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早前的時候荒郊野嶺不也住了?!?/br> 楊戩俯身湊近他,“可是那時候你不用委屈自己做只狗?!?/br> “嘖?!卑诐刹荒蜔┑負Q了個姿勢趴著,“抓緊處理好你個人問題就得了,管這么寬呢?” “好室友兼好基友嘛,我怎么還不得關心一下你的近況——尤其是剛知道那~么勁爆的消息之后?!睏顟煨Φ们纷?。 “吼——”白澤沖他呲獠牙。 楊戩急忙擺手,“你別搞這個啊,這在我眼里就是賣萌。哮天整天呲我,我看見就想摸兩把?!?/br> 白澤:…… 媽的,損友。 “哎,得了,瞧你這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兒。別在這兒憋著了,出去喝兩杯?”楊戩站起來拍拍它。 白澤跳下椅子,“你才欲求不滿。守了3000年都沒下嘴,天上地下最服的就是你?!?/br> “扎心了啊老鐵?!睏顟鞄е_摩耶走到客廳,“阮蒙,我跟白澤出去溜達溜達?!?/br> “???哦。知道了?!比蠲赏T口方向瞧了一眼,應道。 “晚點兒回來啊?!蓖耆两谟螒蚴澜缋锏南炀o緊盯著屏幕,身體隨著屏幕中人物的跑動左搖右擺地跟著一起使勁兒。 門一關,轉下一層樓,薩摩耶就變成了人。 楊戩跟在白澤身后下樓梯,盯著他的背影笑道,“也不知道你圖什么?!?/br> 堂堂神獸蝸居在這么一棟老舊的民宅里,說是為了勾搭人吧,一只狗能干什么?說是為了“一雪前恥”吧,直接把人壓了睡回來不就得了? 到了停車位,倆人坐進去各自系好安全帶,楊戩問,“老地方?” “先去寵物店帶個人吧。就咱們倆多沒意思?!卑诐赏仆蒲坨R。 楊戩看他,“去寵物店?帶誰?溫如昔?不是吧?” “當然是白風從。我既不想聽你吐苦水,也沒什么好跟你說的。所以不如把戰神叫出來,聽他講故事?!?/br> 楊戩一臉震驚。他有天眼,當然看得出小白的本體。那是位名副其實的祖宗,楊戩一直敬畏得很。 白澤突然想起來,“哦,那天溫婉和阮蒙說起那事兒的時候你不在場?!彼褟臏赝衲锹爜淼陌罪L從在溫如昔的危急時刻化成人形出手相助,順手救下溫婉的事兒又簡單跟楊戩講了講?!霸趺礃??你覺得溫老板會是什么人?” 楊戩沉默地開著車,過了一會兒才說,“不敢猜?!?/br> 白澤瞧著窗外,滿口鄙視道,“反正都不是神了,有什么敢不敢的?!?/br> “你敢,你猜?” 白澤扭頭看看他,“我知道,我不告訴你?!?/br> 楊戩:媽的,死白澤。 阮蒙休假了,店里就溫婉一人肯定招呼不過來,所以溫如昔跟抽了骨頭似的在前臺坐著勉強充當個人工監控攝像頭,其他的都是溫婉在忙。 風鈴一響,溫如昔抬頭一看,都是熟人,窩椅子里壓根兒沒動彈。溫婉聽見動靜從寄養區趕過來,瞧見二人愣了愣,露出一個“我懂”的笑容,回寄養區忙去了。但是努力豎起了耳朵聽外邊的動靜。 “溫老板?!睏顟煨χ蛄藗€招呼。 溫如昔放下書,把趴在自己腿上睡覺的大白貓抱起來放上接待臺,“找它?” 楊戩和白澤的笑容僵在臉上。 楊戩沒帶哮天,白澤也沒偽裝成薩摩耶,況且這倆人平日里跟溫如昔也沒什么交流——當然,主要是因為抓不著溫如昔的影兒。所以當這倆人同時出現,進來之后打了招呼又不說要買什么或者有什么事兒,而是四處亂看,那肯定就是奔著小白來的。 白澤第一次來店里的時候,就很詭異地跟小白默默對視良久,后來親眼目睹了小白大變活人,溫如昔當然知道小白是他們那邊的“人”。 [什么事?]大白貓睜著兩只湛藍的大眼睛瞧著兩人動用仙音入耳,語氣有些不爽。 白澤:[想約戰神一起去喝酒。] [不去。]白風從果斷拒絕,轉身跳下接待臺準備回溫如昔腿上繼續睡覺。 楊戩伸長胳膊一把把小白撈回來,問溫如昔,“溫老板,借貓一用?!?/br> [楊戩。]白風從冷冷喚了一聲。 楊戩后背唰就冒了一層冷汗,面上仍舊云淡風輕地笑著等溫如昔回應。 溫如昔皺皺眉,想問要把小白帶哪去。