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節
鐘雨妍看著自己的兒子,倒是正常了些,聲音溫和,“我能有什么?” 江南看著她臉上掩飾不住的細紋,一時倒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像是很不習慣,又莫名的心里煩悶不安。 鐘雨妍自己解釋道,“我剛洗了個澡,想看你meimei,就沒來的及收拾,映月呢?她怎么樣了?” 這樣的解釋并沒有讓江南心里輕松點,不過這會兒他也沒心思多琢磨,疲憊的道,“還能怎么樣?吃了安眠的藥,又睡過去了?!?/br> 鐘雨妍有些氣急,“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啊?!?/br> “那不然呢?映月只要醒著就大哭大鬧、尋死覓活的,我還能怎么辦?”江南從昨天開始也被折騰的不輕,眼底有些暗色,聲音也不耐起來。 “阿南,媽不是苛責你,媽也知道你累” 江南打斷,“算了,媽,咱們不說這個了,剛才我聽到爸的聲音了,爸真的回來了?” “嗯” 題外話 感謝昨天千顏挽語妹子慷慨送的花花,猝不及防就給了木禾一個驚喜啊,么么噠! 下午有二更喔 ☆、二更送上 恨我,總比忘了好 鐘雨妍的回應顯得無力,見狀,江南的眉頭不由的蹙起來,“媽,您和爸是不是吵架了?還是鬧什么別扭了?” 聞言,鐘雨妍自嘲的一笑,“我倆要是能吵架倒是好了?!?/br> 說完這句,鐘雨妍轉身推開江映月的房門走了進去,布置的如夢似幻的公主房里,飄著淡淡的香氣,江江月躺在粉色的床上,正閉眸睡著,無聲無息。 “媽!”江南不贊同的喊了一聲,跟了進來,隨手關好房門。 鐘雨妍坐在床沿,心疼著看著床上的女兒,哪怕是睡著,表情也是痛苦的,像是正陷在噩夢中不得救贖,她幫著掖了下被角,聲音苦澀,“阿南,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若是可以,我是最不愿和你爸這般相處的,可我真的盡力了,自始至終,他都在原地冷漠旁觀,我一個人再使勁又有什么用呢?” 江南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無奈的嘆道,“都這么多年了,爸怎么就是想不開呢?!?/br> 鐘雨妍眼底閃過恨意,忍不住冷笑道,“他是自作自受,活該一輩子痛苦!” “媽!”江南不悅的提高了聲音,“您這話要是被爸聽到了,你們的關系更沒法化解了?!?/br> 鐘雨妍攥起拳頭,“他不會聽到的,因為他根本就不關心我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看不見,你和映月也是如此,你們表現的優秀也好、惡劣也罷,他都無所謂,在他心里、眼里除了那個女人,誰也容不下,而我們對他而言,就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已……” 江南急聲打斷,“媽,不要這么說!” 鐘雨妍像是心里的那個怨恨閘門放開了,猛然回頭,“不這么說該怎么說?難道我說的不對?我冤枉他了?阿南,你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即使沒有他這個父親,你也可以過的很好,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從小到大,他對你們可有盡到一點父親的責任?是我,是我一個人把你們拉扯大的……” 江南艱難的撇開臉,“媽,爸的工作忙,自然顧不上家里,您應該多體諒他?!?/br> “呵呵……”鐘雨妍凄楚的笑起來,“我體諒他?我還不夠體諒嗎?他對我如何,你和映月最是清楚,我可有抱怨過什么?我可有跟他鬧過一次?不管我有多委屈,在人前,在外面,我哪一回不是強顏歡笑替他應酬遮掩,扮演伉儷情深,好維護他的臉面,可他又是怎么對我的?” 江南垂下頭,滿滿的無力和悲哀,有些事不說出來,就可以找各種借口去粉飾太平,但當無情的揭露開,就再也無處可躲可避,像是被冰冷的水淹沒,那種痛苦讓他窒息。 從小,他就被所有孩子羨慕,被身邊的大人含蓄的討好,長大了,他更是被所有人恭維著,因為他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父親,在父親的光環下,他得到了一個年輕人所渴望的一切,可又有誰知道,這些光鮮亮麗的背后又是怎樣的凄涼和冷漠? 良久后,他才沙啞的吐出一句,“媽,不管如何,那個人已經死了,爸即便心里還有她又能怎么樣呢?人死了,就什么都沒用了,她沒辦法跟您爭,您能守在爸的身邊就已經是勝利者?!?/br> 鐘雨妍喃喃道,“是么?我是勝利者嗎?” 江南語氣肯定,也不知是在說服鐘雨妍還是給自己暗示,“您是,不管爸的心在哪兒,可他的人只能在您身邊,在我們這個家里,這么多年,即便爸對我們不太親近,但世人皆知,他是我們的父親,這種血緣關系永遠都割舍不斷!” 