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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在楊琪琪耳畔說:“你留意一下,這可是孟婆在無數個輪回里最快樂的一天?!?/br> 楊琪琪:…… 的確,她附著在這世孟婆的記憶上,發現她這天就沒有停止過笑。 她在紅蓋頭下樂個不停,全無古人常見的婉約羞澀。 等揭了蓋頭,她的雙眼幾乎無法離開夫君,似乎要把他的一切表情一切動作都深深刻印在骨髓里。 一晚上的旖旎宛若夢境一樣。 這時,那個細小的聲音又開始提醒了:“你留意一下,馬上我們要經歷孟婆在無數個輪回里最痛苦的一天了?!?/br> 楊琪琪:……這么刺激?? 是第二天清早,孟婆睜開了眼,看到夫君支著胳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突然覺得這一切仿佛有什么問題。 “昨天,shuangma?”他問。 她先是紅霞飛上了臉,但疑惑更是快速地籠罩心房。 因為她認為,夫君他不會這么直白。 他們一直以來的交流都那么婉約,甚至抱在一起都會羞澀地發顫,甚至昨晚前半夜說出什么讓人耳朵發燙的話,一定也是蒙著被子,用小小的聲音在彼此的耳旁說的。 夫君說:“累了你一宿,你在家里好好歇歇。我家人沒有什么繁縟禮節,你不必在意?!?/br> 然而她依舊穿上衣服,敬了公婆茶,跟夫君隔了距離度過斯文有禮的一天,到了傍晚,悄悄從后院溜了出來,小廝攔了她半天,她硬是扯著買女性用品的名義去上街了。 她意外地發現:整條街道居然走了上百只千奇百怪的鬼,大大小小,高高低低,他們都向著不遠處的地方前行。 她趁人不注意,溜到一個街角,隨便捉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鬼。 “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小鬼喜氣洋洋的。 “鬼王大婚。赦百鬼,廣散糧?!?/br> 楊琪琪聽見自己說出:“鬼王???” 小鬼說:“對呀,我們陰府鬼王,一條幾乎與天地齊壽的單身狗,癡戀孟婆子幾千年,今天終于……” 她沒聽完,就飛奔回了家。守著院門的小廝很詫異,為什么剛大婚了一日,原本溫柔喜悅的少夫人像要和人拼命的樣子? 她在書房見到了翻著《梅花易數》的夫君。 他也不知在批注著什么,眉目間帶著一點戲謔,唇緊緊地抿著。 她立馬確信,將心中的猶豫加深到滿格。不由分說地走了過去,揮開書本,一掌把他抵到后方書架上。 只瞧見那顆脖頸上的痣越發紅艷了。 “我夫君呢?” “我該叫你?鬼王?” 她咬著牙質問他,全無昨日的哪怕一縷溫柔。殺氣騰騰,似是索命。 他怔了一怔,忽然間伸出一只尚未被壓制的手,翻手打了個花,在楊琪琪沒看清的情況下就把她反而抵在書架上。 他挑了她的下巴,呵氣撲到她的臉上。 “跟了我,有什么不好么?” 她偏頭。 “我只嫁他。你不是他?!?/br> 他搖頭。 “他也是我。我們都是我?!?/br> 她笑得悲哀。 “昨夜是誰?!?/br> 他倒是誠實。 “昨夜是他……但他也是我,他感受到的,我也能感受到?!?/br> 孟婆只聽到前半句,便感到心碎如山崩襲來。她欲哭無淚,一掌揮去,卻換來鬼王一個壓抑的吻。 鬼王用額頭抵她,只見她瘋狂躲避,眼睛里浸了死灰一樣的荒涼。 街上的隨便一只鬼都知道,鬼王喜歡孟婆許久。他又與那個成了婚的世家子長得一模一樣。在大婚之日的后半夜,鬼王悄悄賜了這世家子一死,送他入了地府。 陰府鬼王疏忽職守,想翹班做凡人,和她度過這一生,讓她明白自己的好。 孟婆實在想不明白。陰陽鬼王明明是兩個人,可是陰間的這個,總覺得陽間的那個就是自己的歸屬物,認為自己無論怎么處置,都是正確的。 楊琪琪大喊了一聲:“這鬼王傻叉啊,too naive!” 她真想好好教教鬼王。 你以為妹子只是喜歡顏,就會愛上一個人嗎?你以為倆人睡了一覺,第二天媳婦瞧不出老公換人了嗎?你以為你殺了她老公,她還能原諒你嗎? 這時耳旁一個細小的聲音說:“加批注嗎?這鬼王傻叉啊,圖鈉衣服什么什么,我沒聽清?!?/br> 楊琪琪扶額:“不加?!?/br> 她又好奇地看了眼自己的前世批注。 毛筆的:“鬼王乃愚蠢之人?!?/br> 毛筆的:“鬼王蠢極?!?/br> 鋼筆的:“鬼王傻缺?!?/br> 她又覺得這個隊形還是得跟上,還是拿了碳素筆來,端端正正在后面寫上:“鬼王傻叉?!?/br> * 孟婆無論生死都很痛苦。 生,是為了等陽間鬼王,而等到了,陰間鬼王會殺了他。 死,入地府,還是會投入陰間鬼王的手掌心。 她干脆重返陰府,再不想過問陽間事,專心做個熬湯人。 鬼王時不時找她,她說除非你要和我探討孟婆湯的配方與銷量,其他私人問題免談,我會告訴天庭說你sao擾下屬。 于是鬼王當真就成天拖著一身及地的紅袍來她那臨湖的別院,捧著紙筆,對她的湯提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