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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呢!”林貞貞回了一句。 跟著她瞥了一眼韶南,道:“我想一會兒就去我jiejie姐夫家看看,你能陪我走一趟么?” “能啊,這有什么?!?/br> 一直以來,總聽林貞貞疑神疑鬼地擔心她jiejie己經出事,姐夫從中搗鬼隱瞞不報,韶南也十分好奇。 她去同父親講,自己看中了正屋旁的三間東廂房,若是沒什么問題就先把東西放進去,等回頭再收拾,她要先送林貞貞回家。 燕如海正好不想叫女兒住去單獨的院落,這樣一旦有事,父女倆也好有個照應,頷首道:“甚好,后院的房子就先空著,準備給客人留宿。你代為父去林家走一趟,同林家人解釋清楚,一定要安置好林姑娘。我叫阿德和雷捕頭和你們一起去?!?/br> 在他想來,林貞貞是個晚輩,他受慧明之托把人帶來了安興,若是親自送去林家顯然不合適,女兒韶南出面到是正好。 他叫阿德去準備登門的禮物,尋思著需得給家里添幾個下人,尤其女兒身邊該有服侍的丫鬟了,以后自己忙起來,這些事也不能全叫阿德跑腿,又把縣里的捕頭雷元亮叫過來,問他可認識林貞貞的大伯和姐夫兩家的人。 雷元亮很快對上了號,笑道:“大人放心,這兩家卑職都認識,保證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br> 臨出門時韶南打開了裝行李的箱子,自里邊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銀錢,足有幾十兩之多,交給林貞貞。 “貞貞,慧明大師托我到了這里之后再給你,他的一片心意,你好好收著吧,以后用錢的地方還多?!?/br> 林貞貞接過包裹,強打精神,露出一個笑容來:“好?!?/br> 幾人先去林家。 路上韶南替林貞貞向雷捕頭打聽林家的情況。 “林家現在的狀況不是太好,咱實話實說,大小姐,之前的那一場水災淹了大半個安興,住在南邊的富戶全都遭了殃,林家淹死了好幾個人,好在都是家丁奴仆,莊子也沖沒了,家里東西遭了搶,等水退了,家底大不如前,現在也就強撐個門面?!?/br> 林貞貞聽了無動于衷,她祖父祖母早已不在,同大伯家的人一點兒都不親。 “那我姐夫一家呢?” 雷元亮察言觀色:“你問何秀才?他家倒是沒事兒?!?/br> jiejie之前來信說過。 林貞貞點點頭,接著追問:“那我jiejie這兩年日子過得好嗎?” 安興縣不大,縣里稍具頭臉的人物雷捕頭都有所了解,聽林貞貞問得直白,偷瞥了韶南一眼,嘿嘿笑道:“秀才娘子自然是好的,何秀才在私塾里教書,每個月都拿回家不少銀錢?!?/br> “聽說他這段時間生了???” “是嗎,呵呵。讀書耗神,加上不怎么活動,他那身子骨是比旁人弱一些?!?/br> 韶南覺著雷捕頭不住地偷瞥自己,已經不是好奇能解釋的了,分明心里藏著話。 她溫言道:“雷捕頭,林姑娘是我好友,有什么你直說就是?!?/br> 雷捕頭搔了搔頭,尷尬一笑:“其實也沒什么,秀才的爹死的早,家里只有一個老娘,這守寡的老婆子都那樣,難伺候得緊?!?/br> 韶南點點頭道過謝,對林貞貞安興這邊的親人大致有了些了解。 看來事情并不像林貞貞想的那樣,她jiejie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想在街坊四鄰面前一瞞好幾年可不容易做到。 再說有什么必要? 有韶南和雷捕頭陪著,林家人對林貞貞的到來表現得異常歡迎。 林貞貞的大伯名叫林倫,娶妻張氏,另外又納了兩房妾室,家里嫡子庶子六七個,這次去靖西接手藥鋪生意的排行老四,是張氏所生。 林倫張羅著招待雷捕頭,又叫兒子快去把林貞貞的jiejie姐夫喊來。 張氏恭恭敬敬請了韶南上座,開始抹眼淚:“三弟兩口子去的早,我這做伯母的,早就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在外頭。打發老四過去的時候,掐著耳朵叮囑他,叫他一定把貞貞好好帶回來,少一根毫毛唯他試問,哪曉得老四剛走,就接到他二叔的來信,說貞貞跟著縣太爺出發了,我這心吶,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縣太爺和大小姐盼來了,貞貞,我苦命的孩子,快來叫伯母好生瞧瞧!” 林貞貞任她抱住自己,聽一家老小湊過來訴說想念,神色有些淡漠。 韶南交待清楚,原本打算告辭,見這樣子又有些不放心,便多留了一會兒。 直到何秀才夫妻上門,林貞貞聽到動靜,才猛地動容,站起來往外迎,口中叫道:“jiejie,姐夫?!?/br> 林貞貞的姐夫何芋田一看就是個文弱書生,顴骨高聳,兩頰帶了點紫紅色,之前說他因為生病不能前去cao辦岳父喪事,這么一看,大約是真的。 至于跟在后頭的秀才娘子林秀秀同林貞貞長得十分相像,就算不認識,見她們站在一起也知道是親姐妹。 林貞貞看著她,眼底涌上淚水,口中抱怨:“jiejie,怎么這么久你都不回家看看,寫信也不寫清楚,爹臨走時,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林秀秀眼睛紅紅的,低聲道 :“貞娘,客人還在呢,快別哭了,咱們回頭再說?!?/br> 何芋田在旁訕然接口:“貞娘來了,都怪我,這場病生的不是時候?!?/br> 張氏笑著打圓場:“有他大伯和我們這些人守著,還能叫秀娘吃了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