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下午兩點換藥?！?/br>
    程桑桑不給他回答的機會，踮腳圈住他的脖子，更深入地吸吮他的舌。她的力道并不似韓毅那般粗暴，反而是柔軟且迅速的，吸吮過后又舔著他的上顎，像是風中亂舞的一根小旗幟。

    護士以為韓毅沒聽到，又重復了一遍。

    韓毅瞪了她一眼。

    她嗲嗲地喊：“韓叔叔?！?/br>
    韓毅真的要被這個小妖精逼瘋了，伸手就捏住她已經被滋潤得微微紅燭的唇，對外應了聲：“知道了?！?/br>
    護士這才離開，等關門聲響起后，程桑桑的兩腮已經鼓得跟河豚似的，水靈靈的眼睛眨呀眨呀眨，細長的睫毛似是沾上水珠，顯得盈盈動人。

    “唔……”

    韓毅終于松開她的嘴，還未來得及收回手指，有著粗粗一層厚繭的手指就被她含住。

    指尖傳來溫熱與濕潤的觸覺。

    韓毅眼神頓變，又咬牙切齒地“艸”了聲。

    程桑桑這回不說話，只裝作無辜地眨著眼。

    空氣似乎瞬間就不一樣了。

    韓毅渾身熱得能爆炸。

    .

    就在這個時候，程桑桑的手機響了。

    她松開他的手指，接電話。

    “小程，你怎么回事？午休早過了，上班點也都到了，你人在哪里？”

    程桑桑這才發現午休的時間過了，回了聲：“我在廁所呢，馬上回去?！?/br>
    手機重新擱回口袋。

    她抬起眼，卻是往下瞄，五指微微張合，在他眼前輕晃，還是嗲嗲地說：“韓叔叔，要我來幫你解決嗎？”

    “你上廁所干這個？”語氣里有聽得出有嘲諷。

    程桑桑說：“好嘛，我現在要上班，等下班了你想怎么解決就怎么解決?！?/br>
    韓毅說：“程桑桑，我回吻你不代表什么?！?/br>
    程桑桑說：“但這個賭，我贏了，不是嗎？”

    她這種肆無忌憚的模樣，讓韓毅特別想把摁在門上狠狠地艸，挫她銳氣。他冷聲說：“生理需求而已，是個女人我都不會拒絕，更何況……”他痞氣地打量她的身體，“你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以前也上過，頂多算回味過去?！?/br>
    “哦?！?/br>
    程桑桑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剛剛又嗲又軟又妖又媚的程桑桑一秒鐘就不見了，她的語氣毫無起伏，同時也是面無表情的：“我要去上班?！?/br>
    .

    程桑?；氐秸瓮饪茣r，已經是十分鐘過后的事情。

    李懷碧和她說：“下次注意點?！?/br>
    程桑桑點頭：“好的，李主任?！?/br>
    她應得痛快，李懷碧也不好說她什么。

    程桑桑兩年前進的九院，斯坦福大學醫學系畢業的高材生，無論學什么上手都特別快。程桑桑剛來的時候，李懷碧就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了，聲名鵲起的房地產商千金，s市好幾個赫赫有名的樓盤都是他家的。她原以為像程桑桑這樣的，有背景，又有學歷，程家還是九院的醫療設備最大的贊助商，只要積累了實踐經驗，肯定比誰都升得快。

    可是沒想到的是，程桑桑一步一步都按照流程來走，而且怎么說呢？

    程桑桑這人并不熱衷于九院整形科醫師這份工作，平時能偷懶就偷懶，毫無上進心。

    幸好程桑桑這兩年并沒有鬧出過什么事故，看在程家的份上，作為帶她的上級，李懷碧干脆睜只眼閉只眼。

    .

    “抱歉，剛剛去了洗手間，久等了?！?/br>
    程桑桑從辦公桌里翻出一份檔案，掃了眼，說：“劉小姐今天沒來例假吧？”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搖著頭。

    女人姓劉，雙名云芳，上個月就過來程桑桑這兒預約了一個微整形手術。劉云芳膚白眼大，唯一的缺陷在于鼻子過塌，之前已經商量好了手術方案，不墊假體，只注射玻尿酸點墊鼻。

    之前已經溝通好了高度和形狀，術前設計也再三確認了。

    程桑桑慣例詢問：“有過敏史嗎？”

    劉云芳搖頭。

    程桑桑又問：“這幾天有吃消炎藥嗎？比如阿司匹林之類的?！?/br>
    劉云芳依舊搖頭。

    她問：“是程醫生您給我動刀嗎？”

    程桑桑說：“只注射玻尿酸，沒有用到刀的地方。另外，我上次和你提過了，我是住院醫師，所有手術，無論大小都會有我的上級醫師在旁指導，剛剛你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嗎？左邊的格子間，戴著框架眼鏡的，就是下午負責指導我給你墊鼻子的李主任。你可以放心，李主任主刀的整形手術都很成功，只要術后好好保養沒問題的。如果你擔心我的技術，可以讓李主任直接給你做?！?/br>
    “不不不，我相信程醫生您的技術?！?/br>
    程桑?？戳丝磩⒃品?，微微沉吟，半晌才說：“術前簽字?！?/br>
    “哦……哦，好?！?/br>
    .

