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方才聽兩位掌門之間的對話,再加上師尊朝莫天陽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已經可以確定赤焰魔主找的人應該就是莫天陽沒錯。 不過,話說回來,赤焰魔主又為何要找莫天陽? 玉瑤雖然不怎么待見元家寶這個大師兄,但是在外人面前她還是知進退的。此時見元家寶時不時將視線投向莫天陽,她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想起了當時那個男人。 “……” 頓時,玉瑤看莫天陽的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三師弟這是……被人找上門了?看兩位掌門這么大陣勢,想來定是那人的身份不簡單。 金元用手指點了點桌面,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眼神一厲,緊接著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元家寶心頭一跳——來了! 厲云留了下來,看了莫天陽一眼后,便走到了門口。 “各弟子,隨時準備迎敵!對手是赤焰魔尊百重?!?/br>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赤焰魔尊百重可是實實在在的化神期!即便是他們這邊修為最高的也只有是東華派掌門金元元嬰巔峰的修為!元嬰跟化神雖只有一階之差,中間卻有難以逾越的鴻溝。即使再怎么厲害,境界的差別就足以讓元嬰修士落敗,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元家寶也有點急了,他想起自家師尊還在千回峰閉關,萬一正到緊要關頭被外頭這兩人打擾了后果不堪設想。 這時一直沉默的虛機突然開了口,他看向元家寶,問道:“景灼仙尊呢?” 元家寶看向虛機,差點沒繃住開口罵人——這人該不會想趁虛而入吧? 見元家寶久久未言,他的想法心里也猜了個七七八八,虛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頓時更加不好了,不過如今事態緊急,他也得分清楚主次。 “哼!如今東華派有難,他置之不理是何故?倒是我靜云派在費力?!?/br> 元家寶聞言,知道自己想岔了,但是如果讓虛機知道自家師尊現在正沖階化神期,恐怕真的會對師尊不利。于是他也不管什么高冷不高冷的形象了,直接朝虛機溫和的笑了笑,一臉無害:“虛機長老,您也知道我師尊是個什么樣的人,若是掌門真對付不了赤焰魔主,他自然會出手,何況,東華派可不止兩個元嬰巔峰的修士,您無需多慮?!?/br> 習慣了之前的元家寶,此刻滿臉笑意的元家寶還真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消的,當場就把小師弟小師妹們給震住了,不過秉承著“大師兄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優良傳統,原本聽聞他們的對手即將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赤焰魔主時躁動不安的心情漸漸穩定了下來。 大師兄說的是啊,他們東華派好歹也是第一大派,元嬰巔峰的修者可不止一兩個!一個打不過,那就幾個一起來群毆對方一個!反正人家是化神期,也不能說他們東華派欺負人不是? 林晟將一切觀察在眼里,也不禁暗暗佩服起元家寶來,不過短短幾句話,卻不止回答了虛機長老,又穩定了人心。 元家寶察覺到林晟的視線,便下意識朝他看了過去,見他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于是毫不示弱地笑瞇瞇看了回去。 笑笑笑,笑咩笑!元寶大人的演技豈能輸給爾等凡人! 不知是元家寶笑的太瘆人,還是擔心外面的情況,林晟臉上的笑意開始漸漸消退。 錦江的聲音又在腦海里響了起來。 ——哇靠!魔主了不起啊,魔主就能縱火行兇了嗎???哎呦~我的腰~~ ……你不是要看好戲的嗎?怎么沒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倒是想躲??!我隔壁那個傻子拉著我就往人跟前湊,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 你又不會死,怕什么? ——不會死我會痛?。。?! …… 估計錦江也是真的痛到了,他還從來沒有聽到他這么大聲過。