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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九趕著牛車來到門口,將草哥兒抱起:“咱們走吧?!?/br> “他要睡覺了?!标愑衿綄⑿〔菝苯o兒子戴好,讓他靠坐在懷里,拿著草帽給他扇風。 崔元九見狀,取下自己的草帽戴到了平哥兒頭上。 牛車才走了沒幾步路,便見對面有一牛車急急駛來。 “二哥?”崔元九認出趕牛車的漢子,當即喊了聲。 陳原冬側頭瞅了眼:“元九是你們啊,準備回去了?” 兩輛牛車一點點靠近。 崔元九和陳玉平都看到了躺在牛車上的張志為,一臉的血,額角敷著草木灰,臉皮子泛白,雙目緊閉,應是暈過去了。 “天熱,你們快回去?!标惱系蛄搜鄄莞鐑海骸昂⒆铀??這里有我和原冬,用不著你們?!?/br> “對,你們先回去。我先帶大哥夫去找沈大夫?!?/br> 陳玉平問道:“怎么會傷得這么重?” “張家人打的,具體還不太清楚,幸好有村鄰從張家老屋路過,見著情況不對,趕緊來陳家通知,我們去的時候,人已經躺地上了,喊了好幾聲沒喊醒,這才借了牛車往沈家屋來?!标惱系f著,催道:“回去再說,這天太熱?!?/br> 回了家,陳玉平將睡著的草哥兒放竹榻上,又打了盆水替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把兒子拾掇的渾身清爽了,才提了一桶水往屋后澡堂馬馬虎虎的沖了個澡。 已經沖完澡的崔元九,端著涼粉一口一口的吃著,擱井里湃過的涼粉,雖不如冰涼粉味道也很好,桌上還放著一碗,陳玉平走過來站起就吃。 “這么熱的天,出門一趟真不容易,可算是活過來了?!边B喝兩碗涼粉,陳玉平才覺得舒坦些,也有了心思想其余事:“也不知道大哥夫那邊究竟是怎么回事?!?/br> 崔元九不如他cao心,閑閑地道:“等大哥夫醒來,問問就清楚了。這之前,咱們還是別管太多?!?/br> “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得鬧幺蛾子?!?/br> 柳桂香做完一樁生意,小跑的往老屋來。 “平哥兒你們回來了?!?/br> “嗯,剛回來一會?!标愑衿絾枺骸岸┏詻龇蹎??” “不了?!绷鹣銚u搖頭:“你們碰著阿爹他們沒?大哥夫傷得可不輕,草木灰都沒止住血,又從墻角里找了幾個蜘蛛網,混著草木灰這才堪堪將血止住?!?/br> 陳玉平道:“在村口碰著了,說了兩句,天太熱,我們就先回來了?!?/br> “阿父說有什么事,等大哥夫醒了再說?!?/br> “是這么個理?!?/br> 崔元九歇夠了,起身說了句:“我去田里?!?/br> 戴上草帽拿上農具大步出了屋。 孩子們醒了,沒讓他們去三合院玩,就在堂屋里耍著。 老屋這邊有三弟在,柳桂香就放心的守著攤子。 陳原冬趕著牛車回來,后面就坐了個陳老爹。 陳玉平擱了手頭的事往屋后井邊去,將湃在井里涼茶提上來,倒了兩大碗放桌上。 “大哥夫還好吧?” “沈大夫給灸了針,人沒醒,要等傍晚再看看?!?/br> 陳玉平看了眼沙漏:“大哥他們快回來了?!?/br> “是啊?!标惱系鶉@了口氣,眉間落了愁緒。 陳原冬送還了牛車,喝了碗涼茶,也沒怎么歇,就匆匆往田里去。 農忙時節,就是和老天爺搶時間,絲毫耽擱不得。 走時,順便拎上三碗涼粉往田里去,陳老漢和崔元九忙了這么會,正好可以吃碗涼粉歇歇氣。 他才走沒多久,陳玉春和陳原秋回來了。 “阿爹,平哥兒?!?/br> 陳老爹等著大兒子從隔壁堂屋過來,才對他說了張志為受傷的事。 和孩子們耍了會,心情特別的好的陳玉春,頓時臉色陰沉,眉角眼梢也沒了笑意:“張家倆老不死的,還真舍得下狠手。這樣正好,我早就厭煩了應付他們,如今手里攢了點錢,現在住的兩間屋子,看看誰愿意要,便宜給賣了,往這邊再買個地基重新建,建幾間敞亮的青磚瓦房,住著也舒坦?!?/br> “你知道原由?”聽大兒子話音,陳老爹問了句。 陳玉春點點頭:“自我管著南街店里的事,家里家外都由孩他爹cao心,張家老屋就非常不滿,上半年忙春耕那會,就天天找孩他爹過去說話,話里話外憑什么幫陳家干活卻不幫張家,罵得不堪入耳。那會不算特別忙,張志為咬牙硬扛著,上老屋多多少少幫襯了把。這回農忙,他上頭兩個哥哥嫌天熱,早晚才下田干會活,農事自然是落了旁人一大截,這不,張家老倆又盯上了張志為?!?/br> “照我估計,可能是張志為說了什么話,不太樂意了,把張家倆老口給惹急了。不過,把人打得這么狠,倒讓我有些意外。也罷,我之前就和張志為稍稍提過一嘴,想著過來這邊重新建個青磚瓦房,他沒吱聲,到底是有些不太情愿,這回,我就看他死不死心?!?/br> 陳老爹聽著直皺眉:“這節骨眼上,你別往他傷口上戳?!?/br> “大哥,這時候你得體貼點,你說的這事,等大哥夫傷好了后,再細細說道?!标愑衿接X的,張志為也挺可憐。 “我曉得?!标愑翊盒α诵Γ骸拔椰F在就上沈家屋看著他去?!眲e看他嘴上說的冷漠,到底是多年夫夫,心里怎能不著急。 陳原秋聽的目瞪口呆:“大哥夫到底是不是他們生的兒子?莫不是從山里撿回來的?也太狠了吧!同樣是老幺,我大哥夫真是太可憐了?!彼闹乜谛挠杏嗉拢骸靶液梦疑陉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