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她走了過去,卻不是和韓毅說話,而是和韓毅身邊的小柴,問:“洗手間怎么走來著?” 小柴受寵若驚地說:“直走右轉?!?/br> “哦,謝謝?!?/br> 小柴看著程桑桑略站不穩的身影,問:“毅哥,程桑桑喝成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 韓毅說:“出個屁事,只有她折騰事的份?!?/br> 小柴默默地看了韓毅一眼。 話是這么說,可毅哥您的視線別老往程桑桑的背影瞄呀! 這時,小柴又看到剛剛和程桑桑搭訕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上了,正想轉頭和毅哥說一聲時,發現毅哥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 程桑桑觸碰感應水龍頭。 接了一捧水。 冰涼的水拍到臉頰,令她清醒了大半。 她一抬頭,剩下的一小半醉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女廁所里居然出現了一個男人。 她認得他,是剛剛在酒吧里搭訕的伯爵表男人。 她冷聲喝斥:“我只要一叫外面就會有人進來?!?/br> “程小姐,別這么激動,我誠意十足,大家交個朋友……”他逼近程桑桑,不懷好意地說:“現在外面這么吵,不會有人聽到你喊?!?/br> 程桑??戳搜郾凰伦〉拈T,后退了兩步,迅速躲進洗手間里。 她鎖上門,想要拿手機報警,然而剛剛跑得太急,忘記拿走洗手臺上的包了。 男人拍著門。 砰砰砰的聲音像是落在她的心上。 忽然,拍門的聲音停了下來。 程桑桑屏住了呼吸,只聽外面好一陣聲響,又有開關門的聲音,忽然間洗手間里安靜下來。 “喂?!?/br> 隔著洗手間的門,聲音飄進了程桑桑的耳里。 那一瞬間,她忐忑不安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打開了門。 韓毅聽到程桑桑用可憐兮兮的聲音說:“韓叔叔,我被嚇得腿軟走不動了,你能進來扶我一把嗎?” 手掌撥開了門。 程桑桑坐在馬桶上,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 韓毅伸出手。 程桑桑搭了上去,她嘗試了下,又說:“不行,真的腿軟,要不你背我出去吧?” “程桑桑你別?;??!?/br> 程桑桑再次可憐兮兮地說:“真的走不動了,剛剛那個男的太嚇人了?!?/br> 韓毅盯著她。 半晌,終于動了身體,寬厚的身軀一進來,幾乎讓洗手間變得逼仄。也是這個時候,程桑桑忽然伸手一把拉上了門,利落地鎖上,仍然慘白的小臉露出一絲盈盈笑意。 隨后,她說:“我想了兩天兩夜得出一個結論,韓叔叔,我要追你?!?/br> 第十章 興許是喝了酒的關系,她說出來的話伴隨著一股子酒氣,夾雜著她身上的香味,彰顯著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像是扇子一樣的濃密睫毛輕輕翕動,在眼睫落下一片陰影,巴掌大的小臉仍有驚慌過后的蒼白,但一雙杏眼里卻有著狡黠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韓毅嗤了聲,沒由來的就想起八年前的程桑桑。 當時的韓毅在陸地逗留了數月,年輕的船長再過半月便要再次啟航。 韓毅與宋家達成了合作,替宋家的萬通集團運輸一批貨物至東南亞,時長半年,需經歷各大東南亞港口。近來印尼那邊海盜猖獗,很少人愿意走東南亞的航線。 程桑桑極其舍不得韓毅,天天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小姑娘家家從不吝嗇自己的崇拜與愛意,時常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兒就惹得韓毅小腹如火燒。畢竟是年輕人,有著數不清的精力,又極具探索精神,常常程桑桑一個眼神飄過去,韓毅便跟發情的泰迪一樣。 有時候韓毅甚至覺得程桑??