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眸光流轉間,嬌俏靈動, 唇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分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空凈點頭,“五姑娘……魏奶奶言之有理?!?/br> 魏珞低低“哼”一聲,攥楊妡的腕走出靜業堂,卻不是去做法事的偏殿, 而是尋到個偏僻之處,松開了她。 楊妡委屈地舉著手,“爺手勁太大,都捏紅了?!?/br> 魏珞垂眸瞧一眼, 又“哼”一聲,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一手箍住她的頭,劈頭蓋臉地親了下去。 起初還帶著氣,生硬地啃咬著她,很快就變得輕柔,舌尖抵在她齒間,汲取著她的甘甜與馨香,纏綿而溫存。 等到終于分開,楊妡渾身癱軟得幾乎站不住,半依在魏珞肩頭,嬌嬌地問:“爺是什么意思,一會兒惱一會兒氣的?” 她眸中氤氳著情~欲,又映了藍天綠樹,水波瀲滟。發髻因他的揉搓而有些散亂,看上去慵懶妖媚。 魏珞深吸口氣,“沒意思?!?/br> 楊妡“吃吃”笑,手指點在他胸口,一下一下輕輕戳著,“爺想知道什么,盡可以問?!?/br> “我,”魏珞遲疑下,“剛才沒轉過彎兒,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沒想知道什么?!?/br> 楊妡“嗯”一聲,俯在魏珞肩頭,“爺抱抱我吧?!?/br> 魏珞既然不問,她自不會多說,現下魏珞心里梗著刺,假以時日總會拔掉,可她說得越多越詳細,那刺就會越長越大,會變成柱子也未可知。 前世發生的事,她沒法掌控也抹殺不掉,以后唯有真心實意地陪著魏珞。 魏珞并非愛鉆牛角尖之人,別扭這些時候已經釋懷,展臂將楊妡摟在懷里,低低地說:“待會兒的法事你就別去了,回屋歇著也好,四處轉轉散散心也好,記得帶上紅蓮她們,免得被不相干的人沖撞了?!?/br> 說是不相干的人,不就指薛夢梧嗎? 楊妡點頭應著,“我不往別處去,倒是想去后殿看看長明燈,順道續點香油錢?!?/br> 魏珞道聲好,仍是牽了她的手,穿過林間小徑到了大殿的后殿。 飄飄忽忽的燈光中,楊妡很容易地找到自己供奉的兩盞,指了給魏珞看,“這盞是杏花樓的杏娘,不管如何,前世里是她供養我長大,點上十年長明燈算是回報。這盞是真正的五姑娘,方元大師說她另有造化與福分,我頂著她的名頭,占了她的爹娘也占了她的夫君,別的做不了,也只能供一盞燈替她祈福?!?/br> 魏珞默默地盯著燈看了會,躬身拜了三拜,再起身,眸中一片溫柔,“大師說的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這一世是你我兩人的緣分?!?/br> 不是楊五姑娘,也不是薛夢梧! 此時的薛夢梧正與安平走在后山小路上。 時近正午,日頭正毒,前來進香的香客要么已經回家要么就在知客堂歇息,后山上幾乎不見人影走動。 薛夢梧四下打量番,引著鉆進樹林里。 沿著林間小徑走不多遠,終于見到一塊稍微平坦的大石,薛夢梧笑一笑,掏出帕子鋪在石上,“姑娘一路車馬勞頓,許是累了吧?” 安平見薛夢梧這般體貼心里一喜,可瞧周遭無人,又有些恐慌,局促地道:“適才已經歇息過了,并不累……公子有話請講?!?/br> 薛夢梧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溫和地說:“姑娘請放心,我并無惡意,只是覺得此處清靜且涼爽,免得姑娘曬得頭暈?!鳖D一頓,等安平坐下,自己在旁邊也坐了,低低嘆一聲,“不瞞姑娘,自從上次與姑娘分開,我這心里……總是牽腸掛肚不得安生,唯恐姑娘回府之后受了責難,幸好我表姑去親眼瞧過,我才放了心?!?/br> 安平聽他說得懇切,面上浮起感動,“有勞公子牽掛,魏大哥家中規矩是嚴苛,但并沒有喊打喊殺的,我最多吃些冷言冷語,也算不得什么?!?/br> “那就好,寄人籬下免不了受氣,只恨我竟無能為力,”嘆過,薛夢梧從懷里掏出只匣子,打開,取出只紅瑪瑙手鐲,“前兩天跟同窗尋摸著買幾方好硯臺,剛巧見到這個,覺得正適合姑娘佩戴?!?/br> 那瑪瑙光滑透亮,內里有淡淡云絲,非常漂亮。 安平見了心喜,卻不敢收,推辭道:“這太貴重了?!?/br> “沒多少銀子,我不過覺得色澤好,”薛夢梧抓過安平的手給她套上去,“你若是不要,難道我一個大男人還得戴這個?” 安平“噗嗤”一笑,見紅瑪瑙襯著自己手腕確實更加白嫩,又見薛夢梧堅持要送,遂半推半就地收了。 