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下了醫院臺階,倪南剛往地鐵站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跟前。司機下來開了車門,笑著和倪南說:“倪先生讓我來接您去恒豐國際酒店參加新年晚會?!?/br> 倪南也沒拒絕,直接上了車。 安歌和阮白芷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保姆包了水餃,安歌和阮白芷一起吃了些東西。等吃過飯后,阮白芷就站在客廳開始打電話。安歌就坐在客廳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等最后阮白芷打完,安歌遞了杯水給她。 阮白芷抬眼看了她一眼,將水接過,喝了一口。 “我剛給律師打了電話?!比畎总普f,“被打成這樣已經算是刑事案了,但是你得問問你朋友,愿意不愿意告她mama。另外,如果她媽入獄,她有沒有地方可以去?!?/br> 安歌被問的愣了一下,說了一些她知道的情況。 “我上次碰到她給她奶奶打電話,讓她爸爸來接她?!?/br> “接了么?”阮白芷問。 想想陳姣,接沒接一目了然。安歌抿了抿唇,低下頭沒有說話。 阮白芷看著安歌,半晌后說道:“你有想法?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幫忙?!?/br> 抬頭對上阮白芷的視線,安歌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媽,您當時為什么會收養我?” 第二天一大早,安歌讓家里保姆做了些早飯,被阮白芷送去了醫院。到醫院的時候,陳姣已經醒了,正在和護工阿姨閑聊。她也是個能說話的,平時性子很野,待在病房里簡直要了她的命。 給陳姣收拾好早餐,護工阿姨笑瞇瞇地走了。安歌坐在床邊,看著陳姣邊說著好吃邊被燙得噓嘴。 “你媽做飯真好吃?!标愭χu價了一句。 昨天還脆弱到像是一捏就斷的陳姣,今天又恢復了她恣意妄為的模樣,臉上雖然掛著傷,但笑容卻比以往更大更燦爛。 她是個外強中干的性格,將自己偽裝的過分強大,就因為她不想被別人可憐。陳姣自尊心太強了,正是這種硬性格,所以吃了不少虧。 “李阿姨做的?!卑哺鑼⒉途呤帐捌饋?,說:“我媽不會做飯?!?/br> 陳姣上下打量了一眼安歌,看她穿的挺普通的,但仔細一眼,衣服料子都不錯。陳姣拽住安歌,安歌“哎”得一聲,陳姣說了一聲“臥槽” “看你這么普通,沒想到家里這么有錢啊?!标愭瘜哺璺畔?,笑嘻嘻地說道。 “我媽給我買的?!卑哺枰膊恢酪路鞘裁磁谱?,但穿著都挺舒服的。她從來不自己要衣服穿,阮白芷卻整天想著給她買衣服。每個周末回家,都能看到有新衣服擺在衣櫥里。 沒跟陳姣繼續鬧,安歌收拾好餐具后,她抬眼看看陳姣。陳姣正在看手機,被一個段子逗得哈哈大笑。笑起來的時候,肋骨還疼,于是就邊笑邊嘶嘶的倒吸氣。 “你打算怎么辦?”安歌躊躇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 “什么怎么辦?”陳姣笑著回頭,眼角都笑出了眼淚。她看著安歌,安歌還是一副慫慫的樣子,陳姣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將手機一扔,身體后靠在床上,看著安歌毫不在意地說:“還那樣唄。你也知道我自尊心強,愛面子。我把我媽告進監獄,別人都來笑話我,說看啊,那個陳姣被她媽快打死了,然后還把她媽告進了監獄,真可憐……” 安歌看著陳姣,說:“換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就不會有……” “怎么換?”