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有沒有波及到千回峰。 喂,他們現在在哪里打?有沒有波及到千回峰?我師尊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難道現在重要的不是問我傷到哪里了嗎? 呵呵。 ——……好吧,他們現在還沒……我去,大片級的特效啊,精彩! 呵!呵! ——呃,咳咳,放心吧,他們暫時還沒到千回……好吧,我錯了,忽略了他們的移動速度,他們現在已經到千回峰附近了。哦,掌門發威了,哦~掌門拿出什么秘密武器了,哦!掌門威武!那樣一張美人臉也下得去手。不過可能是跟你師尊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吧,審美疲勞或者眼光提高了。哦,掌門將赤焰魔主打退了。 我師尊是最帥的!那什么魔主再帥最多算個第二帥! ——嗯,其實我也覺得你師尊比赤焰魔主要好看,主要是看個人審美吧。你師尊要是多出去轉轉,估計這第一美男的位置就該換人坐了。 那當然! ——哇~~~~~~ 你鬼叫什么?破音了都。 ——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說什么? ——剛剛赤焰魔主不是被掌門打退出去好遠嘛,可是就在我們剛剛說話的時候,赤焰魔主一閃身就回來了,不止將掌門打傷,還往千回峰扔了一爆裂火球,唰唰唰的…… 聽到這里,元家寶心跳都亂了。他故作鎮定的安撫了一下青蔥的師弟師妹們,然后便往千回峰趕去。 修為越高,閉關沖階便越危險,是任何人都不能打擾的。元家寶懂這個道理,于是著急忙慌的趕到了千回峰。 剛回來,小謹就撲了上來:“主人!” 元家寶下意識的接?。骸皫熥鹪趺礃??” 小謹松開手,然后看向了正守在景灼門前的溯柔。 元家寶看到溯柔的時候,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發堵。 朝溯柔點了點頭:“多謝溯柔長老為師尊護法?!?/br> 溯柔眼神柔和地朝景灼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我與他之間,無需多禮?!?/br> 聽出了溯柔語氣里的親昵,元家寶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垂下眼掩藏住眼睛里的情緒,他說道:“弟子去將火撲滅?!?/br> 溯柔不甚在意地應了聲。 轉身出去,元家寶的眉頭終于還是皺了起來——心里堵得厲害,這是為什么?之前那個春、夢……難道他真的喜歡上師尊了?不是那種因為顏控而對他心生喜愛,而是帶有感情的喜歡? 他從沒談過戀愛,所以他不懂到底怎樣才算是喜歡上一個人。但是,他不想看到師尊跟任何人站在一起,一想起來,心就難受得厲害。 小謹跟在元家寶身后,一張小臉繃得比之前更緊了——那個溯柔長老突然出現,嚇了他好大一跳。他又不瞎,在溯柔長老出現之前,當一些火球往這邊飛來的時候,這片地方出現了防御結界,很明顯是景灼仙尊的手筆??墒撬伎吹玫降氖虑?,溯柔長老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卻守在這原本就沒有危險甚至可以說安全的地方,千回峰其他角落被大火燃燒她也不管,懷的是什么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哼,景灼仙尊明明說過除了掌門,千回峰是不接待外人的!她竟然還往這邊湊!要是真的遇上危險也就罷了,明知這里很安全還守在這里,簡直……哼! 源源不斷的木系靈力漸漸鋪滿整個千回峰,草木的枝條撲滅大火后又重獲了新機,千回峰恢復了以往的面貌。 較遠的地方三人正在搏斗,定睛一看,原來除了掌門,平時不到萬一基本不出百回峰半步的執劍長老竟然也在。不過兩個元嬰巔峰的修者對上一個化神期的修者,依舊看起來有些吃力。 他一個小小的筑基中期的修者,現在沖上去那純粹就是英勇赴死,搞不好還會拖后腿,于是他咬咬牙,帶著小謹回了那里。 “溯柔長老,掌門跟執劍長老與那赤焰魔主此時正在百回峰前激戰?!彼阅憔涂烊蛶兔Π?。 后面那句話元家寶沒有說出口,但是他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原本以為溯柔會馬上前去,沒想到她卻將手撫上了景灼的房門。 “師兄正式沖階的緊要時刻,我在這里為他護法?!?/br> 臥槽! 