    手術進行了一個小時。

    玻尿酸注射墊鼻有一個好處，不需要動刀，只需要往鼻梁的三四處分開注射玻尿酸，再人工捏造塑形。

    李懷碧在一旁指導程桑桑。

    倒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程桑桑在手術過程中分外安靜。

    手術結束后，程桑桑給劉云芳講注意事項。

    “二十四小時內避免接觸注射部位，四小時之內要保持挺直的姿勢，一周內避免劇烈運動……”程桑桑把所有注意事項都念說了一遍，隨后才給了劉云芳一個冊子：“都寫在里面了，一周后再來復查?！?/br>
    劉云芳說：“程醫生你把冊子直接給我好了，你剛剛說了這么多，我記不清?！?/br>
    程桑桑說：“以防萬一而已?！?/br>
    劉云芳連忙說：“好，謝謝程醫生?！?/br>
    程桑桑和她揮揮手。

    等劉云芳離開后，程桑?？戳搜蹠r間，差不多到下班的點了，準備回科室時，正巧在廊道里碰到了韓毅。

    也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

    程桑桑當沒看到，目不斜視地繞過了韓毅，像是不認識他似的。

    燒傷科的王醫生下班，路過這里時和程桑桑打了聲招呼：“和韓毅約了一起吃飯嗎？不到五點，韓毅就過來了。要記住他還是個病患，我上次給你說的飲食忌諱得記著?！?/br>
    程桑桑說：“我晚上要加班?！?/br>
    .

    薛正平下午還是給韓毅轉了單人病房。

    醫院的晚上靜悄悄的，夜里查過房后就更安靜了。

    韓毅想抽煙。

    手剛摸到煙盒，腦子里又響起程桑桑的話。

    他煩躁地收回手。

    外面忽然有腳步聲響起。

    韓毅從病房門的小窗望出去，能見到是護士的身影。

    他收回目光。

    更加煩躁了。

    作者有話要說：　　韓毅：艸，要去哄小妖精了。

    第十八章

    九院整形外科幾乎每天都有人預約手術, 來整形的大多都只信任主任醫師的技術，像程桑桑這樣缺乏臨床經驗的, 除非特別趕, 不然極少人會預約她動刀，畢竟大多是臉蛋的事情。

    今天李懷碧休假, 程桑桑稍微沒有那么忙了。

    一清早只有兩個人來咨詢了美整形事宜, 但遲遲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做。

    程桑桑公事公辦地表示一定要考慮清楚，臉上動刀是一輩子的事情。

    等她們走后, 程桑桑光明正大地拿出一本書開始摸魚。

    往往醫院里沒那么忙的時候，程桑桑就喜歡看書。她什么書都看, 文學也看, 三流言情也看, 看得很雜。往往不知道怎么打發時間的時候，她就看書。

    但今天顯然是沒有摸魚的機會了。

    她剛摸到書皮，都還沒有打開, 就見到劉云芳和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劉云芳捂著鼻子，氣勢洶洶。

    她身后的兩個人亦兇神惡煞, 像是港島電影里黑社會收錢的。

    “你們醫院怎么可以用劣質產品？我昨天一回去就開始不舒服，上吐下瀉，差點虛脫。今早起來昨晚剛做好的鼻梁都歪了, 程醫生，我半個月后有非常重要的活動，它很有可能是我人生的轉折點?，F在你們害我的鼻子變成這樣，我要怎么出去見人？你們九院的招牌還要不要了？”

    她松開手。

    歪斜的鼻梁在臉蛋上分外滑稽。

    她哭喊著：“今天程醫生你不給我一個交代, 我就不離開了。你技術不行就別當醫生，你也是女人，你知道女人的臉有多重要。你是不是欺負我窮，看準我不敢鬧事，才給我隨意弄了亂七八糟的玻尿酸。是不是我的臉沒有你的金貴，你就不用心弄了？我今天就在這里放話了，我要一個交代，還要你們賠償，再也不相信你們九院的醫生了，隨便什么人都能進來?！?/br>
    劉云芳嗓音尖利，高八度的聲音在科室里格外引人注目。

    科室門口有一群人圍了上來。

    有護士，有病患，也有其他科室的醫生，都是看熱鬧的。

    很快的，有人喊了醫院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