赡苷娴氖莻€妖精,渾身上下都忒勾人。 勾得他欲罷不能。 程桑桑手指戳著手機上的日歷。 翻蓋機比她的巴掌還小。 “你要半年后才能回來,現在才四月份,你回來的時候就是十一月,”她調到八月份,扁嘴說:“我生日的時候你都不在了?!?/br> 韓毅說:“你想要什么禮物?” 兩人在私人影院里看電影,熒屏上在播經典電影,女主角脫光了衣服躺在沙發上,男主角在畫她。 程桑桑瞥了眼熒幕。 韓毅說:“我給你畫一張?!?/br> 程桑桑嗲嗲地說:“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韓叔叔?!彼f這話時,眼角微微一勾,妖媚得不像話。韓毅無心看電影,半途拉了程桑桑離開,在附近開了房。 程桑桑被折磨得厲害,嚶嚶嚶嚶地哭唧唧。 她和韓毅說:“我想好要什么生日禮物了?!?/br> 韓毅一下一下地挺前身軀,粗著嗓子問:“要什么?” “我想要韓叔叔永遠是我一個人的,是我程桑桑的人?!?/br> 韓毅“艸”了聲,這小妖精在床上調起情來讓他性致盎然,千依百順都不足夠表達他現在的態度,起碼得來個萬依千順,他毫不猶豫且心甘情愿地說:“行,老子是你的了?!?/br> 然而,被貼上程桑桑標簽的韓毅沒幾天就被程桑桑自己撕了下來。 韓毅搞不懂女人想什么,翻臉比海洋上的變天還快。 前幾天連身體都能進去的女人,現在連她的企鵝空間都進不去。 他給程桑桑打電話,程桑桑接了,第一句就是:“韓毅,我們分手吧?!?/br> 韓毅問:“為什么?” 程桑桑說:“你很好,可是我覺得我們不適合?!?/br> 韓毅:“去他媽的你覺得,你在哪里?老子去找你?!?/br> 程桑桑掛了韓毅的電話。 韓毅真的氣瘋了,半夜去找程桑桑。程桑桑不給他開門,他就在校門口逮她。他要程桑桑給他一個理由,程桑桑說:“我覺得我們的感情經不住異地的考驗?!?/br> 韓毅氣得想打死她。 可真他媽的舍不得下手。 他問:“你對我沒信心是不是?” 程桑桑說:“我無法接受長時間的分離,與其在煎熬過后相看兩相厭地分手,不如在最美好的時候結束?!?/br> . 韓毅憶起以前的事情,面色微冷。 他不去看她,伸手開廁所門。 還未碰觸到開關,一道微涼的柔軟便堵在了金屬質地的開關上。 韓毅撥開她的手。 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堵上。 韓毅終于扣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去開門時,程桑桑跟沒骨頭似的纏了上來,一根一根手指地纏上,緊緊地扣上他的手掌。洗手間格子逼仄,她離他的距離很近。 幾乎一說話,氣息就能噴到他的臉上。 韓毅剛要開口喝斥她。 她的手指忽然貼上他的唇。 “噓?!?/br> 外面響起幾道腳步聲,cao著一口粵語,聽起來像是港島的乘客。她們在討論不同郵輪的優劣,準備下次要乘坐其他郵輪。 她眉眼微揚,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現在出去會嚇到港澳同胞哦,工作還要不要啦?!?/br> 隔著一根手指,她說話的氣息悉數噴出。 剛剛還是蒼白的小臉漸漸有了血色,肌膚白里透紅的,細膩得找不到一個毛孔,跟捏出來的瓷娃娃似的。 隔壁的格子間進了人。 響起了沖水的聲音。 她不再說話,只輕輕地眨著眼,扇動的睫毛幾乎能碰觸到他的臉頰。 第一格洗手間里,安靜得似乎連呼吸聲都沒有。 忽然,韓毅動了。 他反手就箍住了程桑桑的腰,逼得她與他毫無縫隙地貼合。輕輕的一聲碰撞,程桑桑的背貼上了格子間的隔板,隔壁的人“噯”了聲,顯然是被嚇到了。 他逼近程桑桑。 此時此刻,他只要一張嘴就能把她的嘴咬破,至少能讓她在下船之前不折騰這么多花樣。 “程桑桑,你以為我怕嗎?” 他的話只有氣音。 程桑桑仰起脖子,嘴巴擦過他的下顎,她明顯得看到韓毅的喉結重重地下滑。此時,隔壁又響起了沖水聲,程桑桑軟軟地說:“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可我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