但人家一句“借貓一用”明顯是不想告訴他。諸神的事兒也不是他一個凡人能摻和的。于是溫如昔聳聳肩,“看它自己?!?/br> 楊戩:[戰神,賞個面子。] 白風從:…… 白澤:“那我們走了,回頭給送回來?!?/br> 兩人一貓上了楊戩的車。小白從白澤的懷里掙出來,從駕駛位中間的空隙里躍到后座去了。白澤回頭,楊戩從后視鏡里看了看,小白還是小白,一只純正的貓湯圓。 白澤:“那個……戰神,都是自己人?!睕]必要繼續藏著掖著。 白風從:[我沒騙你。確實難以維持人形。] 有法力維持貓形,沒法力維持人形?這么低劣的謊話也就只有阮蒙那個白癡才會信。白澤撇撇嘴,轉回身體坐正。 “那……我們去哪?”楊戩問??蓻]聽說有能帶貓喝酒的酒吧。 白風從:[醉花間。] “醉花間?!”楊戩一愣。 醉花間,洛河城地標建筑雙子樓頂層的貴族會所,傳聞最低消費兩萬起,都是揮金如土的主兒才去的地方。 白澤:“戰神都開口了,別愣著了,開車?!?/br> 楊戩咬咬牙,行吧,能跟傳說中的戰神一起喝酒,不虧。大不了結賬的時候拉著白澤這孫子一起。 半小時后,被恭敬請入雅致包間的二人齊齊盯著端坐在那的白風從,那意思,上神,您還不解釋一下? 廣袖仙袍、銀發如瀑的白風從左手輕拈右側衣袖,露出小半截形狀優美精致的小臂,白若瓷玉的修長手指端起面前那復古雅致的云青骨瓷杯,送到唇邊輕品一口,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好酒?!?/br> 他瞧瞧齊齊盯著自己的二人,終于開口解釋道,“我現在的法力不足以改變自己的發色瞳色,包括衣著。沒辦法像你們一樣偽裝成普通人行走世間?!?/br> “我現在更關心的是……”白澤糾結了一下怎么描述這個問題,“你不會是至尊vip什么的吧?” 從他和楊戩抱著小白進了門,到在這包房里落座,小白簡直就是受到了皇帝般的禮遇!侍者將那云青骨瓷杯恭恭敬敬地擺在當時蹲坐在桌子上的小白面前時,白澤和楊戩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若是人也就罷了,一只貓?! 白風從看看他二人,了然道,“怎么?你們不知道這里的老板是蕭遙?以后想喝酒就來,叫蕭遙請?!?/br> 務必要喝窮他! 楊戩瞧瞧白澤,又看向白風從,“還是不懂?!?/br> 聽白澤說,當年魔尊蕭遙重傷了混沌秘境的守護神白風從,怎么事隔幾千年,這兩人好像成了好基友? “蕭遙當年重傷于我,難道不應該做些補償?喝他幾杯酒已經很便宜他了?!卑罪L從端著酒杯湊在鼻尖嗅了嗅酒香,言語間仿佛并沒有把被人重傷的事情太過放在心上。 楊戩:“我們好奇的是……為什么那些侍者會對一只貓這么恭敬?”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我的貓?!比宋粗谅曄戎?。環形沙發椅與白風從正對的空位上虛影一晃,出現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一桌人,一個身著廣袖仙袍,兩個身著休閑便裝,剩下一個西裝革履,風馬牛不相及,怎么瞧怎么詭異。 白澤和楊戩都是第一次見蕭遙。本來想打個招呼,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尤其是楊戩,四人之中,他年歲最小。其他三人那都是從傳說中活到現在的人物。傳說開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個娘胎里待著,還是默默地當個聽眾好了。 “這家伙被我打傷之后不能隨心所欲地變化,變成個貓待我這兒蹭吃蹭喝了一百多年。平日里跟著我進進出出,我這醉花間的員工都知道他們老板養了一只小、白、貓~”蕭遙沖著白風從十分挑釁地“喵~”了一聲,接著說,“本尊抬舉他,跟店里的人說,見貓如見我。