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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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兒視力不行,紀世燁因修煉萬物訣之故,眼力比普通嬰兒要好,但也沒到能看清人面貌的地步,他只是本能感受到太后對他的不喜,還沒有修煉到家的笑容僵在嘴角,好在反應還算快,他又是剛出生嬰兒,沒人會去留意他臉上笑容是否自然,很順利就蒙混過關。 饒是如此,紀世燁也察覺太后對他的不喜更上一層,不愧是見慣大場面之人,這感覺也忒敏銳,要是人人都像太后這樣,他還怎么混? 紀世燁小心肝一顫一顫,深怕惹惱太后,索性干脆閉上眼睛裝睡。他不笑總行了吧?紀世燁很快便拋開那點子不爽,心里滿是一出生便封王的喜悅,他上輩子雖然不是無名小卒,到底也只是個管著幾十人的中層,哪里見識過今天這等大陣仗? 紀世燁視力不佳,聽覺卻很靈敏,剛到正殿,便弄清楚了大概,殿中除了太后皇帝兩個大boss之外,還有一干排得上名號的宮妃,那些連正殿都沒資格進的,都在殿外等候,人數雖多,卻只有寥寥幾人說話,可見皇家規矩之森嚴。 紀世燁不擅長應付這些,裝睡裝過了頭,沒多久便抵不住嬰兒本能,沉沉睡去,對于外面的風云變幻一概不知。 這次紀世燁是被餓醒,哼唧幾聲,便有奶娘上前伺候,發現他餓了,直接撩起衣裳開喂。 紀世燁窘得不行,苦于不會說話,身體又綿軟無力,他也就不矯情,閉著眼睛悶頭干,新生的第一頓飯就在如此情境下度過。 經過小半天時間,作為皇子該有的人員配備已齊全,光奶娘就有四個,再加上其他伺候宮人,林林總總不下于十,這還只是他能接觸到聽到那部分,算上不在跟前服侍的,總數怎么也超過二十。 這等超高級待遇紀世燁上輩子不可能擁有,幸虧他還是個奶娃娃,不然一時間恐怕不會習慣。 四個奶娘輪番上陣,紀世燁也不挑剔,能吃就行,但這有個前提,那就是食物要正常。 過了最初的尷尬后,紀世燁吃奶吃得歡,直到第三位奶娘上前喂奶,他吃了一口便拒絕進食,奶娘面現懼色,小主子不肯吃奶,那還要她這個奶娘干嗎?便拼命想法子讓紀世燁喝她的奶。 紀世燁知道皇宮生活艱辛,稍有不慎便會掉腦袋,但也沒好心到拿自己身體做人情,不管這位奶娘是著了道,被人陷害,還是她本就參與其中,他都不會姑息,逼急了,直接就扯開嗓子嚎叫,引來皇后心腹郁嬤嬤,查明原委后,第三位奶娘被帶下去,換上第四位奶娘。 這一個比剛才那個更甚,還沒靠近,紀世燁便感受到陰暗情緒,他立刻故技重施,郁嬤嬤只好找來第一位奶娘先對付一頓,待伺候好五皇子,便匆匆離去。 鳳安宮寢殿東暖閣,皇后產后重新搬回。 “郁荷,怎么回事?”由于五皇子降生順利,皇后并不見多少疲憊之色,怪異的是,氣色反倒比孕期要差,只是極不明顯,也就沒人察覺。 郁嬤嬤上前兩步,垂手恭立:“娘娘,五皇子不肯吃兩位奶娘的奶,奴婢已將人拘起查探?!?/br> “有異常?”皇后柳眉倒豎,眼中浮現怒火,只待一查出問題便動用雷霆手段。 郁嬤嬤搖了搖頭:“進鳳安宮后手腳很干凈,需要查探她們此前過往,再讓御醫看過后方能知曉?!?/br> “不管如何,這兩人不能再用,既然世燁不愛吃她們的奶,換兩個便是?!被屎笮哪铍娹D,“郁荷,你派人給家里傳個信,讓母親準備幾個奶娘,洗三那天報上去?!?/br> 郁嬤嬤聞言一怔:“娘娘,陛下那……” “去辦吧,陛下那本宮自會處理?!?/br> “是,娘娘?!庇魦邒弋敿赐讼?,召集人手處理此事。 五皇子身份貴重,就算這兩位奶娘本身沒問題,前程也到此為止,若查出什么,恐怕身家性命不保。郁嬤嬤對此毫不在意,她上心的只有自家主子和兩位小主子,誰要敢將手伸進鳳安宮被她查到,下場便注定,她絕不手軟。 紀世燁在做出決定時,便料到鳳安宮會有行動,讓他沒想到的是,動靜會鬧這么大,似乎其中一位奶娘在深挖之后,被查到蛛絲馬跡,證據直指某位妃子,后宮平地起波瀾,另一位奶娘則是被人做了手腳,奶源有問題,新生兒吃多了容易生病。 