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即便沒有睡著,那么輕的一下,應該不會察覺的吧,就當是被蚊子叮了。 薛疏不停地給自己找借口,他憋不住了,鬼迷心竅了。 夏之衍閉著眼睛,能夠感覺到薛疏的小動作,他什么也沒看到,但幾乎能想象出對方此時血液的奔涌。只是覺得對方屏住了呼吸,臉上應該很燙,因為湊過來時有種熱氣撲面。對方一寸一寸地動作,直到嘴唇湊近了自己的人中—— 夏之衍眼睛抖動了下,他猜到薛疏要干什么了,他聽到對方咽了下口水,似乎快要窒息,半天沒有呼吸聲,緊接著,完成前面艱巨的過程后,最后一秒的動作卻淺嘗輒止得猶如飛快閃過去的光影。 夏之衍的嘴唇被他碰到了。 一瞬間,兩人都渾身僵硬,像是兩塊石頭。那感覺沒辦法形容,整個人渾身如同有千萬電流噼里啪啦。從薛疏身上劈到夏之衍身上。 薛疏心臟快要爆炸了,做賊般地抬起頭,僵直成原先那樣的一塊雕像,嘴里欲蓋彌彰地嘀咕了一句:“唔,之衍,你嘴上有個蛋撻沫子,我幫你弄掉了?!?/br> 夏之衍卻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 薛疏的心臟這才敢重新跳動了,血液也才敢重新流動了。 他心里狂叫,天吶,原來這么軟綿綿的啊,怎么可以這么軟的??! 微風拂過,夏之衍仍閉著眼睛,心臟亂了幾個音節。 他閉著眼睛裝作不知道,心里有些茫然,還陣陣震蕩,猶如驚濤駭浪。 真正能給夏之衍帶來打擊的事情并不多,上一世被陳沉陷害以至于重生算一件,薛疏負氣轉身離去,他后知后覺地發現,也能算一件。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就像鈍器打在肚子上一樣,也不是很疼,就是煩躁不堪,覺得沒勁極了,等回家去睡一覺,爬起來,這才覺得,活不了。 他有些茫然地想,我……喜歡上他了么? 夏之衍沒動,薛疏屏住的呼吸這才緩緩重新開始,只是臉色仍然漲紅,一顆心臟胡亂竄動,像是要跳出來??墒桥c此同時,他覺得有點兒難受,就像是有什么藏在心里,即將破壁而出一樣。腦子里的意識也有些渙散,明明還是清醒著,卻好像下一秒就要沉睡一樣。 他甩了甩腦袋,竭力把這種奇異且不舒服的感覺甩出去。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熟悉了,這不是第一次出現,卻是出現得最強烈的一次——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臟實在跳得太快了,令他喘不過氣來。 音樂聲仍然繼續:“愛你如同愛生命——” 這一刻,薛疏有些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 秦力識趣地在停車場守了許久,還沒見薛疏過去,生怕他和夏之衍兩個人又吵架,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回醫院找了過去。找了半天,才在住院部下面的長廊找到兩個人。 夜色沉沉,他走過去,只見薛少在那里坐著,夏之衍的頭靠在他肩膀上。他靠上前去的時候,薛少黑沉沉的眸子抬起來,目光焦距落在他臉上,不言不語,沒什么表情,卻陡然令人覺得渾身豎毛肌都收縮起來了。 那種壓迫感又來了。秦力身上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 2005/06/05 薛疏日記:怎么那么軟軟的啊……這是我的初吻,不知道是不是之衍的…… 大佬日記:不是。他初吻上一世就沒了。他主動親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要出來個幾章了。今天,說到做到了,三更完成啦啦啦 第36章 夏之衍本來是裝睡著, 沒想到還真的睡著了。這幾天先是忙于日食的事情, 又是選秀,還被薛疏揪著吵了一架, 他渾身像是散了架, 幾天沒睡好覺。被薛疏弄到車上時, 也模模糊糊地睡著。 秦力走在前面, 本打算照例去給薛疏開車, 但對方卻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擰鑰匙開車,動作一派嫻熟。被搶了位子,秦力怔了一下, 敲了敲車窗, 提醒道:“薛少?!?/br> 薛疏頭也沒撇,冷淡地說:“怎么?” 秦力道:“你一向是坐在后面的,這車……我來開吧?!?/br> 他看到薛少愣了下, 從后視鏡里瞥了他一眼,眼神不似往常平和, 反而冷淡到近乎睥睨,沒說什么, 熄了火, 下車。 這樣一來,夏之衍坐在副駕駛座上,反而是薛疏坐后面去了。 秦力開著車,莫名覺得車子里氣氛有些逼仄, 薛疏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和平時的朝氣敞亮截然不同,靠著椅背坐在后面,目光銳利而直接,沒什么掩飾性地落在了副駕駛坐的人身上。 前方來駛車輛的車燈一閃而過,倏然照亮后視鏡中他的半張臉,黑沉沉的眸子里是難解的深意。仿佛感覺到秦力在打量他,從后視鏡中睨來一眼,滿是警告。 秦力被他眼神看得渾身雞皮疙瘩一跳,趕緊收回了視線。 車子在路上疾駛,很快就停在了夏之衍家樓下,停車時夏之衍由于慣性,往前沖了下,被從后座伸來的一只手將腦門按了回去,力道不輕不重。 夏之衍立刻醒了過來,下車,薛疏也下了車。 夏之衍原本和徐麗萍打了電話說今晚不回去睡的,打算去薛疏家湊合一晚上,但是現在瞧著車子已經開到了自家樓下,便只好回自個兒家了。 “那我先上去了?!毕闹荜P上車門。 薛疏不言不語地站在路燈下,個高腿長,雙手散漫地插在褲子口袋里,看著他的神情卻稱得上凝視,點了點頭。 夏之衍朝樓道里走了幾步,覺得哪里不對勁,又回過頭來看薛疏一眼:“我真的上去了啊?!卑蠢韥碚f這時候薛疏不是應該拽住他黏糊一下嗎。然而沒有。 薛疏又點了點頭??∶夹悄?,被燈光從頭頂打下來,下巴那里是一片陰影。顯得很俊俏很爺們兒。 夏之衍又走了幾步,心里莫名奇妙的,怕薛疏心里的疙瘩還沒有解開,于是又走了回去,站在薛疏面前,道:“你沒事了吧,明天會上學嗎?” 薛疏:“會?!敝槐某鲆粋€字,仿佛是把字掰碎了說。 夏之衍摸了下他的額頭,懷疑他還在發燒,但是沒有,便道:“那我上樓了,明天見?!?/br> 薛疏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