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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張方形,下巴蓄著胡須,凌厲黑眸微瞇的看出去,見那些沿著運河巡邏的士兵人數極多,不由得咬了咬牙,“這是要逼本王把貨扔進運河?” “王爺,萬萬不可,京城里那些與我們有往來的,因為斷了貨,如今都只能稱病在家,事情還沒鬧大,但這貨再到不了他們身上,不必皇上或三皇子逮人,他們就會因沒有五石散可以吸食痛苦到自殺了,那我們這兩三年的努力又是為什么?”豫王的幕僚急忙勸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現在外頭,五城兵馬司的人正分別登船搜索海賊,難道你現在還沒會意過來,前一個碼頭得到的消息是有人故意傳給我們的?!崩钜囍樀芍?。 那消息是有批海賊在海上掠殺一艘首富的船,搜括了黃金珠寶后佯裝成商人帶著那些黃金珠寶搭上商船,要到京城銷贓,京城這方已掌握相關消息,將派人上每一艘船搜索。 也因此他們原想將放置在另一艘貨船的貨品送上岸,再以陸運走后半段進京城,偏偏在上一個碼頭,所有進出碼頭的船只都被嚴密搜查,他們不敢冒險,才將那批貨送到豫王的船上,并小心的放在送給皇太后賀禮的木箱里。 李耀想要靠自己的身份蒙混過關,但眼看這碼頭層層戒備的狀況,他愈想愈不對勁。 “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把東西沉入河底?!崩钜桓实南铝嗣?。 幾名幕億還想再勸,但又找不到更當的處理方式,如今他們在船上,無路可走啊。 兩名侍衛隨即搬起被擱置在艙房一角的一只沉重的長木箱就要往甲板上走—— “王爺,里面還有給太后的賀禮?!币幻涣胚B忙提醒。 “丟了,若是被有心人從海底撈起,本王還可以喊冤說是有人將本王給太后的賀禮偷了,就是為了遮掩放在紅珊瑚玉的五石散,也許就是打著檢查的人不敢放膽細查本王給太后賀禮的算盤?!崩钜袂橐怀?,口氣冷漠得無一絲波瀾,然而他心里的煎熬無人知曉,這原本是他打的如意算盤,但現在嗅到危險,只能先放棄。 兩名侍衛隨即搬著那長木箱來到船尾的甲板背光處,正要將木箱往河中扔時—— 不遠處,魏韶霆臉色冷峻的站在高臺上,他拉弓放箭,“咻”地一聲,尖銳的破風聲響起。 甲板上的兩名侍衛根本來不及反應,只看到一支箭矢如流星射來,強大的力道竟穿過他們抬高的長木箱,牢牢的將木箱釘在船尾上。 他們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但下一瞬,已有許多黑衣人飛掠而來,紛紛上了甲板。 “大膽!你們可知這是誰的船?”兩名侍衛急吼。 甲板上傳來更雜沓的腳步聲,有更多侍衛往船尾這方奔來,個個抽出大刀。 同時,蔣言也帶了一批人飛掠上船,“等等,都是自己人,我們是來搜查海賊的?!?/br> “哼!本王何時成了海賊?”李耀面色不善的在幾名幕僚的陪同下從艙房步出甲板。 “下官不敢?!笔Y言連忙行禮。 “他是不敢,不過,皇叔可能得向本殿下解釋解釋這東西了?!?/br> 甲板陰影處,李睿跟魏韶霆連袂走出來,兩人身后還有多名暗衛,其中兩名將那只長木箱搬到李耀的身前放下,粗魯的撬開木箱,就見里面的紅珊瑚礁樹被穿過的箭弄斷好幾截,兩名暗衛正要將紅珊瑚礁捧起來時—— “到艙房內坐坐,喝茶吧?!崩钜蝗婚_了口,目光看著李睿跟魏韶霆,顯然這句話是對他們說的。 “韶霆,你說我的皇叔邀我們去坐坐像話嗎?我們看來像笨蛋?萬一茶加了料,咱們喝了,兩個最大主子被擄……你看看,皇叔變臉了!他竟然真的這么打算,可憐啊,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他這周圍將近二十艘船都是你的船隊,從上個碼頭就讓你的人團團包圍了,完全沒有逃脫的機會——” 李睿拍拍好友的肩膀,看著一再變臉的李耀,“皇叔,事實是不是很殘酷?看看,我的隊友如此出色,但皇叔的——嘖嘖嘖,獻的是什么豬策略?五石散啊,一旦泡了水,那些因這癮頭無法解緩而痛苦不堪的官員富商,誰還有力氣可以幫皇叔謀反?” 幾名幕僚臉都綠了,但李耀臉色更差,沒人敢越過他說話。 下一瞬,魏韶霆一個手勢,兩名黑衣人迅速上前將那只長木箱丟回船外,“砰”地一聲沉河中。 李耀眸光一閃,蔣言納悶的看向三皇子。 李睿拍額頭,看著魏韶霆,“你動作這么快做什么?” “那些害人的東西還是銷毀得好,免得某人還心存僥幸?!蔽荷伥脑拕傉f完,船身突然搖晃了好幾下。 李耀的臉色刷地一白,銳利的眸子也轉為憤怒,“該死的,你竟炸了那箱子?” “王爺耳力真是超乎常人,沒錯,我是炸了,要不,那一包包五石散價值不菲,包裝上還做了防水處理,就算在水底放幾個月也不是問題?!?/br> 魏韶霆冷笑一聲,“不經事不長智,拜你之賜,如今咱們可是變得聰明絕頂了?!毕彝庵舯闶悄闩龅氖绿?,白癡也變聰明了。 “對,還得謝謝上一回皇叔送的禮物,記得嗎?一個死太監跟一包在倉庫處的五石散?皇叔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呢?!崩铑PΦ靡粋€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