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這幾天可以說非常累了,但是只要被周聞收下了,就是從此站上了一個高平臺。從高處看風景畢竟不一樣,別的選手還在喘氣爬山,他們已然上了一個臺階。 回到賓館后,夏之衍洗完澡,剛打開空調,拉上被子,薛疏就抱著枕頭探頭探腦地進來了。他剛洗過頭,頭發濕漉漉的,漆黑眉眼在燈光下很是生動。 夏之衍裹著浴袍,下意識地拽緊,然后套上睡衣。 薛疏臉上有些紅暈,和站在別人面前的那種鋒芒畢露、自信敞亮截然不同,他過來求夸獎了,垂著頭道:“之衍,你說實話,你覺得我表現怎么樣?” 夏之衍很認真地回答他:“你唱得很好,我都沒想過你能夠唱得這么好?!?/br> 薛疏眼神陡然亮起來,垂著頭,臉上神情像是蜂蜜水的最后一滴,既柔軟青澀,又甜蜜害羞。 夏之衍每次看到他這樣,就有些心癢癢的,上了床盤起腿,拉開被子一角:“要一起睡嗎?” 薛疏臉色登時炸開了一朵緋紅,他悚然一驚,整個人站在原地僵硬成石柱,往前邁了一小步,又極為克制地后退一步,這樣來去幾下,差點沒把自己絆倒個狗啃屎,最后漲紅了臉,捏著拳頭站在那里。 夏之衍打量了眼他的睡衣,挑眉笑道:“第一次見啊,你睡衣前面畫的什么?兔子嗎?” 薛疏:“……”他抱著枕頭奪門而出了。他站在門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衣,一只傻兔子正在微笑,他真是恨不得一把扯下來,早知道會受到夏之衍邀請,就換身超人的睡衣過來了。 這只死兔子,不夠可愛也不夠酷。 —— 2005/08/03 薛疏日記:說是吹氣球能鍛煉肺活量和歌喉,我已經可以一分鐘吹一百個了,下次記得表演給之衍看。 大佬日記:幸好沒換超人的睡衣,否則丟人現眼。:) 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薛可樂的親媽,泉泉我目睹著大佬進去,薛可樂出來后,評論一天比一天少,坐不住了。 第45章 待薛疏走后, 夏之衍躺在床上, 一只手枕著后腦勺。他閉著眼睛,燈光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他就知道, 薛疏有賊心沒賊膽。上一世夏之衍主動親他的時候, 薛疏是什么反應來著, 夏之衍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記得一清二楚—— 記憶一瞬間紛涌而來, 羽化清晰。 薛疏靠著沙發, 手里報紙沒看完, 閉著眼睛,夏之衍湊近的時候,他明明什么都沒看到, 卻猛然擰起眉, 就像知道夏之衍要做什么似的,睫毛輕輕一顫。夏之衍趁機捉住他的臉,猛地湊上去。但是還沒湊上去, 薛疏下巴一抬,導致夏之衍嘴唇啃到了他下巴上。 夏之衍想用這個辦法軟化敵人, 然后借機逃走,薛疏大抵也是明白的, 睜開眼睛時, 臉色陰郁無比。 他突然站了起來,陰晴不定地看了夏之衍一眼,然后出去了。 要是夏之衍不拉開房門的話,也發現不了他在走廊上深呼吸, 耳根紅透。 …… 記憶居然還這么清晰。 夏之衍看著天花板,有些恍惚,這些記憶雖然不太美好,但是現在只有他一個記得了,他未免覺得有些遺憾。不過薛疏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就可以保持現在銳氣敞亮的樣子了。 上次他短暫地懷疑過薛疏是否重生了,但事后也觀察了薛疏一陣子,卻發現對方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薛疏回來了—— 夏之衍只能把那當作自己的一個錯覺。 夏之衍猜測現在薛疏仍然站在走廊上面紅耳赤地拍胸口。 他勾了勾嘴唇,翻身下床,走過去一拉開門。門猛地一打開,薛疏正站在那里拿手扇風,臉紅得滴血,氣喘吁吁的,突然聽見身后門被打開,猛的一轉身就看見夏之衍靠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薛疏:“……” 他飛快地跑了,帶起一陣風,緊接著“砰”地一聲,他屁股著火似的竄回了自己的房間。 