薛夢梧唇角微翹,不迭聲地夸贊,“果然是好馬配好鞍,以姑娘的相貌正應該戴些鮮亮的首飾才不辜負這好顏色?!?/br> “公子過獎,我只是尋常姿色罷了,怎能……”話音未落,瞧見薛夢梧凝望自己的眼神。 那眼眸中,多少驚艷多少憐惜,滿滿當當全是她的身影,再無其它。 如此清俊文雅的人物,也會為自己的相貌癡迷? 安平幾乎無法承受他這般深情的眸光,慢慢低下頭。 薛夢梧卻不容她躲,伸手托起她下巴,依舊情深款款地望著她,“平兒,你真美,美得讓我心碎?!?/br> 聲音低沉暗啞,有種蠱惑人的力量。 一邊說一邊俯了身子,輕輕貼上她的唇。 安平顫抖下, “別,不行?!?/br> “平兒,”薛夢梧眸中流露出掙扎著的痛苦,“你可知道我朝思暮想有多苦,自從知道你要來此處,我夜夜不能成眠,睜開眼是你的身影,合上眼還是你的身影?!?/br> 兩人離得近,他溫熱的氣息直撲在她面前,在她鼻端,躲也無處躲。 全然陌生的男子的氣息,像是火,灼得安平面紅耳赤,心跳如擂鼓,推著他胸膛的手漸漸軟了下來。 薛夢梧再次吻下來,溫柔地舔舐著描摹著她的唇,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另一手卻順著腰身往上,停在那高聳之處。 安平心慌意亂,想掙扎反而被他箍得更緊,而胸前的衣襟已被他撩開,中衣扣子也開了兩個,有股酸軟酥麻的感覺蔓延開來。 像是羽毛在腳底拂過,又似花瓣飄落在心頭,讓她手腳發軟,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力。 薛夢梧諳熟女子身體,更諳熟女子心思,才用出兩三分手段,已讓安平嬌喘不已,兩手不但不推拒,反而抓緊薛夢梧的衣衫,切切哀求,“公子憐我?!?/br> 薛夢梧只是不應,待到安平真正神魂顛倒才撩開衣襟,將她抵在石上,毫不留情地壓下去,釋放了自己。 突如其來的疼痛頓時讓安平清醒過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我已是公子的人,以后只能仰仗公子了?!?/br> “那是自然,可眼下我住處不方便,你還得在魏府住些時日,等一切妥當,我定會帶你回寧夏,親親熱熱地過日子?!?nbsp;薛夢梧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手再度伸進她半解的衣衫里,撫摸著,揉捏著。 安平初破身尚有些驚恐,可經不住薛夢梧的撩撥和溫聲勸解,也漸漸放開來,全心感受著他帶給她的顫栗與歡愉。 梅開二度之后終于風停雨歇。 安平坐在薛夢梧膝頭既有些委屈又覺得歡喜,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嬌聲道:“我之所以想回寧夏是因京都已無可留戀,現在有了公子,待在哪里都是一樣。只不過,我平常不得自由,若是想念公子,當如何是好?” 薛夢梧輕攬著她的細腰,溫柔地說:“你既是我的人,我肯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不說吃香喝辣穿金戴銀,至少得置辦一處大宅院,再買三五十下人供你使喚?!?/br> 安平低笑,“要哪些人做什么,有十余人足夠?!?/br> “我的妻自然要給她最好的,”薛夢梧親親她嬌嫩的臉頰,又嘆道:“只可惜我現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還得指望平兒助我一臂之力?!?/br> “我一個女流之輩,能做什么?”安平疑惑地問。 薛夢梧貼近她耳畔,低聲道:“多跟魏珞套套近乎,探聽些軍營的消息,要是能拿到往來公文更好?!?/br> 安平“騰”地坐直身子,驚訝地望著他:“公子?” 薛夢梧溫文一笑,“平兒,莫非你還不知自己的身世……” 第164章 求助 安平張大眼眸, 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我的公主,”薛夢梧安撫般拍拍她的臉頰,“你也知道是不是?你本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金枝玉葉, 是被人捧著供著的公主,只可惜你娘一念之差, 讓你受了如此多苦楚……八年前大王偶爾得知外頭有個女兒,想方設法打聽你的下落,先是聽說你在寧夏,便派我去寧夏找,可惜我挪著步子幾乎把寧夏翻了個遍, 又聽說你有可能在京都,于是我冒著被人識破的危險又到了京都……” 說著緊緊將安平摟在懷里,聲音也哽咽起來。 安平狐疑地問:“那你是誰?” 