紀世燁不知道上面怎么處理這兩位奶娘,他只清楚一點,那就是宮內少了一批人,其中就包括在他居所西暖閣西間伺候的宮人。 長樂宮正殿。 “是誰害本宮?”淑妃揮退宮人,一個人獨自呆在內殿,一雙眼睛幾欲噴火,地上布滿瓷器碎片,一地狼藉,卻還不足以讓她泄憤,隨手一揮,一整套價值不菲的茶具便叮鈴哐啷落地。 即便有厚實的殿門擋著,負責守門的心腹仍然依稀能聽到,一聲聲仿似砸在人心頭,讓人不寒而栗。 淑妃平日里與人為善,人也好說話,可宮里又有幾個好相與?沒點本事站不到高位。泥人尚有三分氣性,更何況這次莫名栽了跟頭,還被太后下令斥責,她不氣惱才怪。 可這就是皇宮生存之道,有時候現實便是這么無奈,一不小心就會卷進漩渦中,壓根沒地方討公道,不管好壞,一旦旨意下達,就只能自認倒霉。 淑妃平息怒火后,腦海中閃過此次事件可能背后主使人,皇后、貴妃、德妃、賢妃……結果一圈下來,發現誰都有動機,頓時生出皇宮生存難的感嘆。她都位居四妃之二,依然如履薄冰,稍不留神便可能出差池,她眼下處境就是最好佐證。 這次也是淑妃幸運,此事牽連甚廣,且證據不足,查到她這里便沒了下文,她被太后申斥并禁足三個月,正好避開這段麻煩時期,安心照顧二皇子,五皇子是頭一個,后頭沒下生的還有好幾位,宮里想不熱鬧都難。 似乎還嫌不夠鬧騰,繼兩位奶娘之后,紀世燁又揪出兩位宮女,無一例外都是能接觸到他之人。 紀世燁是奶娃子,他不需要做別的,只要扯開嗓子一個勁對著讓他覺得不舒服之人哭嚎,便有人收拾善后。 不出意外,這兩位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當之舉,拔蘿卜帶出泥,鳳安宮里又少了一批人。自此宮里人人自危,尤其是在西暖閣西間伺候的宮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被紀世燁盯上后發配到不知哪個角落。 鳳安宮正殿東暖閣。 皇后面沉如水,兩次清理總共清出去十幾人,這代表著鳳安宮極不干凈,問題是之前大多都沒發現,要說進人前沒查過,這不可能,只是沒能查出來,可見這些人藏得有多深,若非這次有目的查探,恐怕她還以為鳳安宮防范嚴密。 似是想到什么,皇后指甲摳進rou里,帶出點點猩紅,看來不滿她坐這個位子的人不少。她不是孤身一人,她有家族,膝下還有兩位皇兒,她不能束手待斃。 皇后立即叫來心腹,一陣商議后,眾人迅速展開行動。 紀世燁被抱到東暖閣東間。 看著五皇子酣然入睡的小臉,皇后滿是慈愛,小聲嘀咕道:“世燁,別怪母后心狠,一會你就先忍一忍?!?/br> 紀世燁一個字都沒聽到,咂吧兩下嘴,依然睡得香甜。 睡醒后吃過奶,把過尿,紀世燁睜著大眼睛東張西望,雖然看東西隱隱約約,他依然樂此不疲。 皇后好心情地逗弄五皇子,紀世燁也給面子的時不時露個笑臉,母子倆個倒是相得益彰。 直到紀世燁犯困,張著小嘴哈欠不斷,眼睛都開始迷瞪,皇后示意素梅抱五皇子下去,結果素梅剛一碰觸襁褓,紀世燁便一個激靈,不是素梅有什么問題,而是被他那個好母親給掐痛醒過來。 紀世燁一頭霧水,無奈身體不受控制,沁出生理性淚水,頓時兩眼淚汪汪,哇的一聲哭出來,素梅臉唰的白了,這位可真是小祖宗,逮誰誰倒霉,之前她還慶幸,沒想到這么快就輪到她。 “帶下去?!被屎罅⒖炭s回手,緊緊抱住小兒子,臉上陰云密布。 這次沒查出什么,素梅卻依然從云端跌落。 好好一個鳳安宮伺候五皇子的一等宮女,只因惹哭五皇子,便降為沒有一宮主位儲秀宮雜役宮女,連個直屬主子都沒有,鳳安宮宮人更加惶恐不安。 皇后不得已這么做,心里也不好受,但與其被當今猜忌,疑心小兒子能分辨人心,還不如留下這點瑕疵,宮人敬畏小兒子也好,至少不用擔心奴大欺主,皇兒能被人妥善照料。 第3章 “母后,弟弟怎么還在睡?”東暖閣內只有母子三人,三皇子不再努力端架子,小臉皺成一團,小聲抱怨道。 “你小時候也這樣?!被屎罂粗〈笕税愕拇髢鹤?,臉上雖笑著,眼中卻帶出一抹心疼。這孩子出生時機不巧,上面有兩個兄長壓著,受到的寵愛不可避免被分薄,要不是帝后少年夫妻互相扶持,恐怕處境堪憂。 可即便如此,三皇子跟前頭兩位之間依然不時爆發爭斗。 