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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筠,你莫不是被劉氏冼腦了?還是已經見過魏韶霆,對他有了感情?你別傻啊,那樣的男人,說是不近女色,也不知是哪里有問題呢?!毙旌缫布敝呦蛩?,雖然她也沒有見過魏韶霆,但外傳他相貌極為出色卻待人冷漠,傅筠只是個后宅姑娘,少與外男接觸,正值豆蔻年華,難免少女情懷,幻想愛情。 “我在母親的安排下的確與他見過一面?!备刁拚f得坦然,她對魏韶霆并沒有愛情,但好感絕對是有的,再加上前世的救命之恩,再怎么說都比她們打算塞給她的渣男好,但這一點她沒必要跟她們說。 聞言,眾人都明白了,見過了代表被魏韶霆那俊美的外貌迷惑了。 “所以,這婚事,你不打算退了?”傅老太太忍著怒火再問。 “是?!彼辉诤跻慌耘靷€個眼帶怒火,如刀似的一刀一刀的剜著她,答得干脆。 “好,祖母看你是腦袋糊涂了,晚上就去祠堂跪著,想想自己到底做錯什么?!备道咸樕鷣碛?。 “是?!彼Ь吹男卸Y。 這無所謂的態度讓傅老太太胸臆間冒出熊熊大火,氣急敗壞的怒吼,“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嫡嫡親的祖母?劉氏是外人!” 忘的人是誰?她父親其實也是庶出,而傅老太太的心思從來都在兩個親生女兒上,留給大房的根本沒半點親情,但想是如此想,傅筠開口卻是說,“祖母怎么如此說話?母親聽了豈不心寒,她如今管著中饋替祖母分憂解勞卻成了外人?祖母糊涂了,怎么會讓一個外人來持家?” 她刻意裝出一臉憂心的神情。 “哼哼,果真長大了?!备道咸斜M是陰冷之光。 “不敢,是祖母教得好?!彼碜送χ?,目光清澈。 傅老太太咬咬牙,用袖大喊,“來人,帶大姑娘到祠堂罰跪?!?/br> 傅筠沒等人進來,直接斂衽行禮,轉身就走,兩名丫鬟也急急跟上。 天空再度飄下雪花,寒涼的冷空氣讓她混沌的腦子舒服了些,她伸出手望著落在手上的雪花,終究跟她們還是撕破臉了,不過,她反而覺得輕松,一直戴著假面具虛與委蛇的日子實在太糟心了。 后方簾子甫落下,屋內就傳來一陣乒乓聲,但她腳步未歇,在紛飛的雪花中逕自前往祠堂而去。 屋內,傅老太太氣得怒摔一桌的茶壺杯子。 徐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傅玫儀更是在室內打轉踱步,嘴巴喃喃的念著,“怎么辦?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 傅老太太一肚子火還沒完全宣泄,看著臉色發白的徐虹,惡狠狠的道:“人呢?你倒是趕快安排??!” “對,對,還有機會,快安排??!”傅玫儀也回過神來,附和一句。 “是,母親,太姊,我知道了?!毙旌绨杨^垂得低低的。 她也幾乎是被眾人催著趕出屋子,連披風都沒拿,冷得直打哆嗦,望著天空愈下愈綿密的雪花,更覺煩躁,對那始終拎不清狀況的侄子也是極度不滿。 徐汶謙正在等候職務安排,確定的消息是會被外放,可能要在外待上三年,屆時夫唱婦隨,傅筠也會離開京城,嫁妝就會跟著走,沒有其它眼睛盯著,她們就能動她的嫁妝了,這樁婚事,兩方合謀許久、壞就壞在徐汶謙有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不想被安排婚事,竟滯留在外不肯回來,這一拖可不就拖出問題來了。 傅書宇從戶部回來,就從劉氏口中得知大閨女被罰跪祠堂,天寒地凍的,他哪啥得? “爹,你快去救姊姊,我跟母親去找祖母,但她不見我們?!备甸浑y過得都哭腫了眼睛,她已經去了祠堂,但那里又黑又暗,太可怕了,她不敢久待。 “還是我再去跟母親求情?”劉氏咬著下唇,她也去了一趟祠堂,但傅筠要她離開,還小聲的說她不會傻傻的跪整晚,不會虐待自己,但她怎么放心呢。 “不,你做得夠多了,母親那里由我出面較妥當?!彼呐乃氖?,再彎身看著淚汪汪的傅榛,“姊姊會沒事的,你先留在這里?!?/br> “好?!彼皇直е赣H的手臂,可憐兮兮的向父親點頭。 傅書宇繃著張臉,直接去到惜春堂。 傅老太太對劉氏可以拒見,對這兒子就不能甩臉子,但看看他一進屋說的是什么? “你要替筠筠求情?這家里你跟劉氏不是最大嗎?筠筠的婚事連知會我這老太婆都沒有就逕自同意了,回京不過多久,就將筠筠教得目中無人,虧我這老太婆這些年將她帶在身邊寵著愛著?!备道咸欢亲踊?,也一肚子委屈,這一席話說下來,連拍桌子幾下,手掌都拍紅了,杯子也倒了,流了一桌的茶水。 傅書宇見母親氣到眉毛倒豎,僅拱拱手道:“與魏家婚事,兒子的確做得不好,但千錯萬錯是我們做父母的錯,筠筠年紀尚小,祠堂寒冷,萬一染上風寒——” “行了,行了,我不想聽了?!备悼继€能不知道兒子耐著性子跟她說話就是要她放過傅筠嗎,因她心中另有算盤,還不能真的扯破臉,于是順勢免了傅筠跪祠堂的懲罰。 “多謝母親?!备禃罴敝Щ馗刁?,行個禮就帶著小廝往祠堂去。 傅筠是聽到祠堂外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才做做樣子的跪在蒲團上。 “姑娘,是大老爺??!”凌凌跟凌蘭也跪在兩邊,但她們回頭一看,見到是傅書宇,開心的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