薛夢梧低低道:“我本姓孟,是蘇哈木大王手下謀士,受大王委托……幸不負使命, 終于找到你……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找到你,你何至于在別人屋檐下謀生活?!?/br> “那,咱們立刻回瓦剌好不好?”安平被他感動,也簌簌落了淚, 抱住他抽泣著道,“早早離開這個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br> 薛夢梧抬起頭,寵溺般點著她的腦門, “傻平兒,哪里有說的那么容易?你雖是大王的女兒,合該認祖歸宗,但你娘畢竟是萬晉人,又是偷了大王財物逃走的,即便大王不說,其余公主王爺也會心有芥蒂??扇绻覀兞⒘舜蠊厝?,誰還敢小看你?就算大王把金山銀山捧在你面前,別人也不敢有半點不滿。再有,瓦剌到底是寒苦之地,物產不若中原豐盛,要是能南下至秦晉之地,瓦剌的日子豈不好過得多?如果再拿下京都,收服萬晉,以后魏珞和那個楊五以及萬晉朝所有輕視過你的人,都要跪在你面前,懇求你的施舍?!?/br> 這一番異想天開癡人說夢的話,無異于空中畫大餅,若是楊妡聽了定會笑掉大牙,可安平不知是被蠱惑了,還是太想出人頭地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了,絲毫不加懷疑。 腮旁淚痕漸漸干了,綻發出動人的光彩,熱切地問:“那一家人都躲著我,根本不容我靠前,我該怎么做,而且我得了消息怎么交給你。魏大哥知道我的身份,他要是告發我呢?” “這個無需擔心,他不敢。要是告發你,他自己也得擔著私自窩藏外族人的罪名……只是要贏得他和楊五的信任,還需要下點功夫,不過你這么聰明能干,肯定行的。你看王氏,十幾歲上嫁給魏劍聲,同床共枕了十幾年,魏劍聲死也不知道枕邊人是瓦剌細作?!?/br> 安平訝異地問:“二太太也是瓦剌人?” “她是中原人,”薛夢梧攬了她的腰肢低聲道,“不過她出生在瓦剌,現如今爹娘兄姊都在瓦剌住著。她六七歲上開始受訓,十七歲時送到寧夏,也是她聰明很快攀上了魏劍聲。你若是有不明白之處,可以去找她商議。她全家都在大王眼皮子底下,又當細作當了二十年,生不出二心來?!?/br> 安平連連點頭,“我知道了?!?/br> 薛夢梧笑著安慰她,“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實在有要緊事情,就到白馬巷子找那個布料鋪子的伙計,最近我沒少在他身上使銀子,他會給我捎信兒?!?/br> “好,”安平應著,忽聽腹中轟鳴如雷聲,頓時紅了臉。 “餓了?是我的錯,該帶些點心來吃才好……我也餓得很?!?/br> 說是餓,卻不放安平走,而是低了頭啃咬她的唇,“傻平兒,我的小心肝,你身上這么香,又這么甜,真想一口把你吞進肚子里,到哪兒都帶著?!?/br> 又說:“咱們瓦剌女子都是爽利大方,喜歡就是喜歡,哪里像中原女子扭扭捏捏的,明明心里想得狠,面上還羞羞答答地說不行,要多無趣有多無趣?!?/br> 一邊拿言語撩撥,一邊掀開她裙子,將手伸了進去。 這一次卻不是在石頭上,而是將衫子鋪在地上,薛夢梧結結實實地將她吃了個干凈。 如此行徑,安平不覺羞恥,反是自得,覺得自己終還是美貌動人,所以才讓薛夢梧貪戀不已,難舍難分。 等到兩人終于從樹林里出來,日影已經西移,夕陽的余暉將天邊暈染得絢麗多姿五彩斑斕。 薛夢梧不便留在寺中過夜,尋個空子跟王氏說了句,“成了”,翩然下山。 而安平看著手里精致的香囊,眼底的春~色久久不能散去。 香囊是寶藍色錦緞底子,繡著一枝紅梅,花瓣用金線勾邊,被陽光照著閃閃發光。 臨分別時,薛夢梧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將香囊系在她裙角,說:“平兒,我萬分不舍得離開,也極希望你能生個咱倆的孩子,只是時機未到,你我又不曾過了明路,不能毀了你的聲譽。香囊是我貼身之物,讀書寫字時能夠提神,你戴著它便如同我在你身邊……里面有麝香樟腦,可以避子。最遲一兩年之內,我定會帶你回瓦剌,風風光光地迎娶你,為了將來,眼下你暫且受點委屈?!?/br> 安平甜蜜地長嘆一聲,將香囊貼在了面頰上,鼻端頓時充斥著甜膩的濃香。 儼然就是薛夢梧身上的味道。 她已年滿十九,正是思春的年紀,夜深人靜時不免會臆想未來夫君的樣子,會好奇男女如何敦倫恩愛,現在終于得償所愿。 難怪魏珞與楊五恨不得時時膩在一處,卻原來男歡女愛竟是這般美好。 兩人赤誠相待,男人慢慢地進入,那種纏綿廝磨的感覺……哪怕立時死了也值得。 只恨不能日日相守。 可薛夢梧說得對,現在大事未定,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