這下元家寶懂了,這人簡直就是沒腦子!只要牽制住了赤焰魔主,千回峰能有什么危險? 小謹看向溯柔:“長老!這里有防御結界,非常安全!” 元家寶一愣,隨即看了看周圍——他剛剛太著急了沒細看,現在仔細一看,還真是,當時千回峰都那個樣子了,這里卻半點火燒的痕跡都沒有!那這溯柔長老的意思…… 要不是溯柔是長輩,元家寶簡直要原地爆炸了! 溯柔一愣,然后眼神不善的看向小謹:“你一個小童懂甚?” 元家寶見此情狀,上前一步將小謹護在身后:“他一個小童不懂,那我這個東華派大弟子總不會不懂了吧。溯柔長老,師尊有令——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得擅入千回峰。既然您不去幫掌門他們對抗赤焰魔主,那么請回您的玉回峰!” 溯柔掩藏在面紗下的神情元家寶看不到,但是她一雙美目里泛起的陣陣涼意卻怎么都掩蓋不住。 “如此不懂規矩,你怎配做景灼師兄的徒弟!鄉野地方出來的,收的小童也這般無禮。今日我就代景灼師兄好好教訓教訓你,以免日后污了師兄的名聲!” excuse me他剛剛的話重點是這個嗎?那邊都快撐不住了她竟然還想著“教訓”他? 元家寶簡直要被氣笑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管什么長輩不長輩的,對上化神期的他是塊渣沒錯,可是拿上之前師尊親手給他煉的一些防御型靈器,在溯柔這個元嬰初期的修者面前至少能護住自己跟小謹。 你打!只要你打得到我們身上特么算我輸! 第11章 天生媚骨 元家寶從儲物戒指里隨手抓了法器出來:“我是師尊的徒弟,又是東華派大弟子,溯柔長老想要教訓我,只怕也是于理不合!” 看到元家寶手中精致又精密的圓盤,溯柔只覺得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不受控制般開始瘋狂滋長。帶有明顯神識標記的靈器讓她想不知道出自誰的手都不行,只是…… 溯柔神色復雜的看向元家寶——連掌門師兄都難求到的法寶,景灼師兄竟是這般輕易給了眼前這人! “哼!” 冷哼一聲后,溯柔朝一旁伸出了手,細長的水靈鞭出現在她手中。緊接著手腕一動,渾厚的水系靈力附于鞭上狠狠朝元家寶揮了過去! 臥槽!水靈鞭本就是上品法器,一個元嬰初期的修者使用本就殺傷力大得足以移平一座山!竟然還添加額外的靈力!這跟吃興奮劑有什么分別!他跟著溯柔長老有仇還是咋滴???這哪是“教訓”啊,這分明就是想殺人! 小謹站在元家寶身后,握緊了拳頭,眼神冰冷的緊緊盯著情緒明顯波動太大的溯柔——小謹還是沒用,不能保護主人,還要主人來保護!所有意圖傷害主人的人,小謹一個都不會放過! 元家寶在甩出圓盤打開防御的同時不得不又往儲物戒指里摸了一把。 只是還沒等她摸出什么東西來,或者準確來說,還沒等水靈鞭徹底揮下,一道清冷的身影便出現在他面前,并且輕松將水靈鞭凍成了冰渣渣! “本尊的徒弟,還輪不到旁人來管教?!?/br> “師尊……”元家寶看著立于他身前,將他牢牢護在身后的景灼的背影,頭一次不是在他師尊出關的時候在心里感嘆“師尊又變帥”,而是酸酸澀澀的,一直酸到了鼻頭。 景灼聞言朝元家寶看了一眼,見自家徒弟雙目微紅,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心里不禁一緊。 溯柔卻一雙美目看著離她并不遠的景灼眨都不眨,仿佛她所看之人便是她的所有。 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這么近距離的看著這人了?年少一顆芳心便落到了這人身上,他卻仿若九天謫仙神圣到旁人不敢心生染指。她原以為這人冷心冷情慣了,這世上便無任何事任何人能令他哪怕瞬間的動容。她等了這么久,沒想到今日她終于看到了這人眼里有了漠然之外的情緒。 多少歲月,千回峰上僅他一人,幾年前回來時便宣布自己收了徒并帶回了那冷寂的千回峰。 她只道對元家寶他能放縱許多,卻不知竟是放縱到元家寶帶一個小童到千回峰也默許的地步!這種放縱讓她漸漸感到不安,直到現在,她終于知道這種不安是為何了。 憐惜?心疼?抑或是……惱怒? 即使這種情緒只是一瞬間,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的她又怎會不知? 順著水靈鞭迅速蔓延上來的冰在她來不及棄鞭時便將她的手連同手腕整個包裹起來,刺骨的寒冷直通心臟。 上品法器還未在人前顯現它原本該有的威力便隨著那個幾近完美的弧度碎成了冰渣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