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楊妡笑笑沒作聲,只覺得丫鬟的動作特別慢特別柔,梳子一下下順著她的頭發,像是羽毛拂過心尖,顫巍巍的讓人□□,而身體竟又開始熱起來。 這種熱不同于先前酒醉的那種外表的熱,而是從五臟六腑往外散發的那種熱,熱得幾乎讓人受不住,恨不得解開衣衫涼快些。 “你做了什么手腳?”楊妡對著鏡子里的圓臉丫鬟斥道,無意間發現鏡子旁擺了只烏漆漆的香爐,里面插了根線香,正裊裊散著煙氣,有甜膩的香味入鼻??聪慊?,應該點燃的時候不長。 這香氣……以前杏花樓的姑娘沒少用。瑞王府,竟然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 可這物只是助興,并沒有這么大的功效,而且那兩個丫鬟也在屋里,怎么她們就毫不見異樣? 就像中午的酒水,明明三個人都喝了,她也不是喝得最多的人,偏偏就她醉酒。 楊妡百思不得其解,也根本無從集中精神思想,渾身上下就是燥熱,無法紓解的燥熱。她咬咬唇,抖著手抓起妝臺上剛剛卸下的金簪猛地扎向手臂。 “別,”身后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有人一把扼住她的手,奪過金簪遠遠地扔了出去。 楊妡回頭一瞧,那穿著玉帶白道袍,腰間別著象牙骨折扇的不正是李昌銘? 而屋里的兩個丫鬟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楊妡死死地盯住他,冷聲問道:“堂堂王爺不惜使用那種不入流的手段騙我來此,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眼里蘊著冰,目光冷寒,可因著線香的緣故,又似燃了火,亮閃閃的兩團燃在她明澈的眸子里。 被她這般盯著,李昌銘莫名有些心虛,上前一步滅了線香,這才淡淡開口,“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好奇,想親自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爺若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大可以去問阿姵。阿姵肯定會清清楚楚地告訴你?!睏願|再咬下唇,眼角瞥見適才絞濕的帕子,伸手夠過來,用力擦了把臉。 李昌銘并不阻攔,卻越發逼近她身前,勾起她的下巴,手指撫著她雙唇,“可我很懷疑,楊家怎么養出阿姵那樣的性子不奇怪,但怎可能養出你這么個尤物?看你這雙眼,你這幅媚態,天生就是勾引人的。你會制擦身的膏脂,知道喝羊奶燉木瓜能豐胸,還敢在大庭廣眾下與阿珞勾勾搭搭……魏老夫人能教出你這樣的孫女?”一邊說,一邊將手捂在她胸前,隔著衣服揉搓了兩下。 楊妡扭過臉,沉默著不作聲。 李昌銘一把將她的臉扳過來,續道:“阿姵天天五meimei長五meimei短,把你們的事兒說了個底兒掉,可她口中的你跟我看到的你根本是兩個人。阿姵說你們不曾學過音律,可你明明會彈琴,而且技藝不差,否則你怎么會聽出伶人彈錯了兩處。你說,我該不該覺得奇怪?” 楊妡突然有些明白。 是楊姵說得太多了。 任何一個人,不管是男是女,當他天天聽到一個名字時,總會對那人產生好奇之心。楊姵坦坦蕩蕩的,又怎能想到李昌銘心里會產生歧念。 她早點提醒阿姵就好了。 可現在……再懊悔這些已經沒用,能平安自他眼前脫身才最重要。 楊妡想一下,淡淡道:“這有什么奇怪,王爺不也一樣,難道王爺在圣上面前和在阿姵面前表現得一模一樣?或者,阿姵知道王爺會不擇手段地把她親meimei騙到這里來?而且,這個meimei的親事還是王爺保得媒,所嫁之人還曾追隨王爺征戰西北,視王爺如知己,肯為了王爺不顧生死?!?/br> 想到魏珞,李昌銘有些猶豫,可手底下卻不愿放松。 她的臉柔嫩緊致,膚色白里透紅,像是成熟了的水蜜桃,又好像上好的羊脂玉。 臉尚且如此,身子不知又該是怎樣的滑膩? 好容易把她誆騙過來,難道就這樣放手? 李昌銘不甘心,垂首吻上楊妡的唇,楊妡張嘴便咬,李昌銘吃痛,用力箍住楊妡纖細柔軟的腰肢,啞著聲音問:“還真是野?在阿珞面前也這樣野,還是有別的妖術把他迷得五迷三道?”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中光芒閃動,像是家貓逗弄著腳前的耗子,幾分玩味幾分篤定,顯然是志在必得。 楊妡心頭涌起nongnong的苦澀,這一輩子,她本打算好好地活著,與魏珞安安穩穩地相守到老,可平白無故地怎么就招惹到李昌銘了? 他不是就想看她如何放蕩嗎,那就讓他看好了。 楊妡默一默,心一橫,打定主意,臉上立時漾出媚色,嬌著聲音問:“王爺真想知道?” 她本就帶著柔媚,如今更是妖冶,眸子里水波蕩漾,直勾勾地誘惑著他。 李昌銘喉頭動了動,咽下口口水,“說!” 楊妡啟唇笑笑,眸光愈加妖嬈,“沒有別的,就是因為我豁得出去,把自己當成婊~子?!闭f著,兩手解開衣衫系帶,又飛快地解了中衣盤扣,將衣裳扔在地上,獨留一件寶藍色的肚兜。 嫩白如羊脂玉般的肌膚,襯著鮮亮如藍寶石般的肚兜,明艷又耀目。她適才散開的長發尚未綰起,散亂在身后,有幾縷垂在胸前,更添誘惑。 楊妡索性撩起裙子,單足踏在椅子上,嫩藕似的手臂輕輕戳著李昌銘胸口。她臂上有處紅點,是適才金簪刺破的,只沁出一滴血珠,凝在傷口處。 李昌銘盯著暗紅的血珠,耳邊傳來楊妡有意拖長的聲音,“來呀,王爺,想不想要奴家?” 因為帶了些鼻音,聲音愈發地慵懶和放蕩。 不知為何,李昌銘突然有些膽怯,往后退了一小步。 楊妡卻不容他退,手臂勾住他脖頸,媚眼如絲,“王爺不是想知道奴家怎生勾引阿珞嗎?為何不試試?春宵一刻值千金,時光苦短,再不來怕是阿姵要遣人來尋了……來嘛,王爺,求王爺疼疼奴家?!?/br> 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雙手,她半裸著的身體,以及踏在椅子上墨藍色的繡鞋無一不挑逗著他,勾引著他。 可李昌銘卻在她極致魅惑的眼眸里看到了狠絕與瘋狂。 是不顧一切的狠,和置之死地的絕。 是這一刻能放蕩不羈,下一刻便要灰飛煙滅的瘋狂。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同時展露在她身上,奇異地和諧。 李昌銘沉默片刻,忽地抬手打落她掛在他肩頭的臂,大步離開。 楊妡呆呆站了會兒,雙腿一軟癱在地上,頭埋進羅裙里,淚水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 “奶奶……”紅蓮自門外踉踉蹌蹌地跑進來,直撲到她跟前 “奶奶怎么了,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