看就知道了?!?/br> 一刻鐘之后,兩邊接觸上,對方人馬足有三千余人,領頭的是位姓王的指揮使。 這支人馬原本駐扎在寶中港,兩天前聽說金風寨的反賊大舉上岸,攻城掠地,泉關府全境告急,特意前來支援。 燕如海見是自己人,先是長出了一口氣,跟著又憂心忡忡地去找王指揮使:“諸位出來剿匪,寶中港豈不是兵力空虛,沒人駐守了?賊人打的就是調虎離山的主意,海龍幫的船只一早就埋伏在港外了?!?/br> 王指揮使怔道:“現在回去也晚了,我們離港的時候奉命大張旗鼓,肯定瞞不過去?!?/br> “奉命?奉誰的命令?” “自然是欽差大人國公爺的密令?!?/br> 這一下大伙都不吱聲了,魏國公崔繹位高權重,不是說多懂兵法會打仗,而是人家會投胎,順利的繼承了祖上蒙蔭,彰州此次盜匪作亂鬧得動靜太大了,他若是一個昏招丟了寶中港,朝廷追究下來,他固然吃不了兜著走,下面人也要跟著遭殃。 王指揮使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只好先在戰場上立功了,只要能誅滅匪首溫慶,保住于泉城不失,情況未必會變得那么糟糕?!?/br> 他吩咐手下立刻散開來圍剿反賊,匪首齊頌見勢不妙掉頭就逃,這支朝廷軍隊往于泉方向驅趕敵人,已期能早些同于泉的守軍相互呼應,形成合圍。 這天傍晚,先是于泉城方向有快馬來報,說溫慶已經殺至城下,正率眾攻城,好在城里的守軍已經有所準備,城門緊閉,吊橋高懸,滾木巨石強弓弩箭輪番上陣,不給敵人可趁之機。 燕韶南很關心歐陽曼兒一行人混進于泉城去都做了什么,聽著沒有發生里應外合奪城門之類的sao亂,不由松了口氣。 等到差不多二更天的時候,最新的戰報來了。 消息不是由斥候去戰場偵查獲得,而是由蔣雙崖老爺子親自帶來的。 他來去如飛,回到于泉之后才發現魏國公崔繹不在城里,顧不得去和溫慶大戰三百回合,帶了幾個幫手又由城里殺出來,既是接應國公爺,也是想試試能不能營救譚素和燕如海。 “于泉城不用擔心,彰州都司衙門已經就近調兵支援,下面的一些縣城顧及不到,于泉肯定是重中之重,除了都司衙門,刑部為譚大人的事情也從彰州清吏司派了人過來?!笔Y雙崖這一趟帶來的幫手便是刑部的人。 燕韶南來不及將譚素已經過世的噩耗告訴他們,先問抓到歐陽曼兒沒有。 蔣雙崖頗有些懊惱地道:“我和陳先生商量,想借她釣出通匪的jian細,任她進了城。誰知那賤人太過狡猾,她當著海盜們的面說和她相熟的是伍知府,但其實那是虛晃一槍,真正同她有勾結的是同知羊成禮,下面人一個沒看住,叫她溜了,非但如此,伍知府遇刺,身受重傷,已經昏迷不能理事,幸好張山張大人還留在于泉城,現在全賴他坐鎮御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