陳姣反問安歌,她冷笑一聲,說:“我爸有新家庭,他那個新老婆先前不孕不育,我奶奶還給我打個電話問問?,F在他新老婆前段時間剛生了個兒子,我給我奶打電話她都不接了?!?/br> “我算是看透了?!标愭χf,“寄人籬下永遠要看人臉色,我陳姣最不喜歡看人臉色。我這一輩子,就靠我自己?!?/br> 陳姣一番話,將安歌剩下的話都咽進了肚子里。她問陳姣:“那你有什么想法嗎?還要回你媽的家嗎?” “不回了?!标愭瘬u頭道:“我進蘇木是我爸把我弄進去的,那個瘋女人不知道?!?/br> 說到這里,陳姣突然一笑。 “那瘋女人,還巴不得我不回去呢?!?/br> 陳姣既然有了自己的安排,安歌也不好再插手了。 “安歌?!标愭辛税哺枰宦?,待安歌看她時,陳姣苦笑一聲問道:“你能先借給我點錢么?我爸媽都不要我,我自己也沒錢,你先借給我點,等寒假打工賺了錢,我連同這次的醫藥費,一同還給你?!?/br> 陳姣開口借錢,讓安歌有些驚訝,也開心了一下。她自尊心這么強的一個人,愿意把弱點暴露在她的面前,說明她已經把她當成她的朋友了。 “行?!卑哺椟c頭答應道,想起臨來時阮白芷說的話。 “醫藥費不用給了,你好好養傷,好好學習?!?/br> 周一開學,早上升旗儀式,校領導上臺講話,宣布了這學期的期末考試計劃。校領導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遞到每個學生的耳朵里,引起了一片不太高興的喧嘩。 “考試那天是農歷臘月十八,今年比往年考試晚,放假也晚,啊,我的寒假又少了一天?!鳖櫽菽弥粡?月份的新日歷表,看著時間說道。 這是剛才去買棒棒糖的時候送的,安歌也有一張。她拿出日歷表,算了下時間,從今天起算的話,期末考試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看完日歷表,安歌覺得自己的肩膀,像是被安了一座山一樣沉重。 但這座“山”得重量,也太真實了吧? 安歌一回頭,身后的人沖她一笑,他的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正低頭和她一起看日歷表。少年穿著白色的連帽衫,冬天的他顯得更白,有種冷皮的那種磨砂白質感??伤麄饶樋恐敲唇?,安歌能感受到溫度,一點都不冷。 “你要看嗎?”安歌將日歷表遞給后面的倪南。 倪南并沒有接,將視線收回,對上安歌的目光,笑著說:“我看完了?!?/br> 聽到期末考試的消息,能笑得出來的,也就只有萬年雷打不動考第一的倪南了。安歌羨慕他擁有如此穩定的成績,心里想著要是有他那么個腦子就好了。 升旗儀式散了,肖苒苒和顧虞跑去上廁所了,安歌慢悠悠的走,倪南和他一塊。 “陳姣怎么樣了?”周六從醫院走了以后,倪南就沒去看過陳姣。有護工在照顧她,他去不去其實都一樣。關鍵他也怕他去的太頻繁,造成陳姣的誤會。 “挺好的,能趕上期末考試?!卑哺杌卮鸬?。她皺著眉頭,有點心不在焉的。 期末考試后就是寒假,寒假就是過春節,過春節就要跟著阮白芷回她老家,回她老家就要見她從未見過面的外公外婆,見外公外婆就要告訴他們自己的成績…… 可她那穩定在倒數十幾名的成績,可怎么拿得出手。 安歌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有些著急,有些泄氣。 “愁期末考試???”倪南看安歌一臉愁容,頗有種小朋友憂國憂民的模樣,可愛到讓他心癢癢。 “嗯?!卑哺枰矝]有瞞著他,說道:“這幾次考試,就上次期中考試考得好?!?/br> “那當然了?!蹦吣献钥涞溃骸拔铱墒鞘职咽值慕o你輔導啊?!?/br> 安歌住了腳,抬眼看他,說:“那你現在也手把手的輔導啊?!?