鐘雨妍定定的抬眸看著自己的兒子,“可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來了!” 江南聽到這話,猛然變了臉色,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樣,聲音變得煩躁起來,“那又如何?” 鐘雨妍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才有勇氣擠出那幾個字,“她也是你爸的種!” “媽!”江南失態的吼了一聲。 床上的江映月像是被驚著,被子下的身子哆嗦了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嘴里喃喃著,“別碰我,你這個禽獸,你滾開,滾開,不要,我不要被你臟了身子……” “映月!”鐘雨妍忙轉身去安撫,拍著她的身子,神情焦灼,“別怕,媽在這兒,沒有人再可以傷害你,別怕了,映月……” 江映月沒有醒過來,在床上掙扎了幾下后,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鐘雨妍捂住嘴,眼圈紅了,“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定是她,是她陰魂不散,讓她的女兒來害映月的,她沒來帝都時,映月都是順風順水的,可她來了后,就什么都變了,她先是勾引了不寒,傷了映月的心,現在又害的映月被人糟踐,她卻一點事都沒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江南腳步沉重的走過去,也跌坐在床沿上,“媽,映月的事……跟她沒有什么關系,我已經讓人查過了,是北城孟家搞得鬼,溫暖只是被殃及了……” 鐘雨妍厲聲打斷,“什么叫她被殃及了?她不是和不寒睡到一塊兒了嗎?陰差陽錯,她是撿了個大便宜,那晚上最大的贏家就是她,說不準背后也有她的推波助瀾?!?/br> “媽……” “行了,我知道我在說什么,我就是看不慣她,見不得她好,她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怎么配的上不寒?不寒只能是映月的?!?/br> “我會幫映月的,媽,不過這事急不來,你也知道不寒的性子,你越是逼他,他只會越反抗,他可是連爸的面子都不給的?!?/br> 鐘雨妍冷笑起來,“誰說我要逼不寒了?” 江南怔了下,片刻后,回過味來,忍不住面色微變,“媽,您……” 鐘雨妍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這事我來處理就好,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吧?!?/br> “媽……”江南不安起來。 鐘雨妍抬手,拍拍他的肩,慈愛的道,“阿南,在這世上,媽就你和映月兩個最親的人,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們,只要你們將來能好好的,媽做什么都愿意?!?/br> 江南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了。 …… 另一個房間里,江泉從浴室走出來,雖年過五十,身材卻依然保持的很好,一張俊朗儒雅的臉,不負中年美大叔的稱號,他是一個出色的政客,一個身居高位的領導者,新聞上天天都有他的身影,威儀天成又風度翩翩,私底下,很受女性的歡迎。 這會兒,他卻尋常的如一個平凡的中年男人,洗去一身的疲憊,卻抹不掉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落寞和孤寂,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走到靠窗的一張軟榻上坐下來,陽光還好,穿過繡著葉子和花朵的窗簾照在他的身上,他卻依然感覺不到溫暖,二十多年了,他的心就沒有暖過。 在他面前的小茶幾上,擺著一張相框,里面的照片還是黑白色的,十分樸素,可照片里的人卻笑得那么明艷,比太陽還燦爛,這就是他的全部。 甚至,他覺得,這就是他活著的意義。 他眼眸漸漸溫柔繾綣起來,小心的摩挲著照片上的人,那熟悉的眉眼早已在心里刻畫了千萬遍,可每一次,還是讓他深深的悸動和著迷。 隨之而來,便是令人心痛的思念,無可排解。 他也不去排解,他自虐似的承受著,覺得這樣的懲罰真是太好了,這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能清晰的感受到痛意,不再是一具行尸走rou。 “長樂,長樂,你在哪兒,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找了你很多年,但是我就是找不到,你一定恨極了我,所以才躲著不見是不是?” “長樂,讓我見你一面好不好?哪怕就見一面,我有很多的話想跟你說,你給我個懺悔的機會都不行么?我真的知道錯了……” “長樂,我沒有再碰她,真的,在我心里,只有你,所以,不要再罵我臟了,你可知道,我聽到你這么罵我,我有多難受?” “長樂,你到底在哪兒?我現在可以保護你了,可以給你一切,誰也不能再左右我,可你卻不在了,我得了天下卻輸了你,我真蠢,我曾經以為最想要的,到頭來卻都抵不過一個你?!?/br> “長樂,你一定要恨我,狠狠的恨,恨我,總比忘了要好……” 一個人在寬敞的近乎空蕩的房間里自言自語了很久,這是經常做的事,堪稱日常,不如此,他這一天就會失魂落魄,仿佛丟了什么。 說完了,他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氣。 拿起電話,他撥了一個出去,那邊很快接起,聲音恭敬,“您回來了?” “嗯,剛回來,之前你打電話給我,說有事要說,是什么事?” 萬通遲疑著,“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想著很久不見了,等您方便的時候,一起坐坐?!?/br> “真沒事?” “真沒有?!?/br> “好吧,等我抽出空閑就給你打電話?!?/br> “好!” ------題外話------ 終于寫到江泉了,文中很重要的一個配角,卻到最后一卷才出現,之前木禾也曾在腦子里勾畫過他的形象,設計過很多關于他的片段,但是等到寫時,心情還是很微妙,對這個人,木禾可謂是愛恨交加啊,只看前面的文,想必很多妹子都對他不喜了,不知道看到現在,有沒有改觀點,其實他是個可憐人,他活著就是在自我懲罰,唉 ☆、第三十二章 我想暖暖了 鐘家和江家掀起的風浪,讓整個帝都都隱隱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事將要發生了,醒來后的神奇還什么都不知,在他做美夢的時候,有很多的陰暗心思正悄然滋生。 他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中午了,他就是餓醒的,昨晚那么一番激烈的運動,即便是他天賦異稟,也還是需要用吃飯來補充能量的。 懷里空空的,他懵了片刻后,猛地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便滑了下去,露出性感的小麥色肌膚,還有六塊漂亮的腹肌,胸口的抓痕更是昭顯著香艷和曖昧。 他環視了四周一眼,然后低頭,看到那些證據后,才肯定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他總算把她給睡了,還睡得徹徹底底、深深刻刻,堪稱天崩地裂都不為過。 想到那些美好,他黑亮的眼眸染上柔情,唇角也克制不住的上揚著,胸臆間蕩漾著難以言喻的滿足和幸福,嗯,若是她現在還在床上就好了。 不過,不在也好,他其實還是有點難為情和別扭的。 現在,他一個人坐著回味,腦子里怎么邪惡都不過分,只是漸漸的,身體又燥熱起來,他不自在的把滑倒腰間的被子往上扯了扯,遮擋住什么,盡管房間里除了他并沒有別人。 他又躺回去,頭枕在手臂上,神色陶醉,還有一種著迷的眷戀,他深深嗅著空氣中的味道,昨晚的氣息還沒散去呢,有她的甜美,有他的雄厚,混在一起,便是獨一無二的情藥。 他情不自禁的喟嘆一聲,原來這就是魚水之歡啊,祖先們描述的真是太生動了,難怪部落里開葷的男人們都不愿離開床,這么**蝕骨的滋味誰不貪戀? 他又想起大哥、二哥和傅云逸,要不要跟他們分享一下?嗯,還是算了,他那點機智不夠他們虐的,還是要低調點,免得在他們傷口上撒鹽被團滅了。 再等些時候顯擺好了。 不過錦衣夜行的滋味實在難受啊,他憋了一會兒,想到周不寒,眼睛終于一亮,找到發泄口了。 他興沖沖的摸到手機,迫不及待的就撥了個號碼出去,可那端壓根就不接。 周不寒又不傻,會猜不到這個電話所為何事?那就是一把刀子,想捅他?呵呵,那也要看看他愿不愿意配合! 周不寒不接,神奇那個氣吆,啥意思?你個手下敗將還傲嬌上了? 他又撥了一遍,那端還是不接,他懊惱的把手機扔到邊上,草,想顯擺一下還找不到人,那妖孽一定是怕被自己再碾壓一遍才選擇逃避的,哼! 這么想著,心里多少舒坦了點,但仍然有些小小的遺憾,忍不住喃喃出聲,“倒是來個人讓老子揚眉吐氣下啊?!?/br> 這話落,就響起一陣嘿嘿的笑聲,神奇立刻視線射過去,就見神出從窗戶那兒撥開個口子飛進來,一臉猥瑣相,他又坐起來,這回不忘擁著被子,以防止春光外露,“你進來干什么?” 神出圍著他飛了一圈,才落在床邊上,笑得那叫一個欠抽,“嘿嘿,成全你唄,免得憋壞了?!?/br> “草,大清早的你就上趕著來作死是吧?”神出自個兒再怎么說都可以,可被神出這么揭穿了調侃,就有些羞惱成怒了,作勢就要對它出掌。