長幼有序,嫡庶有別,這兩條在皇家雖然依舊適用,卻不像民間那么嚴格。 就像淑妃,她輕易不得罪人,跟多數宮妃都相處還不錯,卻不肯讓二皇子吃一點虧,養得二皇子小小年紀就具有“天家威儀”,說白了還不是跟有些暴脾氣的大皇子同一副德行,想要在皇后所出三皇子面前拿大,擺兄長的譜。 事情也就麻煩在這,大皇子和二皇子占了長的優勢,尤其是大皇子,更是有事沒事以長兄自居,三皇子沒少受他的氣。 現在還好,幾個皇子都還年幼,吵一吵鬧一鬧便過去,等再大幾歲,三皇子更難自處,真要鬧大了,一句不睦兄弟,就會給當今留下不好印象。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后不會天真的以為,憑借年少結縭時的情分,就能管用一輩子,當下外憂內患,帝后和睦,但誰知道什么時候就出現偏差,將兩人越推越遠? 皇后能指望的也就是兩兄弟同心協力,互幫互助,至于兩個兒子會不會鬧翻,乃至反目成仇,她壓根不去想。 見弟弟睡得口水直流,三皇子很有兄長風范捏起帕子一角輕輕擦拭,直到胞弟臉上再沒有臟東西,這才歪著腦袋看向皇后,眼睛里寫滿求夸求贊的意思。 “世旭真棒,不過在外面可不能這樣,差不多就行了?!被屎蠛敛涣呦з潛P,卻也沒忘記隨時引導。 皇后都如此,可以想見,其他有zigong妃只會更不遺余力教導。再如何,皇后也占了身份優勢,三皇子天然就比其他皇子尊貴,這一點任大皇子二皇子再怎么爭,都無法改變。 后面的話三皇子聽多了,他并不放在心上,唯獨前面一句贊揚,他聽了眉開眼笑,看向弟弟的目光更加柔和。 從五皇子出生那天起,三皇子便知道,這個弟弟跟其他兄弟不同,他可以隨意捏弟弟的臉,被發現母后也不會生氣,最多只會耐心跟他說,弟弟還小,臉捏多了會導致他口水流個不停。 三皇子可以玩弟弟的小手小腳,運氣好碰到弟弟醒著的時候,還能跟他說話,弟弟會對他笑呢,盡管攏共就沒幾次,也足以讓寂寞的三皇子接下來一整天心情超好。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五皇子是臘月初六生,洗三宴辦得很是隆重,只是好日子沒過幾天,臘月二十這天,鳳安宮便迎來傳旨禮官。 皇后還在月子中,此時卻也顧不得,按品裝扮,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幼子,心里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這么不合時宜的日子,還非得捎帶上小兒子,怎么看怎么不對勁,皇后竭力鎮定,之前她沒有收到一絲風聲,再多揣測都無濟于事,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晉逍遙王為一等親王,封號‘逍’……鎮守北漠,于建元十三年元月初七啟程……欽此?!?/br> 這無異于頭頂一聲晴天霹靂,聽完詔書,皇后身形搖搖欲墜,眼前一陣陣發黑,唯獨雙臂緊緊抱著懷中襁褓,任郁嬤嬤她們怎么勸都不肯松手。 “娘娘!”鳳安宮人心惶惶,雖然這是冊封親王詔書,換了其他時候,或許高興還來不及,但當受封人是個還不足月的小皇子,且要到一年中大半年都處于冰天雪地的北漠,沒人能笑出來。 “皇后請接旨?!眻雒嬗行﹣y,頒旨禮官后悔領了這個差事,早知道他就告病在家,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這邊快暈過去一個,乾安宮那邊可還有一個更加難對付的主,他簡直是兩頭不討好,這陣子他得想個辦法先躲躲。 唉,天子也不好做,不知道當今被誰擺了一道,說白了,封五皇子親王只是陛下無可奈何下的補償,可惜了,不知道五皇子有沒有那個命享,這要是路途中有個差池,五皇子也就完了。 “娘娘,您千萬得振作?!庇魦邒咴缇突觑w天外,這個時候也只能強打起精神,“事已成定局,您先把圣旨接了,接下來才好想辦法為五皇子打算?!?/br> 正殿人員眾多,郁嬤嬤不好多說,勸慰過后,頻頻用眼神示意,正如她所說,圣旨已下,一切都晚了,還是想想怎么應對為妙。 