/br> 聽安歌說了這么一句,倪南眼睛一亮,知道她入了套。他站在安歌身邊,跟她說:“所以,要不要和上次一樣打個賭?” 倪南這么一提,安歌想起期中考試來。確實,有了賭注的激勵,她學得更加賣力些。 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啊。 安歌看著倪南,問道:“怎么賭?” “我給你輔導,讓你期末考試的成績,比期中考試的成績前進五個名次?!蹦吣仙斐鑫甯种秆菔镜?。 越到前面,成績越不好進。能進五個名次,就能到班里的中下游,就不算太難看。 安歌心里覺得這個可行,開始和倪南談條件。 “那要是我進不到五個名次呢?” “我以后上自習的時候不說話了,小聲都不說?!蹦吣险f得格外認真嚴肅。 “行?!卑哺枵f完,問道:“那要是我成績進了五個名次……” “過春節后初八,你跟我去歸亞玩兒一周?!蹦吣闲ξ卣f。 安歌聽了這個,有些莫名其妙。她還以為如果倪南贏了,他會想要一些獎勵,比如說上自習的時候不管他說話,或者說幫他打水一學期這樣的事情呢。 “一起去玩……算是獎勵?”安歌問道,“出去玩兒有那么好嗎?” “本來也就一般般好?!鄙倌暌恍?,轉折了語氣,說:“但是跟你一起出去玩兒,就有……” 倪南語氣一頓,手臂一下張開到最大,少年手臂長而直,這樣展開,感覺他的懷抱又大又暖。 “就有我一懷抱那么多的好?!?/br> 安歌唇角勾了個笑,她看著倪南,笑著說:“你一懷抱也不大?!?/br> “不大不要緊,能抱住喜歡的人就行?!蹦吣线€張著懷,他看著安歌,笑得如冬日陽光般燦爛溫暖。 “你要進來試試么?” ☆、第22章 17.8.29 抱喜歡的人的又不是抱她的, 安歌眼波動了動, 還沒說話, 感覺一陣風從身邊竄過,抬眼看時, 晁凱rou彈戰車一樣沖進了倪南的懷里,兩個男生抱成了一團。 周圍的學生發出喝彩聲, 倪南回過神來, 猛拍了一把懷里的晁凱,罵道:“牲口, 起來,倆男人抱一起你基不基???” 晁凱比倪南要矮, 身材也稍顯瘦弱些,他被拍了一下,蘭花指一捏, 扭扭捏捏地從他懷抱里站起來,說:“死鬼,你張開胳膊不抱人家,難道抱安歌嗎?” 兩人皆是一愣。 安歌尷尬一下, 笑了笑說:“沒有,他在擁抱清風?!?/br> “這時候有什么清風???”晁凱恢復正常,感受著寒風的凜冽,說:“只有西北風?!?/br> “抱西北風也比抱你強?!蹦吣险f。 “討厭!”晁凱撒嬌。 安歌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時,顧虞在不遠處叫她,她和肖苒苒上完廁所了。安歌起身往那邊走, 走了兩步后被倪南叫住了。 “剛才打的賭你別忘了啊?!?/br> 安歌回頭看了一眼倪南,少年依然笑得清新溫暖,安歌淺淺笑了笑,說:“嗯?!?/br> 望著安歌小跑著去找顧虞和肖苒苒的背影,晁凱看了一眼還沒收回視線的倪南,問道:“你倆死對頭走得越來越近了啊?!?/br> 輕掃了晁凱一眼,倪南說:“死對頭怎么了?鲇澤美咲和碓氷拓海剛開始不也是死對頭么?” “哇噻~”晁凱不可思議地看著倪南,“你竟然看少女漫?!?/br> 倪南乜了晁凱一眼,問道:“你不看?” 晁凱:“看?!?/br> 倪南看少女漫是涉獵廣泛,只要劇本好的漫畫他基本上都看過。而晁凱則是真愛少女漫,沉浸在少女漫中無法自拔的死宅。 “歸亞到時候帶安歌一起去?!蹦吣虾完藙P隨著學生流往前走。 這個計劃,倪南第一次提,但倪南這么一提,晁凱就覺得倪南這是要把安歌當成他們小團體的第五人了。 “她同意么?”晁凱問道。 “跟她打賭了,我贏了她就得同意?!蹦吣系故切判臐M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