夏之衍和薛疏暫時住進了周聞家里。宅院很偏僻很安靜,四周幾乎沒什么人來往。梁生才有自己的事情,也沒有辦法一直待在這里照顧他們,周恒也出來很久了,有些想家,打算回去看一看。于是兩人先回去了。 “這是時間表,作息時間嚴格按照這上面來?!眱扇苏б贿M屋,金鳴就站在門外扔過來一張紙,連門都不進,眼中煩惡毫不掩飾。金小臣和舒蔓就住在正對面的兩間房,正在吊嗓子,見此,也神情各異。 上次他們的確是輸了,而且輸得很難看。酒吧里那么多人,幾乎五分之四都去了夏之衍和薛疏那邊。他們的確可以用那首歌不適合男女對唱這樣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可是無論怎樣安慰,都無法安撫少年人被刺激的自尊心。他們本來就是沖著進入娛樂圈一炮成名去的,又不是真正地想要搞藝術,得失心本來就重,受到這樣的刺激,還看見這兩人明目張膽地住進來,心情更是難以形容。 舒蔓沒有打算參加選秀,但金小臣則是開始惶惶了,他馬上就要參加初賽了,要是這樣下去的話,他和那兩個人比,能贏嗎,站在一個舞臺上,他幾乎沒有自信自己能夠贏過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 金小臣對夏之衍的態度也很明顯的發生了變化,一開始還能維持表面上的相對友好,現在既然已經站上了競爭的舞臺,便表面的和睦也沒辦法維持下去了,每次見了夏之衍和薛疏兩人,都是繞道而走。 不過,這三人的眼光在夏之衍和薛疏看來,都是小事,并不能影響兩人的心情——薛疏好不容易能和夏之衍一起做一件事情,每天都興致勃勃,簡直有用不完的力氣。 他不是一個擺少爺脾氣的人,無論什么事情都親力親為,打水燒水什么的,在夏之衍還沒進屋之前,就給弄好了。 就是金鳴這個人,薛疏看他有點煩,有時候睨他一眼,滿臉戾氣。 兩人之間小沖突不斷。不過金鳴沒來惹夏之衍,薛疏也就秉持著能忍則忍,不闖禍的態度,憋著了。 周聞對待徒弟的要求非常嚴格,早上雞叫聲剛響起來,天還沒亮,四個人就被金鳴喊起來了,站在院子里,排成一排,開始吊嗓子。薛疏習慣了早起的利索作風,從沒賴過床,早上轱轆一爬起來就把被子疊成豆腐塊兒,順便鉆進夏之衍的屋子里,給他也把被子疊了。如此一來,夏之衍還能多睡五分鐘。 吊嗓子這件事情,應證了萬事開頭難這句話。對于金小臣和舒蔓而言,再簡單不過,而對于夏之衍和薛疏——尤其是薛疏來說,簡直如下地獄。一開始幾天,每天喉嚨嘶啞,說不出話來,他往桌子上一指,夏之衍就知道給他倒水喝了。但好在薛疏恢復能力和適應能力都很快,過了幾天,聲音就逐漸恢復清亮了。 “把你們的嗓子想象成一個管樂器,吸氣時下沉,腹部鼓張,呼氣時收緊發力……”周聞拿著卷書,從一排四個人面前走過,蹙眉看了眼舒蔓。他本來以為薛疏和夏之衍兩個人是新手,基礎是最差的,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夏之衍雖然并非他想要的那種沒有經過打磨的原石,但夏之衍有自己的優勢,他的優勢在于他對一切細節都能夠把控得住,且能用清晰成熟的思維去分析,不似同齡人。 而薛疏身體素質好,肺活量大,無論吸氣收氣都利落果斷,本身就是最大的優勢了。 反之,金小臣和舒蔓在他這里一個半年多,一個一年多,進展卻還沒有兩個新來的孩子大。尤其是舒蔓,女孩子經不起教,多說幾句就鬧脾氣。相比之下,周聞越發覺得自己收下兩個新徒弟的決定是對的。 打開嗓子,練習完腹腔共鳴和發音之后,周聞開始訓練幾人的音準和節奏,以及臺風和情感。夏之衍和薛疏情況非常特殊,夏之衍在這上面早就是老手,但周聞偏偏要他忘記先前所有所學,按照自己的來。而薛疏則如同一張白紙,能夠讓周聞的點金之手任意點金。所以從這個層面來講,他反而更喜歡薛疏一些。 每次周聞想給薛疏開些小灶,薛疏就一把拽上夏之衍,于是給開小灶的變成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