皇后眨了眨眼睛,努力保持清明,再次面對禮官時,已是換了一副模樣。 “臣妾接旨,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禮官將圣旨收好,交給皇后,視線不敢跟皇后對上,他覺得皇后不一樣了,目光瞧著有些滲人,以前就算再艱難,似乎也沒這樣讓人打心底發寒。 果然,動什么不好,偏要動皇后還在襁褓中的幼子,這等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行徑能討著好才怪?;屎筮@樣已經定力絕佳,要是還能笑瞇瞇接旨,那就不是人。 差事辦完,禮官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據說一回家就病倒,一連告了一個月假,不但錯過年節宮宴,連元宵也不露面,甚至還有延長假期趨勢,看來不等上頭消氣,他是不會再在帝后跟前晃悠,免得兩人想起糟心事趁機發落他。 “查?!彼妥叨Y官一行后,仿佛被抽干了心力,皇后再撐不住,在宮人攙扶下,神色萎靡地半靠在床頭。 皇后能坐穩后位,自然不是無能之輩,以后她不敢保證,但眼下,她相信建元帝不會拿小兒子開涮,先前還高興地封了世燁為逍遙王,希望他一生逍遙自在,沒道理不到半個月就變卦,出爾反爾,這中間定然發生了什么事,讓他硬忍下這口氣。 既然不是出自建元帝本意,那查明原委便不用遮遮掩掩,直接將此事擺到臺面上,光明正大探尋,不但不會觸怒建元帝,或許還正合他意。 皇后推斷沒錯,不出半天,底下人便將事情來龍去脈查清。 事情源頭出在欽天監,他們推算出五皇子命格詭異,似被遮蔽了天機,未來一片模糊,導致天元王朝走向跟著晦暗不明。 這本是模棱兩可的測算,結果被人利用,不知怎么就拐到太后身上,說五皇子命太硬,有礙太后壽數,恰巧五皇子出生后,太后便一直病懨懨,沒什么精神氣,連宮務大半還是由月子中的皇后處理,且越病越重。 面對臣子進言,嬪妃耳邊風,建元帝又親政沒幾年,他哪里頂得住,犧牲紀世燁便成了必然。 宣旨過程紀世燁全程睡過去,他是事后才發覺不對,待弄清楚狀況,他真想破口大罵一聲賊老天。這還折騰沒完了不是?上輩子修煉剛有點起色,便卷進修士爭斗漩渦中,最后廢了至寶混元珠才換來新生,這回更加離譜,好好的皇子沒當幾天,就要千里迢迢跑去凍死人的北漠。 剛出臘月,氣溫還沒回升,他一個將將滿月的嬰兒經得起遠行折騰?這是直接要他命??! 紀世燁恨不得立即變身修真大能,一個法訣下去,將背后使絆子的人全都轟成渣渣。 可惜想法很美,現實卻很殘酷,紀世燁雖然從娘胎里開始修煉,借著先天之氣,修煉速度比上輩子要快,可也就這樣了。 這個世界和上輩子一樣,已經到了末法時代邊緣,天地間靈氣少得可憐,他這輩子頂多比上輩子修為高深一點,想飛升成仙,那是門都沒有,要是混元珠還在,或許尚有一絲可能,如今卻是半點指望都無。 紀世燁唯一慶幸的是,因著早早修煉,他這副小身板很是健康,小手小腳也比尋常嬰兒有力,估計再有兩三個月,他就能爬能坐,遺憾的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那只是暢想,要想實現,先得把眼前這一關給過了。 北漠,天元王朝東北門戶,位于整個國度最北端,范圍倒是不小,比中部一個行省還要大上不少,不缺山珍,但人煙稀少,交通不便,山珍再多,也無法轉化為實質利益。 北漠氣候惡劣,不適宜人類生存,如此大范圍,卻連中部行省一半人口都沒有,更重要的是,和北沙交界,歷來摩擦不斷,軍隊受制于后方,一旦未能在大雪封路前將糧餉軍備運達,將士日子將非常難過,進而影響到北漠百姓。 先不說紀世燁能不能撐著弱小的身板抵達北漠,即便路途一帆風順,迎接他的也不會是什么好日子,前途簡直一片灰暗。 紀世燁想著他是不是霉運纏身,衰神附體,否則怎么就這么倒霉?他不會就此認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真走衰運,他也得掙出一條光明大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