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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先一人身穿勁裝,三兩步就到了桌子旁邊,伸手制止燕如海:“燕大人,別動那酒!” 秦大使猛然反應過來,張嘴欲喊,被人一把按住。 “秦泰來,勸你不要做無謂抵抗,你的手下已經被全部拿下了?!?/br> “你們是什么人?” 領頭的輕蔑一笑,沒有回答。 另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拿起燕如海的那杯酒嗅了嗅,又蘸了點酒液仔細嘗了嘗,很確定地道:“很厲害的麻藥,這么一杯下肚,足以放倒一頭耕牛?!?/br> 跟著他目光在桌子上一掃,落在秦大使剛才拿來斟酒的酒壺上,眼睛一亮,好似發現了什么寶貝,口中嘖嘖:“細高腳子母壺,到是少見?!?/br> 燕如海趕緊站起身,拱手道:“見過諸位上差?!?/br> 領頭的回應:“燕大人別客氣,大家都是同僚,論品級你我一樣?!?/br> 秦大使直勾勾盯著那嘗酒的中年文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一字一句地問:“你是辛刑書?” 知府衙門也分六房,歸川府衙門的刑房頭頭姓辛名草農,據說是個怪才,尤擅醫毒,兼通機關雜學,只是等閑請不動他,秦大使此前只聽說過其人,不知為何,突然間腦袋里就冒出了他的名字。 中年文士聞言笑笑,竟是默認了。 “……你們參合這件事,知府大人知道么?”秦大使不可置信地叫道。 燕如海也有些擔心。 府里來人他提前是知情的,本來秦大使約他今晚小聚,雖然沒說只請了他一個,但燕如海想著韶南的叮囑隱隱覺著不安,便想找個理由推辭掉,后園的花匠老許頭悄悄來見他,說小姐回來了。 韶南此行順利,搬回了救兵,叫他只管放心赴約。 看來這幾位把秦泰來的心腹擒下之后一直在外頭偷聽,那豈不是清楚聽到知府許清遠涉案么? “諸位,不知韶……計航何在?” 領頭的笑道:“計書吏啊,他來回跋涉多日,大約累得不輕,把我們帶到地方之后就回去休息了?!?/br> 燕如海微微松了口氣,這么說韶南這會兒也該回縣衙了。 他從方才開始就覺著一陣陣地心慌,卻不知是哪里出了疏漏,指了秦泰來問府里來人:“他這是……” 對方也頗為好奇:“燕大人不正是識破了他的詭計,才命人去向通判大人求助的么,怎么還會險些飲下加了料的酒,步那張縣令的后塵?” 這個,燕如海老臉一紅,他真不知道啊。 對方又道:“放心吧,我等一聽說jian商歐陽澤同這幾起案子有瓜葛,便兵分兩路,這會兒應該已經將他拿下了。管他受誰的保護,落到了咱們手里,一定叫他交待得清清楚楚?!?/br> 燕如海連連點頭,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人家尊姓大名。 那為首的來頭不小,姓盧,乃是鄴州提刑按察使司的一名經歷,嚴格說起來,歸川府管不到人家,也不知通判趙曦是怎么差遣動的。 押著秦泰來向外走的時候,燕如海忍不住悄聲問了盧經歷一句:“許知府那里,不知諸位又準備如何交待?” 他想通判雖為屬官,其實是負有監督知府之責的,自己捅開了馬蜂窩,不知是幫了趙通判還是給他添了大麻煩。 那盧經歷聞言臉色古怪,詫異地上下打量燕如海兩眼,含笑回了句叫燕如海摸不著頭腦的話:“哈哈,燕大人真是福大命大?!?/br> 等出了灼華樓,夜風一吹,燕如海才想起來自己這半天到底忽略了什么。 他手底下的人呢? 別說之前說好了埋伏在四周的捕頭衙役了,就連胡大勇和阿德都不見了蹤影。 等眾人在無人角落里發現了被打昏的阿德,燕如海不禁慌了神,胡大勇呢? 盧經歷極有經驗,聽燕如海把情況一說,立即道:“此人大有問題,眼下他想救秦泰來和歐陽澤是不可能的了,與其想他什么時候同那幾人勾結到一處,不如想想大人這邊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物,免得遭了他的毒手!” 燕如海聞言登時嚇出一身汗來,韶南,他的寶貝女兒剛回縣衙! 第41章 白玉琥 胡大勇匆匆回到縣衙。 沒想到今晚到最后會變成這樣。 府里來的差役突然間一擁而上,秦大使的手下全未反應過來便被堵上嘴按倒在地,他猶豫了一下,自忖為了秦泰來犯不著賣命,便沒有吭聲。 過了一會兒,那些人又小聲商量著去抓捕歐陽澤,這下他不能裝作無事了。 自那回豐慶園赴宴他就主動與歐陽澤勾搭上了,兩人各有所圖,一拍即合,之后受對方指使他干了不少吃里扒外對不起燕如海的事。 一旦歐陽澤落網,他隨之就得敗露。 胡大勇當機立斷,趁著府里來人不注意,打昏了阿德,得以脫身。 他準備回縣衙拿上東西,能救歐陽澤就救,救不了就自己跑路。 胡大勇身為管事,在二堂剛進后宅的小院里有間自己的屋子。 他摸黑進屋,在床板和墻壁之間的夾縫里掏了掏,拿出他離京時隨身攜帶的那個包裹,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開了它。 若不是為了找個安全的渠道脫手這幾件寶貝,他也不會去跟歐陽澤示好,惹這一身麻煩。 胡大勇查看無誤,便要重新包起來帶走,最后時刻,鬼使神差,他將當中一個錦盒單獨拿出來,放到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