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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濟,吳氏說幾句“小孩子不懂事”的話,她也挽回一下面子。 哪知,話剛落音裴時寒開腔了,道:“這位小姐當真是嬌弱,一歲多的孩子一碰即倒?!?/br> 聞言吳芷瑩臉色一白,她怎么也想不到裴時寒說話會如此絕情,在這種場合下拆她的臺,她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又是尷尬,咬了咬唇,眼淚簌簌就落下了。 她領會了裴時寒的絕情,卻不知道裴時寒的溫情。 裴時寒一生的溫情都只給家人,所以他是個護短的人,容不得別人說他妻兒一丁點兒的不好。 何況是污蔑。 若不是看在大哥裴永章的面子上,裴時寒話還可以說的更絕情一些,此時他安撫著早早道:“早早不怕?!?/br> 早早雖然比不上遲遲反應快,力氣大,但是早早的智商是不低的,還在蘇棠棠的肚子里時,就聽蘇棠棠念小故事,出生之后,幾乎每天都和遲遲一起去千草堂,聽周大夫說各種神神怪怪,又看千草堂人來人往。 所以她比一般孩子似乎都靈動一些,這時候點頭道:“早早不怕,不是早早,是一姑姑、自己摔、摔爹爹!” 早早本是記不住人的,都怪今日吳芷瑩穿的太過招眼,香味太重,吸引了早早的注意力,侯夫人便又和早早介紹一遍,介紹吳芷瑩是瑩姑姑。 她喊不出來“瑩”字,便喊成了“一”,語氣里帶著奶味兒,但是基本情況似乎已經透露出來,稍稍思考一下就明白了,早早說的是,她沒有撞倒是瑩姑姑,是瑩姑姑自己朝爹爹身上靠的。 早早的話一說完,裴時寒臉色就沉了下來,其他人也心知肚明,就是吳芷瑩看上裴時寒了,但是早早一歲孩子含糊不清的話語,又不能作為證據。 即便是吳芷瑩看上裴時寒了,那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兒,何況大家都知道裴時寒不過二十出頭,已經是鎮國大將軍了,這次平定南尚王之亂,還沒有封賞,以后當個異姓王,真不是什么難事兒。 是個女人都會看上年輕有為的裴時寒吧。 只是吳芷瑩這行為未免太上不了臺面了,一個侯府千金居然這樣去勾搭男人,一個個在心里鄙視著吳芷瑩,吳芷瑩也聽到了早早的話,身形晃了下。 都說小孩子不會說謊話,除非大人教。 眼下并沒有人教早早,她百口莫辯,心里恨的不是裴時寒,而是一歲多的早早,等她成了裴時寒的正妻,她一定定好好整治這死丫頭。 此刻她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厚著臉皮,當作沒有聽懂早早的話,繼續一副窘迫委屈的樣子,旁邊的吳氏了然之后,也當作沒有聽懂早早的話,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都是自家人,自家人,誰走路沒有滑一下的時候啊,下次注意一下就行了,知道嗎?” 吳芷瑩一副乖巧委屈的樣子點點頭。 吳氏轉而看向侯夫人。 這種場合需要侯夫人收場子才行,可是侯夫人弄清楚事情之后,對吳芷瑩就不大喜歡,她在后宅混了這么些年,表情管理還是做的非常到位的,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武明侯在大楚還是很有地位的。 她得為兩府之間的關系著想,于是溫聲道:“就是,都是自家人,下次小心一點即可,不必難過?!?/br> 說完侯夫人便喊了身邊的婆子送吳芷瑩回桃香院,換身干凈的衣裳再過來。 吳芷瑩只好跟著婆子離開了飯廳,她今日的妝容配的就是她這身杏色金絲繡蝴蝶留仙裙,換了其他的衣裳就不好看了呀,這又不是在武明侯府,有大把的衣裳可以換。 她心里十分惱火,只得將就了一件素色衣裳,跟著婆子去了飯廳,這次接風宴是專門給裴時寒一家準備的,所以裴時寒一家是可以和安景侯侯夫人等人坐一桌。 裴時寒一家四口人,四個座位一占,再加上安景侯、侯夫人、裴老大、裴老二等人,根本就沒有她的座位了,侯夫人也想到好好招待她,于是便讓吳氏于氏陪著她。 她背對著裴時寒,裴時寒又寡言,于是一個晚上,她光聽著安景侯府的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連裴時寒的聲音都沒有聽到,一頓飯她沒吃幾筷子。 索然無味! 接風宴結束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走,裴時寒因為遲遲早早犯困了,把兩個孩子抱在懷里,一個肩膀上趴一個,帶著蘇棠棠先離開了。 他看待蘇棠棠的眼神溫柔都要溢滿飯廳了,吳芷瑩嫉妒的絞著帕子,為什么他不是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呢?這么好的男人為什么和自己的親事沒有成呢? 不行。 這個親事她一定要奪過來,這個親事本來是她的,裴時寒懷里抱著本來應該是她的孩子,她狠狠地想著,忽然聽到吳氏喊自己。 她看向吳氏。 吳氏道:“你在想什么呢?” 吳芷瑩趕緊收回神兒,道:“沒什么?!?/br> 吳氏扯著吳芷瑩道:“宴席散了,我們也回吧?!?/br> 吳芷瑩輕輕“嗯”了一聲。 跟著吳氏與侯夫人告別,便出了澄暉院,一路上兩姐妹無話,吳芷瑩正要和吳氏告別,轉彎朝桃香院走時,吳氏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吳芷瑩好像地看向吳氏。 吳氏道:“剛剛酒吃的有些多了,臉上有些燙,我去你那兒坐一坐吧?!?/br> 吳芷瑩知道吳氏這是有話要對她說,她心里有幾分忐忑,但也只能帶著吳氏朝桃香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