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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的,她也去縣城里轉轉,沒準就能發現賺錢的辦法。 越想越覺的該如此,傅折桂的嘴角立刻彎彎的翹了起來,如春花一般燦爛。 這世間,大概沒有比傅折桂更愛笑,笑的更讓人覺得心暖的了。 她以前,就是每天都掛著這樣的笑,才讓家里沉悶的氣氛歡樂了幾分?,F在的境遇比以前好了很多,傅折桂這笑是從心底發出來的,怎么能不美麗。 墻頭上,一個人差點被傅折桂的笑容晃花了眼睛。這就是他的新媳婦?感覺不錯??! 定了定神,往張氏所在屋子的方向忘了又忘,他跳下了墻頭?,F在還不是時候,會壞了大事,他這次能來這里一趟就冒了很大的風險,必須要忍。 不過下次回來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也許可以…… 當天下午,就在傅折桂準備進城的時候,李三郎突然紅著眼睛如同瘋了一樣從外面跑了進來。 “娘,娘,你快出來看看,衙門給咱們送錢來了?!彼钢洪T的地方,喊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臉上全是興奮。 張氏推開窗戶,朝外面張望著,“什么錢,你胡說什么呢?!备星?,她就聽見錢這個字了,其它的都沒聽見。 “衙門,衙門來人了,說是給咱們發撫恤金呢?!崩钊杉钡?,“娘你快出來,衙門的人馬上就到了?!?/br> 張氏這下聽明白了,趕緊下了炕,從里面走了出來,后面還跟著一臉驚奇的李小妹。 李小妹是張氏的小女兒,今年十七歲,長的有些黑,但眉眼還是挺耐看的,已經到了說親的年齡,但是因為在熱孝中,親事就被耽誤了,張氏常為此時發愁。 傅折桂正籌謀著錢的事情,聽到這個消息,也頓住了腳步。那邊,田氏也像聞到香味了一樣從房間里竄了出來。 這時,李二郎從外面引進來一個穿著官府的衙役。見張氏已經出來了,他趕緊給雙方互相介紹,“張大哥,這就是我娘。娘,這位是張大哥?!?/br> 現在地還沒開化,沒法播種,但卻是撒糞的好時節,李二郎跟李三郎在地里撒糞,衙役問路正好問到他們倆,這不是巧了嗎! 李三郎跑回來報信,李二郎引著衙役回來,短短的一段路,李二郎竟然跟衙役變的如此熟絡了。 張氏有點緊張,陪著笑臉把衙役往屋里讓,“快進去坐,進去坐?!?/br> 張衙役是個爽利的人,他擺了擺手,“老太太,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進去坐了。這次,我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專門來給你們送撫恤金的?!?/br> “撫恤金?” “你家大郎不是戰死在沙場了嗎,這撫恤金是朝廷給你們家的補償?!睆堁靡劢忉尩?。 “原來是這樣?!碧崞鹄畲罄傻乃?,張氏臉上的熱切也淡了幾分。如果可以,誰不想要一個活生生的兒子,誰想要這撫恤金呢! 張衙役見慣了這些,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紅布包,遞給張氏。沒等眾人挽留,他就離開了這里。這件差事,于他來說也不過是日常一件小事而已,雖然上面給這李家的撫恤金有點多,但也不關他的事。 他走了,李家的人立刻活躍起來,目光緊緊的盯住了張氏手里那個紅布包。那布包看起來不小,里面應該有不少銀子才對。 張氏冷哼一聲,拿著布包進了屋,其它人自然也跟上,就連對屋的小虎子都邁著小短腿湊了過來。 屋里,張氏打開紅布包,只見里面有兩錠小孩手掌大小的銀錠,銀錠呈元寶狀,白光閃閃,幾乎閃瞎人的眼。 “這是十兩一個的銀錠吧!”李三郎拿起一個銀錠,就舍不得放手了。用手撫摸著那銀錠,就如同撫摸自己的愛人一樣著迷。 “二十兩?”李二郎驚訝道,“附近村里也有出去當兵的,他們家里還真有幾個拿到過撫恤金,可是從沒聽說過有這么多??!” “你管那么多干嘛,官府給咱們,就是咱們的了?!碧锸隙⒅菆A圓的銀子直慶幸,幸好白天張氏沒同意分家,不然,這銀子哪還有他們的份兒。 二十兩銀子啊,夠買四五畝好地或者夠他們舒服的生活三四年了…… “這銀錠底下還有字呢?!崩钚∶猛蝗坏?。 他這么一說,其它人自然也看到了。 “這寫的是什么?”李家人一家人都是農民,竟然沒一個認識這些字的。 “安平府,景德三十八年?!备嫡酃鹦闹幸彩且粍?,二十兩,傅登科那邊再湊一點,就夠上京科考的路費了。 眾人一齊看向她。 “在家跟著學了一點,認識幾個字?!备嫡酃痣S口解釋著,“景德三十八年,也就是去年,這銀子是去年,在咱們安平府鑄造的?!?/br> 去年是三十八年,今年是三十九年,這位老皇帝在位的時間可夠久的了。最后這句,是傅折桂心里琢磨的。 李家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傅折桂的娘家是讀書人,懂的這些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認的幾個字而已,賣弄什么?!睆埵纤崴岬牡?。 傅折桂有些扶額,這老太太,怎么一句好話都不會說呢,難怪全村沒有一個婦人跟她相處的來。 農村人閑來無事就喜歡串門,她在李家這些日子,幾乎沒見到一個來他們家串門的,這老太太就一點也不自知嗎! 真要跟這老太太計較起來,估計她這一天不用干別的,光生氣就氣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