不然誰沒事供著一只貓呢?” 白風從無所謂地笑笑,“抬舉?難道不是心里有愧?” 蕭遙不接茬,摸出手機給經理徐青打電話,點了一堆酒和小食讓送到包間。 白風從:“你就這么憑空出現在這,待會一開門別嚇著人家服務生?!?/br> 蕭遙:“會嚇著人的是你?!?/br> 酒菜很快送到,經理徐青親自送來的。對于分明沒人瞧見老板過來,但老板就是憑空出現在了包間里,以及老板帶著貓喝酒這種事情,徐青顯然見怪不怪了。 之前已經和白澤、楊戩簡短地進行了自我介紹,徐青離開后,早已脫去西裝外套,只穿著一件淺藍色細紋襯衫的蕭遙對著十指,手肘撐在桌面上,瞧著“神界三巨頭”笑道,“介意我這個大魔頭加入你們嗎?” 衣服都脫了,還是莊家。這些都忽略不計,就沖他能傷到戰神,誰敢說“不”呢? “當然不?!卑诐山o蕭遙倒酒。扒誰不是扒呢?反正都是有故事的人。 楊戩:我是為什么要拉白澤出來喝酒的來著? 第28章 日常part24 一群男人在一起會聊什么?各自的情史?開玩笑,那是女人才會熱衷的八卦。 更何況, 男人喝酒, 重在裝逼, 而在座的四個人都可謂在情場上輸得一塌糊涂,想要撬開他們的口讓他們爆料自己的情史? 呵呵。 不如從自我介紹開始。 雖然白風從和蕭遙看起來很熟,楊戩和白澤看起來很熟, 可是四人之間并不熟——最起碼還沒有熟到可以坐在一起喝酒、暢所欲言的地步。 所謂的自我介紹當然不是“我叫什么”、“我來自哪”、“年歲幾何”,畢竟都是名諱響徹六界的神魔, 這點基本資料誰都一清二楚。重點介紹內容是,他們是如何混跡在人間以致于湊成了今天這桌孽緣。 原來早在幾十年前, 楊戩帶著哮天犬“流浪”至此,初來貴寶地人生地不熟,正扒著電線桿上的小廣告尋摸著找份什么工作來養家糊口的時候, 在大街上偶遇了高級知識分子——大學教授、白澤。 往前倒數幾十年,大學教授的那個身份還得了?萬人敬仰就不說了, 重點是國家分房!在遍地平房四合院的時候, 人家白澤就住進了國家分配的兩室一廳的五層小洋樓——當然, 現在那樓都快淪為遺址了, 不過在當年, 簡直是堪比別墅級的存在! 楊戩呢,既不是觀音也不是財神,基本上沒什么人供奉,連點香火錢都撈不著。無業游民當得久了,牽著條狗往衣冠楚楚的白澤面前一站, 簡直就像個落魄的乞丐。 白澤心疼可憐的哮天犬跟了這么一個不靠譜的主子,心一軟,就把一人一狗領家去了。于是楊戩就帶著哮天犬開始了歡快的蹭吃蹭喝蹭住的日子。 但正所謂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不老不死的白澤顯然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長久地工作居住,正巧趕上了改革開放,許多文人紛紛棄筆從商,白澤也就辭掉了大學教授的工作,有樣學樣地搞了點兒投資,結果陪了個底兒掉。在楊戩的慫恿下,白澤賣了房產還了債,剩下的錢都交給有“神秘用途”的楊戩了——無所謂嘛,他們這群神仙又不是不吃飯就會餓死,往前數千八百年,什么水潭洞窟沒住過,貪戀人間的美食舒臥,過陣子改頭換面重新去搞個大學教授當當就好了嘛。 正巧當時同時發生的一件事令白澤十分心塞(沒錯,就是那件事♂),于是白澤表示,世界那么大,他要去看看,遂果斷拋棄楊戩嘯天,開始了一個人的旅行。 等他再回到洛河城的時候,楊戩就已經住進市中心的那幢高級公寓的頂層觀景房了。一問得知,這孫子用他留下的那點兒錢炒股賺大發了。 于是早年被楊戩蹭吃蹭喝蹭住的白澤開始心安理得地在楊戩的高級公寓里蹭吃蹭喝蹭住。 再后來有一天,新任無業游民白澤在街上閑溜時感受到了寵物店里散發出來的祥瑞之氣——算是正式拉開了今天的這桌孽緣的序幕。 一臺戲一邊搭起來了,另一邊呢? “我和他?哼,沒什么好說?!笔掃b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